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棲看了兩人的神情納悶的問了句:「怎麽了?不方便嗎?還是說沒有這個傳統?」


    路姨娘為難的皺了皺眉沒,林之婉開了口,「不是什麽傳統的問題,也不是不方便,而是棲兒,從給我操辦婚事出了差錯以後,我娘的名聲在京中已是一落千丈,從那時候就一直頂這個教子不嚴的名聲,我怕,到時候讓我娘給你操辦婚事,會連累到你。」


    慕容棲聽完籲了一口氣,「就這事啊?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你看我像是在乎那些虛無的東西的人嗎?我根本不在乎,所以,你也不要猶豫了,迴去以後,幫我跟伯母提一下,嗯?」


    林之婉嘟著嘴點點頭,其實心裏是有些感動的,這麽久以來,棲兒應該算是第一個對她們母女沒有偏見的人,不僅沒有偏見,棲兒還能那麽坦誠的對她,她不感動是假的。


    「好了,事情就這麽說定了。」慕容棲開心的一拍手,「那麽今天就由我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頓飯,咱們慶祝一下,怎麽樣?」


    聽到慕容棲要做飯,原本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的小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連帶這一直待在他懷裏的小饅頭,也一個不穩,從小寶的懷裏摔了下來,爬在地上嗚咽嗚咽的叫了起來。


    「娘親,小饅頭都嚇哭了,所以求您還是別做飯了。」


    小寶沉著個小臉,難得的對慕容棲這般嚴肅。


    林之婉見到小寶的樣子喜歡的想要把他抱進懷裏,倒沒太注意小寶跟慕容棲說了什麽,倒是慕容清看了看小寶的樣子,再看慕容棲眼中隱隱的哀求,心下瞭然。


    「姐姐,做飯很難吃嗎?」


    慕容清一問,大家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小寶看她的眼神,難得的多了一分讚許,路姨娘在不著痕跡的跟她點頭,而慕容棲的臉上則充滿了哀怨,做飯這件事,是她永遠的痛,本以為上次包餃子能讓小寶對她的廚藝有點改觀了,但是看小寶現在堅決的樣子,似乎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


    慕容清低頭捂唇笑了起來,「那姐姐還是休息吧,或者,姐姐可以跟小寶和娘說會兒話,清兒去做飯。」


    說完,慕容清挽著袖子出了房間,廚房中,凝香和墨竹正在忙,見慕容清走進來,凝香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天晚上她跟慕容清說過那樣的話,當時不覺得,現在反而是有點尷尬。


    墨竹則好很多,她性子直,在她的心裏,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現在慕容清明顯是已經跟那天晚上來的時候不一樣了,所以,她也就跟著把態度改變了。


    「那天晚上謝謝你們?」


    進到廚房以後,慕容清低聲說了句。


    「嗯?」


    「那天晚上,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到現在也許還能醒悟。」


    聽完慕容清的話,凝香溫柔的笑了笑,墨竹斜斜的上下打量了慕容清一眼。


    「謝什麽謝?要走什麽樣的路,要過什麽樣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用不著來謝我們。」


    墨竹說的漫不經心,但是慕容清卻低頭笑了起來,能這樣坦然著生活,真的很好。


    三人做飯,速度快了很多,很快一桌子的飯菜便端了上來。


    等飯菜擺好大家都入座時,慕容清和林之婉又愣了愣,看著安然坐在桌邊的凝香和墨竹,眼中都泛著奇異的光。


    慕容棲看對著他們笑了笑,「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不必大驚小怪。」


    慕容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林之婉則雙眼放光的看著慕容棲,「棲兒,你到底是要給我多少驚喜啊?」


    慕容棲挑眉展笑,眼中邪光一閃,「如果我把我師兄許配給你,那你說,你會不會更加驚喜啊?」


    看著慕容棲的目光,林之婉不由打了個冷顫,「不要,你這個小妖孽,你的師兄還不得是個大妖孽啊,我不要,我可要不起,我現在雖然沒人肯娶,但是我也不想找一個像你,像寧王那樣的。」


