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凱這句話讓秦柯南不由得心中一稟,假如陳富春臨走之前背後捅刀子,肯定下手輕不了!他敢幹往輪胎上抹黃油這麽狠毒的事,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所以這事不能不想。但是馬上認輸不是秦柯南的性格,硬著頭皮說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威脅我嗎?我可不是嚇大的。”


    梁慧凱掏出一顆煙遞給他,拿出打火機,“嘭”的一聲點著了,秦柯南探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先前給他香煙,一副嫌棄的樣子,如果還是鎮定如初,秦柯南肯定不會接給他的香煙!


    梁惠凱心裏一樂,秦柯南的心已經亂了!說道:“哥們兒,錯了!我是為你好。我的做事方式你也知道,咱倆雖然鬥過多次,但是我從沒有打傷過你,因為我有自信,你鬥不過我!但是別人就不好說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這次又把他打的那麽慘。雖然這件事兒是你倆之間的鬥爭,但是畢竟和我多多少少有點關係。我不希望看到什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所以勸你一句,小心些吧!”


    秦柯南說:“我看不一定,什麽事都說不好,說不定在他想報複我之前他就被別人滅了。”梁惠凱說:“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就是賤命一條,哪能有你的命值錢?你和他一命換一命,是不是不值得呀?”


    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萬一被他失手打殘了,有多少錢管什麽用?這句話戳中了秦柯南的內心,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了一串煙圈,目光隨著煙圈的飄散也越看越遠,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梁惠凱的話。


    看秦柯南不說話了,梁惠凱接著說道:“秦老板,我看你這一年來一直走下坡路,不太好啊!”秦柯南終於抓住話柄了,悻悻的說:“自從遇到你,我就沒好事,我的災難都是你帶來的。”


    梁惠凱一樂,說道:“假如隻是我給你帶來的災難就好說了,但是卻不是這樣的,我看恐怕是你耗光了所有的好運氣,或者家裏哪兒風水改變了,才導致的。你不遇上我梁惠凱,也會遇到李慧凱,比如先前和老牛鬥,這次你又遇到了小陳,下次有可能還會遇到別人。總之你的運氣越來越差,難道你沒有仔細想過嗎?”


    過去,秦柯南隻是怨天尤人,但是梁惠凱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來,不禁犯起嘀咕。他們這些開礦的老板多多少少都迷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是他們信奉的原則。但是對手麵前哪能隨便承認,嘴上卻不饒認,罵道:“還不都是遇到了你們這些小人,才讓我倒了血黴?”


    梁惠凱說:“即便我們是小人,但這也證明你運氣變差了不是?我覺得你這次和小陳鬥更兇險,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對了,你們當地的文興塔不是很有名嗎?閑著沒事兒,我陪你去那兒占一卦?


    秦柯南疑惑的問道:“你啥時候變成了熱心腸?”梁惠凱說:“我剛才說了,你和小陳之間的事多多少少有我一定的關係,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兩人有誰受到傷害,因為那樣誰也占不了便宜。小陳覺得自己命賤,那兒我勸不了,但是你的命主貴,隻好來勸你來了。”


    秦柯南扔到手中的煙頭,用腳踩著使勁搓了一下,說道:“行,陪你玩玩去。這世界太奇妙了,從沒想到和你一起去廟裏燒香。”梁惠凱一本正經的說道:“同誌,放下心中的仇恨,咱們是合夥人!”秦柯南撇撇嘴說:“你們是合夥騙我的人!”


    等車保養完了,梁惠凱拉著秦柯南去了公園,公園的對麵就是文興塔。路過湖邊,還好假老道還在,梁惠凱說:“你看,這兒有個算命的,讓他算一卦?”秦柯南說:“走江湖的?咱們還是去廟裏吧。”梁惠凱說:“廟裏算命的都是公式化,抽簽,對照著簽說事。反而是高手在民間,先算一卦再說。”


    兩人走到了假老道的麵前,梁惠凱說:“老先生,給我朋友算一卦?”假老道仔細端詳了他倆一會兒,說道:“你若算還可以,你的朋友我算不了。”梁惠凱說:“為什麽呀?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錢。”假老道直搖頭,連著說算不了,沒那本事。梁惠凱說:“你這人,送錢來了你不要,我們走。”說著站了起來。


    然而,秦柯南卻疑惑不定,說道:“我又不是皇帝,有什麽不能算的?”假老道還是直搖頭,不說話。秦柯南生氣了,說道:“今天我還真和你耗上了,說吧,難道我還能做一方諸侯不成?”


