張軒滿懷誠意來的,沒想到幾句話牧穎就要趕他走,愣愣的看著她問道:“小穎,可能咱們的觀點不同,但是我做的、說的都是為了你好,你這樣是不是有點絕情了?”


    牧穎說:“不是我絕情,而是過去不夠絕情,才讓你一直自以為是。說不好聽的,你這人一向自我、自大,好像我就是你的盤中餐一般,我心裏非常不舒服。你就不想想,自從在美國開始追我,幾年了連我的手都沒摸過,但凡我對你有點兒意思能這樣嗎?咱們之間能稱得上男女朋友關係嗎?”


    張軒責問道:“那你過去為什麽對我若即若離?手腕太高了吧?”牧穎生氣了,沉聲說道:“張軒,請你不要汙蔑我!我單獨和你上街、吃飯的次數都有限,怎麽叫若即若離?你捫心自問,除了大家一起聚會我才參加,平時咱們有多少交際?無非是一起出國、一起迴國,實在抹不開麵子陪你參加朋友聚會而已!”


    張軒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牧穎得理不饒人,說道:“情急之下說的才是自己的心裏話,這就是你一直對我的看法?謝謝你看得起我的智商,但是我還沒有那份閑情逸致逗你玩兒。從這方麵更證明了,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你一直活在自我之中。”


    張軒不甘心,問道:“既然你的眼界高,瞧不起我這樣的凡人,可你為什麽短短的時間竟然喜歡上了那個姓梁的?他比我好在哪兒?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呀!”


    牧穎說:“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再說,喜歡誰還是不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也不想和你多說。但是不喜歡一個人有各種原因,比如你,第一印象給我就非常不好,奶油小生!過去我不願意和你說這些,礙於麵子,但是你竟然這麽看我,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免得你說我拿你當備胎。


    這麽說吧,咱們接觸的時間越長我更不喜歡你,因為在你甜的發膩的外表下,有顆高高在上的心,瞧不起那些普通家庭出來的同學,這是中學時的印象;到了國外,你又讓我有了新的認識,高傲的心裏同時還有顆卑微的心,對於出身比你好的人總是竭力地去討好,去融入。或許這是你的生存之道,對大多數人講來都無可厚非,但是我不喜歡!”


    張軒不以為然,說道:“小穎,生活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不能活在童話中。做人不就得八麵玲瓏嗎?難道這也錯了?參加工作久了你就會理解的,尤其是你當了公務員,如果不圓滑就會四處碰壁,寸步難行。”


    牧穎說:“對,你這叫現實,我也說了,無可厚非。但是窺一斑而知全豹,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兩人的感情之事上,像你這種性格,假如以後遇到比我條件好的女生追你,是不是你也會現實的進行選擇?”


    張軒心道,你還真說對了!要不是看在你家的地位,我能低三下四的一直追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心虛的說道:“這就有點兒牽強附會了,完全不同的事,怎麽能類比呢?”


    牧穎說:“那咱們反過來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如果我的家庭有一天敗落了,你是不是也會瞧不起我?”張軒訕訕說道:“你的思維我理解不了,跳躍太大。”


    牧穎鄙視一笑說:“凡是因為政治聯姻,或者因為利益結合在一起的婚姻都不會長久,而且,受害的往往是女方。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你,何況你又是個奶油小生了,不是我的菜!”


    “我怎麽就是奶油小生了?我倒要看看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模樣!”三番五次的被稱為奶油小生,張軒生氣,站起來就出了門。牧穎心裏一慌,連忙追出去。可在樓道裏又不敢因為這事大聲喧嚷,隻好硬著頭皮跟著他進了梁惠凱的休息室。


    張軒一腳就把門踹開了。梁惠凱一愣,看著氣勢洶洶的張軒,心裏不禁疑惑,真誤會了?至於的嗎?難道牧穎連這個都解釋不清?尷尬一笑站起來說道:“快請坐——不好意思,我這兒連沙發都沒有,你要不嫌棄坐在床上也行。”


    張軒黑著臉說道:“沒必要,簡單聊幾句。聽你說話像南方人,你到底是做什麽的?開礦也不至於在這兒有辦公室吧?難不成你們把這兒當家了?”


