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棲眼中升起了濃濃的興趣,隻是當她看清來人是誰後,心忽然沉了沉。


    因為來人雖然白紗遮麵,但慕容棲從那身影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個人正是應該待在宮中的鳳貴妃,鳳落塵。


    鳳落塵半夜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相府的祠堂,這鳳落塵居然也會武功?


    慕容棲迴頭看了眼沐月澤,見他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又轉過了頭。


    「鳳落塵的武功在你之上,所以以後見到她,要小心一些。」


    慕容棲剛剛轉過頭,沐月澤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慕容棲皺皺眉,沒說什麽,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那個身影,直到她進入祠堂,慕容棲才迴頭看了沐月澤一眼。


    「你猜他們今晚在這裏見麵,是要商量什麽?那個跟茹夫人在一起的男人,跟算計你的人,可有關係?」


    沐月澤搖搖頭,「那個人不是他,不過,應該是有關係的,隻是現在還沒查清楚,不宜打草驚蛇,倒是鳳貴妃她們要商量什麽,為夫應該能猜出個大概。」


    慕容棲眯了眯眼,「左不過是商量怎麽把你我算計的更慘而已。」


    「棲兒。」沐月澤看著慕容棲冷下來的臉色,心疼的叫了一聲,「讓你受苦了。」


    慕容棲眼眸垂了垂,再抬頭時,眼中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不是我受苦了,而且,我們要讓欺負我們的人,都受苦,沐月澤,我們要讓他們都受苦。」


    沐月澤一愣,勾了勾唇,「好,聽夫人的,讓他們受苦。」說著,沐月澤把慕容棲又往懷裏抱了抱,「還要不要去那邊聽一聽?」


    慕容棲搖了搖頭,「不聽了,為他們耽誤我睡覺的時間,不值得,走,咱們迴去睡覺。」


    「好。」沐月澤勾勾唇,抱進慕容棲,足尖一點,往竹園的方向飛去。


    第二天一早,慕容棲醒來,床上已經沒有了沐月澤的身影,隻是桌上擺著的熱乎乎的早餐,慕容棲知道,他應該是剛走沒多久。


    「娘親娘親。」


    小寶從外邊跑進房間,撲到了慕容棲的懷裏。


    慕容棲皺皺眉,「小寶身上怎麽這麽多的汗?」


    「娘親,你總算醒了,小寶都跟著爹爹練了一個時辰的劍了,娘親,爹爹實在是太厲害了,小寶以後也要變成爹爹那樣的。」


    小寶仰著頭,小鼻子上掛著薄薄的汗珠,眼中卻滿滿的都是興奮,尤其是說起沐月澤時,眼中毫不掩飾的崇拜,讓慕容棲心了酸了酸。


    「小寶,其實娘親也很厲害。」


    小寶眨眨眼,剛才眼中的崇拜馬上消失了個一幹二淨,「嗯,娘親是很厲害,娘親睡覺很厲害。」


    ……慕容棲瞪著小寶,她真想問問,這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哈哈哈,還有,娘親吃飯很厲害。」


    「臭小子,你等著,早晚有一天,娘親會讓你也崇拜我的。」


    小寶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好,小寶等著娘親。」


    說完,小寶又歡快的跑出了院子。


    「墨竹,咱們打個賭吧,你猜我娘親什麽時候才能變成讓我崇拜的人啊?」小寶稚嫩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慕容棲穿衣服的動作猛的頓了一下,隨後,又甜甜的笑了起來,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當初在西寒山時的日子,簡單,快樂,真好。


    草草的吃了早飯,慕容棲便帶著墨竹出了竹園,皇上的聖旨婚事是下個月十五,也就是正月十五,算起來,還有一個月,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忙,首先,她得去慕容裕豐那裏,把她的嫁妝搞定了。


    「墨竹,京中的小姐們出嫁,嫁妝有定數嗎?」


    墨竹搖了搖頭,「沒有具體的規定,但是豪門大戶,但凡是嫁女兒,就從沒有在嫁妝上出過差子的,畢竟,嫁妝的多少,不光是出嫁女兒的臉麵,也是娘家的臉麵。」


    慕容棲點點頭,這倒也是,可是,慕容裕豐會給她準備嫁妝嗎?按道理說,他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也應該會給她準備的,但是準備的是多是少,這個,她就不太確定了,不過就算再不想給,她也要從他手中摳出點來。


