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晏懷臻竟是將對他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陵赤骨,抽了一魂,眼睜睜地看著他淪落成沒有理智的行屍。這究竟是何其狠毒啊!第718章 大動幹戈鳳驚羽看著猩紅著眸子,無法控製自己發瘋地朝著周圍的生靈殺來殺去的陵赤骨,終於有日,他下了一個對他而言尤為艱難的決定。他要帶著陵赤骨迴到九界了。他要去尋他最厭惡的人,真王晏懷臻。他要讓他交還陵赤骨的那一抹魂,哪怕是答應那等喪權辱國的條件,他也必須讓陵赤骨拿迴那抹魂。這個沒有理智隻知殺戮的狂魔,不是他的心上人,更不是那個單槍匹馬闖入梧桐神嶺西皇宮中,恣意張揚,挑著下巴要他交出靈丹的那個陵小將軍三天,很快便過去了。鳳驚羽在樹上窩了三日之後,總算是打起了精神,跳下樹叢,化作人形,年輕俊美的西凰身著滾著金邊的紅衣,額前掛著火印,一頭長發梳得極順。他還專程到河邊,對著河水顧影自憐地理了理衣衫,生怕有一絲一毫的不妥當。畢竟,他是要去見完好無鳳驚羽到了北涼王宮,方才行至門口,便被韓蘇攔住了去路。韓蘇乃是晏懷臻身邊的第一大謀臣,他這些年來,沒少為妟懷臻出謀劃策,鳳驚羽看他那張寡淡的臉,便覺得心頭不痛快。好狗不擋道。“鳳驚羽急於去看陵赤骨,說話也很是冷漠。韓蘇卻是淡淡道:“西凰何必著急?早失望和晚失望,並無什麽太大差別。鳳驚羽渾身一震,道:“你說什麽?韓蘇又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他抬起眸孑,對著鳳驚羽微微一笑,道:“西凰可聽過一句話,為他人作嫁衣裳?縱我希望西凰可以得償所願,奈何天不站在西凰這邊。你他媽說這話什麽意思?“鳳驚羽一把揪住韓蘇的領子,逼仄地瞪著他,片刻之後,他一腳將韓蘇踹翻在地,大踏步地朝著晏懷臻的宮中走去。韓蘇捂著被踹痛的肚子,嘶了一聲,搖搖頭爬了起來,道:“當真是個火爆脾氣,好心當成驢肝肺啊。鳳驚羽既是揪心又是憤怒地化作火鳥朝著宮殿衝過去,他心中忐忑不安,掛記著尚在晏懷臻手中的陵赤骨,他在將陵赤骨交到晏懷臻手中的那一瞬間起,便已經後悔了。他怎麽能將陵赤骨交到那等居心叵測又沒良心的人手中?晏懷臻會怎麽對待陵赤骨,鳳驚羽簡直不敢想再加上方才韓蘇的話晏懷臻!你把陵赤骨還給我!"鳳驚羽未至殿堂,便放開了嗓子大吼一聲,順便放出了把火,為他大前鋒,轟地一下子將緊閉的宮門轟開。鳳驚羽剛化作人形想要趁機衝進去,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才算,突然之間,一股同樣淩厲強悍的真氣,從殿堂之中反衝過來,竟是裏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將那些火種給衝了出來緊接著,銀光颯踏而起,如流星,,星星點點,又滔滔綿綿,將鳳驚羽逼得迅速後退,落入宮殿門外的長階之上。鳳驚羽心頭猛然一跳,他倏而抬頭,沉重的黑石瓦礫和琉璃鑄成的宮殿之前,一個黑發高高束起、穿著一身黑色軟甲手持血纓槍的男子,逆著光居高臨下看著他。鳳驚羽張開了嘴巴,大腦一片空白,他本是單手撐地,片刻之後,他慢慢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他站在台階上,他站在宮殿前。兩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遙遙對視著。隻是,一人眸中具是壓抑著的激動,另一人的眸中,竟是泛著汩汩殺意“你……你竟是恢複了。“鳳驚羽心中高興,縱然方才被陵赤骨給險些傷到,但陵赤骨的修為迴到從前,便意味著他那一魂也已經歸位了。然而,和鳳驚羽的激動截然不同,陵赤骨卻是麵色微冷,唇角輕佻,抬起了血纓槍,用劍尖直直地隔空指著鳳驚羽,道:“此處乃是北涼王宮禁地,西凰縱然身為西方界主,來到別人的地盤,也總是要客氣幾分的吧?鳳驚羽本在往上走的腳步微微一頓,抬眸望著陵赤骨,道:“你讓我對晏懷臻客氣?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也值得我來尊重?”陵赤骨眸中更是冷了幾分,眯了眯眼眸道:“我尊你為西凰,處處讓你幾分,可不是為了聽你來貶低我的主子,來者是客,西凰遠道而來,本該以禮相待,但客隨主便,若是客不尊那主,想來也不必敬了。鳳驚羽金紅色的眸子越來越沉,他的腳步卻是加快了幾分,大踏步走到陵赤骨麵前他的個頭比陵赤骨要矮上半個腦袋,所以距離太近的話,若想要有氣勢,就需得仰起臉來陵赤骨,你發什麽瘋犯什麽病?鳳驚羽瞪著陵赤骨,道:“晏懷臻究竟是怎麽待你的,難道你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他移去你一魂,當成蠱來豢養著,企圖將你變成一個隻會殺人的瘋子陵赤骨卻是微微一笑,道:“你之砒霜,我之蜜糖,你怎知道我不是心甘情願為他付出切鳳驚羽不可置信地盯著笑容輕佻的陵赤骨“我甘之如飴。"陵赤骨收起血纓槍,淡淡說道。“西凰殿下,本王既然說了三日,那便是三日,多一天少一天都不會有。”說話間,晏懷臻已經從殿中走了出來,他身穿正裝華服,秀美的容貌上帶著誌在必得的笑容,站在陵赤骨身旁,抬起一隻手,放在陵赤骨的肩膀上,身子還朝著陵赤骨靠了過去,那樣子,很是親昵。