    慕容棲笑笑,沒說話,其實她也就是一句玩笑而已,師兄那樣的,雖然從沒有跟她提過,但是她知道,師兄應該是有喜歡的人的,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才能讓師兄一直默默的放在心底這麽多年。


    「誰說師伯是個妖孽的?」


    稚嫩的聲音,在林之婉之後,帶著濃濃的不屑說了聲,「我師伯才不是妖孽,我師伯說,我爹爹才是妖孽,我師伯人很好。」


    慕容棲無語的笑了笑,果然,孩子沒有白養的,現在就能看出,小寶其實心裏一直都向著泠月的。


    「好,你師伯是好人,行了吧。」


    「嗯。」小寶眨巴眨巴眼,看嚮慕容棲,「娘親,你和爹爹成親,能叫師伯和師祖來嗎?小寶想他們了。」


    慕容棲心中一暖,「好,到時候通知他們,讓他們過來,好嗎?娘親也想他們了。」


    「嗯嗯。」小寶開心的點了點頭,終於放下心去吃飯了。


    林之婉搖了搖頭,低頭也吃起飯來,棲兒的師兄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不感興趣,可是能讓小寶這麽惦記的人,她以後倒是要見見取取經的,以後要是能讓小寶也這麽惦記她,那她一輩子就算不嫁人,也都無所謂了。


    一頓飯吃完,林之婉告辭,路姨娘迴了她自己的院子,慕容棲則把魏氏安排在了竹園。


    「魏姨,以後你和清兒就住在這裏吧,好方便棲兒給你調理身體。」慕容棲蹲在魏氏麵前,輕聲的說道。


    慕容清從外邊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給魏氏洗腳,「姐姐,你迴去休息吧,娘這裏我照顧就行。」說完,慕容清把水放到地上伸手給魏氏脫了鞋襪。


    慕容棲皺皺眉站起身來,「清兒,魏姨這些年來,有過這個樣子的時候嗎?」


    慕容清淡淡的搖了搖頭,「沒有,娘親以前雖然精神不好,但是一直都很清醒從沒有像過今天這樣,偶爾有過比較激動的時候,也是半夜做夢的時候,有可能會喊幾聲什麽小姐,公子之類的,然後醒了以後會在床邊發半天的呆,但是這樣的情況一般到第二天就會好,還沒有像過今天這般,姐姐,娘親她。」


    慕容棲安慰的拍了拍慕容清,「清兒放心,魏姨的身體一定會好的。」


    「嗯。」


    當慕容棲再迴到房間的時候,房間中已經多了個人,沐月澤黑沉著臉坐在床邊正跟小寶大眼瞪小眼。


    見慕容棲迴來,小寶馬上從床上跳了下來,跑到了慕容棲身邊,「娘親娘親,你今晚陪小寶睡好不好,小寶好像你。」


    「好啊。」慕容棲心水的點了點頭,小寶這麽黏她,她正求之不得。


    「不行!」慕容棲剛剛說完,床邊的沐月澤就給這臉又說了句。


    「娘親~」被沐月澤瞪著的小寶,一撇嘴,抱住了慕容棲的腿,「娘親,爹爹說不讓小寶跟你睡。」


    慕容棲狠狠的瞪了一眼床邊黑著臉的男人,「沐月澤滾迴你的寧王府去,今天的事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呢,你居然又來欺負小寶!」


    慕容棲這一罵,沐月澤的臉更加黑了,「今天的事不是都解決了嗎?」


    「那叫解決嗎?沐月澤一這張臉以後出門能不能遮起來啊?老娘都快被你惹迴來的桃花給煩死了!」慕容棲狠狠的瞪了沐月澤一眼,抱著小寶往屏風後邊走去,「等你什麽時候把事情都解決清楚了,你再來找我吧。」


