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皇後衝向嚴妃,“你傻了還跪在這裏,你的兒子當不成皇帝了!被人搶走了!”  嚴妃抬眼,淡淡開口,“皇上決定非你我可非議,臣妾深信皇上會給臣妾給皇上的親骨肉一個交代。”  賀皇後瘋狂大笑,“今日我不能活,你也命不久矣!你以為十三無後就輪到你這小野種嗎,做夢!他們會把你們都殺光,全都殺光,哈哈哈!”  嚴妃依然麵不改色,暗地將身邊兩個孩子聚攏到身後。  “皇上乃明君,自不會無故殺害忠良。皇……您還請慎言。”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嚴妃嘴邊的皇後的後字被咽了下去,皇後哪裏聽不出來其中暗諷,麵目猙獰。  “他是皇上,那我是什麽?!你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我不能活,別人也活不成……”皇後癲狂大笑,趁人不注意突然從一旁侍衛手中抽出劍,衝向嚴妃。  嚴妃大驚,卻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衝了過來,閉上眼卻許久沒有感受到疼痛。睜開眼這才看到皇後已經撲倒在自己跟前,背後插著一把劍。常廷昭就站在其身後,嚴妃這才舒了一口氣。  六皇子撲向賀皇後,“母後!母後!你個混蛋,納命來!”  常廷昭一閃而過,輕鬆躲過六皇子的攻擊。  十三王爺怒道:“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麵前行兇,還把不把朕放在眼裏!來人啊,還不快快把這些反賊統統都拿下!”  “什麽?!明帝竟然讓十三王爺做了皇帝?這不是亂套了嗎?”趙清河聽到這消息,直接驚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這未免也太反轉了吧,況且這也太不合規矩了,明帝又不是沒有兒子,這般作為不會被那些大臣所阻攔嗎?若是這般,十三王爺和十一皇子之間豈不是尷尬了?從前十三王爺名不正言不順,基本上就隻能在攝政王上止步,如今可就不同了。若以後娶了女子,這皇位可就和十一皇子無關了。這麽一來嚴家豈會答應?  常廷昭安撫趙清河坐下,“你別著急,明帝這般做法自有他的思量。”  趙清河哪裏坐得下,站起來團團轉,“我怎麽不急啊,十三王爺和嚴家那邊都是我的朋友,若兩家打起來,那我夾在中間起步難過?”  “你還不信十三王爺?”  趙清河白了他一眼,“十三王爺現在是對雲熙一心一意,可坐上那個位置人的野心膨脹,誰知道是否還會像從前一般。”  常廷昭依然不作表態,隻問道:“雲熙可是弱的?”  “雲熙當然不弱,他這般要強如何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到時候可是要傷心了……”  常廷昭笑了起來,“這不就妥當了。”  “啊?”  常廷昭抱著他坐到腿上,“雲熙這般厲害如何會讓十三王爺再娶男妻,就算雲熙樂意或者無法如何,嚴家以及站在十一皇子身後的大臣們如何會同意。先皇早就想到了這一層,遺詔還有下半部分。若六皇子無動靜則十年後傳位於他,若謀逆則傳給十一皇子。”  趙清河不可思議道:“這一招未免太險了吧?”  這十年裏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明帝就這麽自信一切會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十三王爺若是愛上當皇帝,豈還有十一皇子的位置?  常廷昭歎道:“不瘋魔不成活,這個位置原本就是強者才能坐得住,十一皇子若沒有能耐搶過來,現在坐上去也不穩。六皇子現在搶不過,沒有這個詔書也同樣搶不過去。”  “那這詔書立不立不都一樣?”趙清河揉揉腦袋,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最終選擇放棄,“現在嚴家是何態度?”  “朝中一切平靜,隻待新皇登基。嚴家並非不知深淺,而朝中大臣也不是擺設,至少這十年應不會出什麽亂子。”  趙清河心裏雖是忐忑,可這些事不是他能控製的,“算了,這朝中之事也不是我能想明白的,這種事你去糾結吧,你保證咱家不受牽連就行。”  常廷昭笑著親吻他的額頭,“如今常家軍皆在我手中,就連六皇子從藩王那調來的五萬大軍剩下的也為我所用。哥哥又掌控著炸藥庫,想要動彈我們也得掂量掂量。”  趙清河總算放下心來,至少保證自個活得安好,其他事他也操心不來,“話說迴來,原以為父親投靠了六皇子,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  常廷昭眼眸子暗了暗,久久才道:“年紀大了,總是想著家裏太平,團團圓圓。”☆、第96章  定國公反水雖然讓不少人感到震驚,卻也沒有多意外。甚至覺得這是兩父子一直是在做戲,刻意麻痹六皇子一派,滲透其中,然後打得對方措手不及。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六皇子以為掌控了常家大軍,未曾想這支大軍他壓根沒能吞下去,反而還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因為沒有防範,連自個的人馬以及從藩王那調來的五萬大軍一同全軍覆沒。  六皇子生性多疑,自是不會將自個身家性命全托付給定國公。在很早之前就將常廷輝和常廷飛以及常廷輝之子全都控製於手中,那日更是將這些人軟禁於定國公也不知道的地方,就怕生意外。而這般作為,就肆無忌憚了。  誰人不知常家想要續香火隻能靠這兩兄弟,常廷昭和常廷恩這輩子已經不大可能留後,況且已經站在對立麵,隻要六皇子能登上大位,兩人必是一時。定國公為了常家血脈,自是不敢如何。  隻可惜六皇子忘了,定國公雖然這些年沒有建樹頗為平庸,可從前也是大殺四方的大將軍,最恨的就是這樣的威脅。若之前有服軟之意,被這麽要挾卻絕不會從。定國公之前還有些美好的幻想,六皇子這般作為反而激怒了沉睡的雄獅,讓他重新做出了選擇。  定國公麵上並無異樣,甚至好像不知道自個的兒子被軟禁一般,就如同麵上所說以為是被委以重任,還畢恭畢敬的奉承六皇子。可私底下卻另有所謀,便是有了後來之事。  “就這般放過常廷輝了?”趙清河頗為不忿道,這兩母子尚在,總讓他覺得如鯁在喉心裏不舒坦。不是他狠絕,而是這兩母子作惡多端,若非常廷恩和常廷昭命大,早就死在兩人手中了,常廷恩這些年所受的苦楚可與兩母子有著極大的關係。  定國公投誠亦有條件,要保住常廷輝一命。  常廷輝明確投靠六皇子之後可是做了不少惡事,迫害了不少十一皇子一派的人。這也是六皇子的計策,讓常廷輝隻能依附於他,忠誠於他沒有退路,否則就一個死字。  定國公的想要的團團圓圓、兄友弟恭完全經不起推敲,左右離不開偏心二字。若六皇子贏了,定國公用什麽去換取常廷昭和常廷恩的性命?興許定國公心底早有計較,深知明帝打算,可趙清河卻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味。  常廷昭嘴角露出嘲諷,篤定道:“老爺子想要全家團圓,那也得看某些人是否願意。”  趙清河微微詫異,“你的意思是常廷輝還會有什麽幺蛾子?可如今六皇子垮台,他還能翻出什麽浪花?”  常廷輝雖然保住性命,卻不可能在朝中為官,也不能承爵,如同庶民一般。恐怕過些時日還會被發配到其他地方,永世不能迴京。  “野心之人如何會甘心?若他老老實實我當他悔改也不為難,可若他還有其他心思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到時候父親也無法說道。”常廷昭眼中閃過寒光,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趙清河想了想道:“就算常廷輝不甘心,還想著往刀口上撞,父親不會容許吧?”  常廷昭笑了起來,那笑容讓趙清河看著心裏十分不舒服。  “父親也不允許那女人和常廷輝暗害我和哥哥,可最終如何?