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那件事’告訴他了?”燕歸皺眉,有些不讚同的問道。“當然沒有,這是何等大事,我豈會告訴離王。”祁煊搖頭,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告訴他,先皇托夢,讓我預知了未來。”燕歸有些無言,沒想到離王會相信這等怪力亂神的說詞,祁煊笑了笑,“你當他真的信了?他隻不過需要一個借口和理由,來和我合作罷了。離王何等聰明,如何不知這是我的推諉之詞,隻不過心照不宣,不戳破我而已。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我是重活了一次,還當我手下人如此厲害,能躲過他的耳目。”這也是離王選擇和大祁王朝合作,而不是當敵人的原因。離王本是個有野心的帝王,卻發現祁王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宮內的事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是他和離非之間的恩怨,祁王都清楚,這對離王來說,不啻是一個警訊,也是個不得不和大祁王朝合作的警告。祁煊不管對方是何心思,反正隻要握住了離非,離王也跑不掉,後來甚至利用離非,讓離王主動退位。隻不過他沒想到,有時候改了前麵的曆史,後麵的曆史拐了個彎,卻又迴到了原本的軌跡。離非要立後,離王氣衝衝的趕迴了離國,軟禁了離非。祁煊本以為,離王詐死退位,離非或許能查覺到內心深處真正的感覺,可是離非立後的舉動,又將一切推迴了原點。當初離非會被軟禁,也是因為提出想立太子妃;如今離非第二次被軟禁,則是因為他要立後。祁煊撫額低歎,不管他幫離王多少忙,離王自己都能把情況給搞砸了。他明明告誡過離王不要衝動,可是對方一聽離非要立後,哪裏還能忍得住,當下便快馬加鞭趕迴離國去。祁煊得到消息後,發誓再也不管離王和離非之間的破事,讓他們折騰去。燕歸知道後,倒是萬分糾結的問了一句,“離王和離非不是父子嗎?”“離非不是他的親子。”祁煊隻迴了這麽一句,畢竟這是離國皇室的秘辛,燕歸也不好多問,得知離王和離非不是父子便好。……由於舒瑞被救走了,朝中眾臣也終於發現,陛下微服出巡去了,根本不在王城裏。這下子原本安安份份的大臣們,開始有人蠢蠢欲動。前些年樊相的事給了大家一個警告,因此眾人安份了幾年,可是現在瞅著外患沒了,陛下又不在王城裏,是個大好的機會。太子年歲不大,根本不足為懼,比較麻煩的是左相和太尉;至於禦史大夫,身為樊家人,他們就不信他對陛下心裏沒有怨恨。太尉手握兵權,其他人要動他之前,還得掂量掂量;左相如今被發現在府中窩藏逆賊,是個可以利用的大好借口,因此在早朝上,群臣和左相發生激烈的口角。祝錦繁拿不出理由,為何馮先生會在他的府中,他本想直接說出,馮先生是他異父的兄長,卻被冉君容阻止了。現在隻是發現窩藏逆賊,拿出陛下的手諭,便可交代過去;但若是被發現,馮先生是祝錦繁的兄長,怕是會被有心人拿來利用,汙蔑祝錦繁一家同樣是逆賊。祝錦繁也知道冉君容的意思,隻得鐵青著臉,憋著一口氣,等到群臣指責完畢,才冷聲說道:“我是奉了陛下的命,招待馮先生,陛下想要勸降馮先生,難道不該以禮相待?”“這隻是你的片麵之詞,如今陛下不在,自然你怎麽說都行。依我看,還是要先將馮先生押入大牢,左相大人在家閉門思過。”一位老臣站出來,義正嚴詞的說道。他一說完,便有許多大臣附和,紛紛表示讓祝錦繁交出馮先生,祝錦繁和冉君容冷眼看著這些人的嘴臉。這時伺候祁煊許久的內侍走了出來,從袖中抽出一道聖旨,清了清嗓子,大聲宣旨。眾臣趕緊跪下接旨,等到宣讀完畢,內侍將聖旨交給祝錦繁。原來是祁煊將馮先生的罪名洗清,並且賜住祝府的聖旨,剛才還在蹦的大臣,頓時臉色難看無比,感覺被生生掌摑了一巴掌。他們才剛用窩藏逆賊的罪名,打算將祝錦繁暫時拉下馬,陛下就發了一道聖旨,表示祝錦繁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有人不死心,兀自嚷嚷著,“左相大人,陛下明明不在宮內,如何能夠擬旨?誰能保證這聖旨是真的?”