    進屏風之前,小寶還不忘對著沐月澤吐吐舌頭。


    兩人進去,沐月澤的臉又沉了沉,原本今天他是想來看她因為下旨完婚而高興的樣子,沒想到來到這裏又碰了一鼻子的灰,哼,都是那個臭小子,如果不是那個臭小子在的話,棲兒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趕他走的,看來還是要盡快把他在送走才行,想到這裏,沐月澤又想起了他的皇祖母,從見到小寶以後,那老太太就捨不得放手了,說是為了不影響小寶的學業,也為了不影響她跟小寶的祖孫情,她決定要把孔樹老先生請下山來。


    如果孔樹真的被皇祖母請下山了,那他送走小寶,就要找其他的理由了。


    「棲兒,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今天宮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屏風後正在給小寶脫衣服的慕容棲手頓了頓,她當然想知道,不過,她現在還生氣呢,怎麽也不能讓這個男人輕易的再把自己給繞進去。


    見慕容棲猶豫,小寶眼睛轉了轉,「娘親,小寶也知道今天宮裏發生了什麽,今天爹爹見到的事情,小寶也全程都見了哦。」


    說完,小寶還不忘跟慕容棲眨眨眼睛。


    慕容棲失笑,伸手颳了刮牡小白的鼻子,「對啊,我還有我的小寶呢。」說完對著屏風外說了一聲,「沐月澤,今天宮裏的事情,小寶告訴我就行了,今天時間不早了,你早點迴去吧。」


    沐月澤黑著臉,盯著那架屏風,像是要把屏風給看穿似得,「就算我不在這裏休息,你也不能抱著小寶睡了!」


    憋了半天,沐月澤終於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每次看到慕容棲抱著小寶,他都有一種想上前把小寶拉下來的衝動。


    尤其是小寶這臭小子,以前還知道大了,不能讓娘親抱了,也不能讓娘親給洗澡了,但是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慕容棲隻要抱起他,他就會往慕容棲胸前拱一拱,以前不讓慕容棲給他洗澡,現在這臭小子也不拒絕了,想起那臭小子的臉埋在慕容棲胸前的樣子,想起慕容棲給他洗澡的樣子,沐月澤就後悔當初把這臭小子留在竹園了,這臭小子,沒準兒趁他不在的時候,占了他媳婦兒多少便宜了呢。


    「聽到了嗎沐月澤?你趕緊迴去吧,在老娘氣沒消之前,你也不要來了。」沒聽到外邊沐月澤離開的動靜,慕容棲又在屏風後催了一聲。


    「那棲兒就不想知道丹霞的事?」


    慕容棲撇撇嘴,「丹霞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你怎麽都不會讓她吃虧的,所以我不擔心。」


    「那蕭寂呢?」見一計不成,沐月澤又拋出一個誘餌。


    「蕭寂怎麽了?」嘩啦一聲,慕容棲扔下了舀水的瓢子,跑了出來。


    見慕容棲最終還是出去了,小寶撇了撇嘴,自己洗了出來,要說她娘親,還真是沒出息的可以,每次都被他爹爹治的死死的。


    慕容棲一出去,沐月澤就長臂一勾,把她來進了懷裏,「不關心你男人,也不關心你小姑子,倒是關心起一個不相幹的男人來了,嗯?」


    慕容棲落到沐月澤的懷裏,掙紮的兩下沒掙脫,沒好氣的瞪了眼沐月澤,「大爺你還需要我這麽一個無名小卒關心嗎?京城裏等著關心您的人不是多的去了嗎?皇宮裏有一個不算,外邊居然也有,還是親姐妹。」


    慕容棲的話,不可謂不酸,沐月澤挑挑眉,眼中笑意一劃而過,「夫人吃醋了?」


    慕容棲冷哼一聲,「以寧王殿下你的魅力,我要是真吃醋,每天還不得把自己給酸死啊?我之前就說過,你這張臉惹下的禍,你以後自己處理,別有事沒事,好貨爛貨,都往我這找,我招誰惹誰了?」


