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棲,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往外嫁丫鬟,你跟我跟相府打過一聲招唿了嗎?相府的人,也是你能隨隨便便說往外嫁就能往外嫁的嗎?相府的丫鬟,要許配,也隻能是許配自己府裏的小廝,慕容棲,雖然你竹園的事我向來不管,但是你也不能把不把我這個夫人放在眼裏吧?」


    慕容棲聽茹夫人說完這番話,有些哭笑不得,茹夫人沒傻吧?沒瘋吧?這是想找她的不是想魔怔了吧?


    「茹夫人!你沒事吧?相府的丫鬟你想怎麽管,那是你的事,可是,我身邊的丫鬟,你管得著嗎?請問我從迴來以後,你除了往我身邊派了個凝香以外,你又給過我別的丫鬟嗎?現在您又開始給我講規矩了,那您怎麽就不想想您做的和規矩嗎?」


    「茹夫人居然隻給了慕容大小姐一個丫鬟?」


    「是啊,還真不知道,原來茹夫人居然這樣苛待原配的女兒,真是看不出來啊。」


    「哎,人心隔肚皮,畢竟是原配的女兒,她怎麽可能不找個機會就苛待一番?你還真當她做的能跟在外邊演的似得啊?」


    慕容棲身邊隻派去了一個丫鬟,這是不爭的事實,聽著外邊人們的議論,茹夫人攥著拳狠狠的磨了磨牙,「那不是因為大小姐你身邊不缺人伺候嗎?大小姐迴來的時候,身邊不是就帶著丫鬟呢嗎?」


    茹夫人小聲嘀咕了一聲,慕容棲卻止不住笑了起來,「難道就因為我迴來的時候,身邊帶著丫鬟呢,茹夫人就可以不給我派丫鬟了嗎?」


    「還有,既然茹夫人也還記得,那丫鬟是我直接帶迴來的,那茹夫人今天這攔著我們迎親的隊伍就更不對了吧?我嫁我自己的丫鬟,難道茹夫人也要管管?請問相府給我的丫鬟登記造冊過嗎?請問我的丫鬟領過相府的一兩月奉嗎?請問茹夫人手中有我丫鬟的賣身契嗎?如果沒有的話,那麽就請茹夫人不要把手伸得太長,不然,小心閃了茹夫人的腰!」


    慕容棲說完,給墨金使了個眼色,墨金便帶著墨琴和墨劍進了相府,徑直往竹園走去,雖然主子已經料到了來到這邊不會太順利讓他們提前出門了,可是耽誤的時間還是久了點,眼看吉時就到了。


    「茹夫人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可要迴去忙了。」


    茹夫人臉色蒼白,卻一句話都沒說,隻能看著慕容棲從她麵前揚長而去。


    迴到荷風苑,茹夫人又大發了一頓脾氣,最後把她的大丫鬟叫到了房間,「去幫我送下信,讓他今晚務必來一趟相府!」


    「是。」丫鬟頭也沒抬的退了下去。


    這樣的事她做了已經不知道多少遍了,所以早就已經習慣了,至於茹夫人跟那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也不是她一個做丫鬟的能管的。


    慕容棲迴到竹園。


    墨竹和墨蓮都已經在等著對她拜別了。


    「先別急著對我拜,凝香去,把人請過來。」


    「是,小姐。」凝香應了一聲,笑著退出了房間。


    片刻後,帶著一個老婦人走進了房間。


    「墨蓮,要拜,也應該是拜自己的娘親。」


    慕容棲拉著蒙著蓋頭的墨蓮,把她的手放到了老婦人的手中。


    「蓮兒?」老婦人依然有點不敢相信。


    今天她正在家的時候,就有人闖進她的房間,什麽也沒說,就把她帶到了這裏,直到現在,她都還有點不相信,她的女兒要成親了,從女兒被帶走以後,為了她和女兒的安全,她便從沒有再見過女兒了,沒想到這一見,自己的女兒居然要成親了。


