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少峰被迫喝了三杯酒,眼神變得迷/離,話也多了起來,打個酒嗝說道:“這兒的人除了江大哥,咱們在一起混了多少年了,你們還不了解我?這點兒酒還叫個事兒?咱們誰不是從酒罐裏泡大的?別說三碗青稞酒,幾瓶也不在話下,誰他媽的服過誰呀!”


    秦柯南罵道:“你小子剛喝了幾兩貓尿就開始說大話了?”潘少鋒嘿嘿一樂說:“在秦哥麵前,我啥時候敢說大話呀?大家都知道啊,我最尊重的就是你,我最崇拜,最喜歡的就是楠楠,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吧?哈哈,哈哈!”


    這些人在一起沒少喝酒,也從未見他喝多過,一是這家夥有點兒酒量,二是他很會保護自己,這點兒青稞酒不應該就灌醉了吧?梁惠凱對他不熟悉,但是秦氏兄妹了解,大家也了解,潘少峰從來不在別人麵前表露自己的心思的!所以,大家登時好奇起來,真喝多了?


    人一輩能有幾個真心的朋友是很難的,所以不要認為總在一起玩的就是好朋友,尤其是狐朋狗友,想看笑話、取樂、落井下石的行為更多。潘少峰露出醉意來,馬上有人想,這家夥肯定是失戀了,心情不爽才導致喝多的!而秦楠楠好像沒聽到一般,含情脈脈的給梁惠凱夾菜、盛湯,柔聲細語。


    有好戲不看妄為哥們,吃瓜的群眾興奮起來,就想看看這場戲怎麽收場。見秦楠楠和梁惠凱不接潘少峰的話,有人提議道:“咱們玩真心話,大冒險?”


    帶女朋來的人馬上不樂意了,這是要吃虧的!老魏說:“不好,有女同誌在,要注意影響。”潘少峰搖頭晃腦,醉醺醺的說:“沒有女同誌誰玩兒大冒險的遊戲?我同意!”


    老魏諷刺道:“等你有女朋友了咱們再玩。”哪壺不開提哪壺,潘少峰恨恨的說:“別扯沒用的!我先考你個問題,你要是能答上來就聽你的。”老魏哪能聽他擺布?不滿地說道:“為什麽要你來考我?我考你,你要答出來我聽你的!”潘少峰冷笑一聲,說道:“拾人牙慧!好,你出題。”


    老魏想了想,嘿嘿一樂問道:“你說李白的老婆和女兒是誰?”潘少峰說:“胡扯,誰知道?你要知道我聽你的!”老魏得意的說:“李白有詩雲:日照香爐生紫煙,就在這句話裏,你品品:日——趙香露,生——紫煙,所以,他的老婆叫趙香露,女兒叫紫煙。全詩如下:李白來到洗手間,日趙香露生紫煙。唇焦口燥腿腳軟,原來是個一秒男!”


    有人哈哈大笑,有人一轉身“噗”的噴了出來,小菲紅著臉嗔道:“瞎說啥?閉上你的臭嘴!”老魏嘿嘿一樂:“市井文化,下巴裏人的樂趣,要雅俗共賞嘛!”小菲罵道:“隻有俗沒有雅,別丟人了!”潘少峰說:“就是,太俗了!這不算!”老魏說:“潘少峰,玩不起是不?大家評評理!”


    大家七嘴八舌都說潘少峰的不是。潘少峰悻悻的說道:“好,你說怎麽辦?”老潘說:“老規矩,你先喝一碗酒再說。”潘少峰心想,雖然自己沒喝醉過,但是見多了醉酒的人醜態百出,有的倒頭便睡,有的胡言亂語,有的哭哭啼啼,甚者掀桌子鬧事,自己喝多了是什麽狀態反倒不清楚,哪敢瞎喝?


    又想道,假如秦楠楠開始懷疑自己,那以後更沒希望了。雖然不用在乎秦楠楠的看法,但是無論怎樣一定不能喝多了。潘少峰把自己的碗拿起來,擋著別人不讓倒酒,說道:“你說的是汙段子,這誰不會?‘哭疼老叔昏壓,小橋流水任夾,股道細縫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舔呀’,能聽明白不?”