    沐月澤笑了笑,低頭在她耳邊蹭了蹭,「好,不往夫人這裏找,那讓她們都直接去找為夫去?」


    慕容棲鳳目一瞪,迴頭惡狠狠的看向沐月澤,「不想要你小兄弟了,你就試試!」


    「哈哈哈…」沐月澤低沉的聲音在慕容棲的耳邊彌散開來,慕容棲不由的縮了下脖子,這個動作讓沐月澤莫名的心跟著一動,「棲兒,讓為夫留下來可好?」


    「不好!」慕容棲冷冷的迴答了一聲,「等我氣消了再說。」


    「那棲兒要怎樣才能消氣呢?」


    慕容棲沉著臉,其實說實話,要說生氣,她還真的沒有怎麽生氣,別的女人喜歡沐月澤,這件事沐月澤也控製不了,但是她心裏還是不痛快,她不喜歡那種明裏暗裏那麽多女人對她挑釁的感覺,明明她和沐月澤之間的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的,為什麽到了那些女人的眼中就成了她才是那個搶了男人的狐狸精啊?


    「大婚的時候,我要當著全京城百姓的麵,說你沐月澤這輩子都是我的人,別的女人一輩子都別想覬覦你!」想了半天,慕容棲也隻想到了這麽一個辦法,那便是宣示主權。


    慕容棲的話,給了沐月澤一個大大的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棲兒,居然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沐月澤一個愣神的瞬間,慕容棲心沉了沉,這個愣神,在慕容棲的心中,變成了猶豫,她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卻沒有這麽明白的跟沐月澤說過,一是怕他的迴答會讓他失望,二是覺得沒有必要,有些人,如果心中真的隻有你的話,那麽就什麽都不用說,而如果註定他要變心,那麽即便是說的再好,將來還是要變的。


    可今天她被這麽一群人圍攻刺激的,忽然間慕容棲就想把這個問題攤在明麵上跟沐月澤說一說,可是,沒想到她剛剛一提出,沐月澤就猶豫了。


    看著慕容棲眼中忽閃了幾下,滅掉的光,沐月澤知道她必是想差了,好笑的勾了下唇,貼著她的耳邊,說了聲,「求之不得。」


    沐月澤話落,慕容棲眼光剛才幻滅掉的光,如突破了黎明前黑暗的那一道曙光般,忽然又亮了起來,並且越來越亮,繽紛奪目,沐月澤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慕容棲,「好美,棲兒,你好美。」


    慕容棲還沒從沐月澤剛才那句求之不得的激動中迴過神來,猛然聽到沐月澤這樣的讚美,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沐月澤勾勾唇,又在她耳邊問了句,「今晚讓為夫留下可好?」


    鬼使神差的,慕容棲就想點頭,可她還沒點,屏風後邊就傳出了一道稚嫩的嗓音,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不行!你留下來,我睡哪?」


    聽到小寶的聲音,慕容棲呆了呆,她剛才居然又差點把小寶給忘了,這下完了,又在小寶麵前丟人了。


    沐月澤這邊好不容易誘得慕容棲快要點頭了,小寶的一句話,他所有的努力就又都白費了,黑著臉,沐月澤鬆開慕容棲走到了屏風後邊,盯著浴桶裏依然光著身子的小寶,「已經三歲了,你還成天纏著你娘,讓你娘抱,跟你娘睡,你好意思嗎?你這樣對得起你以後的媳婦兒嗎?」


    小寶翻了翻白眼,「你不用騙我了,墨竹姐姐都跟我說了,爹爹之所以跟我說這些,實際上就是為了獨占娘親的,小寶以後再也不信這些了,小寶就要和娘親睡,就要讓娘親抱,哼!」


    墨竹…!沐月澤黑著臉,在心裏狠狠的把墨竹的名字念了幾遍,最終還是出了屏風。


    當著棲兒的麵,他實在不好對再跟小寶說什麽,以後看來是要好好的教教這臭小子了。


    出了屏風,外邊慕容棲也正黑沉著臉等著他,「好你個沐月澤,我說小寶怎麽總是不願意跟我一起睡,總是不願意讓我抱,原來是你!說,你都還跟小寶說了什麽?」


    沐月澤眯了眯眼,「就說了那些,而且,我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這臭小子有本事占著我媳婦兒,他自己怎麽不去找個媳婦兒?」


