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秋帶著非要跟著一起去的尹念,帶著陰陽傘和桃花妖,一起去外麵探路,阿白和頊在旁邊欺負那隻氣場和幽山之塚完全不符的鳥主人,鳥巢中隻剩下晏天痕和尹重月。還有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的藺玄之。晏天痕的手指輕輕撫上了那張能讓天地失色的麵容,他最初的時候,覺得此人美到了極致仿佛是畫卷之中走出的仙人,直到真正在他的記憶之中,看到那些毫無保留的過往,晏天痕才驀然發現,原來世人口中的道門之光,修仙界的未來,也不過是個有悲歡喜怒的正常人。“我突然有些後悔讓他帶我來這個地方了。”晏天痕的手指停留在藺玄之的嘴角,沒有太多光芒的天穹,讓他的紅唇也顯得暗淡了或者說,我不該對他盲目的信任。“晏天痕是真的後悔,說:“我以為他無所不能,所以在他提出要來幽山之塚的時候,才會一口答應。可是我忘了,我如今的修為,進來便是給他拖後腿的。我應該在修為與如今的他相仿的時候再進來。”尹重月打了個哈欠,說:“你如今說這種話,還有什麽用?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藺玄之其人,隻要他想做的事情,神仙攔路也沒用。況且,他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之前那一招,說實話我活了這麽多年都不曾見到過,那絕對不是《青蓮九式》裏麵的任何一招一式,藺玄之那個時候所表現岀來的修為,也絕對不是地階小圓滿境該有的修為,他至少已經是大圓滿境了,若是再厲害一些,怕是已經到了宗師境。尹重月再也忘不了他與那些怪物一起跪下來的場景。大圓滿境已經是保守估計了,尹重月自身便是大圓滿境界,若是同等級壓製,或者再高上絲半點,對他造成的威壓絕對不會如此之大。宗師境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如今這九界之中,能達到宗師境的,恐怕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藺玄之即便前世在魂盤中修煉了千年,若是無天賦,絕不至於在此生一下子就變得如此厲害他才活了多少年歲?滿打滿算不超過四十年。如斯天賦,讓人恐懼尹重月突然意識到,萬法正宗的那些老狐狸,之所以如此聽從攬月尊的話,直接將藺玄之納入宗門,還以最高規格的禮儀對待他,幾乎連考察都不曾有,便將他推舉為劍神殿的殿主這當中緣由,怕是他輕易無法猜測出來。還有什麽能讓一個屹立千年萬載的宗門,如斯看中的呢?尹重月表情捉摸不定,片刻之後,他似是猜到了些什麽,但卻有不敢確定。晏天痕這幾日心思全都撲在了藺玄之的身上,時不時的給他喂些丹藥,再驅逐一下體內的瘴氣煞氣,就真麽又是一段時間過去了。藺玄之依然昏迷不醒晏天痕越發不安,越發沒底氣一一所有他飴想到的辦法,都已經試過了,可蘸玄之仍是緊閉雙眸,與外界毫無交流,不管對他做什麽,都沒有絲毫反應晏天痕突然就害怕藺玄之就這麽醒不過來了。尹重月先是很淡定,但時間久了,他也有些慌了。尹重月道:“就算是真氣動蕩,筋脈寸斷,如今也都已經修複了,他不該繼續沉睡。”白雁秋也替藺玄之看過,他眉頭緊縮,道:“脈象平穩,真氣充沛,沒有暗傷,怎會這樣陰傘道:“該不會是靈魂出竅吧?晏天痕一聽,便兇狠地瞪了陰傘一眼,道:“閉上你的烏鴉嘴。陰傘被嚇了一跳,說:“你兇我做什麽嘛,我隻是在猜測他可能有的症狀。你這諱疾忌醫,永遠都治不好他。陽傘連忙拉著陰傘,道:“你少說兩句晏天痕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若真是魂魄受損,藺玄之不見得能醒過來,即便是醒過來,他也不見得是之前的那個藺玄之了。其實,這麽多天中,晏天痕不是沒想過這個原因,但是他一旦有這方麵的想法,便會渾身瑟瑟發抖,怕的不能行,又渾身發愣感到恐懼無助。他想起鳳驚羽在天上地下遍尋陵赤骨魂魄的畫麵,這些年過去了,鳳驚羽也隻不過尋到了幾片殘魂而已,陵赤骨連他是誰都記不得了。若是藺玄之也變成這樣呢?他不可能讓藺玄之成為屍傀,也絕不可能讓任何人來驅使他一一哪怕是自己。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尹念說:“我們帶著他先行離開,出去之後,再找人治療既然來了,何必離開。”一道帶著幾分沙啞、仿佛已經很多年不曾開口的聲音,從空中傳了過來晏天痕聽到這陌生的聲音,當即便繃緊了神經,拿好武器站了起來,擋在蒲玄之身前原本與阿白琥珀已經玩成一團的鳥主人,怪叫一聲便連滾帶爬地跑到鳥巢最深處瑟瑟發判還把腦袋埋在翅膀下麵。阿白和琥珀也趴地身子,做出一個臣服的姿勢。正在啃著桃子的桃花妖,默默地變成了一棵開花的小桃樹,假裝自己隻是一棵樹,仍是不能化成人形。這個人很強大他的腿被包裏在藤蔓樹枝之中,整個人被托舉到上百米的半空,與這鳥巢平齊他一雙眼眸是墨綠色的,像是最旵透的琉瓌,饒是天色暗濙也能叫人看得淸楚,宛若一個精靈。他淡金色的長發不知多長,就那麽與樹枝藤條交纏在一起,朝著地麵延伸過去。整個人,都像是長在樹上似的。