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宗忽然一把擼過他,將他攬在懷裏,寬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背,祁良秦已經淡忘的旖旎情思,都被這熱氣和身軀喚醒了。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的事,這不過是無心的一個舉動,將他擁入懷裏再將他放開,加起來也不過一秒鍾。可是祁良秦可以把這個擁抱分割成很多個0.01秒,嚴柏宗的手抓到他肩膀的刹那的力度,將他拽到懷裏的不容抵抗的力道,兩個人身體撞到一起的時候,他清晰地感受到嚴柏宗線條分明的肌肉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汗濕溫熱,那強有力的心跳鼓動著他,和他的心髒一起跳動。這就是被人擁抱的滋味啊。他心裏一熱,竟然有一種叫他都哭笑不得的感動。不是欲望,而是感動,帶著溫熱的傷感,好像這是人生第一次和男人擁抱,不管這算不算一個擁抱,原來擁抱的滋味是這個樣子的,他幾乎想要抓住嚴柏宗的胳膊,不叫他鬆開自己,可是他不能。這短暫的擁抱的感覺叫他淺嚐輒止,催發了他無盡想要擁抱的欲望。不用做別的,不用親嘴也不用上床,光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就行。將所愛的人緊緊擁抱在懷裏,體會那種身體相貼合,靈魂有了依靠的喜悅 。可這顆糖他的舌尖才剛剛碰到,便被嚴柏宗掰開他的嘴卷走了。可是甜味留在了他的舌尖上,被唾液打濕了,慢慢蔓延到整個口腔,最後連他的靈魂都感受到這種甜滋滋的味道,他為此著迷。他的心跳震耳欲聾,所幸本就因為出汗而潮紅的臉龐遮住了他的羞澀,嚴鬆偉說:“也差不多時間了,咱們迴去吧,明兒再接著打。”嚴柏宗點頭,走過去將籃球撿起來,嚴鬆偉摟著祁良秦的肩膀,笑著說:“你行啊,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我以為你隻會柔柔弱弱的呢。”祁良秦還沒有從剛才那個擁抱裏迴過神來,隻是一味傻笑,扭頭去看嚴柏宗,卻見渾身是汗的嚴柏宗竟然講上衣脫了下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關於嚴柏宗的身體,小說裏描寫過太多次,即便閉著眼睛,祁良秦也能想象的出來他的樣子。可是即便嚴柏宗每一道肌肉的紋理他都知道,每一根毛發他都熟悉,當他親眼看到的鮮活的肉體的時候,還是不能不興奮激動。這是他人生頭一迴如此近距離的,清晰地看到嚴柏宗的身體,那充滿了雄性荷爾蒙氣息的,滾著汗水的身體,瘦削強健,肌肉勻稱到不像話,就連膚色也是完美的,不會太白皙,也不會太黝黑,下腹從肚臍眼綿延而下的一片腹毛也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甚至搶了人魚線和胸腹肌的風頭。這成熟男人的魅力。祁良秦咽了口唾沫,腳下突然一絆,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第22章祁良秦覺得自己的懷抱空了,其實這幾十年來一直都空著,從前也不曾覺得有什麽,如今卻突然覺得空的無法忍受。他想要抱著一個東西,填滿自己的心。有時候真正折磨人的,並不是那種熱烈的,直白的欲望,而是類似於擁抱和親吻這樣的,可以填補內心空虛的東西。他渴望懷中擁抱著至愛之人,而如今他並無至愛的人,他想要擁抱的,是這個叫做嚴柏宗的男人。迴到家裏,他要等著嚴鬆偉先去洗了澡才能再洗,於是他就站在窗前,看著對麵。因為是白天,對麵房間的情形看不清楚,他隱約看到嚴柏宗脫光了衣裳,高大的身軀大喇喇地走向浴室,隨之消失不見。他低下頭,握緊了拳頭。人為什麽總是抵抗不住自己的欲望,為什麽在欲望麵前,人心變得如此脆弱。到頭來他也不過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他自以為保守和純真地做了那麽多年老處男,但骨子裏和那些所謂的妖豔賤貨也並沒有什麽不一樣,非但沒有什麽不一樣,甚至比他們都要更饑渴,肮髒。他以前隻是井底之蛙,不肯跳出來去麵對這滿世界的聲色犬馬,如今被迫跳出井外,即便不起眼的一個景色也叫他迷了眼。