    ……慕容棲咬咬牙,她現在真是恨不得撬開這個男人的腦袋,看看他倒是在想些什麽,「小寶剛幾歲啊?你就讓他找媳婦兒?而且他還小,我跟他一起睡怎麽了?」


    沐月澤沉著臉,「不小了。」


    「怎麽不小了,他還不到三歲。」


    「但是他懂得多。」


    ……


    確實,這一點,慕容棲有點不知該怎麽反駁,她的小寶確實是比一般的孩子懂的多一些。


    「所以,以後不要隻單純的把他當個小孩子看了,從今天起,即便我不在,小寶也要跟你分開睡。」


    ……


    慕容棲喘了口氣,不知道怎麽迴事,她覺得,她又被沐月澤給繞了進去。


    「聽到了?」沐月澤一挑眉,問完也不等慕容棲迴答,又轉向了屏風後,「你也聽到了?」


    小寶撇撇嘴,「行了,不跟你搶你媳婦兒了,但是,有條件。」


    沐月澤一瞪眼,「臭小子,敢跟你老子談條件了?」


    小寶薄唇一勾,把沐月澤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多虧爹爹教導的好,小寶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慕容棲在外邊嘴角抽了抽,她就這樣,被小寶給放棄了嗎?還用來交換了一個條件,那她是不是應該慶幸,最起碼她在小寶眼中,還是有點價值的?


    「什麽條件,說說看。」這次,沐月澤倒是沒有急,隻要這臭小子不再纏著他的棲兒就好,別的什麽條件,他都可以不在乎。


    小寶勾勾唇,從浴桶裏爬了出來,光著小身子站在了沐月澤的麵前,「從去年你走了以後,就沒有再教過我劍法了,我想學,我想學爹爹所有的劍法。」


    沐月澤目光閃閃,看向小寶,「你以後要跟孔先生學知識,還要學劍法,你身體吃得消?」


    小寶點點頭,「當然,隻要爹爹教小寶,小寶就一定能吃得消,就算再苦再累,小寶也想學。」


    「好,那從明天起,每天卯時起床,跟我練劍,到辰時吃飯,吃完飯以後,巳時去孔先生那裏報到,可做得到?」


    「做得到,爹爹,我做得到。」小寶開心的撲到了沐月澤的身上,這時哪裏還有剛才跟沐月澤針鋒相對時的樣子啊。


    慕容棲皺皺眉,難道是她想多了?她怎麽覺得,似乎小寶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跟沐月澤爭她,而是從最初,這臭小子就是抱著要跟沐月澤學劍法的目的來的啊?


    越想,慕容棲覺得越像,「你們兩個說完了?」


    慕容棲出聲,父子倆同時轉頭看了過來。


    「說完了。」


    「還沒有。」


    兩人同時開口,說的卻是不一樣的內容,說完了是沐月澤說的,看到慕容棲,他就想起了他已經爭取到了福利,所以不準備再跟小寶繼續說下去了,而小寶現在卻正是興奮的時候,所以兩人的迴答,截然相反。


    慕容棲沉著臉,給小寶裹上被子,把小寶塞進了沐月澤的懷裏,「不管你們說完沒說完,從現在開始,消失在老娘麵前,ok?」


    說完,慕容棲把這一大一小,推出了門外,一關門,睡覺去了。


    門外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瞪了會兒,小寶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而沐月澤的臉則徹底黑了下來。


    小寶笑著從沐月澤懷裏滑了下來,裹著被子顛顛的跑進了墨竹的房間。


    沐月澤在房間門口站了會兒一個縱身,也消失在竹園。


    熱鬧了一天的竹園,終於安靜了下來。


    慕容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先不說各種傳言,京中各小姐夫人對她的印象,也不說茹夫人的下場還有宮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單就魏姨的反應,就讓她滿心的疑惑。


    魏姨今天見到小寶的反應,有點太不正常了,起先,她隻以為是和別人對比起來,魏姨的反應有點大了,所以她才會覺得格外的突兀,現在再想想,魏姨的反應,慕容棲總覺得,這中間應該是有什麽事的,有什麽事,應該是曾經刺激到魏姨了,所以她才會反應那麽激烈,可究竟是什麽事呢?是跟她娘親有關嗎?亦或者是,跟她的身世有關?慕容棲總覺得,她應該不是慕容裕豐的親生女兒…


