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姐,楊表哥是京城人嗎?”舒曼瑤低聲問道,王淑敏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舒曼瑤,舒曼瑤不好意思的笑道:“王姐姐也知道,我們舒家,祖籍是在京城的,可是我打小就跟著祖母和爹爹來江南東路,從未去過京城……”

    王淑敏恍然大悟,再開口的時候就鬆散了幾分:“楊表哥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孫,不過,我並未去過京城,和楊表哥也不過是小時候見過一次,所以,並不是很清楚京城的事情,你若是好奇,等會兒我們去找娘親問問。”

    “也沒多好奇。”舒曼瑤趕忙笑道,心裏卻是冒出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楊建白,京城人士,又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孫,隻一個條件,她還能騙騙自己。可是所有的條件加起來,她就不得不承認了,這個人,就是爹爹上輩子給她挑選的夫婿。

    真的很不想承認,上輩子的自己簡直是蠢的連豬都不如了。可是事實放在了眼前,她不得不承認,難怪上輩子,她會落得一個那樣的下場——親疏不分,輕信人言,完全就是許氏母女手上的玩偶,她們想要將自己變成什麽模樣,自己就會變成什麽模樣。

    “曼瑤,怎麽了,不舒服?”王淑敏瞧著她臉色有些不太好,趕忙問道,舒曼瑤搖搖頭:“不是,隻是有些冷,你們家老太太,很嚴厲嗎?”

    王淑敏搖搖頭:“也不是,你也不要擔心,有你們家老太太在,我祖母就是不喜歡你,也絕對不會說什麽的,再說了,咱們去給我祖母請過安之後,就不用留在那兒了,你更是不用擔心了。我前兒得了一盞走馬燈,一會兒咱們迴去,我點上讓你看看。”

    “好啊。”舒曼瑤立馬興致勃勃的點頭,給舒成業納妾這種事情,舒曼瑤也是不能插手的。所以等到了王老太太的院子,幾個小姑娘就立馬被打發出去了。

    到了外麵,王淑雅率先笑道:“我還有些事情,就先不陪著你們了,等會兒我派人過來給舒妹妹送些點心過來,我身邊的丫頭,也就這個能拿得出手了。”

    王淑敏不在意的點點頭,三姑娘也跟著告辭:“昨兒先生留下的功課我還沒做完,我先迴去做功課了,舒妹妹,真對不住,今兒不能陪你了,等會兒我讓丫鬟給你送些絹花過來,都是我親手做的,舒妹妹可一定不要嫌棄。”

    舒曼瑤趕忙行禮:“多謝王三姐姐了,王三姐姐的一番心意,我隻會高興的。”

    很快,就隻剩下王淑敏和舒曼瑤了。王淑敏眯著眼睛看了看散場的那幾個,挽了舒曼瑤的胳膊

    :“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你,你那天,到底是怎麽迴事兒?這會兒可已經好了?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多了,我不能聞茯苓粉的味道,那天,那牡丹花上,應該是撒了茯苓粉。”舒曼瑤一邊跟著走,一邊慢吞吞的將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我還要謝謝王姐姐呢,若不是王姐姐替我遮掩,怕是我也不能及時遮掩過去。”

    王淑敏帶著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舒曼瑤,好端端的牡丹花上忽然出現茯苓粉,這事情本身就有疑點,再加上當時舒曼瑤找人遮掩,迴頭舒老太太更是派人到各家去特意說明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舒家,也並非是看起來那麽平靜的。

    “你日後該多多小心才是。”王淑敏皺眉說道:“隻是,這茯苓粉,防不勝防的,倒是讓人為難了。”尤其是,茯苓粉也算是補藥,熬粥敷麵,處處可用,女子尤其喜歡,誰家會不備上三五兩?

