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救贖最終希望,虛幻奇跡破碎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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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世界,燃起了溫暖的光芒,那輕柔縹緲的聲音就像是從無限遙遠的地方傳來,色彩在淚光後被扭曲,這種不真實感讓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是……夢嗎?”


    “不是夢哦。”不屬於她自己的手掌從背後輕輕伸到麵前,替她拭去了阻擋視線的淚水,熟悉的麵容映入眼簾,讓暮雪徹底呆滯了,紫色的笛子從指縫間滑落,徑直掉到了地上,“你已經很努力了。”


    “媽……媽媽……”


    即使和當年已經有所變化,但是暮雪依然在一瞬間就認出了雨沫……她同樣穿著厚厚的旭日獸皮大衣,用和當年一樣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而不遠處,三個看起來年紀更大的祈月人正站在那裏看這一切,他們麵帶微笑,身上都裹著厚厚的獸皮衣服,可以看到額頭正中央都有一輪白色月牙。


    然而,看到一直以來都在期待的這一幕,暮雪卻沒有感到溫暖,而是有一陣寒意瞬間籠罩全身。


    “不對,不對,這不是真的。”她猛地掙脫了雨沫的懷抱,後退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不對勁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你們怎麽可能剛好出現在這裏,而且祭祀們離開耀月林的時候根本就沒帶什麽食物和衣服,怎麽可能還穿得這麽厚實溫暖。”


    “再說,你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跟在後麵,發現我的時候應該很震驚才對,怎麽可能會表現得這麽正常,不對,這不可能……”暮雪越說就越感到慌亂,她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擺脫可能存在的幻覺,但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麵前的景物始終沒有任何的改變,“這不是真的,絕對不可能。”


    “是麽……”雨沫輕輕歎了口氣,神情中有著一絲惋惜與傷感,同時也有一種解脫的樣子,“果然還是被發現了麽,有時候粗心一點的孩子會更幸福。”


    她向著身後的幾位祈月人祭司點頭致意,那幾位更加年邁的祭司也笑著點了點頭,後退一步,然後那幾位陌生祈月人的形象就在暮雪震驚的注視下一下子破碎開來,化為大片白色的細碎光點在空中不斷擴散,最終完全融入了飛舞的雪花中。


    暮雪從雪地中拔起了那根骨矛,即使她麵前的怎麽看都是雨沫,但是此刻越是相似,越是讓她感到異常恐怖,那幾位祭司身體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她根本不知道麵前的是什麽。


    “你一定很好奇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雨沫向前走了一步,而暮雪則是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謹慎地保持著兩者之間的安全距離,雨沫見狀歎息了一下,也沒有繼續逼近,“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們前往更北方的寒冷地帶都是為了什麽。”


    “為了尋找災難的源頭,並且祈求神明的寬恕。”暮雪警惕地注視著麵前雨沫的一舉一動,一邊迴答道,她並非沒有懷疑過這是什麽偽裝,但是如果是能夠自由偽裝的生物,或許可以偽裝外表和動作,卻絕不可能偽裝出如此清晰的邏輯思維,因為大部分動物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智商,“而年邁的祭司則甘願自尋死路作為祭品求得神的原諒。”


    “的確,但是你知道嗎,這其中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雨沫看著她,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月牙形眼眸彼此對視,“時間,走到大地最北方所需要的時間不是幾天幾個星期就能夠做到的,而哪怕是做好了最充沛的準備,也不可能堅持上幾個月。”


    “這……”暮雪沉默了,沒有人知道大地最北方的距離到底有多麽漫長,哪怕是擁有充足的食物與安全保障,但是沒有人可以在這種寒冷的氣候下堅持幾個月,這對於現在的祈月人來說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你怎麽知道需要那麽久……”


    正因為他們完全不知道確切的距離,才會有嚐試的勇氣,否則這段距離足以讓任何人望而生畏。


    “幾個月實在是太漫長了,我們現在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抵達災難的源頭,這是一件毫無疑問的事情。”雨沫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她,卻又頹然地停頓在了半空中,“我們沒有找到神靈,但是神靈卻主動找到了我們,她告訴我們這是做不到的。”


    “你說什麽!”這一句話真的把暮雪震驚到了,她驚駭地瞪著神情淡然的雨沫,似乎是完全不敢相信對方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把遇到神靈的事情說了出來,“神靈怎麽會親自……是哪一位月神?還是……”


    “哪一位神靈?我們不知道,我們無法看到神靈真正的樣子,她無處不在,聲音隨著風傳來,視線隨著光注視,她告訴了我們災難無法被中止,但是神靈並不打算完全毀滅這個世界,而是將會努力救贖這個世界。當然,這個救贖的過程我們幫不上任何忙,我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自救。”明明是說著好消息,雨沫的語氣不知為何變得哀傷了起來,她注視著暮雪,“神靈說,我們這一批北上的祭司將會被神靈帶走,永遠無法再一次迴到原來的故鄉了,而你,是時候應該迴到起點了。”


