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愛、敬重的女人抓了現行,梁惠凱老臉通紅,百口難辯,平時的機靈勁兒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兩人穿著情侶裝,還能說什麽?這次是想編謊話也沒得編了,低著腦袋局促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冬冬卻不害怕,心想,說我幹嘛?你對他比對我還親,若說你倆沒問題誰信呀?憑什麽管我呀?一邊腹誹著,裝模作樣的過去抱著金小芳,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假惺惺道笑著說道:“姐,你也不想我?跑到市裏來也不迴去了,見你一麵比登天還難。”


    金小芳恨鐵不成鋼,隻是這兒人來人往的也不好說什麽,悻悻的說:“別沒個正形!走吧,去姐家裏給你們做飯。迴去咱們再算賬。”王冬冬不願意,說道:“去你家幹嘛?你那婆婆不是在嗎?我可不想看她!”金小芳說:“她迴老家收麥子去了。”


    這下不好推辭了,王冬冬隻好說道:“那好吧!你的新房我還沒去過呢,正好去看看。張心怡,看啥呢?趕緊過來讓小姨抱抱。”見有人和媽媽說話,張心怡好奇的跑過來抱著媽媽的腿,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的看著他倆卻不敢說話。


    王冬冬蹲下來,張開手臂說道:“來,乖寶寶,讓小姨稀罕稀罕,給你買棒棒糖去。”金小芳抱起閨女說道:“別瞎鬧了,先迴家再說。”瞪了梁惠凱一眼,率先下樓去了。


    這一眼讓梁惠凱羞愧難當,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的樣子被王冬冬看在眼裏,更堅信他和金小芳關係不一般,心裏生氣,踢了他一腳,扭著小細腰跟在金小芳身後走了。


    時常渴望見到金小芳,沒想到以這種方式見麵了!梁惠凱不知道金小芳會怎麽看他,和他說什麽,也不願意想,腦子一片空白,提著衣服像個木偶一般跟在她倆身後。王冬冬卻像沒事兒的人一般逗著張心怡,還沒有出商場,張心怡就被這個漂亮的小姨俘虜了。金小芳兩手空空,走得更快了。她說不清自己的心裏是什麽滋味,生氣、煩躁、失落?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隻想通過快走來發泄心裏的鬱悶。


    城裏可比他們山區熱多了,天上沒有一絲雲,沒有一絲風。太陽像個大火爐,把大地烤得發燙,就連空氣也是熱烘烘的,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剛出了商場的門,就渾身冒汗,王冬冬氣喘籲籲的說道:“你慢點走啊,這一會兒我就出了一身汗。”


    金小芳懶得說話,穿過馬路就拐進了小區裏。梁惠凱心道,這麽近啊,我說總遇到呢!難道王冬冬不知道嗎?還是知道裝著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太複雜,想不明白!


    進到家裏,王冬冬誇道:“姐,你家裝修的真漂亮,經典的歐式風格!”梁惠凱掃了一眼,不論是餐廳的桌椅,還是客廳的沙發、茶幾都以白色為主色調,裝飾著一些古典花紋圖案。沙發有著獨特的彎曲弧線,白色搭配金色的鑲邊,看起來極有貴族之家的風範。金碧輝煌的吊頂燈飾與客廳的華麗家具、大花地毯交相輝映。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歐式風格?


    金小芳也不搭話,拿出兩雙拖鞋讓他們換上,給她閨女打開電視,放好動畫片,這才黑著臉說道:“你倆到底想幹什麽?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一點兒也不考慮以後?就這麽混下去不成?”王冬冬懶得聽她說教,掐了梁惠凱一下,心道,我就看看你們怎麽表演吧。


    梁惠凱耷拉著腦袋,嗓子裏發出了蚊子般的聲音,哼哼道:“姐,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金小芳恨恨的說:“我算啥?我的感受一點也不重要,關鍵是你讓冬冬以後怎麽辦?哪天你滾蛋了,冬冬最好的年華也虛度了,你讓她怎麽辦?負點兒責任好不?”梁惠凱心虛的說道:“姐,這次迴去我就和她斷絕來往。”


    看來他還是和金小芳親!明知道梁惠凱說的話和放屁差不多,王冬冬也忍不住生氣了,說道:“姐,還是你厲害,說啥他都聽,我媽撓了他好幾次都不長記性,你一句話他就乖乖的,”


    聽著王冬冬話裏有話,金小芳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被動畫片逗得咯咯直樂的閨女身上,心裏一陣哀歎,這個小混蛋,你要幹什麽?把我們姐倆都禍害了不成!上輩子欠你的?隻是看著梁惠凱麵對自己的閨女不能相認,金小芳心裏又是一陣酸楚,馬上心軟了,歎口氣說:“冬冬,可你還是個姑娘,以後總要嫁人的吧?”