    兩人來帶慕容裕豐住的院落時,守在門口的小廝愣了一下,顯然是覺得慕容棲來這裏對他來說,頗是有些稀奇了。


    「大小姐。」愣神過後,那小廝還是對著慕容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大小姐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老爺。」


    慕容棲點點頭,有些想笑,這個家,還真是一點家的樣子都沒有,出個院子進個院子,原來也不止是她竹園才有的規矩啊。


    片刻後小廝迴來。


    「大小姐,老爺在正廳等您。」


    「嗯。」


    應了一聲,慕容棲帶著墨竹進了院子。


    要說慕容裕豐,其實也是夠會享受的,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院子,就讓他布置的充滿了詩意,亭台水榭,假山樓閣,沒有一樣不是精之又精,細之又細的,隻是,莫名的,慕容棲總覺得這院子中的建築有點…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王妃,王妃,你來到這裏難道不覺得別扭嗎?」


    「嗯?」慕容棲看了墨竹一眼。


    「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裏住著,那些亭台啊,樓閣啊,小橋啊,假山啊,不是應該顯得很男人的嗎?為什麽墨竹總覺得這裏的所有的建築,都透著一股女裏女氣的感覺?」


    「嗯?」慕容棲聽完,猛的一下停了下來,再轉頭去仔細的看了看,心中那種別扭的感覺越來越盛,確實,這裏的所有的建築,不管是亭台也好,水榭也罷,竟全部都透著一種女氣,同樣是奢華的建築,她在沐月澤的府中見到的那個園子,就跟這邊的完全不同。


    慕容棲和墨竹停下來,前邊帶路的小廝也跟著停了下來。


    「大小姐?」


    慕容棲迴頭,「這個院子,平時隻有我爹一個人住?」


    小廝納悶的點點頭,「是啊,這裏一直都是老爺一個人住,而且這邊就連洗涮灑掃,也都是男人,老爺說不想要丫鬟在身邊,所以,這幾年來,老爺的院子裏,都是男的。」


    聽罷,慕容棲和旁邊的墨竹對視了一眼,後又問那小廝,「是從幾年前開始的?」


    小廝撓了撓頭,「大概,也得有六七年的樣子了吧?」說完,小廝又想了想,「對對,就是有六七年了,應該是從戚夫人出事以後,姥爺就單獨住到這個院子裏來了,小姐一直不知道嗎?」


    慕容棲搖了搖頭,她還真不知道,娘失蹤以後,她就一直在竹園沒有出來過,又怎麽會知道這裏還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呢。


    「行了,沒事,走吧。」


    「好好,大小姐,你以後可以多來這邊坐坐,要說老爺,對戚夫人也是用情至深,從戚夫人出事以後,老爺就沒再寵幸過院子裏的其他女人了,這些年來,想來老爺想夫人也是想的緊啊,小姐你就別怨老爺了。」


    從娘失蹤後,慕容裕豐就沒碰過其他女人了?慕容棲不動聲色的又往周圍看了一圈,並沒有去接那個小廝的話。


    小廝見慕容棲不答,也沒有再說下去,隻老老實實的帶著路,轉了幾轉,小廝終於停了下來,「小姐,老爺就在裏邊,小姐裏邊請。」


    「嗯。」


    抬步進去,一進門,慕容棲就眯起了眼睛,催情香的味道,雖然房間中的窗子都開著,已經在盡量的散去味道了,可還是沒能過慕容棲的鼻子。


    手腕輕輕一抖,慕容棲從袖口中抖出兩粒藥來,自己吃了一顆,又給了墨竹一顆。


    墨竹沒有聞到這個房間中的異常,要說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見慕容棲遞來藥的時候,她有點搞不明白,可見慕容棲吃下,她也接過來,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


    可,也就是這麽一耽誤,裏邊的人已經等不及了,「進來以後不過來叫人,反而是站在門口,這就是你這幾年在外邊學到的東西嗎?」


    慕容裕豐的聲音帶著怒氣,從屏風後傳了出來,慕容棲見墨竹吃了下去,才抬腳往屏風後走去。


    「爹爹。」


    慕容棲恭敬的叫了一聲。


    「哼,有什麽事能把你吹到我這裏來,說吧。」


    慕容棲勾勾唇,沒等慕容裕豐招唿,就坐到了他對麵,「其實也沒什麽大事,爹爹應該也聽說了,昨天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來了,還有一個多月,棲兒就要完婚了,所以,棲兒來這裏是跟爹商量一下嫁妝的事。」