    細想當年娘對慕容裕豐的態度,和慕容裕豐對她們母女的態度,怎麽都覺得,這其中應該是另有蹊蹺的,慕容棲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娘親跟慕容裕豐之間,應該不是簡單的夫妻或者偽夫妻關係。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正在慕容棲深思不解的時候,耳邊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誰?」慕容棲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聽說慕容姑娘要嫁人了,在下曾經受過慕容姑娘的恩惠,所以特來賀喜。」


    受過她的恩惠?慕容棲在腦子中搜索了一圈又一圈,並不記得,她曾經給過誰恩惠的,邊想著,慕容棲扯過了邊上的外衣,快速的穿好,出了門。


    門外院子中此時站著一個人,身形似男人,卻衣帶飄飄,單看背影,還真是看不出是誰。


    「閣下是?」


    「慕容姑娘這麽快就不記得在下了?」


    說完,那聲音的主人也隨著轉過了身,看清來人的容貌後,慕容棲瞳孔一縮,隨後笑了起來。


    「魯子墨?」


    來人點了點頭。


    「噗哈哈哈,你,你怎麽打扮成這樣了?真是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還有這方麵的癖好。」


    魯子墨暗紅色的眼眸中怒氣一閃而過,隨後便被濃濃的無奈所取代。


    「你以為我樂意這樣打扮?還不是你男人!」說起這個人,魯子墨就有一種無力感,一個人,明明就跟你差不多的年歲,但是你卻怎麽努力都超不過的時候,你就隻能感嘆老天的不公。


    「沐月澤?你是說,你打扮成這樣,跟沐月澤有關?」


    魯子墨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你見過哪個男人,願意打扮成這樣?」


    慕容棲看著魯子墨的樣子,沒忍住又哈哈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不忘誇一誇魯子墨,「還別說,沐月澤的眼光還真的是不錯呢,你這身打扮,真是讓女人,都會感到羞愧。」。


    「你!你們兩個,簡直就是一個德行,我今晚就不該來!」惱羞成怒,魯子墨一跺腳,嫵媚的扭了扭身子,轉身要走。


    「誒誒,別走啊,你來這裏什麽事都還沒說呢,怎麽就要走了呢?」


    魯子墨扭著腰肢,「沒事了,就是來跟你道聲喜。」


    「不是!」慕容棲見魯子墨真要走了忙又叫了一聲,「我實際上,就是想問問你,沐月澤為啥讓你打扮成這樣?你這樣,是服用了某種易容的藥吧?」


    魯子墨身子僵,停下了腳步,「為什麽要我打扮成這樣,你應該去問問你男人,哼!」說完,再沒有停頓,魯子墨出了竹林,一點腳尖,縱身出了相府。


    相府竹園附近的高牆上,一身黑衣的男人慵懶的側躺著,感覺到魯子墨越牆而出,緊閉的雙眸動了動。


    「哼,任務完成了,真不明白了,就一個女人把你關在門外,你就沒轍了?還要讓我去把她引出來?」


    魯子墨雙手輕輕理著剛才翻牆時打亂的髮絲,一邊沒好氣的跟牆上的人說。


    沐月澤麵無表情的看了眼魯子墨,「看你這幾天太閑,讓你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還不好嗎?難道你還真的打算,在那破院子裏等死不成?」


    魯子墨理頭髮的手停了停,最後嘆了口氣,坐到了沐月澤所在的牆根下,「哎,說起來,馬上要無家可歸了,我家那老頭子,就算是犧牲我也想保住的魯陽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真的保住。」


    沐月澤眼眸轉了轉,起身坐在了牆頭上,低頭往下看,下邊的男人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但是神情間那一瞬間的落寞,還是能看的出的。