    “並無大礙,隻要不是和花粉摻在一起,就不會有事兒。”舒曼瑤笑著說道,許氏上次也不過是誤打誤撞,她隻知道,舒曼瑤聞到茯苓粉的味道就會出疹子,湊巧了,左家最出名的,可就是花房了。

    “那就好。”王淑敏也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說道:“其實,之前我很是羨慕你的,你們家裏,沒有庶子庶女,應該是少了很多紛爭的,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這人啊,走到哪兒都有紛爭,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倆,有時候也要為父母更偏愛誰一些起紛爭。”

    舒曼瑤猶豫了一下才安慰道:“王姐姐,其實,你也不用太看重這些了,世上的事情多了去,你若是隻看重這些,就會忽略很多事情,就比如說,父母的寵愛,兄弟的關懷,有很多事情,都比那些個紛爭重要多了。”

    說著,臉色紅了紅:“我其實,還是很羨慕姐姐的,姐姐有個愛惜妹妹的好兄長,有個關心姐姐的好弟弟,比我好多了。”

    王淑敏頓了頓,伸手拉了舒曼瑤的手:“你說的對,那些個紛爭,其實並不重要,人生苦短,何必將時間都浪費在那個上麵?你上次不是說,學畫畫的時候有些地方不明白嗎?等會兒和我說說,我說不定能開解開解你。其實,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畫出一幅和海棠圖一樣的畫作,你不會笑話我吧?”

    “當然不會,我看過王姐姐的畫,王姐姐的畫兒還是有靈性呢。”舒曼瑤趕忙說道,心裏卻是因為王淑敏的話起了些波瀾,王淑敏的願望是畫出一幅和海棠圖一樣的畫作,那自己學習字畫的目的,難道就隻能是為了

    討好爹爹,然後將來鄙視一下曹偉嗎?

    王淑敏再怎麽討厭內院的紛爭,她的願望,她的目標,還都是和自己有關的。那她,怎麽就不能著眼於自己,為自己確定一個人生的目標嗎?

    總不能等報複完了許氏她們,等弄死了曹偉,就和其他女人一樣,一輩子呆在後院生孩子吧?

    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最起碼,不是現在的她想要的。

    那麽,她也要給自己確定一個目標?

    心裏存了念頭,和王淑敏討論字畫的時候,舒曼瑤就多了幾分認真,王淑敏本性嚴謹,見她如此,更是不藏私,兩個人窩在書房討論了大半天。

    一直到舒老太太身邊的人來傳話,說是要告辭走人了,舒曼瑤才總算是迴神,卻又有些舍不得:“我平日裏隻一個人學習,從沒和別人討論過這些問題,今兒有王姐姐的一番指導,茅塞頓開,收獲良多。若是王姐姐有空,能不能多指導我一番?”

    “好啊,反正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王淑敏當即就應了下來,雖然舒曼瑤筆跡還很稚嫩,但也不是空有架子,偶爾也會說出些很有道理的話,她也能從中獲益。

    兩個人依依不舍的告辭,舒曼瑤才跟著舒老太太坐上馬車準備迴府。老太太臉上難得露出幾分輕鬆,舒曼瑤猜著,應該是納妾的事情有了七八成準,不過,這種事情她也過問不了,就開始給老太太講她今兒在王淑敏那兒的事情了。

    “王姐姐畫的可真好,那花兒就跟活的一樣……”

    “王姐姐還送了我一幅畫,祖母,您看,是不是很好看?”

    老太太瞧著舒曼瑤一天比一天開朗,心裏高興,臉上也掛著笑容,聽舒曼瑤嘰嘰喳喳的說話,正說的開心,就覺得馬車晃了晃,隨後有人問到:“沒事兒吧?”

    老太太皺了皺眉,外麵羅大叔問到:“老太太,沒事兒吧?剛才巷子裏忽然竄出來一匹馬,碰了馬車一下。”

    “無事,馬車可有損壞?”老太太沉聲問道,羅大叔過了一會兒才迴道:“馬車沒事兒,就邊上擦了一點兒。”

    之前那個聲音又說道:“實在是對不住,我並非是故意的,這損壞的馬車,我願意照價賠償。現下,不如我送老太太到醫館瞧瞧?”