    「嫁妝?」慕容裕豐顯然是沒料到,她是來說嫁妝的事,原本他以為,她來這裏,應該是為了昨天的事,來他這裏要一個交代的,卻沒想到她連提都沒提,不過也好,茹夫人那裏,他還有用,暫時不能把人交出去。


    「嫁妝的事,就按京中的規矩來吧。」


    慕容棲笑了笑,「那便好,我還以為父親會捨不得呢,父親既然這麽痛快,那我就沒什麽可說了。」


    慕容棲的話,讓慕容裕豐的臉色黑了黑,他就算再不待見這個女兒,這嫁妝拿出去,可代表的都是他相府的臉麵,他至於嗎?


    「對了,爹爹,還有衣服和首飾…您看我這迴來以後,也沒人給我置辦過一件衣服,也沒人給我送過一件像樣的首飾,這嫁到寧王府,丟的可也都是相府的人呢。」


    慕容裕豐陰沉著臉,對慕容棲擺擺手,「去吧去吧,大街上置辦幾件,等置辦好了,直接把帳單送到帳房去就行。」


    「那就多謝爹爹了。」


    慕容棲起身,對著慕容裕豐行禮,退了出來,嗬嗬,今天這慕容裕豐辦事還真是痛快的可以啊,出了房間,慕容棲狀似無意的往另外一個窗戶撇了一眼,那個應該是慕容裕豐臥房的窗戶,跟外間的窗戶不同,一直都緊緊的閉著,慕容棲眼睛轉了轉,閃過一絲玩味。


    出了慕容裕豐的院子,墨竹跟上慕容棲跟她並排走了起來,「王妃,你剛才給我吃的藥,是個什麽藥的?」


    「解那房間中香氣的藥。」


    「香氣?」慕容棲這一解釋,墨竹就更納悶了,「香氣有什麽好解啊,咱們竹園雖然不薰香,但是這京城裏大門小戶的,你看看誰家還能沒個香爐啊?」


    「嗬嗬。」慕容棲輕笑了一聲,「那間房子裏的香,有些特別,所以我才給你吃那個藥的。」


    「有什麽特別。誒呀!」墨竹邊走邊問慕容棲,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忽然就碰到了一個丫鬟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見把人碰到,墨竹忙上去扶了一把那個被她撞的東倒西歪的丫鬟。


    丫鬟被墨竹扶了一下,將將站穩,便忙著看手中的籃子,確定籃子中的東西沒有灑出來以後才鬆了口氣。


    接著對慕容棲行了個禮,匆匆的往祠堂方向去了。


    慕容棲看著那丫鬟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有意思了。」


    「嗯?怎麽了?」墨竹納悶的問了一聲,什麽有意思了。


    迴去以後我配一副藥,想辦法讓人把茹夫人常喝的湯藥換掉。


    「哦…」墨竹應了一聲,可慕容棲還是沒有解掉她心中的疑惑啊。


    「王妃,墨竹能問問,為什麽要換掉茹夫人的湯藥嗎?難道王妃是要對茹夫人動手了?那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讓人殺了她來的幹脆,用藥,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慕容棲笑著搖搖頭,也不解釋,有些事,太早揭開答案,凡是不好玩了。


