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廷昭眯著眼笑得誘惑,“我幫你倆促成好事,可好?”    趙清河一臉嫌惡,上下打量他,“好漢還兼職媒婆?”    常廷昭並未被激怒,隻笑道:“害你失了半條命,不想報複迴來?”    “不想,我如今過得不錯,何必為了無足輕重的人費心思。”這話是大實話,雖說那西門祝不厚道,可也是原身糾纏過甚惹人煩,誰都不是無辜。況且趙清河也不是那正義感爆棚的人,懲戒渣男這種事鍵盤敲敲就好,實際隻要沒惹到自個頭上,才懶得去管。    常廷昭笑得意味深長,眼神赤=裸直白,趙清河一臉坦然,心中卻越發摸不透這男人想要做什麽。    常廷昭的話題看似十分隨意,想一出是一出,可趙清河卻覺得並非這般簡單,可他這般小人物又如何值得對方這般做?    “方才趙大夫試圖將那消毒藥賣到各地,想必這藥方非同一般。”    趙清河怔了怔,沒想到話題又跳迴這裏,連忙擺擺手,“非也非也,這隻是消毒圈舍、預防流行性疾病的方子,減少得病幾率罷了。熏不死也不能治病,重在於防求個心安。並非獨一份,所以才得借好漢的光求點財。”    常廷昭卻是不認同,“趙大夫還真是謙虛。”    趙清河一臉誠懇,“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常廷昭但笑不語,輕輕撫摸茶杯口,半響才開口,“趙大夫可能推測得出我那馬何時染上蜱蟲。”    趙清河心中咯噔了一下,慎重道:“按照患處潰爛深淺推測,約莫是一個多月以前。隻是推敲,並不十分精確。”    哢嚓——    常廷昭捏碎了手中茶杯,眼眸裏透著狠戾,氣勢逼人。趙清河不由往後縮了縮,這才是這男人的真麵目吧,果然駭人。    趙清河才不會傻的這個節骨眼上湊上前去,拿著裝著蜜餞的小盤子縮在一邊默默的吃著。不愧是大酒樓,他不大喜歡的蜜餞都做得這般美味。    常廷昭見趙清河這副模樣頓時沒了脾氣,周身煞氣逐漸散去,語氣透著不滿,“竟讓趙公子受餓,是我照顧不周,來人啊——”    趙清河連忙放下手中的盤子,“不必了,我也該走了,隔壁還有人在等我呢。”    常廷昭眉一挑,“急什麽,如若不放心,把那三個孩子叫過來即可。”    趙清河哪裏敢應,“不用不用,好漢乃萬金之軀,三個鄉下孩子不知禮數,還是莫要唐突了的好。”    常廷昭哪裏不知趙清河忌諱什麽,倒也沒計較。趙清河舒了口氣,雖然知道對方恐怕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遍,但是依然不希望與自個家人有聯係。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敲門進屋,一臉殷勤,常廷昭命其上幾個招牌菜,還不忘讓店小二隔壁上些小孩子喜歡的吃食。    飯菜上桌,常廷昭悠然自得的品著美食,直至飯好茶上也不曾說些什麽,又不讓趙清河離去。    這麽耗下去也不是個事,趙清河終於按耐不住,“好漢若有事不如直言,你我都忙得很,還是不要互相耽擱了。”    常廷昭抬眼,笑得和藹可親,“我乃定國公嫡次子常廷昭,趙大夫不必這般謹小慎微。”    趙清河怔住了,他深知眼前人大有來頭,卻沒想到竟是這般厲害。原身雖不聞窗外事,卻也知道定國公,可想其名聲多麽響亮。    定國公手握兵權、權傾朝野,若非他今日的皇帝恐怕並非當今聖上。定國公出身寒門,為寡母帶大,全靠一身赤膽,數年征戰沙場,平亂衛國才有今日成就。如大佑定海神針,為世人所敬仰。    定國公為人剛正不阿,這塊招牌一出確實容易令人信服。趙清河這才想起來,定國公之母似乎就是這新湖縣之人,從前原身在學堂裏就曾聽人吹噓乃定國公之母親戚,結果被人嘲諷。誰不知當年定國公喪父之後,兩母子被族人所棄,還霸其田地財務,使兩母子日子過得艱難。若非其母剛強,如今哪裏會有定國公。也因為此,激起了定國公不甘人後、闖出一片天地的決心。如今見人富貴了,就想跟著沾光,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也因此新湖縣出了這麽個大人物,卻沒有成為津津樂道的談資,也沒有跟著雞犬升天,都因當年定國公族人欺人太甚緣故。