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惡意的就是想惹怒他,卻又擔心惹過火了讓他真的生氣!  也會被他傻乎乎不開竅的樣子氣的自己五內生煙!  祁連日俯下身,用舌尖分別舔潤若修然紅腫幹澀的眼瞼,抬起頭頓了頓,再次壓下去,在若修然的眉心印下一個輕柔的印記。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這麽天兵下凡,這麽不通世事。如果你眼中所見,與我,與那些嘴裏說著罪該萬死然後一次次繼續找死的人都一樣——父皇,我要來何用?!  兒皇萬歲 卷一 與日共舞 045  天光微曦,祁連日睜開眼睛。  一些習慣的養成需要長久的時間積累,就像他現在的樣子。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若修然睡意正濃,眼瞼的恢複看來不錯,祁連日已經找不到昨夜狼狽的痕跡了,長長的睫毛精神抖擻,立得挺直。  祁連日想起若修然最初在他床上安營紮寨時的情景,無聲淺笑。那時他隻要翻個身動動腿,或者伸下胳膊,他都會立刻驚醒,那是一種謹慎的本能,即使,即使他實在困急了睡過去,也常常會在半夜裏在睡夢中將若修然踹下床,幸好,若修然的睡德實在讓人沒話說,竟然還能照舊睡得香甜,以至於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裏居然從沒有比祁連日早醒的記錄,自然也就無從查覺他究竟是在什麽地方過的夜!不過這倒方便了祁連日,在清晨的這個時間將人抱上,床,湮滅虐父的證據!  嘴角的弧度一旦挑起來,就很難再壓迴原來的位置。這麽算起來,若修然睡覺時候逮人就抱的習慣,會不會是自己做的孽?畢竟地板比起床,怎麽都不會好受的!  才想到今天這人怎麽這麽老實,沒有八爪魚似的上身,若修然的肩膀就開始不安的顫動。祁連日詫異的低頭,然後,極淺的笑出聲。  睡前擔心他不老實,碰散了手上的藥膏,祁連日最後的神智便停在不能讓他亂抓亂掖亂藏中,原來,一夜深眠後竟然還沒忘記這一條,……呃,腦袋忘了,可身體沒忘!  吸收了藥物的雙手看起來光潤得好像能從內裏散出光來,瑩白耀眼的那種,引得祁連日挪不開視線。昨夜於在皮膚下的青色,消了一些,但還留著一些殘痕,祁連日瞄瞄床頭的藥盒,盤算著是不是該再抹一遍。  門聲輕響,帶著一團露氣進來的是連七,手上端了一盤淨麵的清水,腕上搭著白巾。  祁連日眨了下眼,再看看睡個覺也能睡得念念有詞不知所謂若修然,低聲吩咐連七把東西放下,然後出去傳旨今天休朝一天。  連七驚愕,殿下著涼了,要不要叫禦醫過來。  祁連日加重力氣抓牢若修然又開始不老實的爪子,看也沒看連七的說不用,沒事。  若修然掙紮了一會,想翻身的勢頭過去了,也就慢慢的安靜下來,祁連日看他老實了,這才放開手,轉身下床去把水盆和白巾拿迴去,就這麽一會功夫,若修然已經從側躺改成了仰麵朝天,不過幸好是這個姿勢,所以他那兩隻不老實的胳膊才沒伸到背後去,而是張成一字伸展得直挺。  祁連日搖著頭開始沾濕白巾,擦拭他手上殘藥的遺跡。  做什麽,都要講究個條理分明,舒張有度,雍容華貴,當然最重要的是認真仔細,這是祁連日自記事起就一直被告誡的。然而祁連日卻不知道原來自己在照顧別人的時候竟然也能將這十六字的方針貫徹到底。雖然一直覺得自己在罩著兩個弟弟,但其實他們年歲一樣,日用吃喝穿度,又各自都有自己的宮人侍衛思慮周到,除了在需要的時候友情出借一下肩膀,或者像安撫小動物一樣的拍拍背,祁連日發現自己這十幾年還真沒對誰這麽無微不至親力親為過。  “你破了我的戒,而且一次又一次!你知道不?”  淨手上藥,一切收拾停當,祁連日點著若修然油然不知的睡鼻念叨,忽然發現這小小的幼稚的做完了才小後悔又不甘的心情,真是陌生又無聊!  可是既然無聊起了開頭,抓著若修然的爪子又實在騰不出手做點什麽有聊的事來,那就索性繼續下去好了。祁連日早朝都衝動的撤了,又豈會在乎這一會的思緒跑偏?雖然,極有可能等到拉迴正道的時候他會再懊惱一次,不過,祁連日的心情決定罔顧理智的抗議。  人在無聊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到祁連日發現若修然的眼珠在眼皮子底下開始晨練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  祁連日瞥一眼牆角的沙漏,巳時中。把視線收迴來,祁連日歪著腦袋等,我瞧你怎麽好意思醒!  