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步,是以,絕不肯自己動手做飯。衣服也是隔三差五拿去給別人洗。

    可是她又想省下銀錢來,供兒子讀書科考,為他買房置地。是以,便總是苛待自己。家裏的雞蛋,她隻叫兒子吃,自己甚少吃。攢下的雞蛋,便可拿去換些米糧。每每吃雞鴨魚肉類的葷菜,她也總是緊著兒子。

    她一年到頭,總是那幾身衣裳,若不是破了,或是舊得太看不過眼,她絕不添置新衣,但卻讓兒子穿戴的極為體麵。

    她已經如此努力維持生計了,可是到頭來,她卻連為兒子娶楊雁迴這樣女孩兒的資本也沒有。叫她如何甘心!

    趙先生想著這些,便一陣傷心。

    季少棠看母親忽然神傷,忙寬慰道:“娘,你放心,兒子定會發奮苦讀,考個功名迴來。娘讓兒子考秀才也好,考舉人也罷,兒子一定去考!就算娘要兒子考個進士迴來,兒子……也會拚盡全力做到。”

    “我兒有誌氣”趙先生伸手,輕撫兒子麵頰,“待你真考了舉人、進士迴來,多少好女孩兒由著你挑來做媳婦。那楊雁迴又算得上什麽?”

    季少棠的心,瞬間涼了。

    他一窮二白,便配不上楊雁迴。

    他若平步青雲,母親隻怕又會嫌棄雁迴出身低微了。

    其實,他隻喜歡種花養草、吟風弄月,半點不喜歡四書五經、懸梁刺股。可他必須發奮苦讀。因為,他身負青雲之誌。隻是,那絕不是他的誌向,而是母親的誌向。

    屋子裏寂靜如水,季少棠一時無法答言。

    外頭,忽傳來一個熟悉的高嗓門:“趙先生可在家麽?”

    聽起來,似乎是常接送雁迴上下學的於媽媽。

    趙先生便對季少棠道:“你先起來。”

    季少棠這才敢起身。

    趙先生便出了屋門,向院中問道:“何事找我?”

    於媽媽恭恭敬敬迴道:“趙先生,我家姑娘今兒個迴家途中,騾車受驚,踩到了壟溝裏,將姑娘摔了。所幸傷得不重,隻是這幾日不能走路了。太太便差我來幫姑娘告個假,這幾日,姑娘恐又不能來上學了。”

    季少棠聞言,忙出了屋子,問道:“她怎麽又傷了?我去瞧瞧她。”

    趙曉生沉著臉,訓斥道:“胡鬧,你都多大了,怎地一點不知道避嫌?雁迴是個姑娘家,你去她閨房探病,若傳了出去,你到沒什麽,卻叫雁迴白擔了

    汙名。”

    其實村裏人家,哪有這些嚴苛規矩?若女孩兒不能見外男,叫那些出去砍柴割草、下田種地、去集市采買,去作坊做工的女孩兒,怎麽活?

    季少棠心知,母親這是不願他和雁迴太過親近。

    上次雁迴重傷,幾乎不治,偏母親那幾日卻盯他功課盯得緊,說什麽也不叫他出門。他心下倍感煎熬,卻絲毫不敢違抗母命。待聽聞她一日日好轉,他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可是雁迴養了這許久日子的傷,便和他生分了。

    換做誰不生分呢?她傷成那樣,他卻一眼沒去看過。

    趙先生對於媽媽道:“我都知道了,你讓雁迴安心養傷便是。”

    於媽媽這才走了。

    趙先生迴過頭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兒子,道:“這幾日,你若敢出門,我便打斷你的腿。”

    季少棠急道:“可……邢老爺讓我今兒個下午進京,將抄好的書給他,再問他拿新書抄寫。”

    這到不是假話。他之前是跟母親提過這事的。

    趙先生便道:“你速去速迴,不得在外逗留。”

    季少棠忙應了母親:“兒子知道。”