    王冬冬說:“姐,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個過程,榮華花間露,富貴草上霜,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怎麽活是個好?我們雖然不能如行雲般自在,像流水般灑脫,但是能順其自然讓自己高興片刻,大不了隨遇而安,這點最低的要求都做不到,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金小芳自從生了孩子,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哪有王冬冬這些領悟?聽了她的話,一時也分不清對錯來,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或許她說的是對的?怔怔的說道:“我姑姑、姑父都管不了你們,我更管不了,愛幹嘛幹嘛吧!等我一會兒,伺候你們吃飯,然後趕緊走人。”


    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麽過去了?梁惠凱偷偷看了一眼正往廚房走的金小芳,卻被王冬冬一巴掌拍在腦袋上,澀澀一笑,閉上眼睛靠在了沙發上。王冬冬本想再教訓梁惠凱一番,轉念又想,他倆一年也見不了一麵,我吃他們的幹醋幹什麽?惹得大家都不開心。再說,明知道他倆關係匪淺,自己還不是如飛蛾撲燈,自尋死路?怪人家幹嘛?王冬冬自怨自艾,起身去了廚房。


    兩人一走,梁惠凱耳邊清淨了,然而心裏堵得要命。自從遇到了秦楠楠,每天都像在走鋼絲一般心驚膽戰,感覺活的真累!這次又巧遇了金小芳,看來是桃花運變成了桃花劫,自己的好日子要結束了!正在胡思亂想,感覺有人扯他的褲腳,睜眼一看原來是張心怡。張心怡指著電視奶聲奶氣的說:“叔叔,沒了!”


    梁惠凱看著她胖乎乎的小臉蛋,晶瑩剔透,白裏透紅,宛如春天盛開的桃花。眼睛像兩顆水靈靈的葡萄,溜溜地轉動,可愛極了。忽地又覺得有些熟悉,像是在那兒見到過一般。轉念一想,上次不是見過一麵嗎?心裏一樂,把她抱起來,陪著她看起了動畫片。


    小丫頭估計是玩兒累了,看著看著腦袋一歪,睡著了。梁惠凱把電視的聲音關了,無聊的看著灰太狼被紅太狼用平底鍋砸了一遍又一遍,迷迷瞪瞪的也睡了。


    金小芳端著菜出來,卻見閨女躺在梁惠凱的懷裏,兩人唿唿大睡。這畫麵隻能在夢裏出現過,不由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心裏滿是溫情。笑著笑著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不忍心打擾他們,悄悄的退迴了廚房。王冬冬發現金小芳的眼睛紅紅的,心裏納悶,到廳裏一看,一大一小在睡覺,這有啥好激動的?


    王冬冬的小心思,金小芳心裏明鏡似的。他倆的事都是聽媽媽講的,雖然家裏人都是罵梁惠凱,但是金小芳對梁惠凱的秉性清清楚楚,不用問也知道是王冬冬不放棄。見她這麽在意,忍不住又問道:“冬冬,難道你真的就這麽跟他混下去?”


    王冬冬頓時惆悵滿腹,低聲說道:“姐,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未來在哪兒。或許哪一天累了,我就和他分手。”金小芳說:“冬冬,你的處境我理解。他這個人勇敢、正義、重感情,關鍵是又長得英俊瀟灑,這樣的人怎麽能不讓女孩子著迷呢?你迷戀他姐理解,但是他結婚了你怎麽辦?”


