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宗為自己的這個念頭所觸動,他出了病房,下樓買了一包煙,在醫院的抽煙區點了一支煙。腦海裏浮現出祁良秦的點點滴滴,他雖然在情事上木訥,或許也不曾有過多少經驗,但祁良秦看他的時候眼睛裏無法掩藏的情意甚至欲望,他也並非看不到。畢竟他曾被那欲望灼傷,太炙熱。玄妙的地方在於,在洞悉了這一切真相之後,他再迴頭去看過去的那些畫麵,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對白,同樣的動作,祁良秦的騷氣依然掩藏不住,那些挑逗依然大膽放肆,但是給他的感覺,卻有些不一樣。脫去“弟媳婦”這層外衣,也沒有了已婚身份,那祁良秦就如這世上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二十歲的年輕人一樣,不過是過於放肆地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這就和原來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性質了。而他嚴柏宗,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也有人都有的弱點,被人愛慕,且是這樣的他從未感受過的火熱癡迷地愛慕,他的心裏也未嚐不起波瀾。他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個場景,“大哥我愛你,我愛你!”祁良秦抱住了他的大腿:“我就是個變態,你操我一次,不然我不能活了,睡裏夢裏都是你!”嚴柏宗突然被煙嗆了一口,劇烈咳嗽起來,直咳嗽的熱氣都上來了。他麵上微紅,掐滅了手中的煙,扭頭卻看見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祁良秦拎著個紙袋子朝他走了過來。“大哥。”祁良秦遠遠地招手。他又咳了一聲,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迎麵走了上去。“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不是跟你說了,不用來了。我們等會就迴去了。”“我給大哥送衣服來了。老穿著浴袍,也不是個事啊。”祁良秦說著手裏的紙袋子遞給他:“大哥去換了吧,沒敢進大哥的房間,我拿了鬆偉的一套衣服過來的,大哥湊合穿吧。”他要是不說,嚴柏宗都忘了自己隻穿了個浴袍,裏頭都是光溜溜的,也幸好是在醫院,穿著睡衣到處走動的人不止他一個。嚴柏宗接過來,說:“謝謝。”“大哥客氣了……你去換吧。”祁良秦指了指不遠的男廁。嚴柏宗拎著紙袋子進了男廁,找了個單間進去,將浴袍脫了,掛在門後,然後從紙袋子裏將衣服都拿了出來,一條褲子,一個t恤,還有……他就看到最底下,安安靜靜躺著一條內褲。他穿的內褲都是固定的牌子,固定的顏色,固定的款式圖案,隻一眼,他就看出這是他的內褲。是當初被祁良秦偷走的那條內褲。他腦子裏轟的一下,猛地浮現出那個場景來,在洗澡的他察覺有人進來,他推開一條縫,看到了靠在牆角抓著他內褲深吸的祁良秦。那麽淫迷的,貪婪的,妖孽一樣的祁良秦。他是對所有男人都這樣,還是唯獨對自己?他又對這條內褲做過什麽,除了偷聞,有沒有做過更過分的事?嚴柏宗發現自己無法直視這條內褲了。保守正經如他,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畫麵,男人對於性這種東西,總有幾分異樣的波動。這內褲明明洗的很幹淨,他卻覺得很肮髒。帶著肮髒的愛欲,或許人之常情,但是邪惡汙穢。但他還是穿上了那條內褲。總不能不穿內褲,這不是他嚴柏宗的作風。嚴謹的著裝,素來是他的要求,一如做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如今被這條內褲包裹著的地方很熱,總有一些畫麵揮之不去,他本是極潔淨的人,被祁良秦的愛欲沾染,再好的清潔劑洗千遍萬遍,也迴不去從前了。第47章 祁良秦把這條內褲送過來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他是洗心革麵之後坦蕩清白地認為穿嚴鬆偉的內褲總是不妥,所以才送了這條內褲過來,還是他賊心又起,又要開始撩撥他?倒是值得玩味。嚴柏宗從男廁出來,祁良秦卻已經不見了。他左右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人。於是他上樓,迴了病房,推門進去,卻看見祁良秦在床沿上坐著。“沒想到我的衣服大哥穿上去也不顯小。”嚴鬆偉說。嚴柏宗走過去看了看輸液瓶,還剩下最後一點:“我去問問護士,看還需不需要別的。”他說著將手裏裝著浴袍的紙袋放下,就朝外走,眼睛的餘光卻看了祁良秦一眼,正好跟祁良秦對了個正著。祁良秦立即低下頭來,躲了過去。嚴鬆偉說:“難為你心細,我隻顧著疼了,倒是忘了大哥還穿著個浴袍呢。”“你當時暈過去的突然,我跟大哥都是剛洗了澡,可嚇壞我了。”祁良秦說起來還是後怕:“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見著點血就暈過去了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嚴鬆偉有些窘迫地說:“誰還沒有點怕的東西。”“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還能怎麽辦,謀殺親夫,自然是死罪。”“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是一點事都沒有。”“怎麽會一點事都沒有,”嚴鬆偉帶著帶著點孩子氣說:“你自己看,縫了好幾針呢。”“我幫你問了大夫了,說時間久了不會留疤的。我小時候臉上也磕了一塊,後來就全好了。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到底是我的錯。”“的確是你的錯,跟貞潔烈夫似的,碰一下都不得,你是有多金貴。”“我是不好意思,怪尷尬的,以後少逗我,我這人下手沒輕重的。”“你現在是沒對象,將來有了對象,你可怎麽辦呢,碰都不能碰。”祁良秦臊臊地說:“那不一樣。”“哎呦哎呦,瞧你這春情蕩漾的模樣,”嚴鬆偉說:“你還別說,你騷起來是什麽樣,我還真想不出來。”“什麽騷不騷的,我看你還沒結疤就忘了疼了是吧?”嚴鬆偉笑了幾聲,牽動額頭痛處,便伸手捂住了:“對了,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了。大哥知道我們的事了。”祁良秦一愣,嚴鬆偉就嚴肅下來,說:“大哥逼問,我就承認了,該說的都說了。”祁良秦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那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