    我去,誤會大了!梁惠凱本想說自己是個犯人來貶低自己,可要問起犯什麽罪那就有點丟人了,連忙說道:“難道牧鄉長沒和你講?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一不小心掙了點兒錢,為了和當地搞好關係,讚助鄉裏建了的一個小項目,酸棗汁廠,所以暫時在這兒辦公。”


    張軒一副恍然的樣子,哦了一聲說道:“是嗎?手段很高明嘛!放著礦山不管理,來這兒建一個小小的酸棗汁廠,追女人的手段果然不一般!嘖嘖,看你年齡不大,心思卻不少!不過,是誰給你的勇氣追小穎?難道就是因為有幾個臭錢嗎?”


    憑什麽貶低我?梁惠凱心裏很不爽,不由的看來牧穎一眼,見她還是一副高冷的樣子,不知道什麽意思,耐著性子說道:“咱們之間恐怕有什麽誤會吧?”張軒惡聲惡氣的說:“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呢,有什麽誤會?我警告你,不要因為自己有倆臭錢就不知天高地厚,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兩人鬥了半天嘴,牧穎連勸阻的話都不說,梁惠凱很快明白了,這老丫頭沒準是故意拿自己當槍使!不過,這個家夥出言不遜,盛氣淩人,一看就不是個好鳥,配不上牧穎這樣低調、務實的女人!看在你還算個好領導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吧。


    隻是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傳說中假扮男友的橋段,梁惠凱忍不住一樂。裝就要裝的像點,坐下來點了一顆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個煙圈裝逼的說道:“是,我就是個小農民,自然入不了你的法眼。不過,好多人想捏死我都沒有成功,而且我活的越來越滋潤。或許你比他們都厲害?但是不論你多厲害,也請不要威脅我,我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


    看著梁惠凱一副無賴的樣子,牧穎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討厭?好像沒有;喜歡?更不可能了!不過,梁惠凱肯定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心想,這個混蛋倒是聰明,裝的挺像,那我就不客氣了!上去奪下梁惠凱手中的煙,訓斥道:“我說過當著我的麵不準再抽煙,沒記性?”


    過去我也沒怎麽抽過煙啊?這丫還演上了,女人都是戲精!梁惠凱一副羞澀的樣子說道:“哈哈,你知道的,小人物嘛,沒辦法,我在別人的壓迫下下意識的就想抽煙,以緩解自己恐懼的心情。你這位追求者好大的威風啊,這麽有派頭的人你咋就不喜歡呢?”


    牧穎嗔道:“瞎說啥呢?我們隻是同學。”梁惠凱心道,我也不是你的情人呀!嘿嘿,有個鄉長夫人好像很牛逼的。可惜呀,不知道好白菜會讓那個豬拱了!


    張軒生氣,說道:“小穎,不用在我麵前打情罵俏,沒必要侮辱我,我走還不行嗎?土包子,叫什麽名字?那個礦山的?敢告訴我嗎?”梁惠凱眨不眨不眼說:“不敢,擔心你報複我!”張軒鄙視道:“幼稚!不用打聽,看看你的車牌號就能查出你是何方神聖。”


    大切是他的香香姐買的,從沒有過過戶,怕啥?梁惠凱忍不住哈哈一笑:“你隨意!”張軒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有膽氣!野心倒不小,可你想高攀,不怕崩了你的狗牙?”梁惠凱說:“這就不勞你關心了!我這兒廟小,盛不下你這尊大佛,慢走,不送!”


    當真是龍遊淺灘、虎落平陽,沒想到在這小地方栽了跟頭,張軒氣急敗壞,說道:“好,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以後的事管他呢,梁惠凱不願意嘴上吃虧,反唇相譏:“一般狐假虎威的人都愛說這句話,我聽多了,你盡管放馬過來!”