陵赤骨也任由對方和他做著肢體接觸,甚至還挑了挑一旁的眉梢,那樣子像是十分享受。鳳驚羽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刮著晏懷臻,似是要將他給千刀萬剮。你對他,究竟做了什麽?”將他的那抹魂識還給他啊。“晏懷臻笑著說道:“本以為阿骨隨你在一起那麽久,你又為他鞍前馬後,衣不解帶地伺候著,他怎麽也得對你有幾分熱忱,沒想到啊,還了魂之後,他竟是非要繼續追隨本王不可,本王也無可奈何啊。鳳驚羽的頭發都要燒焦了,怒而說道:“你他媽胡扯!你到底對他動了什麽手腳?陵赤骨不是白癡傻瓜,他絕不可能繼續追隨你這個混賬玩意兒!話不能這麽說。"晏懷臻不怒反笑,道:“阿骨記憶完好無損,我又怎可能對他動什麽手?而且,這是他自己的抉擇,又與旁人何猶?我尊你一聲西凰,不過是看在你替我照顧阿骨這麽久的份兒上,你若是再對本王無禮,那本王可是要生氣的。”我呸!"鳳驚羽狠狠啐了口唾沫,眼珠子像是要噴火,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若不是你對陵赤骨動了手腳,若不是你…鳳驚羽,你莫要像個潑婦一般在這裏撒潑胡鬧。"陵赤骨皺起眉頭,眸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鳳驚羽又是震驚,又是難過,難以置信地看著陵赤骨,道:“你、你竟是說我撒潑胡鬧?陵赤骨,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陵赤骨盯著鳳驚羽道:“我感念你曾救我於危難之時,但你的恩情,我日後自會償還,但我如今乃是真王臣子,你當著我的麵,辱罵主上,為人臣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鳳驚羽與陵赤骨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眸子對視著,驚覺那位叱吒北疆幾十載單槍匹馬退敵三萬裏的陵將軍,似乎是真的迴來了陵赤骨說:“聽聞西凰離開西方界多時,西方界已經四分五裂,翼族各自為政,亂作一團,西凰有這個閑工夫在北界做客,倒不如先去將內亂平定下來。陵赤骨說:“我早已在上山求藥的那日,便已經說過,我與西凰,可以做朋友,卻絕無可能成為道侶。陵赤骨說:"當然,若是西凰非是要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那依著我陵家組訓,我雖心不情願,卻也不會拒絕。隻是…陵赤骨遲疑了一分,很是為難地說道:“我仍是要以君為先,怕是會冷落了西凰殿下。”夠了!"鳳驚羽心神受到了極大的震蕩,他猛然出手朝著陵赤骨當胸拍去,帶著排山倒海」幾欲震碎人心脈的力道,與迅速後退的陵赤骨一同衝了出去。這世上,可以刺透人心的,除了利刃之外,唯有言語。還有什麽比這些傷人至極的話,讓人聽著更痛?鳳驚羽隻覺得滿心悲涼,乃至絕望他險些為陵赤骨付出了命,他陪著他一路艱難前行,為了尋迴那些散落的魂魄,他什麽艱險的地方都去遍了,什麽苦頭都嚐了,本以為那個不會說話卻總是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的陵赤骨,終究是發現了他的好,就算不喜歡他,也總是要客氣幾分世事難料是他太貪婪了麽?鳳驚羽一隻眼眸之中,逐漸凝成一滴透明的淚,然而這滴淚尚未落下,便已經化作水汽蒸他乃是火鳥,全盛時期的他,是落不下眼淚的。陵赤骨的後背撞在了宮牆上,那隨之而來的滔天一掌,卻是擦著他的左肋,重重地擊在了厚重的黑色磚瓦鑄成的宮牆上。亂石穿空,驚裂四起,碎石瓦礫如同被巨浪拍打,綿延數丈的宮牆,竟是悉數朝後麵飛去竟是一掌摧毀了小半個北涼王宮鳳驚羽心神俱裂,一口血噴了出來,落在了陵赤骨的胸前。陵赤骨的指甲驟然掐入了手心,幾乎深入骨中,他瞳孔驟然猛縮,險些忍不住功虧抬手將此人擁入懷中。可是,他不能。還不是時候。第719章 快走快走鳳驚羽抬起頭,用猩紅的眼眸盯著麵色煞白的陵赤骨,嘶啞著嗓子,道:“我今日,就算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你這個有眼無珠的混賬!然而他縱然這樣放著狠話,手上的動作,卻仍是處於醞釀之中。終究是難以下手。陵赤骨動了動唇,餘光掃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他凝視著鳳驚羽的眸子,輕啟雙唇,無聲無息地道:“快走。鳳驚羽本滿心絕望,隻想著如何下決心殺了眼前之人,卻又一下子怔住了快走?陵赤骨垂在身旁的手微微一動,在鳳驚羽遮擋著的地方,飛快而輕巧地將這兩個字,又重新隔著衣服,在鳳驚羽的腿上寫了一遍。快走快走快走!這裏很危險他寫得急促,生怕被人察覺到什麽。陵赤骨眸中凝氣焦色,旋即又看似大力實則虛虛地朝著鳳驚羽肩頭猛然一掌拍了過去。鳳驚羽意識到什麽,順勢做岀被猛擊重傷的模樣,朝後麵摔了過去,踉蹌幾步才好容易站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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