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的住處雖說是在湖畔,也有數十丈的距離,總不可能把家安在‘潮’濕的湖邊,平常也不覺得遠,走幾步就到了堤岸。-..- 這麽短的距離,現在卻感覺十分遙遠,而他想要進入湖中的目的也很簡單,那裏有青鸞放養的兩隻魚龍獸。


    而身後緊追不放的那人,卻是一臉譏誚,莫說城中不能飛行,就算可以,方言現在連禦劍飛行的機會也沒有,難道還能從水上跑過去不成。其餘幾人見到方言快到湖邊,立刻分散開來,手持法器奔向堤岸各處,就等著方言跳入湖中,圍上去給他致命一擊。


    靠著魔藤的幾次硬抗,方言這才勉強來到湖邊,短短數息時間,方言已經承受了幾‘波’攻擊。身上挨了兩下,都被內甲擋住,這人在倉促間發出的攻擊,威力小了很多,饒是這樣也讓方言嘴角滲血,而魔藤卻被削去了數丈,看的方言又是陣陣心疼。


    終於到了湖邊,那兩隻魚龍獸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它們本來就沒有遠離,隻在附近活動,見到方言急速奔來,立刻撲到岸邊。


    那黑衣人與方言隻差不過半丈,幾乎是前後腳的距離,卻見方言縱身跳上一隻魚龍獸的脊背,就在這人一愣神的功夫,魚龍獸已經載著方言遊出了數丈遠,而另一隻魚龍獸也在方言的指揮下,一道碗口粗細的水箭,向著那人噴‘射’而去。


    誰能想到這湖中竟然還藏著兩隻靈獸,黑衣人慌‘亂’間趕緊避開魚龍獸的攻擊,眼睜睜地看著方言踏著靈獸離去,而其餘幾人更是傻了眼,站在堤岸上呆愣住了。可是隨後飛來了一連串符籙,卻將他們猛然驚醒,方言運用符籙的技巧越發熟練,一瞬間就隨手向岸邊幾人發出了七張攻擊符。


    “轟轟”幾聲響過,這幾人並未被方言相隔如此遠發來的符籙擊中,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和明亮火光嚇了一跳,在夜間它們十分顯眼,不可能不被在此地值守的護衛發現,何況附近還住了不少避難到此的修士。


    “快跑。”黑衣人大喝一聲,順著河邊飛速奔逃,方言丟出符籙的意思,就是要暴‘露’他們的位置,若是被此地守護的弟子發現,想要脫身隻怕很難。那些住在不遠處的修士,立刻被這裏的聲響驚動,紛紛從住處跑了出來。


    “有人打劫,快抓住他們!”湖麵上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一個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的身影,出現在湖泊裏麵,遠看好像是站在湖麵上,鬼影一樣非常怪異。方言此時也顧不得魚龍獸暴‘露’之事,想要借助眾人之力,將前來刺殺他的這些人攔住,隻需阻住一會兒,那些築基期的執事一來就可將他們抓獲。


    最先出來的正是林氏二人,在屋裏就聽見了方言的喊聲,等到出來時,卻見方言正站在湖麵,腳踩著魚龍獸大喊著,連忙也跟著一起喊叫“有刺客,快來人!”


    “有人搶劫,向那邊去了!”


    “沿著湖邊,那幾個穿黑衣服的就是,別讓他們跑了,抓住後仙城重重有賞。”方言也趕緊湊熱鬧,指著那幾人逃走的方向大聲喊道,還胡‘亂’編造出獎賞之事。


    這裏的住戶早就閑極無聊,每日靠喝酒取樂打發時間,現在聽得出事了,卻一個個興奮地跑出來,順著方言的指點就追了上去,比方言跑得還快。而方言此刻在水中並沒有上岸,沿著湖邊讓魚龍獸帶著自己在後追趕,就在湖邊數丈遠的距離。


    湖邊騰起了數尺高的‘浪’‘花’,魚龍獸歡快地在湖中飛快地遊動,方言站在魚龍獸身上,在這水霧彌漫的湖麵上宛若飛行,速度並不比其他人慢上多少。前來偷襲的五人這時慌了手腳,整個湖畔喊聲震天,四處都是情緒‘激’動的修士,借著這件事情散去數月的積悶,場麵比往年秋獵之時還要熱鬧三分。


    這幾人真成了過街老鼠,沒命地在前麵逃竄,更可氣的是,本來被他們作為一條退路的湖泊,卻被方言駕馭著魚龍獸占據,哪敢從湖中方向逃脫。而再往前跑了不遠,他們又驚恐地發現,可能是被眾人圍住了,四麵都是喊聲,在夜間也竟看不清哪裏有人,哪裏人少可以讓他們溜走。


    “分開走。”領頭的魔修這時也顧不上他人,隨即取出一枚符籙往身上一拍,一道黑光頓時在他身上一身而過,這人瞬間就離開了幾人,不知所蹤。


    餘下的四人更加六神無主,他們隻是跟著這魔修四處遊‘蕩’,做些無本生意的散修,或是被臨時雇傭的城中修士,前來刺殺方言也不過是求財,現在帶頭大哥不見蹤影,這幾人便成了喪家之犬,慌‘亂’間四散奔逃,誰也顧不上誰,爭相逃命去了。