    迴到竹園,慕容清正陪著魏氏在茶台前聊天。


    「魏姨。」慕容棲叫了一聲走上前去,「魏姨可有覺得身體好點了?」


    魏氏的精神看起來確實是比昨天的時候好太多了,但是眼中的混沌還是沒有完全散去。


    見慕容棲過來,魏氏顫抖著手,抓住了慕容棲,起身就要行禮,「小姐,你去哪了?」


    慕容棲皺眉,抬頭跟慕容清對視了一眼,「魏姨,我是棲兒,慕容棲,您還記得我嗎?」


    「棲兒?棲兒不是已經出嫁了嗎?」魏氏想了想說道,「棲兒是嫁給了寧王殿下了,你怎麽又說你是棲兒?」


    慕容棲無奈的笑了笑,「魏姨,我還沒有出嫁呢,還要再過一個月才能出嫁,魏姨,我還能陪您一段時間呢。」


    「還沒出嫁?」魏氏不相信似得,抬頭看了看慕容清。


    慕容清對著她點點頭,她才放了心一般。


    慕容棲站起身來,把魏氏也扶了起來,「魏姨,來我房間,我給您號號脈,好嗎?」


    「哦,好,好,小姐是懂醫術的,沒錯,這個就是小姐。」


    一邊被慕容棲扶著往房間裏走,魏氏嘴中一邊念叨著,「小姐的醫術啊,真的很好,那些太醫都治不了的病,小姐紮兩針就好了。」


    慕容棲聽著魏氏的話,眼睛閃了閃,看了眼依然混沌狀態的魏氏,「魏姨,那您知道,我娘為什麽離開這裏嗎?」


    「你娘?小姐,你娘不就是太太嗎?太太還在秦川,怎麽說離開這裏呢?哎,這麽多年了,小姐你想太太了吧?」


    魏氏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慕容棲暗自搖了搖頭,看來想要知道當年的事,還是要等魏姨清醒以後再說了。


    「姐姐,我娘她這個樣子…」慕容清皺著眉,本來以為,娘親睡一覺,到第二天就沒事了,卻不想,這次卻一點好轉都沒有。


    慕容棲對她笑了笑,「等下我好好的給魏姨號號脈,一定把魏姨治好的。」


    「嗯!」慕容清點了點頭,「我還想著,等以後帶著娘離開這裏呢,娘這幾年一直都不肯離開,為的就是等姐姐迴來,現在,沒想到姐姐迴來了,娘卻成了這個樣子。」


    慕容棲緊泯著薄唇,聽著慕容清的話,心中一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了上來,似乎曾經,她就見識過這樣的一個畫麵似得,這個畫麵太過熟悉,但是她卻一時想不起是什麽時候,和誰在一起時候的樣子了。


    印象中,也是她和一個人,兩人一同攙著一個年歲較長的人,一點點往房間中走著,可是她卻死活想不起來,她攙著的人是誰,而那個和她一起的人又是誰了。


    慕容棲微微有些走神,慕容清後邊又說了什麽,她沒有太注意,直到慕容清再喊她,她才迴過神來,這是才發現,三人已經到了桌邊,而她還一直死死拉著魏姨的手,不肯讓她坐下。


    「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魏姨,你坐下吧,棲兒給您號號脈。」


    「好,好。小姐的醫術好,姑爺的醫術也好,你們兩個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一邊說著,魏氏一邊坐了下來。


    慕容棲原本已經搭在了魏氏手腕上的手,在聽到魏氏的話以後,狠狠的抖了一下。


    「魏姨,你說姑爺?」


    「是啊小姐,你很久沒見姑爺了吧?要我說,你就不該跟姑爺鬥這個氣,年輕人,吵吵架就算了,你看你一跑這麽多年,姑爺就是想找你也找不到啊。」


    姑爺。娘親…醫術…慕容棲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魏姨說的那個姑爺,有可能就是南安伯伯。


    「魏姨,你說的姑爺,也是會醫術的嗎?」


    「對啊,小姐不記得了嗎?哎,當年小姐和姑爺的感情多好啊。」


    「那,那魏姨知道那個姑爺叫什麽嗎?」慕容棲緊緊拉著魏氏的手,現在的她可能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小姐。」魏氏迷惘的看著慕容棲,伸出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撫上慕容棲的額頭,「小姐你是身體又不好了嗎?你又把以前的事忘了嗎?」


    又?


