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陽說話粗俗不堪,讓元天問聽了,止不住皺眉。他小的時候,段宇陽還去他們家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段宇陽還是個粉雕玉琢的玉團子,成日跟在他後麵跑著笑著叫哥哥,說話的時候,也軟糯可愛,像是甜甜的靈果,讓人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裏親親捏捏。沒想到長大之後,他竟然成了這種鄉村野夫的模樣。晏天痕點點頭,說:“既然你們兩個情投意合,那不如就在一起吧,我替我大哥祝你們白頭偕老,斷子絕孫。”段宇陽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韓玉然看時候差不多了,便一臉悲憤地說道:“我韓玉然自認為從未做過對不起藺玄之的事情,他今天既然一定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和我毀婚,絲毫舊情都不顧,那我韓玉然也絕不會自取其辱。”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張婚契書,也拋入了高空,兩張婚契書憑空對峙。“今日我與藺玄之,斷絕婚約,從此婚喪嫁娶,各不相幹!”說完之後,眾人都等著這對兒婚書自焚成灰,消散在天地之間。然而片刻過後,卻仍然毫無反應。韓玉然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婚書在契約的時候,給他定這門親的外祖還在世,這婚書是他外祖和藺玄之的父親藺湛兩人寫下來的,裏麵不知有什麽門門道道。難不成,這婚書是解不了的?正在韓玉然心中急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時候,一道清冷如同玉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藺玄之,與韓玉然恩斷義絕,從此婚喪嫁娶,各不相幹!”刹時之間,原本毫無動靜的兩張婚契書,同時燃燒起來,一個白色的灰朝著東邊飛去,一個卻朝著西邊飛去,逸散在空中,迅速不見。他們走的是兩條路,誰都別妨礙誰。韓玉然的臉色刹時鐵青,整個人都幾乎難以自製地因極度的憤怒而發抖。因為這對婚契書,竟然並非雙方平等的,而是藺玄之為夫,他為妻的婚契書!若非如此,他完全可以單方麵解除婚約,而並不用等到藺玄之開口,才讓他們的婚約,再無天地法則的約束!這對於韓玉然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韓玉然恨恨地看著身穿素色道袍,隻是輕挽一根普通的發簪,卻越發顯得他遺世獨立品貌如仙的藺玄之,恨不得一掌把他給打死!元天問也是意外,兩個男子若是結成道侶,必然是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充當女子身份,但契婚的時候,卻鮮少會有人如此,大家一般做的都是平婚,至於上下的問題,等兩口子到了那個時候,自行決定便可。況且,藺玄之和韓玉然據說是指腹為婚,當時誰都不知道藺玄之能有驚豔五洲的天分,再加上韓家是二流世家,藺家當時是三流世家,這得多想不開才會讓韓玉然在婚契書中就成了下麵那個……對於一個男子而言,這可不就是一種侮辱麽。藺玄之一路走來,吸引了無數眼球。清麗無雙,宛若謫仙,饒是已經成了廢人,也難掩他一身風華。第44章 各行其道晏天痕的臉卻是刹時間就白了,往後退了兩步,恨不得把自己給藏在地縫裏麵——他、他可是瞞著藺玄之過來的!段宇陽也開始拚命的眨眼睛,翻白眼,誰他娘的知道藺玄之怎麽會跑到這兒來的,明明給他的飯菜裏麵,下了一整顆安息丹!藺玄之走到晏天痕麵前,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又行至段二長老麵前,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道:“華容見過段二長老。”段二長老沉吟片刻,露出了一抹笑意,點點頭道:“不錯,不錯。”藺玄之道:“段公子下毒丹的功夫,也是相當不錯的。”段宇陽:“……”日,居然告他的狀!段二長老哈哈大笑,抬手就給了藺玄之一個丹藥瓶子,說:“我這孫兒,太過頑皮,就是沒什麽壞心眼,華容還要擔待幾分。”藺玄之收了這瓶來自黃階修士的丹藥,心滿意足,淡笑道:“我還要多謝段公子照顧家弟,來日定會登門道謝。”段二長老更是滿意。段宇陽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藺玄之也不知道最近抽了什麽風,居然學會賣乖了!“藺玄之。”元天問道。“元天問。”藺玄之也迴應了一聲,算是見過。在玄天宗的時候,元天問和他、以及其他兩位天賦卓絕之人,被並成為四劍,不過由於折劍鋒距離藺玄之所在的斷劍峰距離太遠,元天問又經常不在門內,兩人的交集卻是不多,竟是一直都沒正麵打過照麵。藺玄之掃了眼韓玉然,道:“有些話,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多說,我與你也再無牽扯,從此各行各道,彼此安好吧。”韓玉然僵著一張臉,道:“如你所願。”藺玄之今日的目的達到,便轉而望著垂頭喪氣低著腦袋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裏去的晏天痕,道:“阿痕,我們走。”晏天痕雖然為即將到來的責罰而心驚膽戰,但還是乖乖地跟在藺玄之身後,在眾人的目送之中,離開了韓家大門。兩隻小虎崽也屁顛屁顛地挺胸抬頭緊隨其後。藺玄之和晏天痕走後,段家二長老也帶著段宇陽自行離去。離開之前,段宇陽還用滿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元天問一眼,道:“元少峰,希望你來日,不會為你今日的選擇而感到後悔。”元天問不明所以,但段宇陽已經消失在原地,這又是韓玉然的生辰宴,他自然不可能留下段宇陽一人,跟上去詢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