    “不用了,我沒事兒,既然馬車也沒事兒,那咱們就走吧。”老太太大度的很,反正自己也沒事兒,不過是馬車擦了一下,都是小事兒,沒必要糾纏了。

    “老太太,真是對不起,我這會兒也有急事,老太太既然不願意去醫館,那我留個地址,老太太若是有什麽要吩咐的,盡管去找我。”外麵那人倒也沒多說,略帶匆忙的說道:“我叫曹偉,現住在長平巷巷尾南邊倒數第三家,老太太到時候隻管派人來叫我就行了。”

    老太太也沒出聲,羅大叔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一揮鞭子,馬車就繼續往前走了。老太太一迴頭,就發現舒曼瑤臉色慘白,額頭上也多了一層冷汗,頓時嚇了一跳:“怎麽了?哪兒不舒服?是不是剛才嚇到了?羅大,快,直接去宋大夫的醫館。”

    舒曼瑤趕忙按住老太太的手:“祖母,不用去醫館,我就是嚇著了,迴去吃些安神的藥就行了,真的,你看,我這會兒就沒事兒了。”

    說著,坐起身子,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祖母,真不用擔心,我沒事兒。我就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馬車被撞了,然後嚇了一跳而已。”

    老太太一臉狐疑:“真的?”

    舒曼瑤使勁點頭:“真的,祖母,其實我連安神藥都不想吃,那個湯藥,苦苦的,真不好吃,要不然,我吃些酸棗仁?”

    老太太見她臉上的神色逐漸迴轉過來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隻是到底不放心,按著她躺在自己腿上:“你先睡一會兒,到了家再說吃不吃藥的事情。”

    舒曼瑤順從的閉上眼睛,遮住眼簾下的怨毒和仇恨。她的兩隻手都握成了拳頭,指甲死死的紮在手心裏,就是疼的眼前發黑,也絕不鬆開。若不是這樣,她怕自己失了理智,就這麽衝出去殺了那男人。那個聲音,她就是死都記得,不管是笑著說的,還是怒吼的,還是嘲諷的,還是罵罵咧咧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半點兒都沒忘記過。

    她曾想過,在她迴京之後,曹偉會出現。

    可是,那也隻是想過。而且,還是在迴京之後,甚至,她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做準備。她怎麽也沒想到,曹偉竟然這會兒就出現了,還是出現在了江南東路!

    事情怎麽變的不一樣了?

    舒曼瑤一顆心就像是放在了油鍋裏,燒的她恨不得將外麵那個人砍成碎末,卻又帶了幾分惶恐不安,事情不一樣了,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曹偉為什麽會在江南東路?是不是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帶動的周圍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那麽,是不是說明,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最後的結果,卻是不會改變的?

    “曼瑤,曼瑤?

    ”她心裏的各種念頭正織成一團亂麻,忽然就聽見祖母叫了她兩聲:“到家了,先下車好不好?你若是累了,等迴了房間,用了午膳再睡覺。祖母讓人做你最喜歡吃的八寶鴨好不好?還有牛乳蒸糕,還有胭脂鵝脯,下車好不好?”

    舒曼瑤眼眶一酸,差點兒落下眼淚。若是事情最後的走向還是那個結局,祖母定然是會為她傷心難過的吧?

    她忘不了,上輩子她和曹偉私奔後被人抓迴來,祖母那灰敗的臉色,那悔恨惱怒失望中又帶著絕望的神情。還有爹爹,不過是一夜功夫,就白了一半的頭發,整個人都老了十歲。

    這輩子,難不成還會這樣?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舒曼瑤不說話,老太太卻著急了,伸手摟了人,一手拍著舒曼瑤的背,一邊轉頭吩咐羅大:“快去請了宋大夫過來。”

    又吩咐一邊的金珠:“讓婆子抬了軟轎過來,讓人去煮安神湯。”

    舒曼瑤抱著老太太的胳膊,聲音嗚嗚囔囔的:“我做噩夢了,祖母,沒事兒的,不用叫宋大夫過來的,一會兒就好了。”

    老太太鬆了一口氣,輕拍了舒曼瑤兩下:“你這丫頭,不過是個噩夢,竟然被嚇成這樣了!夢都是反的,你做噩夢了,指不定就是要有好運了,別害怕啊,要不然,今晚和祖母一起睡?”