    他心裏卻思量著,這迴無論如何得去看一看雁迴才好。如若不然,隻怕雁迴更要和他生分了。

    ☆、誌向

    午後時光悠長。

    閔氏本以為今日會是一場奔忙,忽然卻發現,自己竟然得了半日閑工夫。魚塘的人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果園和田間也無事。她便來到女兒屋裏,守著養傷的女兒,想教她做些女紅,也好讓她打發無聊的養傷時光。

    楊雁迴便乖巧的應了,像模像樣的做起針線活。她覺得自己的白絲帕太素淨,便想繡個花蝴蝶上去。閔氏瞧著女兒針法嫻熟,眼見著一個蝴蝶的雛形不多會兒就顯露了出來,不由讚道:“你這女紅倒是頗有進益。”

    閔氏有些疑惑,便又去拿了女兒昨夜被她罰做的針線活來看。乖乖,可真是了不得,這哪是她的小雁迴該有的手藝?

    她隻說了罰女兒做針線,卻沒說做什麽。楊雁迴便從秋吟那要了尺寸,隨手剪了樣子,做了幾雙鞋墊。閔氏看款式和大小,應該是爹娘和兩個哥哥都有份。那針腳細密勻稱,顯然是個熟手。

    她哪裏知道,其實這已經比秦莞的手藝差多了,隻是楊雁迴甚少做這些個玩意兒,手生,所以,昨夜做這

    些時,頗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哎唷唷”閔氏讚歎道,“你這不聲不響的,倒是偷偷把針線活學好了。”

    楊雁迴便笑了,一邊繡著手裏的蝴蝶,一邊道:“都是娘教得好,女兒也不好總給娘丟人。”嘴上說著,手上便故意錯了幾針。閔氏一誇她,她才想起來,楊雁迴那一手爛針線活,是備受家人恥笑的。她這麽傻乎乎的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還不得惹人生疑?

    閔氏忙好笑的阻止她再錯下去:“你看看,就是不禁誇,又錯了吧?還得拆了重來。”

    楊雁迴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繡活,苦著臉道:“娘,做這勞什子的針線活,真是太難為女兒了。”

    閔氏道:“多做些,熟了就好。”

    “女兒知道了。”楊雁迴繼續乖巧的點頭。

    閔氏心情這才舒展了,她的小雁迴越來越懂事了。她又道:“你說娘該繡個什麽花樣好?那秦家的老太太喜歡什麽呢?繡個鬆柏長青?還是花開富貴?”

    楊雁迴頭也不抬,道:“在帕子上繡海棠花吧,要紅色的,豔麗的。不用整株的,隻要繡上一兩枝,花開得稠密些就好。那老太太十分喜歡海棠花。”

    閔氏奇道:“你怎麽知道的?”

    楊雁迴早就想過該如何迴答了,一邊拆了絲線,一邊道:“以前跟著娘往秦府送魚。有一迴聽到兩個出府的小廝說話,說是老太太屋前有一株海棠眼看著要病死了,得趕緊換了。我想著,那老太太既讓人在屋前栽了海棠,想必是喜歡海棠的。若娘怕猜錯了老太太的心思,也可先問問姨媽。”

    閔氏便道:“你這小丫頭耳朵倒是怪尖的,這都能給你聽到,還記在心裏了。行,那就繡海棠。娘先去畫個樣子來。”

    閔氏起身離開了。

    楊雁迴便無趣的丟開了手裏的繡繃。

    她是真不喜歡做做針線活兒,是看閔氏煩心事多,這才乖乖應了,不然定要想法子耍個滑頭躲過去。

    她忽又想起自己還是秦莞那時候的事來。現在想想,她能把自己逼到練出雙麵繡的手藝,對自己也真是狠。那時候,自己活得也真是慘,真是無聊,真是傻啊!

    “哎——”楊雁迴想著,便深深歎了口氣。

    秋吟正在邊兒上給她打扇子,聽她歎氣,便道:“姑娘,才這會子,你就不耐煩了?”

    楊雁迴便道:“我又不是繡娘,不靠賣繡品吃飯,做

    這個幹啥?”