    「娘?」墨蓮的聲音中也帶著一點的不可置信,可是明顯卻比她的娘親好了很多,因為雖然娘親見不到她,但是她還時常能迴去偷偷看看娘親,而娘親今天能來這裏,應該也是王妃一手安排的,因為在這麽多人裏邊,隻有王妃知道她和娘親的事,隻是她沒有想到,王妃會把她娘親請到這裏而已。


    「好啦,你們快點閑話少說,以後有的是說話的時間,福姨,吉時快到了,您快坐下,讓他們小兩口對您拜一拜,也好上轎了,耽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慕容棲上前拉著福姨坐到了最上首的座位上,自己卻站在了福姨的身邊。


    墨蓮蒙著蓋頭看不到外邊的情形,墨劍等人卻看的清清楚楚,眾人一時神情都有些複雜,可也沒有多說什麽。


    墨劍拉著墨蓮的手跪到福姨麵前磕了三個頭,而墨琴和墨竹則對著慕容棲磕了三個頭後,兩對新人才一前一後的出了相府,上了花轎。


    慕容棲扶著魏姨把他們送出竹林才帶著偷偷抹眼淚的魏姨返了迴來。


    把福姨安頓好,慕容棲起身出了房間,房間中福姨和魏姨輕輕說著話,看樣子情緒倒是比先前好多了。


    小寶和柳初晴今天下午也已經被沐月澤接了過去,一下子熱鬧了一天的竹園忽然安靜了下來,慕容棲心裏覺得空落落的。


    踩著竹林中的薄雪,慕容棲來來迴迴的走了好幾遍,最終下定決心一般,進了竹園的那個密洞,半晌後又從裏邊走了出來。


    足尖一點,消失在竹園中。


    熱鬧的大街上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紅色宛若鬼魅的身影一閃而過。


    慕容棲沒用多長時間就來到了林府,剛一落在林之熙的小樓前,就有人沖她圍了上來。


    等大家看清來人是慕容棲的時候,又都紛紛退了下去。


    慕容棲看著一個個又從新隱入黑暗的影子皺了皺眉。


    「慕容姑娘進來吧,那些都是沐月澤留下的人,再怎麽樣,他們都不會傷害你的。」


    慕容棲一聲不坑的走進房間,直接上了二樓。


    「沐月澤個你留下這些是,是有人還要對你不利嗎?」


    林之熙抬頭看了眼慕容棲,放下了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前幾天是有人來這裏行刺過我,可能是慕容姑娘你上次來這裏,讓他們感覺到不安了吧。」


    慕容棲瞭然,點了點頭,「這幾天感覺怎麽樣?」


    林之熙聳聳肩,「還是那樣。」


    「介意我再幫你搭搭脈嗎?」


    「我有什麽好介意的。」林之熙笑著把手放到了桌子上。


    慕容棲安靜的為林之熙號脈,片刻後點了點頭,「確實是跟上一次沒什麽區別。」


    「嗬嗬,還能有什麽區別,都成了這個樣子了。」


    慕容棲沉默了一下,最後拿出一個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林之熙,你聽過大還丹嗎?」


    林之熙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聽,是聽過,沐月澤三年前中毒的時候,我就聽龔先生提過大還丹,但是,這個大還丹是個什麽東西,我還真不知道。」


    「大還丹,解世間百毒,有生死白骨,起死迴生之效,隻要是服用大還丹的人還有一口氣,那麽這個人就能用大還丹救活,就算沒辦法真正把身上的傷病治好,但用大還丹吊住命,也是不成為題的。」


    「真有這麽神奇的藥?」


    「有。」慕容棲點點頭,把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往林之熙麵前推了推,「你眼前就有一顆。」


    「你是說,這個就是大還丹?」林之熙不敢置信的指著慕容棲推到他麵前的盒子。


    「不錯。」相對於林之熙的激動,慕容棲就淡定多了。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用大還丹試試,但是你身上的藥過於詭異,我也不敢確定,這大還丹會不會真的有用。」