    這兩年來,王冬冬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能說說心中的迷茫,不論是高興、悲傷,還是困惑,如堰塞湖一般越聚越高。金小芳的話像是炸開了一道口子,她心中鬱結的情感像決堤了的洪水洶湧而出,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叫了聲“姐”,抱住了金小芳。


    王冬冬抽泣不止,金小芳想勸幾句,卻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王冬冬心裏好受了不少,擦擦眼淚說:“姐,你也喜歡他。”金小芳臉一紅說道:“別瞎說!姐現在心裏隻有我閨女,別人誰我也不喜歡。”王冬冬說:“假話!隻不過你能管得住自己,我卻管不住自己,就這點區別。”


    金小芳幽幽的說道:“路都是自己選的,我是已經結婚的人,沒資格喜歡別人。”王冬冬說:“這麽說來,咱們還是同病相憐了?”金小芳笑笑說:“你有病,我沒病!趕緊盛飯,準備吃飯。”


    姐倆抱頭痛哭了一通,感情又融洽起來。吃著飯,金小芳一個勁兒的講自己的寶貝閨女怎麽聰明可愛,怎麽討人喜歡。王冬冬心裏羨慕,打擊道:“姐,可你閨女有點兒胖了。”金小芳滿不在乎,說道:“沒事,我小的時候也胖,慢慢就瘦下來了。”王冬冬說:“小時候什麽樣我都忘了,哈哈。”


    看她姐倆高興,梁惠凱心裏也敞亮起來,腦子也靈光了,說道:“冬冬,咱倆還沒給姐的閨女禮物呢。”王冬冬說:“也是哈!第一次見麵不送禮物說不過去。”金小芳本想說不用,忽地心裏一動,笑道:“小梁掙大錢了,禮物可不能馬馬虎虎啊。”王冬冬說:“姐,一會兒咱們讓他出大血。”


    看來金小芳一直關注著自己!梁惠凱美滋滋的說道:“好說,一會兒咱們去商場買最貴的玉。”王冬冬鄙視道:“這都是暴發戶的思想!”梁惠凱說:“玉能貴人,更能養人。長期佩戴玉,可以鎮定身心,寧神而靜誌,好處多多。”王冬冬酸溜溜的說:“既然這麽神奇,我也要!”“好說,都買!”


    中午,商場裏的顧客零零星星,還沒有服務員多,兩人直奔珠寶區,直接看最好的玉器。王冬冬看上了三葉草和田玉籽料。這塊玉呈橢圓形,利用黃黃的皮殼雕刻了幾個圖案,上邊是兩片三葉草,下邊是一副鴛鴦戲水圖,八十八克重,價格也美麗,八萬八千八。


    送小孩手鐲不合適,一是容易壞,而是長大了沒法戴。所以,剩下的也沒得選,高檔的隻有一副龍鳳呈祥吊墜,一百零一克,價格更貴,十二萬八千八。它的皮殼卻是紅色的,龍、鳳各居一半。龍是升龍,張口旋身,迴首望鳳;鳳是翔鳳,展翅翹尾,舉目眺龍。周圍瑞雲朵朵,一派祥和之氣。


    費了半天口舌,售貨員不鬆口,最低八八折。售貨員多賊?物以稀為貴,掙錢就掙有錢人的。王冬冬說:“你要是便宜,我們再買一件!”服務員問:“你們買什麽?”王冬冬指著一副標價九萬八的冰種飄綠貴妃女款玉鐲子說:“就是這隻!”


    服務員說:“這事兒我要給經理反映一下。”躲到一邊,像模像樣的給經理打了電話,然後說道:“經理說,最低八折。你們懂行,高檔貨出貨慢,我們這是去年的價格,不能再優惠了。”


    黃金有價玉無價,兩人自我安慰,刷卡走人。一邊走著王冬冬問:“知道三葉草象征著什麽嗎?”梁惠凱說:“我哪知道?說來聽聽。”王冬冬說:“三片葉子的三葉草,花語是愛情。雖然咱倆不配說愛情,可是這是我心裏最真切的期盼。”梁惠凱澀澀的說:“都是我不好。”王冬冬一樂道:“你還當真了?”


    迴到家裏,王冬冬先把龍鳳呈祥遞給金小芳說:“這是你閨女的。”金小芳把玩著,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這就感動了?”王冬冬著,把手鐲塞給她說:“這是他給你買的。”


    金小芳頓時雙頰緋紅,推辭道:“我不要!我有,你戴著吧。”王冬冬說:“你對他那麽好,孝敬你不是應該的?別客氣,你有是你的,他買是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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