    秋吟便笑道:“姑娘命好,便是什麽都不做,也能衣食無憂。”

    楊雁迴便道:“這樣也不好。我若能靠自己吃飯就好了。”

    秋吟歪著頭,想了一想,不知道她這是何意。

    楊雁迴便教育起自家丫頭來:“你想啊,若女人能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不靠著男人,是不是能過得自在許多?遠的不說,就說趙先生,守寡這麽些年,又是個容貌出挑的。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可你幾曾聽見有人說趙先生的是非了?人家天天上午給女學生上課,下午督促兒子念書,哪有那閑工夫亂來?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再者,村裏人家,對有學問的人都十分敬服,對先生們尤其尊重。趙先生雖是女子,可那也是個教書先生不是?又有幾個人敢胡亂搬弄先生的是非呢?”

    若不是做著教書先生,就算趙氏有兒子,隻怕在族裏也會受氣。畢竟是寡母幼子,沒有得力的倚仗,且謀生艱難,說不得還要向族人求助。

    可是她從秋吟處聽來的,趙先生母子這些年過得挺安穩。有屋有田,衣食不愁,還能讓兒子念得起書。就連洗衣做飯這些瑣碎的家務事,也請了村裏人來做。

    秋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趙先生教書可以賺束脩,這倒是不假。還有焦二嬸子,人家去給京裏的蘇家做奶媽子,也能賺錢呢。”

    楊雁迴白了這不開竅的小丫頭一眼:“你怎麽不說於媽媽、何媽媽在咱家作活,也能賺些銀錢補貼家用呢?”

    那能是一迴事嗎?謀生的手段那麽多,她要想一個她自己喜歡的,還不能讓人瞧不起的事情做。

    她如今雖不覺得給人洗衣、做飯、灑掃庭院、放牛、放羊,靠自己一雙手吃飯有什麽不好,奈何別人都不這麽看呀。

    她反正是不想再入高門了,最好不嫁人才好,可是似乎……壓力有些大。她還沒膽氣這樣跟世人對著幹。

    若真要嫁人,能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最好。但她不如娘親這般能幹,也未必能遇到個和爹一樣的男人。可是完全依附別人生活的日子,她也不想繼續了。

    秦莞若不用依附於秦家才能生存,她也不用活得那麽悲慘壓抑,到後來也不至於連一絲求生的念頭也無。

    秀雲若不用依靠夫家或者娘家才能生存,也不用活得這麽悲哀。倘若那文家要全靠著秀雲才能活著,還不得好好巴結著,哪裏還敢這樣隨意糟蹋?

    就算她如今

    有爹娘疼愛,兄長嗬護,她也不想再靠著別人活了。這日久天長的,一旦突生變故,那倚靠忽然間沒了,她該如何是好?

    可是做什麽好呢?

    刺繡她是不喜歡的。種地養魚她全不會,何況這些活計也輪不著她來做呀。

    楊雁迴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就聽秋吟嘟嘴道:“姑娘是瞧不起咱們做下人的麽?那姑娘也去做忠烈侯吧,本朝忠烈侯蕭桐可是女子呢!那名頭說出來,咱們大康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以女兒身封侯,人家都說是千古第一人呢。再不然,你學學前朝的梁紅玉女將軍,人家被封為安國夫人、護國夫人!連你常看的話本子裏都常常講她呢。這就是那什麽……什麽……名垂……名垂青史吧?姑娘你也去垂一個試試唄。”

    楊雁迴沒想到這小丫頭也有跟她鬧脾氣的時候,便笑道:“我哪裏敢瞧不起你?你看我才不過說個笑話,你就有一百句等著我哪,還讓我去跟忠烈侯比,你家姑娘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連蕭夫人一根頭發絲也比不上。你看你看,我這還沒敢瞧不起你呢,你就已經不肯給我打扇子了。我若真瞧不起你了,往後你再連被窩也不給我疊了,也不給我做新手絹、新繡鞋了,可叫我怎麽辦?”