    林之熙嘆了口氣,隨後也陷入了深思,半晌才開口,「慕容姑娘,沐月澤身上的毒,用這個大還丹,可能解了?」


    慕容棲唇角一勾,「嗬,果然是兄弟,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想到沐月澤,不過林之熙,你不要想他了,他的身體,由我一直盯著呢,而且,他的毒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解,而你的,這是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大還丹,配上我另外配的藥,加上針灸,過程可能會很痛苦,特別痛苦。」


    「特別痛苦?能痛苦到什麽程度?」


    「不亞於刮骨療毒,而且是全身性的。」


    慕容棲說完,原本一派輕鬆的林之熙眉頭忽然皺了下,「真有那麽誇張?」


    「沒有誇張,我說的一點都沒有誇張,而且,隻會比這個更痛苦,林之熙,所以說,現在就要你來做個決定,是要繼續等,等我想出別的辦法來,還是,就這樣試試這個方法?」


    「嗬…」林之熙苦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了窗邊,雙眼緊緊盯著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那正是林夫人所在的院子。


    「我還有時間等你再相出別的辦法嗎?慕容姑娘?」


    「沒有。」


    慕容棲直接了當的迴答,林之熙又是一聲苦笑。


    「那就就這樣試試吧,我還不想死,慕容姑娘,試試吧。」


    「好,那就這麽定了,你身邊,一直沒人伺候不行,可能得有一段時間,你生活不能自理了。」


    「對了。」


    慕容棲說起傭人的事,林之熙忽然想到,「慕容姑娘,以後我迴去寧王府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慕容姑娘就來寧王府為我解毒吧。」


    慕容棲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林之熙不過是不想讓他父母看到他解毒時痛苦的樣子罷了。


    「好。」


    從林府出來,慕容棲直接去了寧王府,此時的寧王府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外邊鬧哄哄的酒席都還沒有散去,慕容棲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翻牆頭到了沐月澤的院子。


    沐月澤正坐在院子正中央看著慕容棲瀟灑的從牆頭上跳了下來。


    「夫人這爬牆的技術,可是越來越高了,這是真讓為夫危機感倍增啊。」


    沐月澤突然開口的一句,把慕容棲嚇的不輕,「臥槽,你大半夜的坐在這裏幹嘛?嚇死老娘了。」說完,慕容棲一屁股坐到了沐月澤的身邊。


    沐月澤勾勾唇,心情忽然很好了起來,這臥槽,老娘之類的詞,他可是很久都沒有聽說過了啊。


    「這裏是為夫的家,為夫不待在這裏待在哪裏啊?反倒是夫人,這大半夜的來翻牆,是對為夫有什麽圖謀嗎?」


    「切。」慕容棲嗤笑一聲,「我對你能有什麽圖謀,不就是想過來討杯喜酒嗎?」


    沐月澤笑笑,沒說話,把慕容棲擁進了懷裏。


    「夫人可知道為夫剛才在想什麽?」


    慕容棲搖搖頭,她不是神算子,去哪知道啊。


    「哼。」沐月澤冷哼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順便還拉了慕容棲一把,「地上那麽涼,自己怎麽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呢?」


