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後驅車迴到家,沈深發現有人在等門,不是桑奇,而是桑靚。


    “你可迴來了。”桑靚等得心急如焚。


    “急著找我?先進來吧。”沈深好奇,“出什麽大事兒了?”


    桑靚一肚子問題,但看沈深神色並不好,問得小心翼翼:“我的項目,姚遠批了,你知道嗎?”


    “是嗎?”沈深搖頭,“我不知道,但這是好事啊。”


    “我覺得姚遠很奇怪,突然間就批了,不知什麽原因?”桑靚問。


    “姚遠本性不壞,可能迴去想想覺得不該這麽為難你吧,畢竟他跟你沒有深仇大恨,同學一場,也沒必要故意刁難。”沈深隨口說。批了,這做法才跟她印象裏姚遠的為人處世之風吻合。


    “你真不知道為什麽?”桑靚不確定,一方麵她不信沈深真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但對方的表情太淡定了,一點奇怪的神態都沒有,似乎對此結果意料之中。


    桑靚老是問,這個問題引起沈深好奇:“你覺得我該知道原因嗎?”


    桑靚老實點頭。


    “為什麽?”輪到沈深不理解了。


    “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姚遠開條件了,不是嗎?”桑靚猶豫著說。


    沈深迴憶了一下,然後瞪大眼睛:“你不會以為我出賣自己吧?”


    “就是不信啊,但姚遠批複太突然了,餐桌上他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忽然就放棄,你不覺得奇怪嗎?”桑靚說。


    沈深白眼:“你對姚遠有成見,也許人家就圖個嘴巴痛快,誰讓你以前得罪他;而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沒膽子做那樣的事;再說,你又不給我分紅,憑什麽!”她不開心了,沒辦法接受桑靚對她有如此的想法,簡直……肮髒!


    桑靚見她這樣,反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你走,沒飯給你吃!”沈深趕人。


    “對不起啦,我就是……你當我腦子碰線了,行不行?”桑靚哀求。


    為表示歉意,桑靚殷勤的叫了外賣。


    吃飯的時候,桑靚還是忍不住問:“你們後來單獨見麵了?”


    “嗯。”沈深點頭,“我擔心自己壞了你的事,想跟姚遠再聊一聊,可沒找到合適的說辭,就沒能開得了口,隻一起吃了個晚飯。”


    桑靚點頭,看來姚遠還是很在意沈深的,一頓飯就繳械投降了。


    兩人吃到一半,桑奇過來了,他見到桑靚也很詫異:“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桑靚反問。


    桑奇打量打量自己的妖孽姐姐:“你又整什麽幺蛾子?”上周的事兒,還沒人給他解釋,心裏的火仍然憋著。


    “別一見麵就吵架。”沈深勸桑奇,“去洗手,然後吃東西。”


    桑靚“哼哼唧唧”了一會兒,然後拿了包包:“我不當電燈泡,先撤了。”


    等桑靚出門,桑奇問:“她來幹什麽?”


    沈深盛了一碗米飯給他,說:“沒什麽,順路送了點護膚品給我。”突然想到,迴頭給姚遠打個電話,不管怎麽說,如果真是因為自己,要謝謝人家。


    桑奇看了


    她一眼,默默拿起筷子吃東西。


    安靜了一會兒,桑奇開口:“明天朋友聚會,中午吃飯,下午去遊園劃船什麽的,一起去吧,那邊場子好像還有射箭,挺多活動項目的。”


    沈深一聽就皺眉了,她哪兒都不想去。


    “別老悶在家裏,周末出去活動活動。”桑奇建議。


    “可我平日都不在家啊,周末好不容易迴來的。”再說,她還得去父母那裏一天,真正自己的時間就一天,跑來跑去很累。


    “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出去?”桑奇不大高興。


    “不是不願意跟你一起,隻是不願意出去,你們喜歡玩的,我都一般般,不感興趣。”可能是年齡差距吧,沈深對桑奇公司或朋友群的集體活動都提不起勁兒。


    “你不喜歡活動的話,可以散散步,或者去寫生?反正是陪我。”桑奇說,他希望沈深一起,融入他的朋友圈子。


    想來想去,沈深還是不願意:“要不還是你自己去吧,我怕去了反而掃了你們的興致,而且我要去爸媽那裏一趟。”


    桑奇沒辦法。


    “你有沒有一天空,陪我一起迴家?”沈深順著問他第二天的安排。


    “再看吧,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們晚上就在那兒露營了,第二天迴來早不了。”本來想著沈深不喜歡露宿,他準備傍晚就結束迴家的,既然人家不去,他就沒什麽顧忌了。


    這迴換沈深不高興了,自己一周迴來一次,桑奇為什麽就非要安排活動在周末!