    慕容棲一皺眉,冷靜了下來,也抓住了魏姨話中的重點,「魏姨是說,娘親曾經忘記過以前的事情?」


    「不是,不是太太,是小姐你,小姐你剛來這裏的時候,不是吃過藥,讓自己忘了嗎?可是,你後來又想起來了啊。」


    越說,魏氏越糊塗,「不對當年小姐不是吃了藥,是用了針,不對不對,是吃了藥。」


    反反覆覆的,魏氏開始一直念叨起這幾句來。


    「姐姐。」慕容清在旁邊急急叫了聲,生怕娘親出了什麽差錯。


    慕容棲收拾了下情緒,從袖中拿出一粒藥餵到了魏氏口中,「魏姨,好好休息。」


    再抬頭看慕容清,慕容棲眼中多了一絲愧疚,「對不起清兒,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沒有顧忌魏姨的情況,你放心,以後,在魏姨完全清醒之前,我不會這麽問她了。」


    慕容清搖了搖頭,「沒事的,姐姐,我理解你的心情。」


    慕容棲笑了笑,靜下心來,開始給魏氏號脈。


    片刻後,慕容棲的手指離開了魏氏,單從表情,看不出一絲好壞。


    「姐姐,我娘她…」


    慕容棲咬了下唇,「魏姨的情況比我想像的稍微複雜了點,但是,隻要藥配齊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今天下午我便帶著墨竹去外邊的藥店看看,清兒你不必擔心。」


    「好,那就多謝姐姐了。」慕容清釋然一笑,扶起了魏氏。


    「等等,清兒,這個藥,是我之前配的,雖然不能完全跟魏姨對症,但是卻能讓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她除了腦子糊塗,其實身體上也有點其他的小毛病,這個藥對魏姨的身體很好,你拿迴去,每天一早一晚各一粒。」


    「好,謝謝姐姐。」接過藥,慕容清扶著魏氏離開了房間。


    而慕容棲則獨自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


    魏姨說,娘親曾經吃藥或者施針讓自己忘記過過去的事情,但是剛才她從魏姨的脈象來看,明明是魏姨的一部分記憶,被人用藥施針給覆蓋了,她甚至是覺得,覺得,魏姨的一部分記憶,應該是被人用秘法改變過,而且魏姨現在神經錯亂的狀態,應該很大一部分,是跟過去的那個秘法有關,昨天太亂,她沒有仔細給魏姨號脈,沒想到今天竟得一個這樣的結論,如果說,魏姨真的被人用過秘法,那剛才魏姨所說的一切,有可能都不是真實的咯?所以,一切又迴到了原點。


    「王妃,王妃?」


    慕容棲猛然間迴過神來,發現墨竹和凝香正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她。


    「哦,怎麽啦?」


    墨竹皺皺眉,「王妃,是有什麽事嗎?剛才看你臉色很不好。」


    慕容棲搖搖頭,「沒事,隻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你們有什麽事情嗎?」說完仰頭看著站在一起的墨竹和凝香。


    「哦,凝香說剛給你熬一碗紅棗薑茶,讓你喝了,可是她剛叫了你幾聲,見你沒有反應,以為有什麽事了,所以就讓我來看看。」


    「紅棗薑茶?」慕容棲看了看被凝香放在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茶,確實是紅棗薑茶,「怎麽忽然想起來給我熬這個了?」


    「是寧王殿下今天早起吩咐的,大小姐。」凝香低著頭,說的時候,臉上透出一絲紅來,要說寧王殿下也真是細心,還知道給大小姐熬這個茶。


    「沐月澤?」慕容棲的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這就更納悶了,沐月澤無緣無故的讓她喝這個茶幹嘛?


    「嗬嗬,這就看出主子細心了吧?」墨竹在旁邊捂著嘴,笑著打趣慕容棲,「主子怕是記得王妃的月事,所以才會記得給王妃熬這個茶的。」


    提起月事,慕容棲忽然瞭然,師傅說,她大概十八歲以後,會再次來月事,前兩天,她剛剛過完十八歲生辰,沐月澤這是為她來月事提前做的準備嗎?


    想到此,慕容棲的心中一陣暖流流過,似在這寒冬見到了春日的暖陽般。


    「好,知道了,我馬上喝,凝香,你對京城熟悉,等下陪我出一趟門,我要出去買點東西。」


    「好,大小姐。」


    凝香退下,墨竹在一旁看慕容棲喝下才跟慕容棲說了一聲,「王妃,您說的藥準備好了,我會安排下去,讓人給茹夫人把藥換了的。」


    「嗯。」慕容棲點點頭,眼中流光閃爍,「慕容雪那邊,這兩天有什麽動靜嗎?茹夫人被關進祠堂,慕容雪有說什麽嗎?」


    「慕容雪那邊,茹夫人的事,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從王妃接到完婚聖旨以後,慕容雪就把房間中的東西全都給砸了,聽說,藥也停了,大夫來給換藥,也不讓進了。」