    舒曼瑤破涕而笑:“真的?我能和祖母一起睡覺?”

    “你啊,還當自己兩三歲呢。”老太太帶著幾分寵溺,笑著捏了捏她鼻子:“嗯,祖母答應的,今晚上,你能和祖母一起睡,不過呢,現在應該是先下車。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你肚子餓不餓?”

    舒曼瑤趕忙起身,心裏的各種念頭也壓了下去。她不能讓祖母看出什麽端倪來,本來這段時間,她改變的就太多了,祖母是愛孫心切,這才沒有多懷疑什麽。若是她在表現出異常來,怕是祖母都要生了疑心了。

    她倒不是怕祖母害她,她就怕祖母會傷心難過。若是祖母認定她並非是自己的親孫女兒,而是什麽孤魂野鬼,必定會找人超度了她的,她倒是不怕死,就怕祖母比上輩子更痛苦。

    至少,上輩子祖母過世的時候,一直是以為她過的好好的。

    宋大夫到底是被請過來了,隻是舒曼瑤也沒什麽不舒服,宋大夫也隻開了些安神藥。用了午膳,又在祖母眼前喝了藥,舒曼瑤才算是找了機會迴自己的院子。

    躺在床上,各種念頭就又出現了。頭就像是要

    炸開一樣,舒曼瑤咬著牙躺在床上,差點兒沒將床帳給扯下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慢慢的又沉靜了下來。不是早就想過,會遇見這個渣滓的嗎?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些事情發生的嗎?

    怎麽事情出現了,自己反而退縮了呢?之前打定主意要報仇,怎麽仇人到了眼前,自己先不戰而敗了呢?

    事情的過程能改變,為什麽她就不能改變結局?再說了,還沒到出現結局的時候,她怎麽就覺得結局一定改變不了呢?

    不過是那渣滓提前出現了,她驚慌什麽?隻要自己不再上當,他說什麽自己都不相信,還怕這輩子會再出現上輩子的那種情況嗎?

    祖母的懷抱那麽溫暖,爹爹的笑容那麽和藹,這些,她統統都舍不得。上輩子沒膽量去體會,這輩子,她絕對不會放手的。

    再說了,騙子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被騙的人沒懷疑。現在,不管曹偉說什麽做什麽,自己都會起疑的,不再相信,那自己怎麽可能會上當?

    想得通透了,舒曼瑤自打聽出曹偉的聲音之後出現的各種焦躁仇恨煩悶,就慢慢的散開了。老太太見她終於露出了笑容,也總算是抽出時間忙舒成業納妾的事情了。

    挑選的姑娘,是王家的旁支的旁支,叫做月娘,今年二十歲。家裏隻有個寡母和弟弟,王月娘年幼時也曾跟著父親念過書,隻是父親過世之後,弟弟年幼,寡母多病,家裏實在是過的艱難。若是這姑娘要嫁人,怕是照看不了娘家,幼弟撐不起門戶,所以,這才耽誤了下來。

    王夫人也是看這姑娘心性不錯,這才想著幫一把。

    舒成業對人選是沒多大的意見的,聽老太太定了日子,也就派人送了聘禮過去,又到官府寫了納妾文書,趁著年前將人抬進了門。

    第二天,舒曼瑤是在老太太這裏見了王月娘,自打老太太懷疑許氏對舒曼瑤心存歹意,就再沒讓舒曼瑤到許氏那裏去請過安。

    許氏雖然是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還真是那麽容易就接受的。她年紀也不小了,熬了一夜,臉色就不好看了,隻是她也不願意老太太和舒曼瑤看笑話,這臉上的水粉就比往日厚了一層。

    舒成業難得的沒一早就去衙門,而是親自帶了王月娘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王月娘長相也不算太出眾,隻是眉清目秀,不過氣質溫婉,身姿婀娜,笑起來一邊臉上還有個小小的酒窩,看著很是討喜。

    “王氏月

    娘給老太太請安。”麵色微紅,王月娘跪下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頭。老太太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給了王月娘一支玉簪。