    都是同音字,發音又有他們老家的山根子味兒,老魏沒聽出來,愣愣的說道:“還拽起詞來,誰都學過,這有什麽內涵?別打岔,先喝酒再說。”叫江哥的人是個老司機,噗嗤一樂。潘少峰說:“無知吧?人家江哥就知道,咱們扯平。”老魏說:“你別胡扯,有膽量你給大家解釋解釋!”潘少峰說:“好啊,我敢說,你對象敢聽嗎?”這還真不敢,老魏罵道:“最賴的就是你!”


    聽著他們鬥嘴,秦楠楠馬上意識到這個潘少峰沒喝多,裝的!看來想從他嘴裏套出話來是不可能了,便踢了一下梁惠凱。梁惠凱犯愁啊,我又不是萬能的,不能隨便去找他的麻煩吧?以他那麽奸詐的性格,來文的自己還不一定是對手。也不能來武的吧?那還不如單獨找機會揍他一頓呢。


    而且,明擺著在別人眼裏兩人是情敵,直接和他喝酒那就是挑事。怎麽和他說?難道說:秦楠楠是我的,以後你就別動心思了?這話不能說!那樣會對秦楠楠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好。


    猶豫了一會兒,梁惠凱說道:“第一次和大家喝酒,很高興。白老先生有詩雲:勸君一盞君莫辭,勸君兩盞君莫疑,勸君三盞君始知。麵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時勝醒時。天地迢遙自長久,白兔赤烏相趁走。身後堆金拄北鬥,不如生前一尊酒。


    尤其最後這一句‘身後堆金拄北鬥,不如生前一尊酒。’我非常推崇!看大家也都是性情中人,能到一起更是緣分,想敬大家酒又感到人微言輕,擔心大家不給麵子,倒是有些犯難了。”


    梁惠凱這一通玄虛,弄得大家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文人呢。有人暗罵他裝逼,有人就佩服他文武雙全,怎麽看的都有。但是老魏更是佩服,說道:“這話不對!我們來的時候不知道經過的草甸叫死人穀,也幸好沒在那兒露宿,不然能不能活著出來也是問題。你和秦哥冒著生命的危險,千裏迢迢來尋找大家,這份情誼誰敢忘了那他就不是人。所以,你說怎麽喝酒怎麽喝,誰不同意我和他急!”


    梁惠凱說:“謝謝!我再敬大家一圈,咱們熱鬧起來。先前最先敬的潘哥,這次最後敬潘哥。”梁惠凱實在,不論對方喝多少,每人敬一碗。秦楠楠生氣,我讓你灌潘少峰,你把自己灌多了算什麽?傻呀?腳底下又踢了他幾下。


    梁惠凱傻嗬嗬的敬了一圈,到了潘少峰那兒,端著碗的手貌似有點兒哆嗦了。先和他喝了一碗,這一圈也就過完了,然後粗聲粗氣的說道:“潘哥,咱倆好像有點緣分,以後要多親多近,咱們多喝兩個?”想勸我酒?你還嫩著呢!潘少峰斜著眼問道:“此話怎講?”


    瞅著他那一副鄙夷不屑的樣子,梁惠凱心裏生氣,差點沒被你害死,我不找你事兒你倒瞧不起誰我了?今天非得收拾收拾你不可!端著碗站起來,過去拍拍秦柯南說:“咱倆換個地方。”


    把秦柯南趕走,梁惠凱坐在潘少峰身旁,冷冰冰的說道:“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說發生也發生了,說沒發生也沒發生,對不?你要是想聽,我就給大家分析分析,從頭到尾一一說來,讓大家評評理;你要是不想聽,我也不會主動提起,然後咱們喝幾杯酒,從此揭過去。你選擇!”


    聽了梁惠凱的話,潘少峰心裏登時緊張起來,看來他們是真的懷疑了!假如梁惠凱要和大家講怎麽誘騙他們,即便是找不到證據,自己矢口否認,以人性的特點都會信以為真的,那以後自己徹底臭了!所以肯定不能讓他提這事兒,但是又不敢隨便喝酒,萬一酒後失言,那豈不完蛋了?


    潘少峰心思急轉,說道:“兄弟,你言重了!咱們之間能有什麽恩怨?無非就是我喜歡楠楠,楠楠卻喜歡你而已!既然楠楠不喜歡我,我從此不再自作多情不就完了?你要說喝幾杯酒,這是小事兒,咱們給大家逗個樂子。剛才和老魏玩兒的就不錯,一人說一句詩詞,要有內涵的,誰說一句,對方喝一杯,怎樣?”