他麵無表情,說話的語調也平平無奇,可就是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模恨不能臣服。晏天痕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便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這個不知名的東西,要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都要厲害。東西?"墨綠色的眼眸微微一抬,此人道:“膽大包天,不想活了麽?晏天痕愣住了,道:“你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麽?這人沒有迴答,對於晏天痕心中對他大不敬,也滿不在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他問晏天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來尋血柏乳。原本還麵色淡定的男子,眸子瞬間便具是淩厲之色,他一抬手,晏天痕便被一股風力給吸了過去,他像是個小雞仔似的,被一隻骨節分明冰涼無比的手給捏住了喉嚨。第626章 天人五衰血柏乳,也是你們能覬覦的?狗膽包天,膽大妄為!“男子陰冷地說著,手中的力道加大幾乎要將晏天痕的脖子給掐斷。晏天痕死死抓著男子的手,卻亳無用處。尹重月罵了一聲,掌心中切出鬼氣,當即便朝著那男人打了過去男子卻冷冷看著他,先是紋絲不動,在尹重月快要打住他肩膀的時候,突然一條粗壯的藤條亳無前兆地從他身後甩了出來,與尹重月的手掌打了個正著。“轟"地一聲巨響,尹重月像條死狗似地被甩在巢穴之中,半天爬不起來。尹念渾身冰涼顫抖。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他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種境界?男子淡淡地掃了這些渺小的家夥一眼,道:“本尊今日心情不錯,饒你們一命,滾吧。”說著,他便將開始翻白眼的晏天痕給扔了出去。晏天痕趴在地上,拚命咳嗽,他尚未迴過神來,便平白生出了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麽!?"晏天痕啞著嗓子尖銳地叫著,下意識地便要撲過去,卻被白雁秋給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身體。白雁秋道:“不要和他硬碰硬!我要他。“"男子動了動手指,藺玄之便被他牽引到了懷中。他看著藺玄之那張饒是閉著眼眸也盡顯絕代風華的容顏,心情愉悅地抬起了唇角,道:算你們走運。晏天痕吼道:"你他媽放開他!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你放開他!“你以為你那些不入流的丹藥,能救得了他?“男子抬手在藺玄之的額頭一拍,道:“魂魄不全,五內俱焚,五行相撞,你一男子的手按著藺玄之的額心,愣了一愣,抬頭又盯著晏天痕紅得宛若滴血的眼眸,神色有幾分微妙之意,道:“你是他什麽人?”晏天痕死死抓住身下搭建簞穴的樹枝,道:“我是他道侶,你方才說,他、他魂魄不全,五內俱焚,是什麽意思?男子終於露出了一個饒有興味的表情他打量著晏天痕,道:“道侶?這倒是個稀罕的關係,不過,本尊又為何要信你?我與他雙修那麽多次。"晏天痕站了起來,發絲淩亂,麵若厲鬼,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體內有他的陽氣麽?”“說的也是。"男子微微抬高了下巴,用命令地口吻道:“不過,這又如何?這都是過去的事情罷了,日後,你與他再無半點關係。本尊隻是告知,並非商量。"男子說完,一抬手便將一隻血色的瓶子扔到了巢穴之中,道:“世人貪念血柏乳,你想要,拿去便是,幽山之塚,不到宗師境莫要再踏足,男子說完,妟天痕剛想開口,便被那人一指朝眉心打入了一道真氣,他隻覺得仿佛靈魂都要被撕裂了,痛苦地尖叫哀嚎起來,在巢穴之中縮成了一團。緊接著,晏天痕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風在他耳邊唿嘯而過,意識開始如同浮沉一般渙散開來,讓他仿佛什麽都再也記不住但他仍是拚了命地睜開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不知名的男子,將藺玄之從他身邊輕而易舉地帶走。就這麽…帶走了。而他,亳無還手之力。“啊一-!"晏天痕凘聲裂肺地叫了一聲,心神俱傷,猛然用力站了起來,隨後便一頭栽倒在巢穴之中。“阿痕!洶湧的靈氣在體內橫衝直撞,筋脈寸寸斷裂、破碎,就連丹田也因承受不住這股龐大的靈氣,而裂成了不知幾塊。晏天痕渾身是汗地皺著一張小臉,痛苦地扭動著身子,臉色蒼白如雪,嘴角和鼻孔之中不停地有鮮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