    秋吟怔了一怔,瞧瞧手裏不知不覺停下來的扇子,忙又去給楊雁迴打扇子:“姑娘,我不是有心讓你熱著的。”

    適才秋吟提到的忠烈侯蕭桐,實乃本朝第一奇女子,與前朝的梁紅玉女將軍堪稱女中雙傑。

    蕭家世襲石砫宣撫使,蕭桐自幼隨父兄鎮守西川。二十年前,蕭父重病,適逢先皇初登大寶,根基不穩,朝政動蕩,西狄趁機糾結舉國兵力,大舉來犯,意欲一舉吞並西川。

    蕭父帶病出戰,身中流矢,與二子戰死沙場。蕭桐一介女流,戴孝出征,帶領幼弟蕭棟,迎戰西狄大軍。

    劍門川一役,兩軍死傷慘烈,蕭桐身受三處刀傷,死戰不退,力敵西狄八十萬大軍。

    兩軍對峙之際,朝中援軍抵達西川,與蕭家軍合力反攻西狄。西狄軍慘敗而歸,二十年來再無力染指大康。

    援軍之中,便有昔年的鎮南侯世子方天德。方天德與蕭桐在那場耗時數月的戰爭中,相識相知,彼此生出愛慕之意。

    援軍即將返朝時,朝中生變,平南王周璽趁朝中空虛,起兵造反,意欲謀奪皇位。

    蕭桐率西川軍與援軍合力迴援,擊敗周璽大軍,此一戰又耗時數月。惜

    淮山河一役,蕭棟戰死。蕭家男丁死傷殆盡,幸存者唯有蕭桐長兄蕭梁那年僅三歲的幼子——蕭齊。

    行功論賞之際,方天德將自己與蕭桐情意表奏聖上。天子大悅,下旨賜婚。豈料蕭桐抗旨不從,說自己尚在孝期,並言稱“深宅難酬青雲誌,此生唯願守西川”。

    先皇竟封其“忠烈侯”,並以“西狄大敗,反賊伏誅,邊疆無事,四海升平,理應普天同慶,且國家正是用人之際”為由,破例將其孝期減為一年,賜婚方天德,婚後與夫同守西川。

    隆恩浩蕩!更何況自古忠孝難兩全,從來忠在孝字前,若再抗旨,就太過了。蕭桐接旨,於次年下嫁方天德,婚後不過一月,夫妻二人便同下西川,鎮守大康西疆。

    三年前,先皇駕崩,新帝登基,方天德夫婦攜三子迴京述職。蕭桐上奏天子,稱老鎮南侯病重,夫妻二人雖盡了人臣之道,卻未能盡人子孝道,如今一心隻想侍奉公公終老。言語中頗有卸甲之意。聖上恩準蕭桐卸甲,留其爵位,並調方天德在京任職。同時,將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封到西川,為西平王。

    方天德如今任左軍都督同知,且在兩年前老父過世後襲爵。他這個左軍都督同知,是丁憂一年後,便因北疆戰事突起,被奪情起複的。

    這還算不錯了。想當年,老鎮南侯夫人過世,方天德兩口子迴京奔喪,硬是剛過了熱孝便因戰事在即,被先皇遣迴西川。豈料西狄哪敢卷土重來,不過因內政牽扯出來一場鬧劇,在邊關溜達一圈做個樣子罷了。但反正也奪情起複了,那就……先這麽著吧。

    如此受皇帝信重,又是一門兩侯,真是無上的榮耀,卻也真真是……紮眼啊。

    安國公兩口子已經是京中一對很特別的存在了,跟鎮南侯兩口子,或者說忠烈侯兩口子比比,也就不算什麽了。

    這兩對醒目紮眼的夫妻,走得還特別近,兩家關係十分要好。

    安國公馮世興當年還是安國公世子時,也參與了抵禦西狄之戰,並隨後迴京勤王。亦是驍勇非常,戰功顯赫。朝臣皆知,安國公與鎮南侯,有過命的交情。

    人都說,安國公夫人就是跟蕭桐走得太近了,才學著蕭桐的脾性,不許安國公納妾。

    可是人蕭桐好歹生了三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呀!安國公夫婦這麽大歲數了都沒個孩子,竟然還不納妾,安國公也真是……太懼內了!當然也有陰毒之人,說是安國公……不舉。因怕醜事傳出去,是以才不納妾。

    不過據說方天德和蕭桐的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不爭氣,寧願繡花都不肯摸槍。蕭桐恨不能一天打三頓,可那三個兒子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老大如今都十七了,文不成武不就,整天窩在內宅和丫頭廝混。老二老三年齡尚小,一個十三,一個十一,讀書讀書不行,騎馬騎馬不行,射箭射箭不行,總之就沒有哪樣是行的。恨得蕭桐直說,有這樣給她丟人現眼的兒子,還不如沒有得好!