若非我和哥哥命大,如今早就成了冤魂。父親總以為自個能掌控,可實際又如何?我答應父親放過常廷輝不過也想讓父親看清楚,並非什麽事都是他說的算,哪怕到了絕境,心腸惡毒的人依然會絞盡腦汁去害他人。貪婪的人心最是難以控製,你以為給的是最好是全部,可貪婪之人卻並不這麽以為,他們永遠不知滿足。”  “若這次真的怕了呢?”  常廷昭不以為然,“父親的一次次縱容,早已經讓他們養成了習慣,你瞧著吧就算是消停也不會消停多久。若真的消停了,那當我猜錯願賭服輸。”  趙清河點了點頭,自我安慰道:“這樣的人不足為懼,沒必要花心思在他們身上。這些年他們過得順風順水,你和大哥一個身處腥風血雨,一個病怏怏的不成事,如今顛倒我就不信他們一點想法都沒有。就算不敢如何,讓他心底氣惱要死又無可奈何,也是一種懲罰。”  常廷昭笑道:“瞧你說這話不情不願的,在我麵前還用這般偽裝?”  趙清河被猜中心思倒也不覺得尷尬,他確實一想著兩母子好吃好喝活著心裏就不高興,那些吃食折算成銀子不知道能扶助多少個貧寒子弟。嚴恪如今創辦了個慈善基金會,嚴晃時不時就來他這打秋風,雖說心甘情願,可一想著這麽多銀錢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心裏就十分不爽。捐給窮人也好啊,人家還能跟你道聲謝,自個也掙了功勞。  趙清河撇撇嘴,“我這不是心理暗示讓我兩心裏舒坦些嗎。”  定國公這般護著,常廷昭又拿到了常家所有兵權,若是咄咄相逼必是會引來言官彈劾,說他不念兄弟之情,為人狠辣。如今常廷昭的風頭可比當年的定國公更勝,十三王爺上台之後更是委以重任,成為這朝中頂梁柱之一。  這般做法也是讓嚴家安心。  常廷昭笑道:“無需如此,很快他們就沒法子平靜,故技重施。”  趙清河不明,連忙追問,常廷昭卻怎麽也不說,直把趙清河惹得更加心癢癢。好容易把常廷昭伺候好了,這才知曉常廷昭的計謀。趙清河也不由期待了起來,是真的消停還是做個樣子,很快就能揭曉。  常廷輝衝到馮側夫人的院中,也不理會丫鬟的阻攔直接衝到馮側夫人念佛的小佛堂裏,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娘,孩兒就要被父親送到山旮旯受苦去了!這可怎麽辦?”  馮側夫人放下木魚,淡淡道:“什麽話,你父親這般做是為你好。”  常廷輝臉撇到一邊,冷哼道:“為我好,為我好還讓我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受苦?那常廷昭現在手握兵權風光得很,就連要死不活的常廷恩都掌管那什麽狗屁炸藥,人人巴結得厲害。看看我和娘,就要分別不知何時才會見到,父親真是好狠的心!”  馮側夫人橫了他一眼,“這話讓你父親聽見,看不打斷你的腿!你瞧瞧京中與六皇子搭上邊的哪個能有好下場?就連六皇子都被賞了毒酒,咱們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容易。”  常廷輝撇撇嘴,“孩兒也是心裏不忿,若非父親臨陣反水,現在風光的可就是我們母子兩,哪裏有那兩個野種的事。”  馮側夫人微微蹙眉,“朝中的事莫要言語,過去的就過去了,再提起也是惹禍上身而已,重要的是看今後。”  常廷輝憤憤道:“咱們哪裏還有以後啊?孩兒恐怕這輩子都隻能窩在那窮山僻壤了,以後就是個粗鄙的村夫!”  馮側夫人笑了起來,“誰說的?不過是去避避風頭,很快就會迴來。”  常廷輝一聽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上前將馮側夫人扶起,“娘親,您說的是真的?可瞧父親的模樣,好似是讓我永不迴京。”  馮側夫人冷哼,“咱們家除了你其他人甭想有後,常家想要續香火,隻能靠你。就算你不能繼承這爵位,卻也會落到穎哥兒的頭上。雖說今後咱們定國公府興許沒有從前光耀,可這麽大個家業都是我們的,咱們啊也不算虧。到了那個時候,你想迴京還不容易?”  穎哥兒是常廷輝的嫡長子。  