    吃了一鼻子的灰,張軒氣哼哼的走了,牧穎還是禮貌的送了出去。梁惠凱本以為牧穎一會兒會迴來向他道謝,哪知她出去後再也沒迴來。恨恨的想:唯女子與小人不可養也,果然不假。算了,我對你這個直性子女人沒什麽想法,就當是義務勞動了。


    靜下心來,忽然想到,被他倆鬧得忘了正事,許諾郭老三給他租輛小叉車呢,這事兒要抓緊。轉念又想,租一輛幹什麽?幹脆買一輛算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拿定主意便去了牧穎的辦公室,說道:“牧鄉長,剛才我想了,咱們不如直接買一輛小叉車,反正以後廠裏要用。”


    牧穎說:“這件事你說了算,我不懂,你看什麽品牌好就買一輛。”梁惠凱說:“我隻是提建議,你不能總讓我去跑腿吧?”牧穎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閑著幹什麽?沒看我的兵都忙著呢。”梁慧凱說:“用慣了?可你不能總欺負我吧?拿我當槍使不說,我還成了你的跑腿的,有點過分了啊。”


    刹那間,牧穎的臉頰上飄起了兩片紅雲,嗔道:“誰拿你當槍使了?別胡說八道。”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梁惠凱驚詫不已,說道:“我說大鄉長,你不會翻臉不認人吧?剛才我可是冒著被打擊報複的危險,冒充你的男朋友,替你把蒼蠅趕走了,不僅沒有聽到一句感謝的話,而且還不承認?這不是你的風格呀?”


    牧穎的臉更紅了,憋著笑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什麽時候請你冒充過我的男朋友?我說過一點這方麵意思嗎?還是我請人給你表露過這意思?不要自作多情好不?”梁惠凱把三個人說的話仔細迴憶了一遍,好像牧穎真沒有說這句話,全是自己猜的!恨恨的說道:“好,你狡猾,我服了你。”


    牧穎再也忍不住了,咯咯一笑,眉飛色舞的說道:“你知足吧,我夠給你麵子了,他可是我多年的老同學,好朋友,你卻把他氣走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梁慧凱說:“鄉長大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句話——知恩不報是小人!不僅如此,你還倒打一耙,我大寫的服!好,都是我的錯,以後別怪我不懂憐香惜玉,不講道義,再遇到類似的事兒,我可就不管了。”


    自從認識梁惠凱,就處處被他壓製,能看著他吃癟,牧穎開心極了,得意的說:“錯,還有一句話:施恩圖報非君子!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你的肚量太小了!再說,你以為誰都像你,有一堆女人掰扯不清?我過去根本就沒談過男朋友,哈哈,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梁惠凱紅著臉說:“誰說我有一堆女人?造謠!”牧穎說:“你的底細我一清二楚,還狡辯?老情人給你生了一個兩歲多的小棉襖,每天晚上你都要迴去陪著她們娘倆睡覺,不否認吧?你還逍遙自在的迴北京,說明你媳婦還和你過著,對不?有個美女小護士為你自殺,對不對?”


    梁惠凱氣壞了:“你調查我?”牧穎說:“這還用調查嗎?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差點分到拒馬河。去那兒調研過幾天,感到那兒的政治生態環境非常差,我不想去。順便就聽說了那個轟動全縣的殉情事件,梁老板名聲在外,我輩佩服!”


    梁惠凱羞愧難當,忽地問道:“你真的沒談過對象?”牧穎說:“我誌在千裏,哪有時間兒女長情?”梁惠凱恨恨的說了聲“老處”女,轉身就走。


    牧穎氣壞了,抄起一本書砸在梁惠凱的後背上,罵道:“小流氓,我打死你!”梁惠凱嘭的關上了門。出了口惡氣,心情愉快,那就跑跑腿吧,開車去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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