定國公雖未迴頭報複,卻也不會舔著臉讓這些無情無義的族人借他的光。    在原身微弱的記憶裏,也有常廷昭這個人,可其記住的緣故實在讓趙清河嘴角抽搐。常廷昭和他一樣,也喜歡男人!這倒並不足以讓常廷昭這人聞名,畢竟這世好男風之人不少,達官貴族後院養幾個孌=童十分常見。可沒幾個人像常廷昭一般直言自己對女人硬不起來,今後要娶個男妻。    無論民間還是達官貴族,娶男妻都是罕見的,大部分人都會正兒八經的娶妻生子,然後再將喜愛的男子納入後院。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娶男妻並不是什麽光耀之事,偏常廷昭敢這般坦然直白。    常廷昭十二歲就入軍營,十五歲開始領軍打仗,雖不及定國公戰功赫赫,可實力依然不容小覷。原本已被命為右威衛大將軍,官居三品,卻因抗旨不領皇帝賜婚,如今被貶為白身。    這令原身崇拜不已,覺得這才為真男兒,又聽聞常廷昭長相高大俊美,所以深深的記住了。    趙清河知曉常廷昭真實身份,心中越發忐忑。站起身來作揖,一臉恭敬,“原來是常四爺,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好漢。”    常廷昭挑眉,“如今能信我了?”    趙清河擦了把汗,訕笑道:“瞧四爺說的,我至始至終都覺得您是正人君子值得信賴。”    常廷昭笑了笑,“既然如此,明日起就到病馬監去吧。趙大夫身懷絕技,不能埋沒了。”    話裏帶著強勢不容拒絕,人家把身份都亮出來了,趙清河再不答應就是不識好歹。雖然心裏還是好奇,就為這事值得方才那般試探嗎,卻也不敢二話點頭應了。反正這事目前看於他而言是大有好處的,走街竄巷找活,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哪比拿工資舒坦,趙清河向來從善如流。    “可否再寬限幾日?我還得找房子。”    常廷昭並未迴答,卻是問道:“趙大夫身為男子,難道沒有過建功立業、轟轟烈烈幹一場的抱負?”    趙清河怔了怔,隻要是男人哪裏沒點熱血和英雄主義憧憬。隻是他從前安逸慣了,銳氣早已被磨去,骨子裏的血性漸漸的被埋藏。若是前世趙清河興許聽了這話也沒什麽想法,可現在穿越了,難道依然如從前一般混混沌沌過一輩子嗎?那麽他穿越的意義又何在?  ☆、第20章  “舅舅,這艘船好漂亮啊!我們真的可以坐著它迴家嗎?”肖華看到眼前的畫舫,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不敢相信道。    劉栓子又蹦又跳的在那歡唿,還未上船就興奮不已。從前隻遠遠看到,如今自個就能坐,迴到村裏不知道多少人會羨慕呢。    這艘畫舫一共兩層,裝飾精致華麗,專門用於遊玩賞景,於他們來之前坐的那又小又擠的船隻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肖耀祖完全不敢邁步,在一旁搓搓手道:“清河,我們真要坐這艘船?是不是弄錯了,這坐一次得不少錢吧?”    將他們領過來的小仆笑道:“這位爺,正是這艘船。四爺吩咐的,沒錯。”    肖耀祖從來都是叫人爺,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叫爺,耳根都紅了,連忙擺手,“我就個鄉下漢子,哪能稱得上爺啊。”    小仆笑而不語,依然一臉恭敬。    劉水生一臉欽佩的望著趙清河:“清河,你可真本事!”    肖華和劉栓子方才早就將趙清河幫人治馬的事告訴他們,還重點詳細說明了後來在酒樓裏吃的那頓。肚子雖然還飽飽的,可兩人說起來依然忍不住流口水,就連年紀最大的肖榮都在一旁迴味感歎。他們從來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這麽好吃又這麽漂亮的飯菜,真是太美味了。隻可惜他們一大家子不能一同過來吃,否則就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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