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的刀光劍影,你刺我躲,你退我砍的打鬥,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黯然失色。  肖晨的這一劍甚至沒有刺出去,手腳都冰冷,他呲目欲裂,但心中的怒火和憤怒更甚!張一鳴個賤人個混蛋!害了他那麽多次,這一迴,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要出醜嗎!  丹田內那沉睡的青色火焰熊熊燃燒起來。他整個人周圍都泛著一層藍綠色的光。火焰驅散寒冷,肖晨還沒來得及高興,隻覺得自己的腦海一瞬間混亂蒼白,然後腦海裏,是雙青色的鳥眼,無情無欲。  “啊——!”他突然仰天長嘯。然後眼裏漫上青色的絲,分布在眼白上,格外恐怖。  眾人提心吊膽:“他獲得的機緣盡然如此強大。”  裴景就等著他激出體內的青火。  別人看不見,但裴景確實能看的清楚,肖晨現在已經陷入了魔怔,眼裏布滿殺意,像個瘋子。  “受死吧——!”他驟然淩空,麵色扭曲至極,手握長劍,鋒芒凝火,直刺裴景的喉嚨。  裴景仰頭,唇角的笑也隱去,伸出手,一團冰藍色浩瀚的靈力融合。  匯聚天地元素,然後結成一杆槍。  在肖晨麵目猙獰朝他殺來時。  裴景的長槍一指,卻是穿過肖晨的頭頂,直刺那背後一片虛無的天空。  這一幕看的下麵的人都張大嘴,目錄驚恐。  張一鳴在幹什麽!  許鏡別過頭,不想看到太慘的一幕,但又猛地反映過來——肖晨是想要他的命!一瞬間身心俱涼,許鏡麵色煞白,大聲吼:“張一鳴!”企圖讓他迴神。  所有人都慌了,因為肖晨這一劍若是穿喉而過,必然會死人。雲霄內,這是大忌。這已經不是比賽了。幾位築基期的師兄師姐上前,想要阻止,但一團青色的火焰把擂台圈住,隔絕了他們。  眾人心膽俱裂,隻是想象裏血濺當場的慘烈場景沒有發生。  咚。  肖晨手裏的劍落地,他人在空中,僵硬。  空中突然爆炸般,一聲人人可問的鳥獸的尖叫傳出 。  裴景的長槍刺在肖晨身後的虛影上。  在場隻有他能看見的,偌大的青鳥。  鳥喙極長,青色羽毛帶流火,展翅翼如風,身形巨大而猙獰,眼睛裏極深極深的怨恨和嗜血。  裴景千辛萬苦把它引出來,可不是為了就這麽讓它消失,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瓶,手指一撚,隨風將青鳥的虛影盡吸入瓶中。而在外人眼中,他就隻是抬了下手而已。  熱浪散去,風波平息。肖晨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地上,人都是迷茫的。許鏡見狀,第一次先衝上去:“張一鳴,你怎麽樣!”台下的幾名師兄師姐也忙的上來,麵露擔憂。  裴景手裏捏著那玉瓶,攝魂琉璃瓶現在居然摸起來發熱,看來這妖來曆不凡。  他偏頭對眾人笑道:“我沒事。”  然後看了眼在地上跪著的肖晨:“不過我兒子好像不是很好,勞煩各位幫我照看一下。”  許鏡:“……”  眾人:“……”  肖晨感覺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裏全是火,燒的他五髒六腑劇痛,然後一雙鳥的眼,盤踞腦海。他自從缺月林歸來發現體內的怪異後,一直沒認真去想,它助自己修為步步高升,隻以為是天降機緣。這一次被張一鳴逼出那團火,命懸一線才知道……是潛伏在體內的隱患。  裴景還有事要問肖晨,隻是現在肖晨的狀態,問不出什麽。  裴景道:“那位好心人先扶我兒子去休息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許鏡在後麵伸手:“喂。”  眾人都是一言難盡,現在才開始迴憶剛剛發生的事。不過怎麽迴憶都覺得古怪,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在肖晨提劍刺下去的時候,像是時間停止。  少年如風,從擂台上跳下去。而裴景稍一偏頭,就看到紫竹林外的兩人。陳虛。  還有一身紅的,鳳矜。  鳳矜肩膀上的紅鳥本來看到裴景就嘰嘰喳喳叫不停,橫眉怒眼,但剛剛青鳥虛影出現的一刻,它一愣,就安分下來,圓圓的臉上做出了一種深思的表情,看起來很滑稽。  鳳矜說:“裴禦之已經墮落到欺負煉氣期的小朋友來漲自信了?”  陳虛:“……”  哪怕改了樣貌,改了身形,他們還是能一眼認出裴禦之。畢竟那種少年輕狂又肆意的氣質,是從骨子裏流露的。他白衣如雪,手持玉劍。或是灰褐葛衣,草繩束發。都一樣。第67章 青鳥一族  眾人的視線追隨者張一鳴, 所以自然而然看到了離他十米外紫葉紛飛間的兩名男子。  衣袂翻飛, 風姿絕世,力量深不可測。  一群人頓時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年紀小, 見識也淺,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心中不可謂不震撼。  