    慕容棲吐了吐舌頭,自從上次她月事時鬧那麽大動靜以後,沐月澤就特別注意這些方麵,可是沒辦法,她就是喜歡這種寒寒涼涼的東西。


    「不是想喝杯喜酒嗎?去前院喝還是讓他們送過來啊?」


    慕容棲嘟了嘟嘴說道:「還是讓他們送過來吧,你這裏應該有不少京城中的百姓來喝喜酒吧?到時候被他們看到我出現在這裏,那成何體統。」


    「嗬,難得夫人還知道體統,行,讓人送酒過來,走,先進房,去暖暖身子!」


    房間中兩人對飲,誰也沒有說話,隻有偶爾酒杯碰撞的聲音。


    不知飲了多少杯,慕容棲的頭開始有點昏昏沉沉,忍著它暈,慕容棲這次沒有再習慣性的去討解酒的藥,片刻後便頭重腳輕,有點坐不穩了。


    沐月澤輕嘆一口氣,上前扶住了慕容棲。


    慕容棲習慣性的往沐月澤的懷裏拱了拱,嘴裏開始斷斷續續的說起話來。


    「沐月澤,我不想留茹夫人了。」


    「嗯,不留了。」沐月澤漫不經心的答了一聲,他現在更關心慕容棲是不是會難受。


    「我覺得慕容裕豐不是我爹,我想去找我爹。」


    「嗯,找。」


    「等咱們大婚以後,咱們就走吧,我不喜歡這裏。」


    「好。」沐月澤嘆口氣,答了一聲,其實剛才他在院子中,也是在為這件事做打算。


    「林之熙的事,你不要擔心,我會把他治好的。」


    「嗯,我相信棲兒。」


    「慕容裕豐房間裏藏著個男人,我懷疑就是那個人。」


    這次沐月澤沒有馬上迴答,反而是手上的動作都跟著頓了一下,片刻後才迴過神來一般,「好,我知道了。」


    「我京中的鋪子都交給林之婉吧。」


    「好,隨便棲兒高興。」


    「……」


    慕容棲又說了什麽,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她隻記得她一晚上,一直一直的在交代,而沐月澤也一件一件的都應了下來。


    第二天醒來,慕容棲睜眼是熟悉的場景。


    「娘親,你可算醒了,爹爹說等你醒來以後,讓你盡快去宮裏跟皇祖奶奶請個安。」


    馬上去宮裏給皇太後請安?這又是發生什麽事了?


    「王妃。」一身淺紅色衣服的墨竹端著碗暖胃湯走了進來。


    「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不在王府那邊多呆幾天。」


    墨竹笑了笑,沒有迴答慕容棲的問題,「王妃,皇太後母家韓將軍一家,昨晚一夜被屠,主家三百多口人,幾乎全部被殺,隻剩下了韓靜小姐昨天晚上因為來咱們王府湊熱鬧喝多了,跟林小姐幾位小姐在一起迴了林府才倖免於難。」


    「什麽?」慕容棲手中端著剛剛接過來的暖胃湯全部灑到了手上。


    「王妃別急,主子已經在處理了。主子隻說,等王妃醒來以後,盡快進宮去跟皇太後請安。主子還說,王妃進宮的時候,可以先探探虛實,如果太後已經被軟禁的話,那就報柳賢妃的名號。」


    墨竹急忙幫慕容棲把手上的熱湯擦了擦,見她沒有被燙傷才放下了心。


    而慕容棲卻根本顧不上管自己的手,扯了一件衣服就傳在了身上。


    「墨竹,去叫墨蓮來幫我梳頭,我馬上進宮。」


    收拾一番,慕容棲匆匆來到宮門,卻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麻煩通報一聲,慕容棲求見皇太後。」


