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男聽到此處時,似乎已經有了幾分不安的情緒,開始喃喃的說道:“聖王殿……化血堂……萬毒坊……不明樓……欲人穀?”


    對於欲穀和化血堂是飲邪血宮的轄屬堂口,淩星男早先便知道了。但是聖王殿、萬毒坊以及不明樓這三處堂口,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果然甚是吃驚!


    “原來如此!我從前一直以為化血堂便是飲邪血宮,後來見到了你們欲穀,又知道了欲穀也是飲邪血宮,直到今天我才完全明白這飲邪血宮竟然是由五大堂口組成的。而且曆史悠久,竟然能追溯到大唐開國初年,果然不簡單啊!”


    “不錯,飲邪血宮轄下的五大堂口,近二百年來雖然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但是彼此間私下互通消息,常有往來,甚至於個別實力強、野心大的堂口還想憑勢力一統五大堂口,重建二百年前的飲邪神宮威勢!在百年前,聖王殿中出現了一個名叫莫信仁的人,他竟然憑一己之力挑戰五大堂口的高手,最後果然無一人是其對手!自然而然的,聖王殿也成了眾堂口之首,化血堂、萬毒坊更在聖王殿的指使下為害四方,為修煉魔派邪物殺人無數,為達到目的四處為惡……而不明樓主與我們欲穀先輩皆以隱遁多時不願加入為由,拒絕了聖王殿魔主莫信仁的邀請,果然這番激怒了莫信仁率領的另外三個堂口中人。於是,在當年的飲邪神宮中起了內訌,以聖王殿為首的三個堂口和以不明樓、欲穀為主二個堂口展開了一場拚殺,雙方均有傷亡。而正道中人更是利用了飲邪神宮中的內訌,對聖王殿、化血堂、萬毒坊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圍剿,果然一舉將三堂高手消滅殆盡,獨獨逃脫了魔頭莫信仁和一些不在堂中、被寄養在別處的魔派後人……”


    淩星男聽至此處,心中已然明白了不少,說道:“原來飲邪邪宮中還有這麽多的故事,對了,穀主講至此處應該還不是結局吧?”


    玉兒穀主見淩星男問起,果然笑道:“當然,飲邪神宮這後麵的故事便是……應當從二十年前開始說起了吧,當時曾聽家父言起,被正道毀去的飲邪神宮另外三堂在曆經數十年後,似乎又開始在天下各處招人入夥,有了恢複重建的氣息。直到五年前的一個夜晚發生了一件大事,震撼了飲邪神宮以及天下間知曉此事的正義之士,便是當年五大堂口之一的不明樓於一夜之間被毀,幾乎不明樓上上下下五百一十九人全部被殺,僅有不明樓主之子一人不知去向!此事一出,我欲穀自然震驚,也猜到了可能是當年被滅的另外三堂後人所為,並且開始做了一些準備……也就在半年前,我穀中接到了一封書函,竟然是百年前未死的聖王殿魔主莫信仁寫來的邀請函,信中說起如果我們不去聖王殿參加聚首會,我欲穀便將有滅頂之災!”


    淩星男聽至此處時,心念轉動下,立即便問道:“哦,原來上次在穀中時,穀主想必就是想讓在下陪你前去參加那個什麽聚首會吧?”


    “不錯,當時我見淩公子武技高強,實有此意。不過……”玉兒說道。


    “不過穀主後來又改變了初衷,拒絕了前去參加聚首會。因此才有了今日這番結局……”淩星男立即在玉兒停頓之後,為她補充了待言之辭。


    “正是,淩公子可聰明得緊呢……”此時,又輪到久未言語的卓姑娘讚道。


    “唉,欲穀現在還有這麽多人能幸存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幸虧當時前來圍攻欲穀的魔派中人裏麵沒有莫信仁本人,而是來的另外三堂高手吧?”淩星男喃喃的說道。


    玉兒與卓姑娘二人聽了淩星男的說話,當然吃驚不小。她們幾乎同時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淩星男笑道:“嘿嘿,二位姑娘也許還不知道吧?正好是在下與‘神刀飛燕’二位前輩擋住了莫信仁這個老魔頭及其手下……而且在下身受之傷,也正是拜那老魔頭所賜。”


    “什麽?是你們擋住了老魔頭?你還受了傷?”玉兒與卓姑娘幾乎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是的,有些皮肉之傷而已。不過賴大俠卻說我可能被莫信仁的魔功還傷了某處神經,有過暫時性的記憶失常,並且還可能會複發,而這種可能性往往又是發生在白晝間……”。


    “什麽?你傷了神經?還間隙性失憶?”石洞內的所有欲穀中人聽了淩星男說的話,均以懷疑的眼光盯著他。


    “是的,賴大俠是這麽說的……剛才在我來的時候,他又一次提醒了我。不過要想證實這種可能性是不是真的存在,也隻能再過幾個時辰,等到天亮了以後,看看還會不會發生了!”淩星男說道。