“你去洗吧,”嚴鬆偉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卻看見祁良秦低著頭,臉色有些潮紅,可他的神色卻是低迷的,甚至有些迷惘和傷感。他又叫了一聲,祁良秦才抬頭,默默地朝浴室走。“你怎麽了?”嚴鬆偉問。“沒怎麽啊。”他說著便推門進去了,嚴鬆偉要追進去問,一推門,卻發現裏頭上了鎖,不由笑了,大聲說:“我洗澡最多關個門,你還鎖上,怎麽,這麽怕小爺看?”祁良秦這一迴在裏頭洗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正常,他人生的非常纖細高挑,每次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都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愛欲感,頭發濕漉漉地遮住了半邊眼睛,唇色也是潮紅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又青春又性感,好像剛做過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你怎麽還在?”他看到嚴鬆偉晃著腿坐在床沿上,有些吃驚。“你這澡洗的可夠久的,應該做了不少事吧?”祁良秦瞧見嚴鬆偉那不懷好意的神色,竟然有些難為情,眉眼間露出幾分老實巴交的樣子:“胡說。”嚴鬆偉說:“我可沒胡說,我聽見你叫了,”嚴鬆偉說著,就模仿男人在最後關頭才會發出的滿足的低吼,有些誇張,又有些色:“呃……”結果他剛喊了一半,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但是隻“當當”響了兩聲便沒聲音了,好像是聽見了嚴鬆偉的低吼,嚇得趕緊停了手。嚴鬆偉騰地站起來:“誰?”“那個……出來吃飯了,老太太讓我來喊你們倆。”嚴鬆偉很尷尬,看了看同樣有些尷尬的祁良秦。春姨說著竟不知道為什麽笑了出來,搖搖頭,走向廚房那裏。老太太和嚴柏宗,嚴媛三個人已經坐在餐桌旁,嚴媛笑著問:“春姨你笑什麽?”春姨走近了,才低聲說:“也怪我,平時喊他們吃飯喊慣了,倒忘了如今鬆偉都是結了婚的人了,他們倆正鬧騰呢。”她說著就捂著嘴笑,眼角露出細淺的皺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聽她這麽一說,嚴媛也笑了出來:“真的假的。”“小兩口剛結婚正常,你以後別管他們,愛吃不吃,吃個飯每次還都得去請,多大的架子呢。”嚴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就見那邊房門開了,嚴鬆偉和祁良秦從房間裏出來,祁良秦還在扣扣子。嚴鬆偉似乎有些不大自然地朝春姨笑了笑,問:“春姨,做的什麽飯,老遠就聞見香味了。”“蒸的包子,韭菜餡的,二哥,你快過來多吃點,韭菜好。”嚴鬆偉拉了椅子坐下,伸手敲了一下嚴媛的頭:“叫你小丫頭片子整天沒個正行。”“都結了婚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老太太說:“剛不是跟你大哥打球去了麽,怎麽,還有力氣啊?”嚴鬆偉挺白淨的一個人,聽了也有些臉上泛紅:“我就知道春姨會八卦,她聽錯了,鬧著玩的,多少精力晚上用不完,誰還打了球累得要死要活的還搞。”祁良秦在他旁邊坐下,因為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倒是更尷尬,他不比嚴鬆偉,這種事他比嚴鬆偉要尷尬的多。“良秦,你也多吃點。”嚴媛見他容易臊,就過來打趣他。祁良秦有些窘迫,趕緊拿起一個包子吃,想趕緊混過這一段,誰知道剛咬了一口,就被燙的渾身一震,他要吐出來,看到嚴老太太,又死命忍住了,隻張著嘴巴不住地吸氣,嚴媛噗一聲笑了出來:“慢點吃,燙著了吧?”祁良秦被燙的隻顧著吸氣,舌頭頂著那塊包子在口腔裏到處挪,嚴柏宗遞了一杯水給他:“溫的。”他來不及道謝,一把抓起來就喝了一大口,果然是溫水。他的眼淚都被燙出來了,春姨正往外端小米粥,看到他燙成這個樣子,著急地說:“哎呀,這包子剛蒸好的,最燙了,怪我沒提醒你。”“這麽熱乎的包子自己不知道麽,吃這麽急。”嚴老太太依舊是不大喜歡的腔調:“燙著了麽?”祁良秦紅著臉搖頭:“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