    “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隻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飛。你別逼我,我走還不行嗎?”假老道一邊說著,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要走。先前被梁惠凱忽悠的心裏犯嘀咕,再聽說“富貴榮華能幾時”,秦柯南的胃口徹底被吊了起來,攔住假老道說道:“老先生,你有什麽話直接說,我絕不怪你!”


    假老道說:“我說了你不生氣?”秦柯南說:“你是算命的,我生什麽氣?”假老道猶猶豫豫的坐了下來,說道:“那我就直說了。你看你麵色灰暗,眼睛無神,額中凹陷,印堂斜紋,可以說是滿臉晦氣,這是有大災大難的兆頭啊!”秦柯南的臉色登時變了,惡狠狠的盯著假老道。


    秦柯南天天吸白粉,臉色能好嗎?兩個眉毛之間的命宮一道豎紋俗稱“斬子劍”,隻不過他的比較深而已。命宮有斬子劍的人,性格過於剛直,凡事都要做到底,不達目的不罷休,不知迴頭是岸。然而這種性格人往往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所以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至於印堂斜紋,他皺眉的時候還真有點斜。


    老道見秦柯南目露兇光,心裏害怕,看了梁惠凱一眼說道:“你走吧,我不要錢。”秦柯南悻悻的站起來就要走,梁惠凱一把拉住他說:“你怎麽能這樣呢?人家說不要你就不給了?你這麽大的老板還在乎這點兒錢?”


    被梁惠凱拽著走不開,秦柯南隻好掏出錢包就要給他抽一張。梁惠凱一把奪過來,從裏邊數了五張塞給了假老道。秦柯南氣的夠嗆,老道的嘴這麽惡毒,還想要錢?要不是知道梁惠凱也有錢,還以為是他和老道一起騙他錢呢。好在梁惠凱的下一句話讓他寬心不少:“老先生,能不能破解呀?”


    假老道接過五百塊錢,心裏美極了,說道:“看你們年輕人都誠實,就跟你們說實話吧,能改變自己命運的不是怎麽破解,那樣隻能管一時管不了一世,關鍵是要積陰德。”秦柯南不愛聽,說道:“你這話和沒說一樣!不懂就是不懂,什麽叫積陰德,那是說我沒陰德嗎?”


    假老道連忙說:“要積陰德並不是說你沒有陰德,這是兩個概念。再說你這話不對,我怎麽就不懂了?我先給你講講麵相。其實你的印堂斜紋和額頭惡紋都是後天有的,也可能是這兩年才有的,對不對?”


    相由心生,秦柯南這多半年過得不舒服,尤其是他吸白粉以後,人瘦了不少,臉上的皺紋自然變深了。梁惠凱對秦柯南太熟悉了,他的變化看在眼裏,那還不一說一個準?


    假老道見秦柯南不說話了,接著說道:“大凡有了印堂斜紋這種相,人生的通路就越來越窄,運勢當然也越來越不順;額頭有惡痣惡紋,運勢就更差了,這是從麵相上講。我為什麽說破解隻能管一時管不了一世呢?給你們講個故事就明白了。過去有個商人,四十歲還沒有兒子,便去找了一個看相的高人。那高人一看見他就說:“你還沒有兒子吧?你不但沒有兒子,而且馬上有更大的災難。”


    秦柯南打斷他的話問道:“我有兒子嗎?”老道心裏一樂,裝模作樣的看了他幾眼說道:“別逗了,你還沒有結婚呢!”秦柯南登時信以為真,這老頭太神了!連忙說:“你接著說。”