    可是不管怎麽說,女人做到蕭桐這份上,那也真是絕了。

    人家的太太、夫人,鎮日裏操心的都是家長裏短,伺候公婆、侍奉夫君、打理內宅、安置小妾、教養兒女,其中還包括庶子女。家中不睦的,順便再暗地裏與妯娌、兒媳、婆婆、小妾、得寵的年長庶子女等等,你來我往鬥個沒完沒了。

    除了這些,還要和其他內宅官太太們走動,多多建立交情。

    京城貴婦圈的勢力,楊雁迴多多少少還是知道幾分的。踩低捧高、話裏藏針、指桑罵槐的事多了去了。和那些女人打交道,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她們有話從不肯直說,總要轉過好幾道彎彎繞,時不時還在話裏下個套,讓人防不勝防。

    饒是如此,她們也沒多少機會走出後宅。京中的官太太們,絕大多數時候都困在內宅裏,規行矩步,半分不能逾矩,否則,別說夫家容不下,單單世人的蜚短流長便可殺人於無形。

    蕭桐卻是在西疆鎮守多年,指揮得了千軍萬馬,殺得了西狄、滅得了反賊。西川天高雲淡,山明水秀,民風也比京中開放。所謂天高皇帝遠,在西川那一畝三分地上,她愛怎樣便怎樣,誰又管得著。活得不知有多自在。便是如今,人家也是忠烈侯,那些內宅婦人見了她,等閑不敢輕視,總是高高捧著,生怕得罪了。

    楊雁迴特別有自知之明,她是絕對及不上蕭桐之萬一的。人家蕭桐什麽家世,她什麽家世?她家既不是世襲的西川土司,她也不希望父兄戰死沙場。

    做女英雄,想來……是很好的吧?又威風,又為世人所敬仰,後世還能千古流芳。可惜她做不來。

    尤其是這世道,想做女英雄,代價太高了。況且,若非正逢先皇根基不穩,急於培植鞏固自己的勢力,縱然蕭家滿門忠烈、蕭桐戰功赫赫,也難封侯。

    付出太多,迴報太低。她覺得真是不值得啊!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她半點也無做巾幗英雄的資本。所以,還是省省吧。

    那到底做什

    麽好呢?

    楊雁迴想來想去,忽然道:“秋吟,你說我若去寫話本小說怎麽樣?”

    秋吟壓根不知道楊雁迴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一時沒反應過來:“寫……寫話本?”

    楊雁迴道:“對呀。你看咱們大康的女詩人陳溫生,作彈詞《重生緣》,流傳至今、家喻戶曉。沈麗君女扮男裝入朝為官的故事,大家津津樂道。我也不指著能寫出個流芳百世的佳作,隻要能娛人娛己,且有人願意買我寫的書去看,讓我賺兩個銀錢傍身就行。”

    秋吟聽得目瞪口呆,覺得小姐的腦子壞掉後,其實一直就沒好起來。

    說著這些,楊雁迴忽又歎了口氣,道:“不過那陳溫生到底是成化年間的人了,現如今不比從前了。市麵上的話本小說,雖有不少好的,卻也有種種不堪入目的。更有那書商餘萬鬥之流,為了牟利,使出盜版、抄襲,種種下流手段,白白害了寫書人的名聲。除非寫出個名堂來,否則,這個行當,也不如何受人尊重。”

    這時候,門外有人聽了她一番話,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的故事背景純屬架空。所以,牽扯到明清一些真實人物時,用了化名。

