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根本不需自己動手,有的是願意替他殺人的。殷長歌出於種種考慮,最終選擇了隱忍。“欺人太甚!"晏天痕捏緊了拳頭,道:“我非得把他給捏死不可!‘你該不會是真的信了吧?"沈清和禁不住笑了,溫文地望著垂著腦袋看不清神色的殷長歌,道:"別傻了,瑩觀潮知道沈從容厲害,而你柔弱好欺,所以才會這般耍你,你該不會是真的以為,你答應了這件事,瑩觀潮便會真的什麽動作都沒有,幾年之後與你、與沈從容,將這筆賬給購銷了吧?“至少不會激怒他。"殷長歌坦然地說道夠了!"晏天痕怒火中燒,道:“沈從容知不知道此事?殷長歌說:“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你們也切莫告訴他。晏天痕四處尋找:“沈從容呢?”顧如玉道:“抽完簽之後,已經離開了。”殷長歌說:“他最近劍道上有所感悟,抽空便要去閉關練劍,一會兒工夫都不願意浪費在旁的事情上。”晏天痕怒道:“你算是旁的事情嗎?你這麽為他考慮,他可曾有把你放在心上?”在晏天痕看來,那沈從容就是一個天殺的負心漢。殷長歌卻是幽幽說道:“他的確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他救我一命,便是隨手為之罷了,又不是出於私情,更何況……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他無關你一-"晏天痕被噎著了,恨鐵不成鋼地伸出手指頭在殷長歌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一點,道:“你說的也算是有道理,但依然氣死我了,不行,我今兒非得去找他尋仇,連我身邊的人都敢動,不想混了!顧如玉見他氣上頭來,便攔著說道:“如今這裏的人太多,你若是想要教訓他,倒不如等到你考核結束之後再說。”晏天痕眯了眯眸子,眼珠子危險地轉了轉,道:“我忍不了那麽久,不過,這裏的人的確有些多……你下次前去妖獸苑值勤,是在什麽時候?”殷長歌道:“就在明日。”晏天痕深吸口氣,計上心頭,道:“那一切事情,待到明日再說。”畢竟,藺玄之還在此處,且今日心情似乎不錯,晏天痕自然不想當著他的麵,做些什麽讓他不悅的事情。接下來,晏天痕雖然沒什麽心情,但因為藺玄之沒走,他自然也要留在這裏,雖然兩人離得還挺遠,說不上什麽話,但能遠遠看到自己心上人,倒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抽簽繼續進行。不久之後,便輪到了龍堯淩光龍堯淩光的運氣不知算好還是算不好,他一抽便抽到了東院的玄子雲。說起玄子雲其人,晏天痕和他倒是沒打過交道,但卻因著他出身於玄族,所以便多注意了幾分,而且,最初剛入宗門,令判審判沈從容的時候,晏天痕曾見過他。玄子雲一向不愛參合各種爭鬥,還是個極為懶散的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能不練劍就不練劍,什麽任務也不接,什麽曆練也不做,每日都賞花逗狗,不亦樂然而,就是這麽一個人,卻是東院劍道之首,也是唯一一個在四院大比之時,碾壓北院數位劍修,並與晏寰宇打了個平手之人。“世子,需不需要去尋來玄子雲之前的對戰記錄?”旁邊隨著龍堯淩光一起入學的侍仆寒雨低聲問道。第604章 玄家子雲龍堯淩光將葉牌遞給那位迴收葉牌的師兄,頭也不迴地走著,道:“有什麽可尋的?我覺醒龍族血脈,如今又得了沉星,區區一個沒什麽鬥誌之,我隻需要多纏上他些許時候,他便會主動認輸,這類事情,他做的多了。