    「去去去,一邊去,別來這裏湊熱鬧,皇太後剛痛失了家人,此時正傷心的時候,哪裏還有時間見你一個沒品沒階的人。」守門的官差很不耐煩的對著慕容棲揮揮手。


    「我是寧王未來的王妃,皇太後傷心我明白,我就是因為這件事要見皇太後的。」


    「嗬嗬,我就奇了怪了,怎麽現在人都聽不懂人話是嗎?我不是說過了嗎?皇太後傷心過度,需要靜養,皇上已經下旨,任何閑雜人等不得入宮。」


    慕容棲眼睛眯了眯,身體往前一傾,一根銀針已經刺入那士兵的胸腔。


    「你!」


    「噓,不想死就別說話,隻要我再稍稍一用力,你就必死無疑,現在帶往去見太後。」


    士兵臉色煞白,「不是小的不帶您去,是皇上真的下了命令,但凡是和寧王有關的人,一個也不準放進皇宮中。」


    「嗬,那你現在就去死吧。」慕容棲說完沒有一絲一毫猶豫,手上一用力,那根銀針已經插進了士兵的心髒。


    士兵瞪著眼睛他能感覺到生命在快速的流失,但是他卻說不出一句話,做不出一個動作,隻能在哪裏僵硬的站著,等著生命消耗完的那一刻。


    慕容棲看了眼士兵,徑直走進了宮門。


    「喂,你是什麽人啊?外邊那小子怎麽把你放進來了?」


    裏邊第二道門守門的士兵見到慕容棲進來便嚷道。


    慕容棲眼睛一轉,「我是是來看望柳賢妃娘娘的。」


    「哦,看望柳賢妃的啊,去吧去吧。」


    這柳賢妃現在在宮裏可謂是如日中天啊,凡是跟柳賢妃沾上一點邊的,誰都不敢怠慢。


    順利的經過第二道門,到了第三道門的時候,一個裊裊如仙的人,正在那裏等著她。


    「勞煩慕容姑娘了,隻是聽說慕容姑娘有些醫術,本宮剛進宮,對宮裏的人都不太信任,所以才請慕容姑娘來幫個小忙。」


    「談不上勞煩,能幫上柳賢妃娘娘,是慕容棲的榮幸。」


    兩人一路客氣,離開了宮門到了柳賢妃的寢宮,慕容棲快速的換了一身衣服往太後寢宮而去。


    沐月澤說讓她先試探一番,在宮門的時候,那個士兵的話,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猜測,可是到了太後寢宮附近,慕容棲還是被這陣勢驚到了。


    裏三層外三層,層層疊疊的全是人,還美其名曰保護,嗬嗬。


    慕容棲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大膽,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對不起官差大哥,奴婢是柳賢妃娘娘身邊的侍女,柳賢妃進宮也有兩天了,可是因為身子不適不能來跟太後娘娘請安,今天又聽說太後娘娘身子有所不適,特讓奴婢來太後娘娘這裏問聲安的。」


    「柳賢妃?你有辦法證明你是柳賢妃身邊的人嗎?」


    「有,有。」慕容棲一邊說,一邊去腰間摸了一把,然後攥著拳頭遞到了士兵麵前。


    「什麽東西?」


    士兵往前一湊,慕容棲剛好鬆開手,一縷粉末不偏不倚的,被士兵吸進了鼻子裏。


    瞬間,那個士兵的眼睛便失去了焦距。


    「說,放行!」


    「放行!」士兵想中了魔咒一邊,跟著慕容棲的聲音說著。


    「大點聲。」


    「放行!」


    這邊一喊,裏三層外三層的士兵馬上讓出了一條通道。


    士兵跟在慕容棲的身後,直到把她送進了太後的房間,才猛然醒了過來。


    左右前後看看,才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隨便從身邊拉過來一個人,壓低了聲音,「剛才那個人呢?」


    「頭兒,剛才那個侍女,不是被您送進去了嗎?」


    「噝…」士兵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人,緊緊的盯著太後的門口,卻是一步也不敢往裏走。


    慕容棲進到太後的房間,還有些恍惚,原本那個根本看不出年齡的人,現在仿佛一夜之間老了數十歲。


    「皇祖母。」慕容棲叫了一聲,衝到了皇太後身邊。


    「棲兒?」皇太後一驚,馬上觀察了四周的情況,「你是怎麽進來的?」


    「不用管我是怎麽進來的,皇祖母,您怎麽樣?」


    出乎慕容棲的預料。


    皇太後淡淡的勾了下唇,「無礙,這本是我早就料到的事情,原本以為會堅持到我死了以後,沒想到他這麽等不及。」


    「皇祖母…」慕容棲擔心的叫了一聲,要是現在的皇太後傷心一點,或者是落淚的話,那麽她反倒是放心了,現在的皇太後,讓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了。


    「不用擔心我,棲兒,他不敢把我怎麽樣的,倒是你和澤兒在外邊,小心些。」


    「我們知道,皇祖母,棲兒現在擔心的是,他會不管不顧。」


    「不會。」太後冷笑一聲,「因為他知道,我手中有一個東西,能隨時毀掉他,在他沒有找到那個東西之前,他是不會動我的。」


    話雖這麽說,可是慕容棲還是不放心,「皇祖母,如果可以的話,棲兒還是希望您能跟我出去。」


    「不行。」皇太後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時候,我沒辦法離開,如果我離開,他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那好吧,皇祖母,柳賢妃是我們的人,皇祖母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去找她。」


