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誤會,我和小齊真的隻是朋友而已,真的!”她十分急切的說,雙手因為緊張,骨節發白。


    艾瑞克卻十分不以為意。


    “哦,你去魅色還是迴學校?我一會兒要去見一個重要的客人,不能陪你吃飯。”


    “沒關係的,你去忙,我迴學校吧。”


    艾瑞克送囡囡到宿舍樓下,給了她一個禮貌的擁抱後,微笑著說了聲再見。


    這個擁抱,就當是給這個女孩子的一點迴報好了,反正,她看起來很喜歡的樣子。


    艾瑞克嘴角扯出一絲冷漠的笑意。


    艾瑞克離開後,囡囡將帶的東西放迴宿舍,去了魅色。


    她今天晚上是要上班的,但是她卻不想讓艾瑞克送她過去,她怕被他嫌棄。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職業,但是被他送過去,心裏還是不太舒服的,畢竟,此時的心境變了。


    她的尊嚴,再也受不了被踐踏。


    可是當她換好吊帶短裙化好濃妝去一樓吧台邊和小姐妹喝酒,卻看到艾瑞克和幾個看起來十分有錢的人一起走了進來。


    她躲閃不及,目光與艾瑞克撞了個正著。


    隔著舞池裏的人群,囡囡看到艾瑞克看她的眼睛裏透露出不屑的神情。


    她慌了,愣在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艾瑞克一定討厭她了……


    囡囡急的快哭了,她臉色蒼白,匆忙的從座位上跳下來,逃去了化妝間。


    艾瑞克剛剛那個眼神,讓她的心髒像是中了槍一般,猛然的震蕩,之後是汩汩的血流。


    化妝間裏有在換衣服和化妝的小姐,雖然囡囡趴在化妝台上輕聲抽泣,但是沒人來安慰她。


    她們算是同事,卻互相不直到真實姓名,甚至不知道年齡,鐵打的包房,流水的小姐,所以她們之間沒有同事感情。


    有的,隻是冷漠,或者,當某個姑娘搭上了高富帥得到了好處,還會得到她們嫉妒的冷嘲熱諷。


    對囡囡來說,整個魅色酒吧,唯一可以算得上朋友的,隻有經理紅姐。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濃重的眼妝,長長的假睫毛將本是水靈靈的大眼睛遮擋,讓她看起來風塵又世故了許多。


    她擦掉眼角的淚痕,突然對著鏡子裏的那個莉莎,笑了起來,笑的那麽苦澀……


    她是囡囡,但現在她看到的這個是莉莎,不衝突,對吧?


    她是為了媽媽,為了出國求學……


    為了更好的生活而選擇當下的生活,她是被生活所迫,艾瑞克會諒解的吧?


    或者,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可是美國大公司的總裁,自己不過是個作台小姐而已啊。


    一個在魅色地位算得上頭牌的女人,聽到囡囡又哭又笑,忍不住扭頭看了看她,嘴裏嘟嚷了一句:“有病。”


    囡囡沒有理會,拿起眼睛補妝。


    紅姐高興的走進來,拍了拍手,像個老鴇一樣高興地大聲喊道:“姑娘們,都跟我走,302來了個大主兒,人家說了,要人都過去,自己挑!”


    頭牌扭著屁股目空一切的走出去,囡囡放下眼影,摸著自己的臉看了看,起身跟上。


    算了,那個眼神,已經說明了他的想法。


    302是魅色最豪華的包房,可見裏麵的客人畢定非富即貴。


    除了已經被安排了客人的姑娘,剩下十幾個排成一排,朝302走去。


    每個人都邊走邊整理衣服,用手機或者小鏡子照著自己的容顏,希望被金主挑中,說不定光小費就能抵得過一個月掙的了。


    囡囡卻隻低著頭跟在隊伍後麵,她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難過。


    “來來來,都進來!”紅姐推開門,一排姑娘魚貫而入。


    各個花枝招展,各有風情。


    “幾位老板,這是咱們魅色最優秀的姑娘們,我都給你們叫過來了,幾位隨便挑隨便選,一定包你們滿意。”


    “哈哈哈,還真個頂個的漂亮又豐滿啊,艾瑞克,你來挑挑啊!”一個聲音裏充滿了色#欲的男人說。


    聽到艾瑞克三個字,一直低著頭的囡囡猛然抬起頭。


    果然,不是艾瑞克是誰。


    剛才那幾個有錢人坐在他身邊,一副討好的樣子等著艾瑞克先挑選姑娘。


    囡囡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果然,還是以這幅樣子,站在了艾瑞克麵前啊。


    她看著他,他的目光一一從這些姑娘的臉上,身上流連而過,最後落在了她身上。


    不要點我,讓我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吧,求你了……


    囡囡在心中默默祈禱。


    然而艾瑞克卻抬起手,伸出食指,朝她指了過去。


    “她。”他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情感,看起來像是隨便抬手指的。


    若是選了別人,說不定其他人還能任命的離開,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金發帥哥會點了莉莎。


    她可是一點兒也不性感一點兒也不會來事兒不會秀,甚至聽說在和客人滾床單的時候,都像死魚一樣的讓人無趣。


    “咳咳……這位先生……”紅姐有些為難,“其實……你看,我們這裏好看的姑娘真的很多,您再看看!”