    有人說:“秋明山上行人稀,常有車手較高低。如今車道依舊在,不見當年老司機。”誰怕誰?梁惠凱心想,我也沒少和當官的喝酒,內涵段子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少,笑笑說道:“好啊,咱們就玩玩兒。我先說: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算不算?”“高!”潘少峰給自己滿上,一口悶了下去。


    老魏納悶的問道:“這句話什麽意思?”潘少峰心裏正不爽呢,看誰都不順眼,鄙視道:“小屁孩,迴家研究吧!”也不看老魏的表情,接著說道:“‘停車坐愛楓林晚’,算不算?”梁惠凱喝了一碗,說道:“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潘少峰說:“有水平!”又喝了一碗。


    “玉人何處教吹/簫。”“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舉頭望明月,低頭磕床幫。”……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你喝一碗我喝一碗,把大家逗得哈哈直樂。


    看著他倆玩的不亦樂乎,江哥笑道:“酒盞酌來須滿滿,花枝看即落紛紛。莫言三十是年少,百歲三分已一分。白居易老先生說了,開心的喝吧,不喝都老了!”老魏起哄道:“對,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隻是,潘少峰卻漸漸的感到有些上頭了!而且,他搜腸刮肚,把誰也都不願說的“鋤禾日當午”都搬了出來,最後終於沒詞了,說道:“隻有咱們哥倆喝酒也沒啥意思,要不多找幾個人逗逗樂子?”


    趁你病要你命,梁惠凱說:“別著急,等咱們分出勝負再說,或者誰要認輸喝三杯,就算過去了,大家看行不?”這個當然行了,大家轟然叫好。


    梁惠凱接著說道:“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潘少峰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說:“我怎麽沒想起這句?活該自己喝!”又喝了一碗,潘少峰思索半天,隻好說道:“你接著來。”梁惠凱一樂:“朕與將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


    “什麽亂七八糟的?”潘少峰嘀咕了一句,隻好又喝了一碗。總這樣下去也不行啊,遲早要認輸,幹脆說道:“好,我服!你是汙王!我連喝三碗!”


    看著潘少峰喝了一碗又一碗,梁惠凱得意,叫什麽無所謂,隻要你喝酒就行,拿腔拿調的唱道:“紅顏雖好,精氣神三寶,都被野狐偷了。眉峰皺,腰肢嫋,濃妝淡掃,弄得君枯槁……”秦楠楠美滋滋的罵道:“瞎唱什麽呢?鬼哭狼嚎!”梁惠凱一樂,閉上了嘴。


    等潘少峰喝完,有人調侃道:“老潘,這就投降了?你求求我,我告訴你呀:群童欺我老無力,公然抱我入竹去。唇焦口燥唿不得,歸來倚仗自歎息。怎麽樣?還有:朝辭白帝彩雲間,少峰來到洗手間。小李飛刀一瞬間,少峰變成小太監。”


    這人說完,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潘少峰雖然暈暈乎乎的,但是心裏清楚,裝作生氣的樣子站起來說道:“沒這麽調侃人的!你們玩吧,我喝多了,不伺候你們了!”梁惠凱哪能讓他走?裝著醉醺醺的樣子,扒著他的肩膀就按了下來,說道:“潘哥,別走啊,你走了大家就沒了樂趣!”


    梁惠凱手上用了力,像有千斤之重按得潘少峰動彈不得,肩膀上還隱隱作痛。在梁惠凱的軟硬兼施下,潘少峰現在有點怕了,不敢惹他生氣,萬一借著酒勁把他的陰謀都抖摟出來,那就得不償失了。可現在他真的喝不下去了,說道:“兄弟,我慫,我求饒行不?”


    梁惠凱笑眯眯的說:“這就求饒了?要不是我有點兒功夫就被熊吃了,掉進暗河差點兒沒凍死,啥時候求過饒?”潘少峰咬咬舌頭,努力使自己清醒,說道:“兄弟,哥哪能和你比?你是大英雄,我是狗熊,狗熊都不如,真的不能再喝了,今天饒了我?”說著,真真假假的閉上眼,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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