寒雨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龍堯淩光一向有心計,他自然是早已查清了宗門之中,各路冒尖兒之人的身家背景。玄子雲厲害歸厲害,就是短板太明顯,他受不得人糾纏不清,隻要他像是個牛皮糖一樣纏著不放,對手絕對會不消片刻,便要主動放棄了。抽簽臨近尾聲的時候,晏寰宇的葉牌仍是無人抽出,就在眾人以為晏寰宇今年會被輪空的時候,他的葉牌竟是出現了,而且抽他葉牌之人,竟是東院丹門的沈清和。沈清和拿到那張葉牌,隻是笑了笑,抬起眸子遙遙地與眉目沉鬱的妟寰宇對視了一眼,便將葉牌翻手放入了記錄人的手中,轉而離去。片嘩然響起,饒是坐在高出看著這些弟子們抽簽的先生,也禁不住議論紛紛。搖光身為晏寰宇的師父,自然先行開口,道:“這東院今年到底是怎麽了,丹師一個兩個的,都開始考跨門考核,這時他們在搞笑還是我閉關太久跟不上發展了藺玄之道:“自然不是你的問題,自古以來,能排的上名號的煉丹者和煉氣者,極有可能同時也能成為極其厲害的劍修或法修,阿痕是典型的丹道雙修,所以他無論考哪一門,都不成問題,至於沈清和…他應當是個劍修或者法修。”天權接著藺玄之未說完的話,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在煉丹上,一看就沒什麽天賦,甚至可能連靈根都不適合煉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何偏偏要選擇丹門。”“不過,好在如今已經走上正途,也算為時不晚。”“華容,瑩觀潮的劍術可是頗為厲害,如今比晏天痕的修為高出一整個位階,他乃是北院上一屆第二,手中的本命寶劍名為青霜,也同樣是從藏劍峰上麵取下來的名劍,怕是晏天痕今次考核危險了。"搖光說道藺玄之的視線落在與友人正在說笑的晏天痕身上,微微一笑,道:“這可不見得,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更何況,考核從來都是打分通過製,不是以輸贏下定論。”搖光嘖了一聲,說:“你對他,還真是莫名自信啊。”藺玄之笑而不語,轉而道:“天權劍聖的徒弟,這次遇上了玄子雲,也算是不怎麽走運吧。”“玄子雲……”天權劍聖沉思片刻,道:“若是這小子能稍微刻苦那麽一點就不會隻有如今的成就了。”搖光深以為然,重重點了點腦袋,道:“我們這些劍神殿的,除了華容之外,哪個不曾對他殷殷叮囑,讓他多動彈,少躺著,沒想到這小子嘴上答應的極好,卻依然我行我素,簡直是在浪費自己的才華天賦,當真是氣煞我“但僅憑他指頭縫裏麵露出來的那一點兒,就夠旁人吃一壺的了。"天權給了玄子雲極高的評價。可他為何如此?"玉衡劍聖想不明白,微微蹙眉,看著那領了葉牌便像是火燒屁股似的馬上離開此處的玄子雲背影,道:“但凡天才之賽個的努力,這世上,天才眾多,卻不見得都能走到最後。藺玄之淡淡說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心中沒有顧慮的。你是說…:搖光劍聖一愣,道:“他如此荒唐行事,與東方界有關?藺玄之道:“隻是猜測罷了,做不得真。”搖光劍聖若有所思。藺玄之的話,倒也不是無憑無據。但他意有所指的並非東方界,而是紫帝天都。當初東皇還隻是世子的時候,不也一樣因為天賦卓然,不知掩蓋收斂而引起了紫帝天都那位的忌憚,還險些被送到紫帝天都,成為尊皇後宮之中的一員?大概前車之鑒太過慘痛,以至於玄族弟子,從玄無赦繼位之後,便都成了縮頭鳥,一個個恨不得讓自己變得平庸無能,但那些弟子,到底不至於玄子雲這般荒唐渾噩。抽簽結束之後,玄子雲早已迴到自己的宿舍,剛準備躺下來,便聽好友說道:“子雲,有人來找你了。”玄子雲隔著門道:“不見,就說我已經睡了。”睡了你還能說話呀。”晏天痕站在門口,笑吟吟地說道:“堂兄,我都已經站到這兒了,你就勉為其難地見我一麵吧。”