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男聞言,伸手欲將石棺中的鐵盒子取出;隻是他剛接觸到鐵盒時,便馬上感覺到有一股炙熱如火炭般的熱力傳導到五指掌心間。


    這時,淩星男隻得鬆開五指,再將本身玄功運轉出,憑借掌心中釋放出來的真力吸引著那隻鐵盒,最後才緩緩將鐵盒置於地麵。


    稍過了些時間,鐵盒上的熱力漸漸散去。不久即在眾人注視下,淩星男把鐵盒子翻轉過來,他們果然看到鐵盒底端有一個魏體鐫刻的‘方’字……


    方菲菲見了此字,連唯一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她隻得輕輕地抽泣起來,最後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對著石棺中的骷髏深深地磕了幾個頭。


    眾人見她傷心,都在一旁靜靜地等候著。也許,任何人碰到了這種情形都會忍受不了的。


    於是,眾人對方菲菲的同情、憐憫之心又增添了幾分。


    大約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方菲菲才止住了抽泣,漸息平複下來。


    “卓姐姐,請你找開這個盒子!我想看看爺爺還留下了什麽東西?”方菲菲淚眼花花的望著卓姑娘,說道。


    卓姑娘點了點頭,便蹲下身去仔細看了一會後,她從腰間取出一柄短巧的匕首來,隨後以刀尖輕啟鐵盒外圍的旋線。又過了一會,鐵盒內傳出來一聲脆響,鐵盒蓋子終於被打開了。


    卓姑娘打啟鎢金鐵盒後,便將盒子遞給了方菲菲。


    方菲菲接過鐵盒後,所有人這才看清楚盒子內的情景:一封發黃的獸皮信箋,一本陳舊殘破的異質古書,一隻奇特的黑色圓筒。除了這三樣,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此時,方菲菲已將獸皮信箋展開看了起來……


    “吾方行,生為不明樓人,死亦不明樓鬼,獨因修習絕功走火入魔,今將遺世唯餘二恨:一恨絕功未成身先死,不能報不明樓之血海深仇,痛哉。二恨生前不能治愈孫女菲兒之奇症,致使方家唯一血脈斷絕,悲哉……”


    方菲菲讀至此處時,又開始淚雨滂沱,悲傷不已。至此,她才知道爺爺的死因竟然是為了修習絕功,為報不明樓覆滅之仇而走火入魔的。


    “觀吾此生,大事不成,強敵之下竟然白首送黑發,若不是牽掛孫女菲兒孤苦,早隨親朋聚黃泉……為治菲兒奇症,吾遍走天下山川大澤尋醫覓藥,未料天意使然,竟於數年前在川北古鎮的白馬大佛寺內覓得‘延緩靈丹’二粒和奇刀秘籍,實為幸甚……於是,吾遂以‘延緩靈丹’一粒喂於菲兒服下,此番可延緩菲兒肌體代謝減緩至最低限度,達數年不必進食也可保命,後又以道家高人授與之‘陰陽流轉去汙奇術’洗伐經絡肌體,吾料此術經年可愈吾孫菲兒之病,今將死惜不能親見矣……”


    方菲菲以悲愴讀來,已至語不成聲,悲泣莫名。


    卓姑娘見此,隻得上前扶著她,接過獸皮信箋繼續讀道:


    “吾自行功走火入魔以來,自知大限將至,幸因散功暫保性命,無奈腿腳經脈全廢行動不便,出不得此處……如遇有緣之人,入我室來得獲奇寶——‘無刃玄刀’一柄、‘騰龍三絕斬’刀譜一本和‘延緩靈丹’一粒,誠以相贈,萬望惜之!然刀譜秘籍絕非普通習武之人可練,若無數十載的精純真力為基礎,定會走火入魔,五髒爆裂,經脈寸斷,慎之,慎之。倘若有緣人真能練成‘騰龍三絕斬’,還望能力阻魔派為禍世人,此乃遺世之語,臨死我言善也!方行絕筆終於此……”


    待卓姑娘將信箋悉數念完後,此番前因後果,眾人終於明白了。


    方菲菲聽完箋中內容後,更是哭得無比傷心,若不是卓姑娘一直在身旁纏扶著,有好幾次便要哭倒在地了。


    “爺爺,菲兒的病好了,菲兒來看你了……可是……你卻看不到了……嗚嗚……”


    眾人見方菲菲哭得如此傷心,大都有了悲傷同情之意。好在除了淩星男一個男人外,進來的均是欲穀眾女,相互間都去安慰了她一番。


    漸漸的,隨著時間過去,方菲菲終於平複下來。


    “菲菲妹,事已至此,還請節哀!哭壞了身子,便是方老前輩見了,他泉下有知也會不安的……”卓姑娘拍著方菲菲的香肩,安慰道。


    淩星男見狀,也在一旁陪襯著說道:“不錯,方姑娘也不要太過悲傷了,倘若方老前輩看到你現在已絕症痊愈,定也了他一樁憾事,說不定他會含笑九泉的。現今方老前輩的遺骨還未安放妥當,我看我們還是先把他老人家的遺骨入土為安了吧!”