    紅姐是怕囡囡的性子惹惱了客人斷了財路。


    艾瑞克卻頭也沒抬的說了句:“我就選她,你們隨意。”


    於是那幾個‘大腹便便’的老板一個個都不客氣起來,起身繞著那些搔首弄姿的姑娘們轉了一圈又一圈,各自選了看中的姑娘,就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紅姐擔心的看了看莉莎,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了。


    那些姑娘們又是倒酒又是點煙,一個個敬業的不得了。


    而囡囡,隻是安靜的坐在艾瑞克身邊,低著頭,臉色蒼白,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艾瑞克自己倒了酒,自顧自喝著。


    有嫉妒不起眼的莉莎被金發帥哥選中的同行,看到這樣的情況,說起了風涼話。


    “哎呦,哥哥,您看呀,您的貴客都被冷落了,要不要我過去幫幫忙啊?”


    雖然是為了賺錢,但是對方如果是個高富帥,心裏會舒服許多。


    那個被吹了耳邊風的大肚子老板正玩兒的盡興,一扭頭看到艾瑞克身邊的姑娘啥也不做,立即發火了。


    “這位,您是來等著被伺候的還是新來的?想怎麽著啊?”


    有錢人對這個行業的女人說話,自然不會客氣到哪兒去。


    囡囡抬頭看了看,整個房間裏的人都在看她。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位可不是新來的,不過呀,這位帥哥挑錯了人,我們莉莎可高冷了呢,不跟您發脾氣摔酒杯就不錯了!”


    “對呀,剛來的時候,最會給客人臉色看的就是她了呢,好幾次都把酒水潑到客人臉上了呢,害的紅姐不得不厚著臉皮去跟人家賠不是,光免單就損失了多少了!”


    囡囡覺得這個房間像極了一個溫度過高的桑拿房,讓她胸悶頭暈,唿吸困難。


    “行不行,不行滾出去,少在這兒掃興啊!我們是來玩兒的,不是來看小姐臉色的。”


    於是囡囡顫抖著起身,準備離開。


    手卻被艾瑞克一把拉住了。


    “倒酒。”他命令道。


    他就這麽舉著酒杯,等著囡囡倒酒。


    囡囡愣著。


    “你倒是倒酒啊,臭娘們,真是不知好歹,知道這是誰嗎?你要是敢怠慢,說不定明兒這個夜店就能易主!”


    她當然知道他是誰。


    於是她抓起酒瓶,幫艾瑞克倒酒,順便,幫自己也倒了一杯。


    既然逃不開,就喝醉好了,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樣,喝醉,沒有知覺,也就沒有了像是經曆地獄那般的痛苦感覺。


    “艾瑞克先生,我敬你。”莉莎帶著紅姐教給的職業微笑,仰頭幹了杯中酒。


    一口洋酒下去,嘴裏火辣辣,臉上發燒,心裏卻是苦的。


    艾瑞克沒說話,隻看著,隨後放下了酒杯。


    “好喝嗎,這一口,夠你出國的機票錢。”他冷漠的說。


    囡囡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麽貴,那我得多喝點才好。”於是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好!想不到這姑娘這麽火性,來來來,你也來點兒!”其他人見莉莎這麽能喝,也都倒酒給懷裏的女人。


    那些已經差不多都被摸遍了全身的女人們臉上笑著去接酒杯,仰頭的時候,卻都惡狠狠看著莉莎。


    能不喝就不喝,這是圈裏不成文的規矩,因為喝多了就沒法再往下繼續了。


    艾瑞克卻好整以暇的倚在沙發上,看著囡囡倒上第三杯。


    “來,艾瑞克先生,再陪您一杯。”於是又喝了第三杯。


    她已經頭暈目眩了,飄乎乎眼前發黑。


    艾瑞克突然拉了她一把,於是囡囡整個人重心不穩,跌倒在了艾瑞克的懷裏。


    門突然被推開了,幾個人隨著紅姐阻攔的聲音,走了進來。


    “艾瑞克!”


    “囡囡!”


    兩個聲音同時喊道。


    艾瑞克正用曖昧的姿勢和囡囡抱在一起,被這麽一叫,抬起頭,都傻眼了。


    “你們誰呀!不想活了是不是!”請客的人自然是不開心了。


    來的人,大齊小齊,程若珂,傑森。


    “囡囡,你……”小齊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個女人就是他愛的那個囡囡。


    幾乎所有人都被囡囡的打扮驚到了。


    艾瑞克則是一把將人推開,驚喜的叫道:“若珂!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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