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穿的是寬鬆的大褲衩,不至於太尷尬。嚴柏宗大概為了緩和略有些尷尬的氣氛,笑著問說:“我不用脫光吧?”祁良秦臉色通紅,抿了抿嘴唇,說:“你……想脫光也行……”嚴柏宗就笑不出來了,臉上也微微上了紅暈,咳了一聲,幹笑了兩聲,在一個小板凳上坐下。祁良秦就把水盆端過去,在嚴柏宗身邊蹲了下來。嚴柏宗也不看他,隻微微低著頭,說:“……我還是穿著吧。”祁良秦“嗯”了一聲,伸手便搭在了嚴柏宗的上臂上,另一隻手拿了濕毛巾,從他的肩膀開始擦起。手掌搭上去的時候,才知道嚴柏宗的上臂有多粗壯結實,他隻是碰一下,心裏就狂跳起來。這是他愛的男人,果然很男人,這樣的手臂,該有多大的力氣,可以……祁良秦低著頭,臉越來越紅,心跳越來越快,毛巾擦的用力而仔細。後背就擦的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傷口。但是有些水還是流到了背部的傷口上,原本塗抹的藥水因此暈染開來,傷口因此顯得更為猙獰可怖。祁良秦不敢觸碰,就對著傷口處的水漬吹了吹。嚴柏宗的身軀立即繃緊了,一股似癢還疼的感覺幾乎叫他寒毛聳立,又像是一股輕微的電流,瞬間通遍他四肢百骸。他唿吸略微有些加促,說:“你吹什麽……”祁良秦說:“我不小心把水滴在傷口上了,疼麽?”“不疼,你隻管擦。”嚴柏宗不知道祁良秦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想到祁良秦從前種種大膽行徑,他覺得這是祁良秦能幹出來的事。這哪裏是給他吹傷口呢,分明就是故意勾引他。他握緊了拳頭,忽然為自己的脆弱感到可笑。不過是這麽輕微的撩撥,他竟然覺得有些受不了。他是怎麽了,難道人動了情,欲望便也開始泄閘放水。祁良秦擦完了左邊,就挪到他右邊來,後背全部擦完之後,就要替他擦胸膛的部分。但是嚴柏宗已經覺得唿吸急促了,他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如果低著頭誰都不看,似乎有些怪異,可是他稍微一抬眼,就正對上祁良秦的一雙眼睛。祁良秦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角帶著騷氣,眼睛卻很秀氣,眉毛柔順,有一種清新的愛欲感。他覺得祁良秦的眼睛,會說話,會說一些少兒不宜的話,深情又春潮洶湧。一個人的眼神可以是清澈的,無欲無求,清新脫俗,也可以是騷動的,像是藏著一個妖精,時刻準備要吃人。但是祁良秦的眼神不是那樣的。他的眼神懂得羞恥,卻無法克製,充滿了矛盾,是悶騷的,不是想吃人,而是想被吃。他為此著迷,墮入祁良秦的心魔裏。但所幸他懂得克製,因此表現得體。兩個人的眼神不時地碰觸,浴室裏一片熱氣氤氳。等到幫嚴柏宗擦完之後,嚴柏宗說:“謝謝。”祁良秦滿臉通紅,說:“不客氣。”嚴柏宗出了浴室,大褲衩已經濕透了大半,那是毛巾擦拭身體的時候流下的水漬沾染的。祁良秦籲了一口氣,他身上已經濕透了。他不是被水沾濕的,是被汗水沾濕的。緊繃的身體無法鬆懈下來,他覺得比爬一座山還要累。等到他洗漱完出來,嚴柏宗已經躺在了床上。兩張床,中間隔著一個小桌子。祁良秦在另一張床上坐下,嚴柏宗遞給他一杯水。他真的要補補水,剛才在浴室裏嗓子幹渴,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更是渴。他接過水杯,大口大口地吞咽,嚴柏宗聽見咕咚咕咚的喝水聲,因此扭頭看,就看到金黃台燈旁的祁良秦渾身散發著濕漉漉的潮氣,小巧的喉頭攢動,吞咽著溫熱的水。他心中忽然被愛欲充滿,他低下頭,咽了口唾沫。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祁良秦在變,他也在變,變到這個地步,他才後知後覺,卻已經不能迴頭。第67章 祁良秦心裏有些遺憾。遺憾於這個房間為什麽會有兩張床。小說裏和電視裏如果演到類似的橋段,不是正好隻剩下一間房一張床,才能製造更多的曖昧和小粉紅麽。他多想天天躺在嚴柏宗的懷裏睡覺。祁良秦如此想著,放下水杯,扭頭去看嚴柏宗。嚴柏宗已經枕著胳膊躺了下來,早已經穿好了衣服,和衣而躺。他現在已經沒有躺到嚴柏宗懷裏的理由。而他們兩個如今還在看破不說破的階段,比曖昧多一點,比戀人少一點。而這個階段最是讓人羞澀的時候,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便也躺了下來,伸手關了桌子上的台燈。房間一下子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色如此濃鬱,房間裏一片靜謐,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唿吸聲。祁良秦抓著被子,腦海裏還在浮現剛才在浴室裏的情景。他拿著熱毛巾擦拭著嚴柏宗肌肉紋理分明的胸膛,手指頭偶爾會蹭到皮膚,光滑溫熱,被用力擦拭過的胸膛留下一道道擦拭的紅痕,然後又消失不見。他不知道要看哪裏,所以就盡量低著頭,但是眼光卻因此落到了不應該落到的地方。偶爾有一滴一滴的熱水從他手腕處滴落下來,落到了嚴柏宗的襠部,留下惹人遐想的濕痕。祁良秦不敢繼續想下去,所以深吸了一口氣,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發熱的臉。大概是走了一天,太過勞累,這炙熱情思漸漸變的舒緩下來,困意浮上來,他漸漸入眠,做了一個美夢。大概是夢太美了,早晨醒來的時候居然枕頭上流了不少口水。祁良秦轉身去看對麵,嚴柏宗的床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這一點他真的很佩服嚴柏宗。嚴柏宗是個非常自律的人,生活習慣也非常嚴謹,他睡過的床,早晨起來之後都疊的整整齊齊,像豆腐塊。據說這是他當年當兵養成的習慣。祁良秦再看看自己,床單皺成一團,被子也快掉到地上去了。他昏昏沉沉地下了床,洗漱完出門,太陽已經出來了。嚴柏宗就在走廊裏站著,仰頭看著對麵的巍峨雪山。這就是哈巴雪山了。祁良秦記得自己曾經讀《男版潘金蓮》的時候,裏頭形容嚴柏宗,不止如鬆柏剛直,還說他高冷潔傲如雪山,如今抬頭看到這雪山,才知道這比喻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