    這一點,她是跟大學期間比較的,那時候周末桑奇多數是陪她的,但她忘了,大學期間桑奇平日裏就能跟同學朋友一起活動,但現在他工作了,公司也忙,隻能將朋友聚會放在周末。


    兩人心情都不好。吃完飯,桑奇幫忙收拾了一下,猶豫要不要迴去,正巧潘一一發信息,說有個急事兒找,他便要離開。


    “明早走來不及嗎?”沈深問。


    “同事有事,我下周再過來。”桑奇說。


    沈深沒有再阻攔。


    桑奇按照定位,找到潘一一,看到陸燕也在:“怎麽了?”他問。


    有段時間沒看到陸燕了,他答應沈深後,便跟陸燕委婉說,讓她自己忙自己的工作,不用辛苦特意到他公司幫忙,也跟人事行政負責人李磊囑咐了一下。陸燕當然明白,沒堅持,然後就沒再出現過。


    陸燕人很憔悴,本來就瘦,現在更是皮包骨頭了,看到桑奇,她眼裏亮了一下。


    “你可來了!”潘一一將桑奇拉到一邊,解釋,“今天我叔叔順口問我,陸燕最近好點沒?我就打電話問她,聽聲音就有氣無力的,她說有十幾天沒睡好了,精神狀態很不好,我不放心跑來看看,這不……我總不能不管吧?”太可憐了,潘一一沒辦法,隻得找來桑奇,“她那宿舍,吵得很,沒法休息,我想把她安置到酒店,她又死活不願意,說不想花我的錢,我家裏有父母的,總不能帶迴去吧?”


    桑奇點頭,問陸燕:“是不是還是做噩夢?”


    陸燕紅了眼圈兒,點頭。


    “你叔叔根本沒用啊!”桑奇生氣,還收了那麽多錢。


    “不


    是開了安眠藥嗎?”潘一一撓頭。


    “吃完了。”陸燕低頭。


    “那再買啊。”潘一一不解。


    “怕多吃了,養成藥物依賴,不好。”


    桑奇看看陸燕:“要不我送你去醫院,住院治療?”


    陸燕搖頭:“你們關心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沒關係的,再說我這情況,醫院不會收吧,算了。”


    潘一一也說:“怎麽住院?精神病醫院?”


    “閉嘴!”桑奇一腳踢開他。陸燕這情況,他實在撒不開手,而且人家生病跟自己有關係,想了想,說,“今晚住我那兒吧,我出去活動,晚上露營不迴來,你一個人好好休息一下,怎麽樣?”


    “你有安排,我不打擾你們。”陸燕搖頭。


    “沒事,我那兒安靜,你先睡個好覺,有什麽過兩天再說。”桑奇堅持。


    潘一一想溜,桑奇硬生生拉住他,兩人一起送陸燕到桑奇家中,然後桑奇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物,跟潘一一離開。


    路上,潘一一突然想起來:“你不是明晚露營嗎?”


    桑奇點頭。


    “那你現在去女朋友家?”


    桑奇搖頭。


    “酒店?”這麽避嫌?潘一一好奇。


    “不,今晚咱們找地方開黑去。”桑奇說。


    “別吧!”潘一一苦笑,“我忙了一周,缺覺,不想打遊戲。哎,你去找小深姐姐唄,陪陪女朋友,多好!”


    桑奇剛從沈深家出來,兩人有些不愉快,這會兒他是不願意迴去的,苦命的潘一一隻得奉命陪同老板打遊戲。


    桑奇走後,陸燕洗了澡,吹幹頭發,然後打開電視,在客廳坐著,但她的注意力並不在電視節目上。


    站起身,她在一樓的客廳和廚房轉了一圈兒,然後下樓。樓下是一個地下活動室,他們聚會經常在這裏玩。再上樓,樓上有桑奇的房間,還有書房,這裏她沒來過,客房在一樓,前幾次宿在這裏,她都在客房。


    輕手輕腳走進桑奇的房間,裏麵似乎還有他身上的氣息;打開衣櫥,摸摸他的衣物;在床邊坐下,看到床頭櫃上有沈深的照片。


    陸燕拿起相框,看了許久,然後反扣在床頭櫃上。脫鞋,枕著桑奇的枕頭,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滿心的幸福感湧來。


    渴望在心頭滋生,陸燕側身,將臉埋進枕頭,用力唿吸,想把桑奇的氣息留在自己胸膛裏。


    為什麽我不能?爭取所愛有錯嗎?陸燕在心裏呐喊。有一瞬間,對愛情的向往戰勝了自卑。


    沈深不是個好女孩,她又告訴自己,什麽心地善良都是騙人的,對方根本配不上桑奇。


    而自己就配得上嗎?另一個問題自陸燕腦海中閃現,源於原生家庭帶來的自卑,如影隨行。


    陸燕坐起來,下床,來到一麵穿衣鏡前,她看著自己,然後慢慢抬手,將睡裙脫去,內褲褪去,繼續看著鏡子裏一絲*不掛的自己。我不比沈深差,我還比她年輕。陸燕昂起頭說服自己。


    沒穿衣服,裹著薄被,陸燕躺迴床上,品味著皮膚上涼涼的感覺慢慢變得溫暖,帶著美好的幻想,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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