    「好。」太後應了一聲,拉著慕容棲起來,到了床邊的一個暗格中取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慕容棲,「行了,這裏呆久了不安全,你快離開吧,把這個交給澤兒,迴去告訴澤兒,他手上的東西,該用的時候,就用。」


    慕容棲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順便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那皇祖母您保重,這裏有各種藥,留下來給您做不時之需。」


    出了房間,剛才那個被她用藥控製了的士兵馬上就看了過來。


    慕容棲對他勾勾唇,衝著他走了過去。


    那人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


    直到慕容棲走出太後的院子,他都沒有敢慕容棲靠近他一步,這個女人,太邪性,剛才隻是一個晃神,他就像是被她控製了一般,等他迴過神,錯事已經辦下,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親自把她送出去的。


    現在他能做的,也就是祈禱,這個人,不會是真的有問題的人,不然他的罪責是說什麽都逃不掉的,可是,他心裏又跟明鏡似得,這樣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利用非常手段進了太後的房間,又怎麽可能會是個沒有問題的人?


    揉了揉突突跳的厲害的太陽穴,士兵掃了一圈院子中的人,「看什麽看,柳賢妃身邊的一個侍女而已,有什麽好看的?都給我機靈點,出了差錯拿你們是問!」


    走出很遠的慕容棲聽到士兵的這句話,冷冷的勾了勾唇。


    迴到柳賢妃的寢宮,隻交代了一聲讓她加倍小心,慕容棲就換了衣服離開了皇宮,當她出宮門的時候,被她刺死的那股守宮門的侍衛已經不在了。


    本來慕容棲以為會是沐月澤的人處理掉的,卻沒想到她剛走出皇宮數百步,就被葉陌離攔了下來。


    「又想幹嘛?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周旋。」


    慕容棲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嗬,原來慕容棲你這麽忙啊?是忙著殺人呢?還是忙著下藥呢?」


    葉陌離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搖著摺扇,一邊笑對慕容棲。


    慕容棲眼睛微眯,她在猜想葉陌離對於她剛才做的事,到底了解多少。


    「怎麽?還是這麽防著我?即便我剛剛救了你?」


    「你什麽意思?」慕容棲看著葉陌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嗬嗬,一針刺死一個人,你也真夠狠的,刺死以後,還就那麽大喇喇的扔到那,慕容棲,你也真夠大膽的,你該讓我怎麽說你好呢?」


    「是你把那個士兵的屍體挪走了?」


    「不然呢?你還真當是你家那個寧王殿下嗎?你家的寧王殿下現在怕是正被他那個老爹留在宮裏離不開呢,慕容棲,是不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明白了誰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男人?」


    慕容棲無聲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那麽一絲絲情緒,葉陌離皺眉,「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葉陌離,對於你的出手相助,謝謝,但是這個是唯一能說的,真的謝謝你。」


    「慕容棲!」


    見慕容棲說完就走,葉陌離才急了起來。


    「怎麽就這麽狠心呢?我為的根本就不是你的一句謝謝,難道你會不知道?」


    慕容棲腳步一頓,「可是我能給的隻有這個,葉陌離,對不起,沐月澤,是我認定的男人,所謂認定,就是不會改變,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慕容棲,你就跟著沐月澤這麽過吧!」葉陌離怒甩袖子,轉身離開,身影瀟灑。


    慕容棲對著葉陌離的背影勾了勾唇,也轉過了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如果葉陌離剛才迴過頭的話,他一定會看到,慕容棲的笑,再也不是以前的時候,對他的那麽冷漠,仇恨的冷笑。


    被大雪染白的京城,此時安靜的可怕,這個年在多少年以後,還不斷的被人們拿出來,說著那時候從心裏冒出來的恐懼,因為他們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身首異處的就是他們。


    竹園。


    小寶帶著墨竹凝香在院子中堆著雪人,慕容棲迴來,大家的動作都頓了一下,在看到慕容棲的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以後,眾人才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