常廷輝驚詫不已,“常廷昭和常廷恩那兩小子沒兒子我知道,一個好男風且發誓不再娶,另一個病秧子成不了事,可老三……”  馮側夫人冷哼,眼眸子閃過一絲狠戾,“那賤婢生的兒子也配給常家留後?我早就給他喂了藥,能不能像個男人站起來都說不準呢。”  常廷輝頓時大笑,豎起大拇指,“娘,您可真行!”  馮側夫人頗為得意道:“那兩人注定無後,百年之後也都是我們穎哥兒的。如今就讓他們囂張,掙得越多咱們穎哥兒以後拿得也越多。你如今就當他們是給穎哥兒掙前程,心裏就好受了。”  常廷輝這般一想果然美得不行,可沒一會又暗淡下來,“可若他們收義子該如何?”  馮側夫人挑眉,“大男人怎麽能帶好孩子?這些年若不是有老夫人盯著,那兩個兔崽子早死一萬次了。我已經派人盯著了,隻要他們有這個盤算,那義子隻能是我們的人。”  常廷輝聽此笑得更燦爛了,原本陰鬱全都散去。  可沒過多久,出了一件令整個國公府都震驚的事。  常廷恩竟然有一子,如今已經兩歲多了!  這消息令許多人不敢相信,三年前常廷恩可還是病怏怏的,也沒聽見身邊有人,怎的就有了這麽大個兒子?!  原來,三年前崔雲嬋讓身邊的丫鬟芍藥服侍常廷恩,常廷恩十分不喜為此兩口子還吵了一架,沒多久芍藥就被打發出府,再無消息。  沒想到不過是一夜,這小丫頭竟然就有了身子。這丫頭也是離開京城很遠之後才發現的,火急火燎的想要迴京尋常廷恩,可之前一直顛簸身子骨不好,大夫讓她要好生養著,否則這胎就保不住了。芍藥不敢拿肚子裏的孩子開玩笑,便是沒敢動,隻書信一封讓人傳到京中。哪曉得那些書信石沉大海,一直沒有人來接她。這年頭書信很容易遺失,所以芍藥並未因此放棄。  當初芍藥離府,常廷恩許了她不少銀子,因此芍藥雖然懷有身子卻也還過得不錯。後來誕下麟兒,雖然也想早些迴京尋父親,可實在是孩子年紀小,身體虛也完全接了常廷恩,所以又耽擱了一年這才啟程。原本可以早早就到,偏途中遇到了小偷,將身上的銀錢偷了個精光,兩人一路乞討過來,又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趕到了京城。  原本兩母子去拍定國公府的大門,哪曉得門房不認識他們以為是騙子把兩人轟了出去。後來才從別人嘴裏聽到常廷恩早已離開了定國公府,芍藥帶著兒子尋著新地址找了過去,這才讓父子相認。  馮側夫人聽到消息,震驚不已。若真有這麽個小崽子,這國公府哪裏還有穎哥兒的份!  馮側夫人趕忙趕到老夫人那,老夫人也得了消息,整個人樂得不行。  “我也有嫡孫子了,好,真好!恩哥兒怎麽還沒領著人過來啊?”  一旁的大丫鬟道:“迴老夫人,那孩子這些年受了不少罪,一路奔波身上還帶著病得好好養著,怕給你過了病氣這才沒過來,二爺說了過兩日就接過來給您瞧。”  常老夫人頓時緊張不已,“沒什麽事吧?可尋大夫瞧了?”  “瞧了瞧了,神醫就住在那邊呢。這可是二爺第一個孩子,可是緊張了,聽說長得和二爺小時候一模一樣,一瞧啊就知道兩人是父子。”  常老夫人歎道:“當初就不該分出去,想看看孫子曾孫子都沒法。”  大丫鬟意有所指道:“搬出去也不是沒有好處,否則還指不定什麽時候才能看到小少爺呢。”  常老夫人一聽這話,眉頭皺得更深了,若非門房沒有讓兩母子進屋,也不會落得這病。  馮側夫人心中暗恨,當初穎哥兒生下來的時候老夫人可沒看到那麽高興。不過是個野種,竟是這般重視。更恨門房當初沒把這當迴事,若是早就知道,如何還會讓這兩母子留在人世。  馮側夫人心中雖然憤恨,可麵上卻笑顏如花的走了進去,“恭喜老夫人,這下可是解了老夫人心中一塊心病。”  常老夫人滿臉藏不住的喜氣,微微收斂好似不經意道:“隻要是我常家的血脈,我自然心疼,不管是穎哥兒還是這苦命的孩子。”  馮側夫人連忙應道:“老夫人最是和善,穎哥兒每日最惦記的就是老祖宗。”  常老夫人目光銳利,“穎哥兒聰慧,以後必是會有好前程,你這做祖母的莫要畫蛇添足,反而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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