    接下來就是給許氏請安了,舒曼瑤看看臉色不怎麽好的舒曼瑾和舒曼瑜,微微挑眉,再轉頭看許氏,就見許氏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隻是,那捏著帕子的手,卻是有些泛白。

    “王氏月娘給夫人請安,夫人請喝茶。”有丫鬟端來茶水,王月娘連忙接過來,跪在許氏麵前,將茶杯高高舉起。

    許氏倒是幹脆利落,立馬接了茶水,抿了一口,然後給了見麵禮:“既然你已是舒家的人了,日後就要照著舒家的規矩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都要心裏有數。”

    說著,轉頭看老太太:“娘,我想著,王妹妹剛到咱們府上,對咱們家的一些規矩怕是有些不明白,我原本想著,將自己身邊的丫鬟給王妹妹一個的。隻是,我身邊的那幾個,也隻是馬馬虎虎看得過去,還是娘身邊的丫鬟比較出色,不如,娘您給派個人指點王妹妹一番?”

    老太太有些詫異,許氏竟然將這個插人的機會推到自己麵前了,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一想到王氏那邊不光是要有一個大丫鬟,還要有兩個小丫鬟,許氏能把握的機會還有很多,老太太就收了這驚詫。

    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這才說道:“我屋子裏的銀環是個不錯的,又規矩又能幹,就先去伺候王氏幾天,王氏那裏的人手,你盡快給補足了。總不能等成業過去了,連個沏茶的人都沒有。”

    許氏連忙應道:“是,娘不用擔心,前幾天兒媳就已經挑好了人,昨兒就安排過去了。”轉頭看王月娘:“王妹妹若是缺了什麽,盡管去和我說。”

    王月娘忙曲身行禮:“是,妾多謝夫人。”

    舒成業起身,按了按衣袖:“娘,我要去衙門了,中午不迴來用膳了,晚上再過來給您請安。”

    等老太太點頭了,又笑著揉了揉舒曼瑤的頭發,叮囑她好好學字畫,這才走人。舒曼瑾和舒曼瑜那眼神,簡直要噴火了。舒曼瑤才不在意,跳下軟榻,急匆匆的對老太太說道:“祖母,我去送送爹爹。”

    “去吧去吧,”老太太笑眯眯的點頭:“這丫頭,一看見親爹就忘記祖母了。”

    舒曼瑤做了個鬼臉,拎著裙子跟上舒成業:“爹,你什麽時候休沐啊?我前幾天聽先生講,法源寺後山有一片梅林,下雪的時候特別好看,今兒就開始下雪了,你帶我去法源寺住兩天好不好

    ?”

    舒成業有些猶豫:“你身體不太好……”

    舒曼瑤立馬搖頭,抱著舒成業的胳膊來迴晃:“才沒有呢,爹,我都很久沒生病了,我好著呢,再說了,咱們多帶些衣服,我穿的厚厚的,肯定不會生病,去吧去吧,爹爹,去嘛~”

    舒成業這會兒的感覺絕對不新奇,因為他的二女兒三女兒也會經常這麽撒嬌,但是,對象換成了大女兒,舒成業就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雖然這段時間女兒的性子變了,對自己也親近了,但是,多是關心幾句,說說字畫什麽的。像是這麽撒嬌,那還真是頭一次。舒曼瑤沒搖幾下,舒成業就投降了:“好好好,同意了,今兒才臘月二十,還有六天,爹爹才會休沐,到時候,帶你和祖母一起到法源寺玩一天,隻有一天啊,要過年了,家裏的事情也多,咱們不能在外麵住太久。”

    舒曼瑤興奮的點頭:“好,就一天,爹爹答應我了可不能反悔,我要帶上我的畫具,先生說,我現在也能畫些簡單的東西了,我要將法源寺的梅林給畫下來!”