    陳溫生與《重生緣》,其實就是清朝的陳端生與《再生緣》。小說主人公孟麗君,被作者改成了沈麗君。

    餘萬鬥其實就是明朝福建書坊的餘象鬥。

    就連蕭桐的經曆,也順手蹭了點明朝秦良玉的,隻是被改了好多好多好多。請注意啊,她們絕對不是一個人。

    這些,我估計大家也能看出來。

    主要是,現在的讀者太牛了,但作者卻不是考據黨。為防讀者中的考據黨看了本章後,自動將這故事代入到明清去,順便連大康的疆域圖都自動腦補成明清的,然後顯得作者的功底好像不行似的,不然為啥總是出錯??所以,作者就很不厚道的將各個人物、書名改了幾個字。

    各位讀者千萬不要考據~~

    另外,作者昨天又掉收藏了。你們到底是為啥刪收嗎?嫌這星期不是日更嗎?嫌棄你們告訴我啊。還是嫌棄其他的呢??

    你們看我至少能保證字數不是?

    而且我已經在努力學習搞三千字的短章節保證日更了,好不好嗎,好不好嗎?我昨晚碼字碼到好晚好晚呀,就是想保證更新量啊。你們不要拋棄我啊~~

    再刪我哭給你們看啊。嗚嗚嗚嗚嗚

    ☆、大哥的誌向

    楊雁迴惱道:“大哥,你偷聽人說話。”

    楊鴻這才進來,手裏端著一盤鮮果,笑道:“想不到我家小妹,竟還有這等淩雲壯誌。大哥不是瞧不起你的才氣,隻是要寫話本小說,需耗費不少心血,且無論嚴寒酷暑,需得日日坐在桌前不停寫寫改改。卻不知你那雙手,能不能挨到磨出一層繭子來?”

    楊雁迴便瞧了瞧自己的一雙手,十指纖纖,如削蔥根一般,這白嫩嫩的手若是磨出繭子來,也是怪可惜的。

    可是,若能用“把手磨出繭子來”,換得一份能賺些銀錢,且備受尊敬的職業,那也不虧呀。

    楊鴻將果盤放到繡床邊上,又好笑道:“吃不得這份苦吧?你是話本小說看得入了魔,鎮日裏胡思亂想。都是楊鶴招得你,迴頭我就把他的書全收了。”

    楊雁迴其實並沒有打消寫話本小說的心思,但也還沒拿準是不是真的要這麽幹,是以,也不跟楊鴻去爭。免得大哥跟教訓二哥一樣,對著她喋喋不休、沒完沒了,要真那樣,她可受不了。

    楊鴻以為自己三兩句話已經打消了妹妹的荒唐念頭,便又去看她的刺繡:“娘剛才拿你做的鞋墊給我們看,還使勁兒誇你呢。這手藝果然長進了,好歹能看出是要繡蝴蝶了。”

    楊雁迴不滿道:“再敢取笑我,就不給你做鞋墊了。”

    楊鴻隻是笑笑,從秋吟手裏拿過扇子,又道:“你去燉些冰糖雪梨銀耳湯來,不好總讓雁迴喝薄荷水。”

    秋吟便去燉銀耳湯去了。

    楊鴻給妹妹輕輕打起扇子。看楊雁迴重又興致缺缺的拿起了針線,一時有些不忍,輕聲問道:“雁迴,你怪不怪大哥讓你學著做這些?”

    楊雁迴一邊低頭做繡活,一邊頭也不抬道:“大哥這是教我學好呢,女紅學好了,也能博世人兩聲好不是?”

    她這話模棱兩可,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真心,楊鴻反倒怔住,不知該如何迴話了。

    楊雁迴半天聽不見聲響,也不見身旁的扇子動,便抬頭去看楊鴻。見他如此,不由笑道:“我知道大哥疼我,大哥讓我做的事,定是為著我好的,我又怎會不知好歹,怨怪大哥呢?”

    楊鴻這才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問道:“雁迴,娘把昨兒個晚上的事,都告訴你了吧?”

    楊雁迴看大哥清亮的眸子裏,似是有愧疚之色,想了一想,便噗嗤笑了,又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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