玄子雲要被這一聲堂兄喊得牙疼,他縱然能拒絕其他所有人的求見,卻絕對不能拒絕晏天痕,畢竟這小子能耐得很,竟是認了玄無赦為義父,藺湛為小爹爹,這兩位在東方界最有權勢的人,都對他寵得不能行,他這個立誌畢業之後迴東方界混吃等死的人,又怎能不給這點麵子?於是,玄子雲不情不慝地從床上翻了下來,穿上鞋子,磨蹭著走到廳房把門打開。晏天痕笑著走了進來,還很是自覺地隨意找個位置坐了下來。玄子雲關上門,打了個哈欠道:“世子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晏天痕道:“就一件事,說完我就走。”玄子雲道:“說。”利落麻溜點兒!晏天痕說:“今日抽簽,龍堯淩光抽到了你,不知你有沒有什麽想法。”玄子雲一皺眉,不耐地說道:“麻煩。”龍堯淩光好勝心強,又得了沉星,自然是麻煩。晏天痕一拍巴掌,道:"他就是一個麻煩人,到時候,我懷疑他肯定得對你糾纏不清,把你煩得要死。”玄子雲倒是很是隨意,道:“他糾纏我,我認輸就好了,反正這比試不過是用來檢驗弟子是否適合外出執行任務,誰勝誰負,沒什麽講究。”晏天痕一聽就知道壞了,拍了下桌子,道:“你怎能如此隨意?”玄子雲撩了晏天痕一眼,道:“你又不是第一日認識我,我一向都是如此隨意。”晏天痕玄子雲勾唇,道:“世子找我,該不會是想讓我勝過龍堯淩光吧?”晏天痕被戳中了心事,索性點點頭,說:“是啊,你這般厲害,可是東院第一,若是就這麽被一個新生給打垮了,說出去多丟麵子,咱們東院也抬不起頭來了。”說實話。”玄子雲敲了敲桌麵說道。“我看他不順眼,想你教訓他一番。"晏天痕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玄子雲便笑了,眉宇之間雖還有幾分慵懶之色,但頗有些狡黠。“早說就得了,廢話那麽多,繞那麽大的彎子,沒意思。”玄子雲擺擺手道:“沒旁的事情就別在我這兒磨蹭了,不過是把他打趴而已,我應了。”晏天痕站了起來,沒想到事情這般順利,笑道:“多謝子雲哥哥了。”玄子雲說:“我可擔不起你這聲哥哥。“擔得起擔得起。”晏天痕笑著說:“子雲哥哥到時候可千萬別被磨得心煩,就這麽撂挑子不幹了,我可是要把所有的家當都壓在你贏上麵了。”玄子雲禁不住失笑說道:“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讓他以為有那個機會來磨我。”晏天痕:"…這話說的,就有點兒厲害了。玄子雲掃了眼晏天痕,好心提點道:“龍堯淩光倒是不足為其,你在瑩觀潮眼中,大概與龍堯在我眼中差不多,隻是我出手從來都是點到為止,瑩觀潮可不一樣。”晏天痕點點頭,大為認可道:“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君子。”玄子雲說:“我曾與他一起出過任務,此人稱得上是自私自利,殺人無情,且心思狹隘,報複心極強,可偏偏他的劍術造詣,很是了得,那把青霜,也極為罕見,你手中的那把鏽劍,恐怕不會是他的對手。”晏天痕施了一禮,很是裝模作樣地說道:“都說子雲哥哥從來不管閑事,總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現在看來,傳聞不盡真實。玄子雲掃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不拿東皇和東後來壓我,你看我理不理你。”晏天痕當成沒聽見,嘻嘻笑了兩聲,模樣十分欠打。玄子雲道:“瑩觀潮的弱點,在於他易怒,他一旦動怒,招數便會出現漏洞,你那把劍看樣子是發揮不出什麽真正的實力了,你若是想全身而退,便要學會挑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