    「哦?」慕容棲冷冷的勾了下唇,「果真是個癡情的人啊,嫁不了寧王,那張臉就寧願不要了嗎?」


    墨竹冷嗤一聲,「隻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如果不是遇到王妃,主子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動成親的念頭的,所以,就算那慕容雪再鬧,也都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而已,主子從來都沒有那正眼看過京中的這些小姐們,真不明白,她們成天都在鬧什麽。」


    「算了,由著她先鬧兩天吧,咱們且看看,她是真的不想要那張臉了,還是做出樣子給人看的。」


    「好。」


    墨竹退下,慕容棲懶懶的伸展了一下腰肢,走到衣櫃前,拿出了一套衣服來。


    剛剛換號衣服無,小寶就走了進來,「娘親要出去嗎?」


    慕容棲轉頭看向小寶,「咦?小寶你不是應該去跟什麽孔先生讀書去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小寶撇撇嘴,來到慕容棲麵前,「娘親,你以後能不能多關心關心小寶啊?」


    「嗯?怎麽了?是娘親這幾天對小寶的關心不夠了嗎?」


    小寶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其實,小寶也知道為難娘親了,畢竟娘親沒有爹爹那麽聰明而且現在事情又多,娘親現在又要想著爹爹,又要管相府的那些人,還要顧著京中的那些女人們,所以娘親關心不到小寶,也實屬正常。」


    慕容棲張張嘴,她承認她從迴到京城以後事情是多了些,但是並沒有不關心小寶啊。


    「小寶,你跟娘親說,娘親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好了?」慕容棲把小寶拉到身邊,神色認真的跟小寶交流。


    小寶小手捧住了慕容棲的臉,「慕容大小姐,你真的做的很好了,小寶剛才隻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快去忙的你去吧,嗯?我今天跟墨琴去吧甜甜姨媽接迴來。」


    慕容棲皺皺眉,拉下了小寶的手,心中充滿了無奈,又一次被小寶當孩子一樣安慰了。


    「好了,娘親,你快去吧,對了,迴來的時候,記得幫甜甜帶些甜點,甜甜最喜歡吃了。」


    慕容棲被小寶推著出了房間,心裏不覺好笑,不過,兒子對女孩子的關心倒是挺到位的啊,不像他爹那麽冷冰冰的,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以後不用為兒媳婦發愁了啊?


    「凝香,走了!」


    —


    慕容棲帶著凝香來到街上,可以說,一出相府,慕容棲就感受到了四麵八方各種奇異的目光。


    不用說,慕容棲也知道,必定是之前的那些傳言鬧的,先前是因為一個丫鬟,她被外邊傳的如何的善妒,如何的兇殘,昨天,又傳出了她跟別的男人有染,甚至是跟別的男人生活的孩子的傳言,這下,她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就又變了變,從兇殘善妒,變成了水性楊花毫無貞潔可言的一個女人,就在人們都掂著腳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她最後會得到一個什麽下場的時候,宮中又傳出一道聖旨,一道讓他們完婚的聖旨,這下,慕容棲的整個形象,又成了百姓中嘴神秘的一個人了。


    這個剛迴來沒幾天,就在京城中傳出各種傳言的相府大小姐,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讓皇上太後下了旨讓她和寧王完婚啊?


    於是,帶著各種神秘麵紗的慕容棲,今天走出相府,走上大街必定成了人民關注的焦點。


    「大小姐…」凝香被人看的有點不自在,往慕容棲身邊靠了靠。


    慕容棲看了眼周圍的人,笑了笑,「當他們不存在就好,等他們發現,其實他們感興趣的人,也不過跟他們一樣,是普普通通的人以後,也就沒什麽看下去的興趣了。」


    「哦哦。」凝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她依然還是覺得很不自在,但自家小姐都還沒有說什麽,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慕容棲往前走。


    「凝香,京中的藥店,你有熟悉的嗎?」


    「嗯嗯,有,我一個遠房表弟,在前邊不遠處的迴春堂當夥計,大小姐要買藥,可以過去那邊。」


    「好。」


    來到藥店時候,小夥計宋清風剛剛送走一波客人,見凝香帶著慕容棲過來,忙迎了上來,緊張的問道:「表姐今天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家中姨母和姨丈身體又不好了?」