    “不會吧?竟有如此奇怪之事?”玉兒說道。


    “我也不希望這會是真的……”淩星男淡淡的說道,卻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這一夜,過得漫長,卻很平靜。


    欲穀中所有受傷之人,均在這個隱匿的山洞中休息了一夜,這一夜除了能聽到偶爾的山狼嚎叫聲,似乎便隻有洞口那唿唿的山風了。


    玉兒在卓姑娘的照顧下,傷勢漸漸平複,另外其他的受傷之人也均各自處理妥當,剩下的就隻能是時間的過度了。


    到了如今,淩星男業已清楚了卓姑娘將他引來此處的目的,這自然便是救護且保護這群受傷的欲穀中人。


    不過,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本來欲穀是屬於飲邪血宮的下轄分壇,竟然會發生了內訌。而他也曾經答應過景仙師傅定然不與邪魔之輩為伍,還要盡可能地為天下除魔衛道。殊料今番,卻與曾經的飲邪血宮中人牽扯上了關係……他的內心中,實有些矛盾重重。


    因此,淩星男望著這一群欲穀中人,他有些迷糊了。


    同時,他整個晚上都在心裏想著:她們到底是正是邪?我若與她們為伍,就此保護了她們,那我豈非與她們成為一條道上的人了?不過,話又說迴來。反正自己與飲邪血宮、以及邪道諸人早已架下了梁子,從今往後便是自己不去招惹他們,那些人多半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而且,最令其憤怒的還是殺害爺爺的元兇巨惡吳人傑,竟然也是飲邪血宮中人,這個深仇大恨,他必定不會忘記的。


    因此他最終也想通了,既然是飲邪血宮非要對付欲穀,那他就算想盡辦法也要幫助欲穀重新走上正途。


    想到這裏時,也正是東方初白之際。淩星男正欲倚著石洞牆壁休息,突然從洞外傳來二道破空的疾銳響箭聲……


    這時,石洞內的欲穀中人均開始一陣聳然,顯然都覺察出了什麽。玉兒微微睜開了眼睛,淡淡地說道:“他們還是追來了……”


    “穀主,讓我們出去跟他們拚了……”幾個受傷的欲穀女弟子,站起來喝道。


    “且慢,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你們幾個人出去無疑是以卵擊石,何必白白丟了性命!”玉兒穀主止道。


    “哼,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們都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大不了同歸於盡!”一名斜倚在牆角暗處的人,冷冷地說道。


    淩星男雖然已經到了洞內許久,也許是由於洞中受傷的人不少,並且大都是擠在一處療傷,而這個說話的人他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未過多久,這個一直隱身於暗處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立在玉兒身旁說道:“穀主,且讓屬下出去打探一下外麵的情形如何了?按理說我們的人在外麵早就應該進來報信了,可如今都過了這麽久還沒有消息傳來,我覺得多半是出了什麽情況?”


    玉兒看了這個人一眼,說道:“那就有勞司馬先生了,不過你一定要當心,千萬不可與敵人正麵接觸,打探清楚了便退迴洞中堅守,至少他們想要攻進來也非易事……”


    司馬先生聽了玉兒穀主之言,拱手一禮道:“穀主放心,屬下知道了。”


    說完,司馬先生便轉身向洞口的甬道走去,就在他轉身離去時,他的臉上已經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意,嘴角微動之下還帶過一絲冷笑。


    “穀主,我們出來可是非常小心的,你不覺得甚是奇怪嗎?血宮那些人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找來了呢?我們這裏麵一定出了……”卓姑娘站在玉兒穀主身旁,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芸妹的意思是……我們這裏麵出了內奸?”玉兒精神一振,立即皺著眉頭說道。


    “不錯,否則血宮那些人決不可能這麽快就找到我們了!”卓姑娘十分堅定地迴道。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玉兒猶帶幾分焦急的語氣,說道。


    “玉兒姐,這個山洞可還有其它的出口?”卓姑娘問道。


    “應該沒有了吧?我也是第二次來這裏……我隻知道這裏以前是我們穀中一位前輩的修煉之處,家父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帶我來過這裏。”玉兒迴道。


    “難怪你能找到這麽隱蔽的地方,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剛才出去的司馬先生很快就會迴來了!不過……”卓姑娘說至此處竟又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玉兒問道。


    “不過他迴來可不是一個人了,他還會帶來我們不想見到的人……”卓姑娘說道。


    “怎麽……你覺得他就是內奸?”玉兒略顯吃驚。


    卓姑娘似笑非笑的看了玉兒一眼,說道:“難道他不像嗎?”


    “這……司馬先生早年跟隨家父,在我穀中已有二十年了,他怎麽會出賣我們呢?”玉兒說道。


    “要驗證他到底是不是內奸,這很簡單!隻要我們在這裏坐以待斃,他很快就會迴來的……不過到那時,我們可是後悔都來不及了!”卓姑娘道。


    這二人話說至此,突然聽到了一道巨大的轟隆響聲由洞壁一側傳來……


    緊接著,地麵似也微微的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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