    迴到房間,慕容棲小心的把太後給她的東西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卻遲遲沒有打開。


    「王妃。」墨蓮端了一杯熱茶遞到了慕容棲麵前。


    「嗯。」慕容棲接過熱茶捧在手中卻沒有喝,「沐月澤那邊有消息了嗎?」


    墨蓮輕輕的搖了搖頭,「不過王妃放心,主子定不會有事的。」


    慕容棲點了下頭,最終嘆了口氣,「我不是擔心沐月澤,我知道他會護好自己的,我隻是擔心太後,我怕他們會對太後不利,還有韓靜,她現在在哪裏?」


    「林姑娘一直陪著她呢,王妃放心,韓姑娘,比咱們想像的要堅強也要鎮定。」


    嗬嗬,鎮定?真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能鎮定的下來?若真的那麽鎮定了,那麽說明韓靜的心也跟著死了。


    「咱們現在去看看她。」


    ——


    林府,韓靜安靜的坐在林之婉的房間中,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林之婉和林夫人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


    韓靜如果現在肯大聲的哭出來,她們也許還能稍微放心點,可是……


    林夫人對林之婉擺擺手,母女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之婉,這靜兒,這樣沒事吧?母親怎麽看著都覺得這姑娘像是要想不開的樣子啊?」


    林之婉往房間中看了一眼,對林夫人搖了搖頭,「娘,您別擔心了,韓靜不是那麽懦弱多人,她,不過是對皇上,對她爹,對她韓家世世代代效忠的皇家死心了而已,被寒了心。」


    「胡說,話不是隨便說的,管好你的嘴,韓家是怎麽迴事,我們心裏要明白,但是這樣的話你要爛在肚子裏,最起碼,現在不能說,懂了嗎?不然你會給林家也招來禍事的。」


    「哥…你怎麽來這裏了?你的身體怎麽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之婉和林夫人同時迴過了頭,看到林之熙,林之婉眼中有喜悅可更多的是擔心,而林夫人則從見到林之熙的那一刻,眼中就蘊上了一層淚花。


    「熙兒,你怎麽就這麽出了房間?」掩了掩將要落下的眼淚,林夫人上前扶了林之熙一把,入手那幹瘦的手臂,讓林夫人剛剛忍下去的淚花,又泛濫了起來。


    「之婉,送娘迴房間吧。」林之熙看了眼林夫人就別開了眼睛如果說這輩子他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輕信了墨柳,不是因為墨柳欺騙他,而是他因為墨柳,而讓他的父母為他流了太多的眼淚。


    「哥,那你?」


    林之熙指了指房間,「我進去跟韓靜聊聊。」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我怕,我怕韓靜她…」


    林之婉眼中流露出一絲為難,韓靜在很小的時候喜歡過林之熙,但是那時候太小,沒有人會當做真的,可是林之婉卻知道,韓靜對她哥哥的那份心思從來都沒有減過,後來不曾顯露,不過是因為她知道了哥哥的心不在她身上以後,自己悄悄的掩了起來而已,可如果哥哥現在的這幅樣子被韓靜看到了,她怕韓靜真的會受不住。


    「你放心,韓靜沒有你想的那麽柔弱。」


    房間中,韓靜依然保持著剛才林之婉和林夫人出去的時候的姿勢,一絲變化都沒有。


    林之熙挑開簾子坐到了韓靜對麵。


    像是感覺到房間中氣息的變化一般,韓靜眼睛眨了幾下,眼中終於有了焦距。


    可看到坐在對麵的林之熙的時候,韓靜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是真的出了問題。


    「熙哥哥。」韓靜聲音微帶顫抖的叫一聲。


    林之熙幹瘦的麵容上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靜丫頭。」


    「熙哥哥,你,你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韓靜顫著嗓子,手握成拳緊緊的抵到唇邊,雖然在強忍著,但還是能看出,林之熙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壓垮了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忍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落淚的韓靜,此刻居然哭了起來,「怎麽會這樣?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們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們為什麽都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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