    「說起來山莊地方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江湖第一劍客。」


    「你說真的?」原本無精打采的坐在牆根的魯子墨現在已經站了起來,正雙眼放光的看著沐月澤,看那神情間的興奮勁兒,就差跳到牆頭抱住沐月澤了。


    沐月澤挑挑眉,「爺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這句話說完,魯子墨已經再也忍不住,跳上了牆頭,「真的讓我進山莊了?你以前不是一直都不準我進山莊的嗎?」


    沐月澤看著那個穿著一身女裝,抹著厚厚粉底的男人一點點靠近自己,眼中露出濃濃的嫌棄,「你要是再敢往爺這邊靠近一點,爺就真的不同意了。」


    「哦。」


    感受到沐月澤的威脅,魯子墨很識相的往後退了退,可眼中的興奮卻是一點沒減。


    「哼。」看了眼退到遠處的魯子墨,沐月澤冷哼一聲,從牆上跳了下來,站定後才對著牆上的人開了口,「進山莊可以,但是有條件。」


    「什麽條件,隻要我能辦到,你盡管說。」對現在的魯子墨來說,隻要是能近山莊,什麽事他都可以妥協,明月山莊,是他盼了多少年的,今天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他怎麽可能不抓住了。


    沐月澤冷眼看了看魯子墨身上的裝束,「進山莊必須保持這樣的裝扮。」


    魯子墨一愣,臉上瞬間一陣青紫,「臥槽,沐月澤,你敢發誓,你真的不是變態嗎?」


    讓他一直這個裝扮,他還不如去死了算了,今天要不是因為曾經因為比武輸給了沐月澤,他也不會答應他這樣一身裝扮來見他了,沒想到他還要繼續折騰他。


    「爺就算再變態,也不會對你變態的,你放心。」沐月澤冷冷的說一聲,頓了一下,後又接著說,「或者,把你眼睛的顏色改變了,這個,也許你可以求助棲兒,但是,在你沒有改變瞳孔的顏色時,出現在棲兒麵前,必須要保持這個裝扮。」


    魯子墨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感嘆起來,愛情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啊?曾經那個什麽都不放在眼中的人,就因為那一晚,那個女人對他的一雙紅眸稍稍流露出了一點興趣,今晚就硬要他穿這麽一身女裝出來在那女人麵前轉一圈,雖然他承認,那女人是挺特別的,但是讓一個男人小心眼到這個程度,真的至於嗎?


    「哎,算了,以後我出現的時候,都蒙著眼睛,總算行了吧?」


    沐月澤冷眼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麽,算是默認了,接著眼睛一轉,看向了某個方向,「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盡早迴去吧,你需要的東西,我會在三天之內讓墨琴送到你麵前的,還有,請務必在魯陽王府辦喜事之前,死掉。」


    「……好,知道了,我會盡快死的。」魯子墨翻個白眼,看了眼沐月澤翻身進相府的身影,撇撇嘴跳下了牆消失在夜色中。


    竹園。


    慕容棲剛剛躺下,就又聽到了一陣風聲,不屑的翻了個身,慕容棲撇撇嘴,「今晚我這竹園還真是夠受歡迎的。」


    沐月澤勾勾唇,輕輕一躍,從窗子進了房間來到了床前。


    「夫人這話什麽意思?」


    慕容棲靜靜的躺著沒有理他。


    「不打算理為夫?」


    慕容棲依然沒有迴答他的意思。


    沐月澤嘆了口氣,看了以後還是不能把女人給惹生氣了啊,「剛才為夫不都叫人來逗夫人笑了嗎?夫人還是不開心?」


    慕容棲撇撇嘴,終於轉過身來,「讓別人來逗我開心,你就沒事了?又不是你把我逗開心了。」


    「那夫人要怎樣?」


    慕容棲伸出一隻手,「不怎樣,把我的銀子還給我,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嫁妝呢,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子,也都被你搜颳走了,沐月澤,還我銀子,隻要你還了我銀子,我以後就不跟你計較了。」