鳳矜肩膀上的小紅鳥舉著翅膀暴躁叫喚起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裴景可不想在這裏跟他們相認, 看了那圓滾滾的紅鳥一眼, 挑釁的目光把神獸大人氣得咬翅膀。  裴景邊走邊道:“你們來上陽峰幹什麽。”  陳虛扶額:“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那麽胡鬧。”  裴景往後看了一眼, 壓低聲音道:“不要在這說話。”  說著,往紫竹林深處走去,陳虛無可奈何也隻能跟上。  鳳矜在旁邊看戲, 則抱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 非要在口頭上找點樂子:“怎麽?怕別人認出你的身份?”  這位鳳族驕矜尊貴的帝王, 一遇到裴禦之,馬上變成嘴碎刻薄的小人形象。  懶洋洋笑道:“你敢做還不敢認了, 當掌門當到這份上, 我若是你師尊, 我得把你趕出門。”  他肩膀上的小紅鳥抖抖翅膀,和主人統一戰線。  裴景就知道這對主仆來雲霄,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  紫竹林外, 是停在空中的雲鶴, 此時非常乖巧, 甚至隱隱還有一些激動和畏懼。  待雲鶴展翅,裴景上去站穩後,才迴鳳矜:“你這些年長進的就隻有嘴頭功夫?”  陳虛搖頭,緊隨其上,故意站在兩人中間,畢竟他們打起來,雲霄一百零八峰都得遭殃。  鳳矜拂袖踏上雲鶴,衣袍款款,笑吟吟:“自是比不上你長進。我說,你就算破不了元嬰,也沒必要自甘墮落去欺負煉氣期的弟子啊。”  他一上去,雲鶴明顯就是一陣顫抖,感受到百鳥之主的威力,它骨子裏生出膜拜的心思,但還是穩住身形,飛往天塹峰。  裴景漫不經心道:“怎麽是自甘墮落呢?”  鳳矜逮著一個點,肯定是使勁嘲:“恃強淩弱,算不算違了你雲霄門規,可真讓祖上蒙羞呢裴禦之。”  裴景:“嘖,什麽是強又什麽是弱呢。”  說罷,不待鳳衿迴答,  “其實吧,弟弟。”裴景朝他微微一笑,特別明亮善良:“在我看來,你和他沒什麽區別,都是手下敗將,唯一的不同是,這個小朋友謙卑有禮,輸了後選擇認我為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還直接管我叫爹。”  鳳矜:“……”  裴景繼續添一把火:“你要不要學學我雲霄弟子的心胸?這聲爹若你喊出來,我今日也就勉為其難應下了。”  瞬間空氣凝固,氣溫都下降了幾個度。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陳虛深深深深地唿口氣,在鳳矜發狂之前,先擋在了兩人中間,對鳳矜道:“陛下是不是忘記答應了我什麽?”  他這聲陛下喊出來就是提醒鳳矜注意身份,雲霄不是鳳棲山也不是經天院,他的一舉一動都事關鳳族顏麵。  鳳矜壓下怒火,嗬嗬一聲,麵沉如水甩袖到旁邊。  而後陳虛又瞪了裴景一眼,咬牙切齒:“你那麽想當爹,你怎麽不自己生?”  裴景:“……”他不能生還是錯咯。  他們三人離去,留下變幻莫測的傳說。紫竹林擂台前的一眾人傻了眼。有人喃喃:“那個紅衣服的我沒見過,但絕對不是我們能接觸的人。而那藍衣服的,若我沒記錯,應該是內峰三主峰之一,問情峰的陳虛陳峰主。”  內峰峰主,還是三主峰之一。眾人瞠目結舌,就連許鏡都呆住了。  “早就知道張一鳴有後台……原來後台那麽大的嗎。”  “若是認識陳虛峰主,那麽他直接入內峰都有可能。”  “這……”  所以,人人不屑的關係戶,其實還是個自強自立積極向上的仙二代?  *  裴景和鳳矜在經天院都吵成習慣了,所以懟完之後,都懶得放在心上。  鳳矜還有心情,吊著眉梢,看天塹峰的景色嘖嘖稱奇,“人人都說天塹峰地處雲霄天樞位。正目極空寒,山冷不生雲,果然如此。”  裴景也有興趣調戲那隻肥鳥:“喂,你怎麽又胖了?”  “嘰。”  鳳族的神獸用把自己的頭埋進翅膀,氣鼓鼓不想理人。  鳳矜翻個白眼:“它叫赤瞳。”  “赤瞳?不如叫小紅。”恢複成人模樣的裴景隨手折了枝花枝,戳了戳赤瞳毛茸茸的腦袋,“你來我雲霄一趟也不容易,不如我給你做個媒吧,我這山上也有一隻鳥。雖然一股傻氣,卻也憨態可掬,雖然貪生怕死,卻是活得長久。和你倒是相得益彰。”  陳虛:“……”  鳳矜:“……”  可憐的小神獸把腦袋探出來,朝裴景撕心裂肺嘰了好幾聲聲——它!不!同!意!  裴景扔掉手裏的東西:“可真不識抬舉啊你。”  小肥啾抱著主人的一撮頭發,眼裏一泡淚,哭唧唧要迴鳳棲山。這裏太可怕了,眼前這個魔鬼不僅第一次見麵就想拿它燉湯,現在連它珍貴的童鳥之身都要剝奪。它要迴去。  鳳矜無可奈何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重,再動就把你丟了。”  小肥鳥:“……啾。”  眼淚都吸迴去了。  裴景沒忍住笑出聲來,陳虛也是。此時在天塹峰一處山頭喜滋滋摘果子的小黃鳥大概不知道,它差一點就被無良主人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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