    假老道說道:“那個商人聽說自己有災難,急忙到外地去收取財貨。晚上他在河邊去散步,看見一個少婦投河自盡,馬上唿叫漁船,說:‘誰能救起這個人,我出二十兩銀子。’船夫紛紛去救,終於把少婦救了起來,他也把二十兩銀子給了船夫。


    然後問少婦為什麽要尋短見,少婦說:‘昨天把豬賣了,不料收的錢全是假銀子,怕丈夫迴來責罵我。再加上家中貧困,實在不想活了,便投河自尋短見。’商人非常同情她,給了她不少錢財,把她打發走了。少婦迴家時,在路上遇到丈夫,便哭著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你說她丈夫能信嗎?”


    秦柯南說:“誰信呀?肯定懷疑她外邊有人。”老道一樂說道:“人之常情。為了澄清誤會,兩口子大晚上就到旅店去找那個商人,此時商人已經關門睡覺了。少婦上去敲門說:‘我是今天投河的那個女人,特來致謝。’商人厲聲說:‘你是個少婦,我是個孤身的外鄉人,晚上怎麽能隨便見麵呢?快快迴去!如果一定要來,明天早晨與你丈夫一同來。’”


    這個故事不是梁惠凱教他的,而是老道收了五百塊錢感覺不好意思,畫蛇添足給講的。梁惠凱聽到這兒臉上發燒,心想,自己咋就沒有商人的浩然正氣呢?以後再有其他的女人犯花癡,崇拜自己,一定要嚴詞拒絕、不假辭色。


    秦柯南卻說道:“還有這樣的人?我咋就不信呢?他又不是柳下惠。柳下惠的故事為什麽能流傳千年,是因為這樣的人太少了。你想啊,假如大家都有坐懷不亂本性,誰還知道柳下惠?就像要求領導幹部學習焦裕祿一樣,因為焦裕祿這樣的幹部太少了,反過來說壞幹部太多了,才要求學習他。我的意思是說不喜歡女色的男人鳳毛麟角,所以你說的這樣的人太少見,是不是他屋裏有女人?或者那少婦是個醜八怪?”


    梁惠凱忍俊不禁,這個秦柯南還真是特立獨行,思維也獨特。假老道也是嘿嘿一樂,說道:“這是這個故事的重點。聽了商人的話,丈夫的疑惑一下子便消除了,誠懇地說:‘我們夫婦都在這裏。’商人便披上衣服起來了。誰知他剛剛走出房門,隻聽房中‘轟’地一聲,後牆倒塌了,正好把床鋪壓在下麵。如果他不起床,肯定要被壓死。好人有好報啊,幾個人都是感歎不已!


    商人在迴家的路上,又遇到那個看相的高人。那高人一見到他就驚奇地說:‘你滿臉陰德相,一定是做了有大/陰德的事情,不僅免除了災難,而且將得到大福報。’果然,那人一連生了好幾個兒子,其中有兩兒子金榜題名。”


    秦柯南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多做善事?”假老道說:“那最好,最起碼不能做壞事。現在的人都浮躁,有的人聽天由命,有的人覺得一切事情都在自己計謀中。忙忙碌碌,其實還是都在命運裏打滾,費盡心機得來的,還是命裏有的,倒白辛苦一場。命裏不該有的,費盡心機也守不住。”


    這句話的大意是梁惠凱說的,老道轉述,接下來假老道的話驚得梁惠凱下巴都掉了:“話是這麽說,但是你的麵相太差了,還是要破解一下。我這兒有一個開過光的‘轉運珠’,你可以戴上,暫時能保你近一段時間的平安。不過,這世上最靈的一種轉運珠,就是行善積德。”


    秦柯南接過轉運珠問道:“多少錢?”老道說:“這寶貝沒有價格,你隨便。”轉運珠表麵上金光燦燦,隻是不知道是鍍金的還是純金的,秦柯南猶豫了一下,拿出一千塊錢說道:“這夠嗎?不夠了你說話。”假老道接過錢說道:“多少無所謂,你心誠就好。祝你好運!”


    還能賺一筆?梁惠凱折服了,忙活了半天原來是自己給假老道做了嫁衣,薑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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