    「嗤。」沐月澤冷笑一聲,「為夫還以為夫人是真的在乎為夫所以在吃醋呢,鬧了半天,夫人是在氣為夫搶了你的銀子啊。」


    「那當然,你哪有銀子來的重要,別廢話,趕緊的把銀子還給我!」


    沐月澤抬手把慕容棲伸到他麵前的手握進了手心,「其實夫人是不知道爺有多少銀子,等夫人知道了,可能夫人會覺得,爺真的比你那些銀子來的重要呢。」


    慕容棲目光閃閃,「真的?」


    沐月澤勾唇點點頭。


    「那你到底有多少銀子?」


    「那就要等夫人嫁進寧王府以後,親自去數一數了。」


    慕容棲眼睛轉了轉,想了想以後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不過,「你別給老娘畫餅,有本事現在把銀子擺在老娘麵前!」


    「好,明天一早,我就派人給你送銀子,可好?」


    「這還差不多。」慕容棲勾了勾唇。


    「不生氣了?那夫人要不要跟為夫去見一個人?」沐月澤問著,已經幫慕容棲把衣服披到了身上,又從衣櫃中翻出一個披風來。


    「見人?見誰啊,這大半夜的。」


    沐月澤目光微閃,「大半夜去見人,當然是去見一個,隻有半夜才能見的人了。」


    半夜才能見的人?慕容棲目光微轉,卻沒有再問,隻是幹淨利落的穿好了衣服。


    片刻,兩人人影鬼魅般閃出了竹林。


    出了竹林,慕容棲原本以為,沐月澤會帶著她出相府,但是沒想到,沐月澤帶著她在相府裏繞了一圈,竟然到了祠堂。


    要見的人是茹夫人?一個茹夫人有什麽好見的啊…


    慕容棲丟了個白眼給沐月澤,至於大半夜然她犧牲睡覺的時間來這裏嗎?


    沐月澤薄唇勾了勾,把唇貼在慕容棲耳邊,「仔細聽。」


    慕容棲懷疑的看了沐月澤一眼,但還是沉下心來,仔細的聽了起來。


    「嗚嗚嗚,你…怎麽辦。都。是你。」斷斷續續的,祠堂裏傳來了女人陣陣的哭聲。


    陰森森的祠堂,女人的哭聲,慕容棲不由打了個冷戰。


    見慕容棲的反應,沐月澤不自覺的把她往懷裏抱了抱。


    慕容棲轉頭,對沐月澤做了個口型,「茹夫人?」


    沐月澤無聲的點了點頭。


    茹夫人在跟誰哭訴?總不會是慕容裕豐吧?看慕容裕豐的樣子,平時對茹夫人並沒有多寵愛,此時會半夜跑到祠堂來聽她哭訴?


    想了想,慕容棲否定了這個想法,不是慕容裕豐,那會是誰呢?大半夜闖相府祠堂?忽然間,慕容棲想到了那天在魯陽王府跟茹夫人私會的那個男子,不會是他吧?


    迴頭看了眼沐月澤,像是能看出她的想法般,沐月澤輕輕的對慕容棲點了點頭。


    居然真的是那個男人!這個結果,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是理所當然,原本慕容棲隻覺得,那個男人跟茹夫人保持著那樣的關係,不過是在利用茹夫人而已,現在看來,那個男人在知道茹夫人被關進祠堂的當天晚上,就能來看茹夫人,這說明那個男的,對茹夫人應該還是有點真感情的。


    「放心。出來…雪兒…」接著,裏邊又是那個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


    聽的不大清楚,慕容棲皺了皺眉,想要離的更近一些,可她還沒動,沐月澤放在她腰間的手,就是一緊,帶著她離開了祠堂,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你幹嘛啊沐月澤!」慕容棲怒瞪了沐月澤一眼,帶她來的人是他,現在還沒聽兩句就要帶著她離開的人,又是他。


    沐月澤修長的手指,在慕容棲唇邊輕輕一擋,慕容棲馬上噤了聲順著沐月澤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正一點點往祠堂這邊靠近。


    居然又來一個人?


    ------題外話------


    玖玖終於又一次性碼了出來了。


    問題:澤爺帶著他媳婦兒半夜去見誰了?


    還有大家猜猜,這個來的人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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