    方菲菲聞言,果然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看安慰她的眾人。


    這時,淩星男已然走至石棺前,俯身將石棺中的三件奇寶和開啟機關的兩枚玉戒斑指取了出來。


    “方姑娘,這些東西便是令祖留給下的……”淩星男將石棺中取出來的幾樣物什遞到了方菲菲的麵前。


    方菲菲看了看淩星男右手中捧著的‘無刃玄刀’及殘破刀譜,又看了看左手中握著的鎢金鐵盒和那兩枚玉戒斑指,最後卻伸手將鎢金鐵盒和兩枚玉戒斑指接了過來。


    “淩公子,這兩樣東西既然是被你找到的,還是你收下吧……正如我爺爺信中所言,你是他的有緣人,我作為他的孫女又豈能不遵從爺爺的遺命呢?”


    淩星男一愣,異訝道:“這……這不太好吧?”


    “淩公子,既然菲妹如此說了,又有什麽不好呢?你難道忘了方老前輩信中所說的,這本刀譜上的功法並是任何人都能修練得了的!你功力不凡,我看刀與刀譜都非你莫屬了!”卓姑娘亦在一旁說道。


    方菲菲道:“淩公子,卓姐姐說得正是,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淩星男見二女既然如此說了,又不好再作拒絕,隻得應道:“那好吧!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淩星男依言將刀譜放入懷中妥藏,隻是無刃玄刀沒有刀鞘,隻得斜插腰間。


    “方姑娘,不知令祖的遺骨如何處理?要不然我們將遺骨帶出,挑選一處好的青山幽靜之地挖墳立碑……”淩星男對方菲菲說道。


    方菲菲聞言,感激地說道:“多謝淩公子好意,我想爺爺既然在此處建造了石棺,看來他的本意也是想埋骨於此。我爺爺生平最不重名利,就讓他安安靜靜地長眠在這裏吧!”


    淩星男見方菲菲如此說,並未再說什麽。最後在淩星男的帶領之下,眾人將石棺虛掩上,把破碎的棺石拚湊起來,再掩上洞內塵土,也算作簡簡單單的一個墳墓了。


    縱使你天大的英雄,也沒有不死的人。塵土掩枯骨,一死萬事空。一切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皆是必然。


    當淩星男等人離開掩埋方行的洞窟後,又迴到了玉兒等人養傷的石室裏。這一段時間,雖然並不是很久,但所有欲穀受傷之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稍顯好了許多。


    尤其是穀主玉兒,在一番調息後,原本慘白的麵容上已經有了幾絲血色。淩星男一見玉兒之麵,便知她內傷雖重至少已不礙事了。


    “看起來穀主的氣色,已經好了不少。隻須一段時間的調養,就會痊愈了……”淩星男一入石室,便對玉兒說道。


    “多謝淩公子關心,隻是我這內傷沒有十天半個月的靜養,哪會好得那麽快的!對了,你們此番進去,應該有所收獲吧?”玉兒問道。


    淩星男看了看身後的方菲菲,見她仍然是一臉悲狀,也不便多言。隻得迴道:“收獲還不小,隻是遇到了一些意外之事……”


    玉兒是何等聰明的女人,他見淩星男迴答得比較含蘊,又見到方菲菲雙頰上明顯還有悲痛之後的啼痕,心裏已經猜到了一些。


    玉兒畢竟與方菲菲自小熟識,雖然是多年不見了,但感情還是極其深厚的。她見方菲菲一臉悲傷意,隻得走上前去,扶至一旁細細安慰道:“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講給姐姐聽麽?”


    方菲菲見玉兒問及,隻得將洞窟中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玉兒聽了方菲菲的敘述後,又再好好地安慰了她一番。可能是方菲菲悲傷過度,在她講完之後便依偎在玉兒身畔睡了起來。


    直到方菲菲一覺醒來時,已經是到了下午。


    她睜開眼,看到玉兒正微笑的望著她道:“妹妹,你醒啦?”


    方菲菲說道:“姐姐,我睡了多久了?”


    玉兒笑道:“三四個時辰吧……妹妹,你是太累了。現在一定餓了吧?來吃點東西吧。”


    方菲菲經玉兒這麽一說,果然感覺肚內空蕩蕩的,顯然是真的餓了。


    她點了點頭,立即接過一名欲穀弟子遞來的半隻山雞,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隻見一名欲穀弟子從石室洞口外,飛身躍了進來……


    這名女弟子身形慌亂,一入石室便掠至玉兒身前,氣喘籲籲地說道:“穀主,他們……”


    玉兒一見這名女弟子進來的慌亂情形,立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兆。她正了正色道:“怎麽……隻有你一人迴來?出了什麽事……”


    “剛才我們出去打探的時候,竟然碰到了聖王殿的人!而小羽、小雲她們中了埋伏都遇害了…聖王殿在山上的人也不少,看樣子正在全力搜尋我們………”那名女弟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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