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極重血統,甚至不允許門1戶不對之人嫁入皇家,更遑論有一位和皇族有那麽一絲半點關係之人,身上流淌著屬於魔族的血脈。晏天痕為何會被送到五洲大陸?又為何交到藺湛的手中?是為了避免有人察覺到他體內的血脈,還是因為……他已經被人察覺,躲到這裏,是為了逃避追殺?藺湛之死,和上界皇族,是否有關?那些人,是否已經知曉晏天痕的所在位置?五洲大陸,來自紫帝天都的陵赤骨,來自西方界的西皇宮之主鳳驚羽,還有身份不明的白逸塵…這一個一個珠子,都像是被一條線給串了起來,藺玄之隱隱有種預感,這條線的盡頭,指著的那個人,便是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的晏天痕。藺玄之莫名覺得心慌,他望著藺留春,道:“我爹可還說過什麽話?"藺留春思索了片刻,道:“你爹還說,一位窺天道人曾在晏天痕降生之時,給他卜過一卦,晏天痕此生顛沛流離,命途多舛,情深不壽,歲暮寂寥,所求的,永遠求不得,想要的,也永遠要不到,乃是一顆天煞孤星。你爹說他心疼這個孩子,便會對他極好,也說若有一日他不在了,無論旁人待他如何,要我、要你好好待他。"藺玄之隻覺得心如刀絞,他險些身形不穩地踉蹌起來。給晏天痕算命那人,是一位窺天者,怕是十有八九是真的。況且,上輩子晏天痕的命運,的確和這位窺天者說的一點不差。他年紀輕輕便眾叛親離,自藺湛死後,再也未曾感受過世間溫情,除了段宇陽和一個對他不壞好心的烈焚空之外,所有人厭他恨他,後來怕他畏他,而自己---藺玄之閉了閉眼眸。他才是殺了晏天痕的罪魁禍首。藺玄之心神震蕩,良久之後他才勉強平靜下來。這一輩子,已經重頭來過了!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讓晏天痕的命途,如前世一般顛沛悲慘。藺玄之睜開眼眸,望著麵露擔憂之色的藺留春,平聲說道:“四長老,即便他身份麻煩,我爹也還是把他帶在身邊養著了,我既然選擇了他,就不會因為這些身外之事,而放棄他。他的身份,不好猜測,也不便猜測,如今我希望我和四長老,都當成一無所知,這樣可好?"藺留春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和他如何,我不在意,隻是藺家一個大家族,上百口人,我怕將來會因為你,而帶來滅族之禍。"他看著這個眉目像極了藺湛的少年,歎了口氣道:“上界之人,和我們下界之人完全不同,我們不受皇權約束,也不受上界規製,屬於三不管地帶,所以大多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報複心思並不強,有很多事情,都並不放在心上,甚至藐視皇族。然而上界皇權和神權合二為一饒是修道之人,也要受到皇權管束,恐怕他們決不允許有皇族的漏網之魚存在。"藺玄之目不轉睛地和藺留春對視著。藺留春接著道:“你爹並非死於魔修之手,那些來者,分明就是五洲之外的殺手。你爹拉著那群來捉拿阿痕的修士,同歸於盡,為的就是不讓他們將消息傳遞出去,但是五洲已經不再安全,早晚有一日,那些人會順藤摸瓜,找到這裏來的,到那時,你又該如何護著他?"藺玄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隱藏在袖子之中的拳頭。他曾經推測過晏天痕的身份,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結果,便是阿痕的爹或者娘親,是一位有著天魔血的魔族,且身份地位不低,還讓阿痕的血統,被上界之人發現。但他沒想到,阿痕的身份竟會如此棘手一一他若身懷皇族血統,便理所當然有皇位繼承權,若是他那位父親的身份再高一些,那麽阿痕的順位,將會無比靠前,然而皇族怎可能讓一位身懷魔血之人繼位?又怎會承認一位半魔為皇家之子?上界多偏執,甚至為了血統的純淨和高貴,殺戮子嗣之事,早已習以為常,屢有發生藺留春眼看藺玄之動搖,心中有些失望,但同時又有些慶幸。藺留春說:“趁著你和他,還未曾到那種密不可分的地步,你早些將他送出家門吧。天極宗的鍾離慎丹師,和我有些過往交情,少宗主任扶搖也算是我的故舊,你若是不方便出麵,便由我來做個搭橋,把晏天痕送出去,將來也好給藺家,留一條活路。”藺玄之聞言,迴過神來,他抿了抿唇,膝蓋一彎,單膝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雖然隻跪了一膝,也足以讓藺留春震驚了。藺留春站了起來,一臉錯愕地望著藺玄之那張超凡絕塵的謫仙容顏。他竟然跪了下來。傲骨錚錚從不為仼何人折腰的藺玄之,竟然跪了下來。第242章 死不悔改藺玄之直直望著這位和他爹關係最為親密的藺家長老,聲若含珠,字句清晰,道:“四長老,我和阿痕今生今世絕無分開的可能。我這輩子,便是為他而活,即便為他而死,又能如何?窺天者說他命途多舛,歲暮寂寥,我便偏偏要逆了這天道,改了他的命,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朝不保夕,命途維艱,我亦雖九死而尤為悔。"藺留春愣住了,他從未想過,一個年僅不到十八歲的少年,竟會說出這種為了另一個人而出生入死之言。更令他震驚的是,這個少年,還是他所見過的最為冷情的藺玄之。沒錯,藺玄之從來都是個冷情之人,他即便心中有愛,也合該是普澤眾生的大愛,而絕非該懂這種小愛。藺留春忽然想起藺玄之出生的那一日。百鳥來朝,百獸齊鳴,白虹貫日,整個下雪的東洲大陸,一夜之間萬花齊開,整整三十日方才凋謝,香飄百裏。夜空流星颯遝,隕落了不知多少星子,也不知又有多少新星,冉冉升起。那時,星河倒轉,星海逆流,窺天者們幾乎被這異象驚得掉了下巴!若非豐藺留春親眼看著藺玄之出生,這異象才出現,他恐怕也不會將異象,和藺玄之聯係在一起。至今,五洲大陸還有不少窺天者,在研究著那長達三十日的異象,究竟是在預兆何事。藺玄之出生之後,藺湛難以心安,總覺得天呈異象是在對藺玄之未來的警示,便不顧身體虛弱,毅然決然地帶著藺玄之上了玄天宗,花了重金向那位沉劍峰峰主求了一掛。沉劍峰峰主並未算卦推演,甚至連見都未見藺湛和繈褓之中的藺玄之,隻隔著峰門對他傳音說道:“此子乃為濟世北辰明星,手持屠魔止戈劍,生而為誅殺亂世天魔主,心懷天下,兼濟蒼生,卻又冷心冷情,親緣寡淡,情線斷絕,不懂情愛。此子命數,算無可算,算者必死,天道因緣有數,即便窺探,也無從更改。你下山便可,不必再問。"藺湛越發心懷不安,也隻好帶著藺玄之下了山,迴了藺家。藺玄之的確冷心冷情,他待人溫和有禮,天資斐然,若不是聽從藺湛的教誨,壓抑著自己的修為,恐怕他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名徹五洲,甚至會引起上界注意。藺玄之鮮少有情緒波動,他除了在意自己的生父之外,對其他人都是彬彬有禮,讓人挑不岀瑕疵,卻又淡漠而疏離,仿佛他遊曆人世間,隻是遊曆而已,不沾纖塵,又不知何時,就飄然而去。即便藺湛帶迴了一個孩子,說要收養他當義子,對他好得令人嫉妒,藺玄之也隻是淡淡一笑,不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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