“大人的意思是,咱家和左相大人串通,用一道假聖旨騙了你們?”還沒等祝錦繁開口,內侍便冷冷的問道。“沒準就是呢,否則早不來晚不來,公公怎麽偏偏在左相大人被懷疑了才來呢?”又有一人附和道,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懷疑。“吵什麽吵,陛下不在,你們就是這麽議事的?”正當眾人爭論不休時,一道低喝響起,眾人轉頭一望,就見平日極少上朝的瑞王,在內侍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眾臣趕緊請安問好,祁璿擺擺手,喊了起之後,轉頭望向祝錦繁,“左相大人,陛下正在迴城的路上,你不用擔心,陛下會還你一個公道的。”“多謝王爺。”祝錦繁拱手道謝。祁璿來了之後,討伐祝錦繁的聲音小了些,但還是有人不依不饒,繼續糾纏著。祁璿被吵得不耐煩,怒喝一聲,“陛下聖旨說的清清楚楚,你現在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嗎?”眾大臣這才不敢再吭聲,隻是眼神裏仍然有不滿,馮先生本是逆賊,陛下怎麽可以輕描淡寫的就抹去他的罪狀?大家都知道,逆賊祁勝的身邊,有個極為厲害的謀士,前幾年祁勝叛變的那一場仗,替祁勝出謀劃策的,就是謀士馮先生。如此大逆不道的反賊,陛下不將對方千刀萬剮,反而還要留為己用,實在是胡塗至極。……燕歸陪著祁煊看京城裏來的消息,當看見群臣在早朝上指責祝錦繁時,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直到看完全部的消息,臉色還是很難看。“怎麽了?氣成這樣。”祁煊明知故問,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有些人就是吃飽了撐著,老是妄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燕歸冷冷的說道。“既然知道他們隻能妄想,何必動怒。”祁煊笑著安慰道。“不管他們有沒有能力,隻要有任何一絲威脅到你的想法,就該惡懲。”燕歸氣鼓鼓的說道,眼神兇狠的瞪著暗衛的報告。第五十八章 劾奏祁煊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燕歸氣鼓鼓的臉頰,“別氣了,這些人不值得你氣壞身子,再說難道你不相信我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燕歸趕緊說道,祁煊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既然對方敢放任舒瑞被救走,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隻是理智上知道,情感上怎麽可能不擔心,不說祁煊是他的君、他的王,現在更是和他交心的人,讓燕歸如何能夠保持冷靜。祁煊見燕歸如此替他抱不平,心裏受用得緊,若不是太子年歲尚小,他還真想就這樣把擔子丟給祝錦繁等人,帶著燕歸雲遊四海。雖然現階段還無法真的放下一切,不過祁煊不介意在外麵待久一點,反正他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一切,隻等著幕後的大魚出現。因此祁煊帶著燕歸,按照原定的行程,往舒城而去。收到消息的舒子棋,早早的就帶了人等在城門前,迎接祁煊入城。由於舒子棋的大陣仗,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陛下竟然來到了舒城。燕歸對於祁煊如此高調的表現有些擔心,不過望著祁煊胸有成竹的神情,他便按捺下擔憂,學著相信祁煊。對於燕歸情緒的轉變,祁煊自然有注意到,他很高興燕歸的擔憂,更高興燕歸無條件的信任,他握著對方的手,心裏盈滿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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