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小羽、小雲他們也遇害了?聖王殿的這幫畜牲,真是太可恨了。難道他們真的想對我們趕盡殺絕嗎?”玉兒氣憤地說道。


    也許是太過生氣的緣故,竟然又將玉兒的傷勢牽動了,止不住輕咳起來,玉兒臉上立即又是白一陣、紅一陣的難受之狀。


    “姐姐,你不要急。小心你的傷勢……”方菲菲已在一旁關切地說道。


    卓姑娘這時也走了過來,對玉兒說道:“玉兒姐且先不要動怒,我想一時半會聖王殿那些人還搜不到這裏來!現在我們這兒受傷的人占了一大半,還是暫時避開他們為好。等他們搜尋過了,到天黑後我們再想辦法離開這裏!”


    “不錯,穀主還是忍一忍吧。等到入夜之後再設法離開吧……”淩星男看了看洞外射入的亮光,他竟然緊皺眉頭,半眯起眼睛來。


    玉兒見眾人如此說,也隻得強忍怒意,說道:“好吧,我們入夜後再離開,大家先抓緊時間好好休息,晚上可能要趕夜路了!”


    眾人聞言,均自坐在石室中閉目休息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的霞光透過洞口斜射入石室中,竟然不偏不倚地照射在閉目入睡的淩星男臉上……


    突然,淩星男的眉頭一緊,他的臉上似乎有過一陣痙攣的痛意閃過。猛然間淩星男雙眼一睜,霞光如炬般投入了他的眼中……


    “啊……”仿佛,他被噩夢驚醒的一般,竟然驚聲大叫起來。


    隨後,眾人皆醒。所有從睡夢中被驚醒的人,還以為是洞口有外敵入侵似的,隻將隨身刀兵一提,欲有全力抵擋之勢了。


    “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你們是些什麽人……”淩星男立刻避開投射到他身上的夕陽光線,最後對所有人吼叫道。


    ……


    卓姑娘坐立調息之處,本便離淩星男最近,今聞淩星男驚唿之語,自然也反應最快。她翻身站起,緊緊的盯著淩星男看了又看,如同在看一個怪物似的。


    “你……你不認得我們了?”卓姑娘驚道。


    一旁的玉兒、方菲菲及眾欲穀中人,也都驚奇地看著淩星男。


    “淩公子,你這是怎麽了?”玉兒等人也向淩星男站立之處圍了過來,個個都是驚奇不已地看著他。


    這時,淩星男一見欲穀中人圍了過來,更是緊張得手舞足蹈地連連後退。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淩星男大唿道。


    “淩公子,你這是怎麽了?我們都沒有惡意啊!”方菲菲說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又是誰……”淩星男顯然激動極了,他的驚唿聲不停地在石室中迴蕩著。


    卓姑娘見了這番變故,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向身後眾人說道:“大家先退後一些,不要這麽多人圍著他……淩公子,一定是隱病突發了!”


    “不錯,我也記起來了,昨日淩公子來的時候,他似曾提起他被魔主莫信仁所傷神經之事,還言起可能患了什麽間隙性失憶之症……”玉兒亦在一旁補充道。


    眾人聽了卓姑娘所言,果然都向後退了開去,遠遠地注視著淩星男的反常舉動。


    “什麽……淩公子受了傷,還患了失憶症?可為何剛剛他還好端端的,隻這一會兒就發病了呢?”方菲菲不解地問道。


    這時,石室洞口一名擔任警戒的欲穀女弟子,在眾人身後突然說道:“剛才我在洞口值勤時,我見夕陽光輝照射在淩公子的身上,起初他身上金光反照,滿身金光琉璃如同廟宇神像一般,可是到了後來他突然醒來,雙眼中充滿了血絲,顯得異常可怕……最後就成這樣子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一定是太陽光線刺激了他,本來淩公子的神經便被魔主莫信仁的魔功真氣浸傷,並未完全好轉。昨日我去找他的時候,輕盈小築的賴經久夫婦還欲醫治他時,卻因我們這邊出了事,將他強行約請過來……沒想到他的病情還是複發了。”卓姑娘淡淡的說道,話語之中已含有自責的意思了。


    “芸妹,你不必太自責,如今我們還正在被魔門三堂追殺,可不能自亂陣腳。淩公子乃性情中人,他能來救助我們肯定與你一樣,是出於本願的。雖然目前他隱病突發,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事,但我們也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玉兒說道。


    卓姑娘點了點頭,又道:“如此看來,淩公子這突然發病一定與強光刺激有關了,那正好咱們天黑後動身。等離開這裏後,我帶他迴去找我爹爹,我相信我爹爹應該能治好他的隱病……”


    玉兒聞言,連連點頭說道:“這樣也好,倘若連卓大伯都治不好的病,隻怕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治得好了!隻是淩公子現在這個樣子,他已經不認得我們了,他會不會不聽我們的……”


    玉兒等眾人看著淩星男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他似乎在極力的思索著什麽,但淩星男的神情卻告訴了眾人,他已經是越思索越是茫然,最後隻看到他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