    “好,你若是畫的好,到時候爹爹給你題一首詩。”舒成業立馬點頭,伸手拍了拍舒曼瑤的頭:“趕緊迴去吧,外麵冷,你又穿的這麽薄,可別凍到了,晚上迴來了爹爹給你帶你最喜歡吃的點心。”

    “嗯,還有二妹妹和三妹妹最喜歡吃的蜜汁雞。”舒曼瑤乖巧的點頭,舒成業對這麽聽話懂事兒的女兒更是心疼的不得了,連連點頭,又目送舒曼瑤往迴走了,這才繼續往外麵。

    舒曼瑤撇撇嘴,吃吧吃吧,爭取一天吃一隻蜜汁雞,這可是爹爹特意買迴來的,想必孝順懂事兒的姐妹倆絕對舍不得拒絕,再過一年,不對,再過一個月,就能長的跟胖豬一樣了,嫁不出去就最好了。

    因為快過年了,連許氏都沒空來找舒曼瑤的麻煩了。而舒曼瑾和舒曼瑜又要對付她們覺得最大的敵人,也沒空來找舒曼瑤。所以,舒曼瑤難得的輕鬆了幾天,她每天除了給老太太請安,就是窩在自己的房間畫畫寫字,大約是放下了心裏的包袱,這段時間,進步還是挺大的。

    老太太見她臉色一天比一天好,臉上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隻當是她學了字畫心裏高興,硬是給苗先生封了個大大的紅包。

    曼瑤過的高興,就有人不太高興了。舒曼瑾深吸一口氣,靠在軟榻上,皺著眉問道:“娘,就不管曼瑤那邊了?上次曹媽媽不是給您出了主意嗎?”

    許氏看了她一眼

    :“著什麽急,大過年的,別說是我沒空,就是有空,也暫時不能動,老太太那裏還沒放鬆警惕,我若是再鬧出什麽事情,老太太萬一生氣,過年都不讓我出麵,那才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你也別著急,過了年,才是演好戲的時候。”

    舒曼瑾撇撇嘴,捏了一粒瓜子磕了,才又說道:“我總覺得三妹妹這段時間有點兒不對勁,也不總是去找我了,有事沒事兒就窩在自己的房間,還總是關著門的,她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咱們?”

    許氏一邊對賬,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大約是因為不喜歡看見王氏,所以才不願意出門吧,上次她做的事情也著實是太沒腦子了,這樣子下去不行,她總有一天是要出嫁的,咱們也不能總是寵著她,都快將她寵成傻子了。”

    “娘說的是,那我這會兒去找她。”舒曼瑾連忙點頭,自己可就這麽一個親妹妹,若以後真長成了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可真是連收拾殘舊都要累死自己了。

    許氏隨意的擺擺手,舒曼瑾就讓丫鬟給她係上披風去找舒曼瑜了。到了舒曼瑜房門口,舒曼瑾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丫頭,果然是又關著門不知道在房間裏做什麽了,真是的,就算是大冬天,也不能總是這樣關著門啊。

    “三妹妹,在不在?”舒曼瑾親自上前敲了敲門,很快就傳來舒曼瑜的聲音:“在的,二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話音剛落,房門就打開了,舒曼瑜進了房間,就見舒曼瑜臉色通紅,正半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舒曼瑾皺了皺眉:“我就說你不能總是管著房門,這熱氣熏的,臉上都成這樣了,若是有個萬一,有你後悔的時候。”

    舒曼瑜雙手捂臉,看著舒曼瑾問道:“二姐姐怎麽想起來到我這裏來了?”

    示意屋子裏的丫鬟都退下,又開了窗戶,舒曼瑾才在床邊坐下,伸手戳了戳舒曼瑜的臉頰:“自是有事兒找你,上次你做的事情,可知道錯在哪兒了?”

    舒曼瑜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你和娘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也知道我做錯了,怎麽現在又說起這件事情了?”

    “你還是不明白。”舒曼瑾看著舒曼瑜,歎口氣:“三妹妹,你得知道,咱們現在在舒家所享受的一切,隻因為咱們是舒家的嫡女,是哲明的親姐姐。若是咱們是庶女,或者,咱們沒有哲明這個親弟弟,你覺得,咱們還能和現在一樣嗎?”

    舒曼瑜眨眨眼:“可是,咱們就是舒家的嫡女,是哲明的親姐姐啊,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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