    轉眼間,四人分成了四個方向,各顧各地逃命,而身後這些‘精’力過剩不知疲倦的修士,沒有誰來組織,胡‘亂’地追趕著其中的一個,至於選擇追趕誰,全看個人的興趣愛好。


    湖畔大片的靈田裏,影影憧憧的全是各‘色’人影,喊聲響成一片,越來越多的無聊修士,加入到了這場追逐刺客的行列中來,甚至一些人都‘弄’不清出了什麽事,隻是看著別人在拚命向前跑,一時覺得有趣就跟在後麵,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那四個人可沒有這樣的好心情,本來他們對這裏的環境就不是很熟,現在又是在夜間,慌不擇路之下要麽跑入人群之中,或是一頭撞到死角裏,無處可逃。其中兩人就是這樣的倒黴蛋,跑著跑著就發現周圍全是人,已經無路可逃。


    到了這裏,這種人往往會兇相畢‘露’,妄圖垂死一搏,可麵前的人實在太多,一路逃竄早就被嚇破了膽,哪有半點反抗之心,隻是拿著法器作拚命狀,遇到這事眾人卻都冷靜下來,隻是圍著並不上前,一切等執法弟子前來。


    運氣好些的,不過是晚些被人堵住罷了,靈田裏本就不是荒蕪之地,再加上人多之後,‘亂’搭‘亂’建了不少東西,還有些連窩棚都住不上的,就在田邊支起幾張巨大獸皮,算是安了家。這幾人哪裏避得開,磕磕絆絆中又有一人摔倒在地,隨即被身後的修士追上來圍住,看著黑壓壓湧過來的修士,這人立刻嚇得跪地求饒。


    隻有一人僥幸逃脫,這人恐怕十分機靈,一開始竟然就想到了金蟬脫殼之際,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在逃亡途中換了一身衣服,隨後就假作追趕的修士,趁‘亂’‘混’出了人群,借著夜‘色’不知從哪裏溜走了。


    仙城的執法弟子隨後趕到,帶著抓獲的三人直接離開,隻是簡單地詢問了一下方言事情的始末,然後那領頭之人就意味深長地向方言說了句,“財莫外‘露’”,也跟著飛身離去。


    隻留下方言一臉鬱悶地站在原地,看來這些執法弟子都當此事是普通的殺人奪財,這些天在城內這種事經常發生,眾人早就見怪不怪。可方言又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解釋,這個故事說起來不是一句兩句就說得清的,而且還牽涉到了生死試煉之事,更加不能對外明說,索‘性’將錯就錯,任由他們處置。


    而且領頭的那名魔修他們並沒有抓住,方言當時就緊緊地盯著那人,直到看見他拍出一張魔符似的物品,很快就不見了蹤影。方言猜測,那人定是使用了一枚高階魔符,很可能是瞬移類的符籙,說不定效果還要超過當初流雲子送給自己的那枚。


    前來追趕的修士卻個個興奮不已,抓住襲擾靈田重地的賊人,那可是有獎勵的,不論多少,總算是在仙城‘露’了下臉,待得那些執法弟子取出名簿,將在場有功之人全部登記在冊之後,那些人都變得喜笑顏開,吆五喝六地喝酒尋歡去了。


    一場聲勢浩大的追殺,後來就演變成了一次盛大的慶功晚宴,不知道的還以為戰勝了多麽強大的敵人。湖邊到處是嘈嘈嚷嚷的人群,一直到天將見曉才慢慢散去,大劫帶給眾人太多的壓抑,今晚的這次追兇,倒是給了眾人一次難得的放鬆機會。


    而這場大戲的主角方言,卻不在旁人的關注之列,眾人隻顧自己玩鬧,對事情的前因後果卻沒有興趣追究,更沒有人來找方言探尋。方言當然也不會四處嚷嚷,事實上那幾名執法弟子一走,他就被林氏叫迴屋中,一五一十地向母親坦白被襲之事的始末。


    這些事他本不願告訴母親,不想讓她過於擔心,可這事不僅令林氏起疑,而且牽扯到今後的逃亡,隻得向她和盤托出,連紅雲峽穀內發生的事情也沒有隱瞞。發生了今晚的事,想瞞也瞞不過去,說清楚了,還可以讓她們對現在的狀況有個清醒的認識。


    魔修她們以前隻是聽說過,無外乎手段殘忍,功法詭異,負麵的居多,卻從未親身遇到過。盡管青鸞說起來也是魔修,可她隻不過是借用其功法,得些皮‘毛’而已,算不得真正的魔修,而這名魔修經過方言細說,種種厲害之處,讓二人臉上不由得滿是鄭重之‘色’。


    本來過幾日,他們就要離開烈陽城,可是今晚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那名最主要的魔修還被他逃走,說明方言的行蹤已經被他掌握,若是此時逃出城外,豈不是正好方便此人,而方言他們接下來的逃亡路,怎麽看想都是兇險莫測。


    躲在這麽隱蔽的地方,都被他找到了,或許這人還‘精’通某種追蹤秘術,魔功曆來詭異,常有難測之舉,這才是方言最頭疼的事情,此等禍患不除,始終難有寧日。


    即便是要走,也要先將這件事情處理完,否則他們哪敢走出城外,況且還不知此人有沒有其他同夥。這魔修本身就戰力高強,即使他獨身一人,方言連同青鸞二人也未必敢說必勝,況且方言還有五名弟子在後拖累,再有魔修如同跗骨之蛆,拖也會將他拖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途凡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雁過隨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雁過隨風並收藏仙途凡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