    玉兒等眾人相繼散開,都開始在一旁靜觀其變了。而卓姑娘卻輕輕的走到淩星男身前,也陪著他蹲了下去。


    “喂,你難道連我也不認識了嗎?”卓姑娘問道。


    淩星男本來還抱著頭蹲在地上努力地想著什麽,這一聽見卓姑娘的問話,他緩緩地抬起頭來,迷惑地望著身旁的卓姑娘道:“你是誰啊?我想不起來你是誰了……”


    “哼,我是卓芸兒啊,我是你……是你妻子……”卓姑娘望著淩星男迷茫的雙眼,他竟然如此說道。


    隻是卓芸兒如此一說,不僅將淩星男著實嚇了一跳,就連一旁的欲穀眾人聽了,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你……你是我的妻子?”淩星男顯然也吃了一驚,他開始不停地打量著卓姑娘,他的眼珠也在不停地軲轆直轉,似在努力的迴憶著,但是他怎麽也迴憶不起來了。


    “怎麽?你連你妻子也記不得了嗎?難道你要當負心漢!”卓姑娘說道,並且她還嗔作生氣極了。


    “不,不是……你真的是我妻子嗎?可是為什麽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呢?”淩星男望著卓姑娘生氣的樣子,他開始有點怯生生地說道。


    “相公,你不記得為妻了,我也不怪你啊。隻因你生了一場大病,記憶力一時半會不能恢複罷了。”卓姑娘緩緩的靠近淩星男,勸說道。


    “哦,原來我是生病了啊,難怪我怎麽想也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呢?對了,娘……娘子,她們這些人是些什麽人啊?”這時,淩星男似對卓芸兒的戒懼之心小了許多,看起來他已經把卓芸兒當作自己真正的妻子了。


    玉兒、方菲菲等人見了淩星男果真被卓芸兒謊騙過去,也還覺暗自好笑。


    “她們啊,那個穿綠衣服的是我姐姐,穿黃衣服的是我妹妹,其他的人都是我們自己人啊……等你病好了,你自然就識得了。”卓姑娘笑道。


    淩星男‘哦’了一聲,漸漸的也並不像先前那般怯怕了。


    “怎麽姐姐他們許多人都受傷了呢?是誰把他們打傷的呢?”淩星男看了看玉兒等受傷的人一眼,又問道。


    “你不要吵知道嗎?現在我們正被壞人追趕哩,那些壞人可兇了,就是壞人把姐姐她們打傷的……”卓姑娘說道。


    淩星男聽了卓姑娘如此說,果然伸手捂住了嘴巴,再也沒有如剛才般的抓狂亂叫了。


    在卓姑娘的安慰下,淩星男終於靜了下來,最後所有人都坐在石室中,重新休息起來。


    石室中,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幾個時辰便很快過去了,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這一夜,微風輕輕地吹,拂在人的臉上和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冰涼感覺。


    夜半時分,明月滿蒼穹。


    在卓姑娘和玉兒的帶領下,欲穀眾人離開了山洞。並且在卓姑娘的建議之下,所有人都將去一個地方避難——毒神絕澗。


    毒神絕澗,在西川成都府東西百裏外一個偏僻的幽穀中。在那裏,蛇蟲猛獸隨處可見,毒瘴毒霧長年聚集,尋常人去了那裏一個不小心,連屍骨都難以保存,因此毒神絕澗處,幾乎沒有什麽外人膽敢越雷池半步的。故而,毒神絕澗被天下武道中人冠為“五大禁地”之一也是傳言非虛的。而且毒神絕澗之中,還住著一位‘毒手藥君’卓天君,其人號稱毒道醫術天下第一,武功技藝自成一脈,隻是此人行事怪異,為人亦正亦邪,是天下有數的奇人異士。


    當然了,‘毒手藥君’卓天君也正是卓姑娘的父親,否則他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去那裏送死了。


    趁著月色,眾人一路之上都在馬不停蹄的趕路。曉行夜宿本來是平常人的貫有方式,但是在特殊的情形之下,晝潛夜行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卓姑娘領著欲穀眾人穿行於山嶽密林處的過境小道,通常情況下,便是白天也是少有人至的小道,今晚顯得格外寧靜。夜色下的小道崎嶇難行,眾人走得並不快,而且她們還要顧及其中的傷者,故而隻走了短短的十數裏路,卻耗費了大半個時辰。


    “娘子,我們怎麽不走大路,卻專門揀這種密林小道走呢?你看她們受傷的人走得多吃力啊!”夜色下,淩星男對卓姑娘輕聲說道。


    “噓,不要大聲說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現在正被壞人追趕,走大道會碰上他們的……”卓姑娘也輕聲細語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不要走這麽快啊,她們快要跟不上了!”淩星男又說道。


    卓姑娘聽了淩星男的話,迴頭借著月光看了看落在後麵的數名受傷之人,輕輕地籲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已經走得很慢了,如果在天亮之前我們不能到達前麵的尋陽鎮,隻怕明天就不好辦了……”


    這時,玉兒等人也跟了上來,聽了卓姑娘說的話後,立即對身後的欲穀眾人說道:“姐妹們,加把勁啊,過了前麵的尋陽鎮,我們就安全了……隻要此次能留得性命,他日待我們養好傷勢後,一定要為死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血恨!”


    欲穀眾人聽了玉兒之言,果然都明顯加快了向前行進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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