    暮雪張了張嘴,感覺語氣幹澀得可怕,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開始相信了雨沫的話:“災難,到底是什麽,這一切的後果會怎樣,以及……該怎麽去做。”


    雨沫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她突然頓住了,呆愣了幾秒鍾之後才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暮雪:“神靈已在注視著你,她說了,她將會親自讓你看到未來……”


    “什……”暮雪話說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咽了迴去,她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如果觀察足夠精細的話,可以看到此時她的視網膜上正有大量的複雜圖像閃爍,組成了完整的動態畫麵,如同身臨其境。


    最初的原因,逐步的變化,兩片大陸種種異變的出現,北元最北的景象,以及未來的驚天巨變。


    暮雪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疑惑逐漸變為了然,隨著事件的進展越來越驚駭,最後竟然忍不住驚叫了出來,很顯然來自未來的某些畫麵是如此驚人。


    “這都是真的嗎……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怎麽會真的發生……”原本就已經變成冰雪一樣白色的臉部皮膚此時似乎變得更加慘白,直到一連串相關的應對措施出現在她的眼前,暮雪的臉色才稍有好轉。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五分鍾左右,當最後的影像從視網膜上淡去時,暮雪震撼地抬起頭,對於雨沫剛才的說法已經再無懷疑……那種視角除了神靈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麽生物能夠做到,而且那些影像也確實解釋了一切的前因後果,從邏輯上完全說得通:“那這樣的話,我們這次也就會是……”


    “最後的見麵了。”雨沫再一次伸出手抱住把暮雪抱入懷中,這一次沒有被暮雪躲開,她輕輕撫過懷中女孩銀白色的發絲,“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別再這麽冒險了,幾年之後,神靈將會派出神選的祭司來解決大地上的一切問題,全都會好起來的。”


    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將自己環繞,暮雪眼角再一次湧出了晶瑩的淚水,思考也變得越來越緩慢,最後她輕輕地露出一絲笑容,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疲憊交加的女孩徹底昏迷了過去,原本環繞她的手臂卻在此刻消散於無形,整個身體直接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中。此時的天空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一架銀色的穿梭機從高高的天空中穿過了雲層迅速下落,直接垂直降落在了不遠處的雪地上,隨著艙門的開啟,一個藍色長發的身影從中緩緩走了出來,帶著淡淡紅光的眼眸注視著地麵上的暮雪,將地麵上的紫色笛子撿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係在了她的腰間,再把她抱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她看向不遠處的雪地,伴隨著大地輕輕的顫動,一頭數米長的巨獸緩緩穿過風雪走了過來,頭頂一對螺旋形巨角。這是一隻螺角龍,一種生活在雪原地帶的雜食主義者。


    她沒有做出任何警戒姿勢,而那隻體型魁梧的螺角龍也沒有任何攻擊的打算,它隻是緩緩走了過來,看著麵前的這一幕,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麽。


    [這樣做真的好嗎?你製造幻覺真是越來越熟練了,完全欺騙視覺和聽覺之後甚至還有觸覺。]


    風雪飛揚的大地上,隻有懷抱著暮雪的星嵐和那隻慢慢走近的螺角龍,哪來的什麽雨沫和祭司……


    [這樣不是很好麽,風逝你說呢?]藍發女孩輕輕為暮雪套好帽子,然後朝著穿梭機打開的艙門走去,看起來對於對方的提問完全在意料之中,[有時候,什麽都不知道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但是她既然想要答案,那麽就給她一個答案吧。]


    風逝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在無形的電磁**段發出了下一條信息:[繼續北上,她肯定會死。]


    [孩子還是不要離開家太遠比較好吧,也是時候迴到族人的身邊了,就當之前的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吧。]星嵐抱著暮雪站在穿梭機前,迴頭看向吞噬了愔輝的那片池塘,[所以說,有時候真的不能亂立g啊,這種事情可是非常危險的說。]


    雖然語氣聽起來有些惋惜,但是她的神情卻是非常的漠然,完全沒有一絲為之感到悲傷的樣子。


    [你真的永遠不打算告訴她麽?]


    [就讓這個秘密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穿梭機的艙門緩緩關閉,僅僅幾秒鍾之後,這架可以在大氣層內部垂直起降的飛行器就在轟鳴聲中騰空而起,原地隻留下了被融化的大片雪水。


    螺角龍甩了甩大腦袋,卻沒有關注那架迅速離開的穿梭機,而是看向了似乎什麽都沒有的方向。


    [說真的,這世上哪裏會有那麽多的奇跡呢。]


    那不是螺角龍自己的視線,而是屬於風逝這個意識的視線,在由千千萬萬眼眸匯聚成的信息洪流中,有那麽一個畫麵呈現出了高聳入雲的白色雪山,山腳下如同流水傾瀉的雪地上,僅僅在外露出了一隻色彩斑斕的手臂,無力地垂在積雪上。


    [她的母親,確實是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啊……]


    (感謝“流年繁寂”的1758起點幣和“永恆的賽妮亞”的100起點幣打賞,祝大家開學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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