    凝香搖搖頭,「沒有,我爹和我娘都沒事,今天我是陪我家小姐那買藥的。」


    「小姐?」說著,宋清風目光越過凝香打量起慕容棲來。


    「這個看起來不像是你那個小姐啊?而且你那個小姐什麽時候自己出來買過藥啊?」


    凝香笑了笑,神秘兮兮的拉著宋清風,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宋清風才恍然大悟一般,現在看著慕容棲的目光裏充滿的敬仰,「慕容大小姐,我表姐在相府多謝大小姐關照了。」


    慕容棲笑笑,這個小夥計看起來對凝香還蠻不錯的,「凝香現在是我身邊的人,我關照她是應該的,你不必客氣。」


    「大小姐過謙了,不知今天大小姐來迴春堂,是要買什麽藥嗎?還是要看診?」


    慕容棲環視一下藥店,心中暗暗點了點頭,這家藥店的規模在京城中應該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吧?


    「我來這裏隻為找一味藥,小哥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掌櫃的,咱們這裏可有天穹烏麻這味藥。」


    「天穹烏麻?」宋春陽皺眉想了會兒,「天穹我倒是聽過,而且咱們店裏也有,這天穹烏麻跟天穹可是一迴事?」


    慕容棲搖搖頭,「不是,而且差別很大。」


    「噝,可是大小姐,我在這藥店裏,呆了少說也有三年了,對於藥,說不上專業,但至少這世間的藥,也都聽過了,可這天穹烏麻,小的還是第一次聽到,會不會是大小姐你記錯了?」


    其實宋清風這樣說,已經算是客氣謙虛的了,他雖名義上是夥計,但是早就被店裏的老大夫收為了徒弟,對這些常用藥的了解也不是一點半點了,所以,他才會覺得,慕容棲說出來的這個,他連聽都沒聽過的藥,一定是她記錯了。


    勾勾唇,沒有多說,慕容棲隻讓他把掌櫃叫了出來。


    那掌櫃出來見到慕容棲的時候愣了愣,隨後忙上去打了聲招唿,「慕容大小姐,有失遠迎,關於您要的藥,小老兒後堂有,請慕容大小姐隨小老兒一起去後堂吧。」


    慕容棲打量了一遍掌櫃的點了點頭。


    「小姐。」見慕容棲這就往後堂去了,凝香不免有些擔心,「我和小姐一起去吧。」


    慕容棲一眼便看出了凝香眼中的擔憂,輕輕拍了拍凝香的手,「沒事,我一會兒就出來。」


    既然掌櫃讓她去後堂,那必定是因為有什麽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


    「走吧掌櫃的。」


    「好,慕容小姐隨我來。」


    慕容棲進了後堂,凝香就開始在店鋪中坐立難安的轉悠起來,今天是她第一次陪大小姐逛街,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啊。


    宋清風在慕容棲跟著掌櫃進了後堂以後,就進到櫃檯裏,拿起一張藥方認真的抓起藥來,可一副都要沒抓完,他就又放下了手中的藥方,「凝香,你坐下來安心的等會兒吧行嗎?我們掌櫃的又不是壞人。」


    凝香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我們小姐剛剛迴京,想害她的人多的是,從迴來到現在,連竹園都沒出過,還一次又一次的事情找上門來,現在小姐出來了,還單獨跟你們掌櫃去了後堂,我怎麽能不擔心?」


    宋清風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從櫃檯裏繞出來敲了一下凝香的腦袋,「說你傻,你還真傻啊?你們大小姐正大光明的走進我迴春堂的後堂的,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迴春堂擔待得起嗎?我們掌櫃的賠的起嗎?所以,就算是為了這迴春堂能繼續在京城開下去,我們掌櫃的也不會讓你們小姐有事的,懂了嗎?所以你還是坐下安心的等著吧。」


    說著,宋清風按著凝香,讓她坐到了椅子上,那雙不算大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無奈。


    宋清風這樣說,凝香倒也真的放下心來,隻是想到剛才她的表弟居然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凝香臉上忽然一熱,雖然從小和表弟一起長大,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不知不覺,大堂中的氣氛微妙了起來,直到再次有人走進藥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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