睫毛忽煽了兩下,藏在霧氣後的黑眸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譜。  愣愣的,有點不知所措,瑟縮兩次後才慢慢開始對焦,視線從發散到集中,漫長的讓人心慌。  然後若修然張開嘴,“咦?”蹦出一個氣音。  祁連日忽然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就為了讓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到自己,竟然荒唐的連早朝都不顧了,這種事他怎麽做的出來?所以,荒唐事做一件就夠了,而關於他的爪子的凍傷問題,那是他咎由自取,祁連日斷然決定,不提道歉的這茬兒了!  若修然皺起眉頭想了一會,不果,一臉困惑的抬頭,指著窗外問道:“今天太陽上夜班?”  哭跑了,笑沒了,祁連日覺得自己的腦袋裏有一百隻種類各異的小鳥在唱歌,當機立斷,道:“你到底多大!”  很明顯,在不該聰明的地方聰明一向是若修然擅長的,這麽跳躍的問題他居然連磕都沒打,“二十四……五……六……七……”  祁連日這迴連驚訝都不會了,就聽著若修然在那裏四五六七七六五四的越搗鼓聲音越小,半晌,“六!”他把食指中指無名指捏起來,大拇指和尾指反方向翹的高高,很是自豪的大聲報數,“二十六!”  祁連日張了張嘴,果斷的決定繼續換,“今天怎麽沒見你的起床氣……”話沒說完,祁連日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什麽叫沒話找話,什麽叫不開口能死?堂堂泱泱大國正宮太子已經淪落到和一個白癡話家常的地步了嗎?  若修然自然不會知道他心裏的彎彎繞,他隻是很單純的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今天與往常的不同,困惑了一會,但隨即就被他拋到了一邊,畢竟,不頭昏腦脹的起床是件好事,於是他扯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是哦,今天真不錯!”  也是直到此刻,若修然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起床之後第一個看見的人居然是祁連日這個很不可思議的人選,於是,“乖乖,今天太陽真的打夜班啊?”然後,“啊,難道這個世界的天體運行公轉自轉不是弧線和圓?”呃……小日的臉色怎麽越來越黑?  終於,“祁連日,你笑一下會死啊?你那四顆牙是租來的啊?露出來有人偷啊”看見祁連日疑惑的表情,若修然嗤出四顆牙咧嘴爆出個茄子的造型親身示範了一下何謂四顆牙,然後馬上收整表情繼續發飆,“我笑話說得舌頭都幹了,你就……”接過一杯清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繼續“不能給我配合一下啊,就算它們都不好笑,你至少也得學會體諒一下辛苦勞動的人啊!”若修然一鼓作氣的咋唿完,咂咂嘴,咦?不幹了!  祁連日揚揚手裏的杯子,“說完了?還渴嗎?”  渴……咳,若修然後知後覺後反勁的嗆到了!  若修然被口水嗆到,順過氣以後琢磨琢磨就有點意興闌珊。他習慣睡醒以後兩眼放空的躺上半個時辰等待起床氣過境以後再起床,今天這毛病雖然沒有發作,但習慣就是習慣,不會因為身體好受了,這賴床的人就會變不賴床了。  而祁連日,覺得今天的傻事已經幹的夠多的了,所以活絡氣氛這檔子事,他是再也不想多做一件了。  這兩人有誌一同的開始發呆,但這呆想發也是很需要一些天份的。若修然還好說,雙手一插墊在項後,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出神,說專注是夠專注的,可在仔細一品就不是那麽個味了。整個人有股子冒傻氣的勁。當然若修然平時也滿傻乎乎的,可是加上點眉飛色舞的張牙舞爪,他怎麽說也是不一樣的。  可這邊祁連日自己的呆可就發不明白了。這是多麽……引人遐思的地兒啊!  床……沒有睡覺的父皇……神誌清醒的自己……  懊——要命了!  快起來!祁連日的理智在報警,再來一檔子前兒早上的事他一定會宰了自己,關於那種事情的記憶應該丟到寢殿起夜的恭桶裏,然後遠遠的送走眼不見心為淨;可他的身體在唱反調,心跳在加快,血液在升溫,腦袋快要著火了,於是身體也有要化成煙飄起來的錯覺!  哦,當然,祁連日現在飄不起來,他下身燒的像烙鐵,稍一動作都有走水泛濫的威力。祁連日急的上火,拚命想把腦袋裏那些應景的畫麵驅逐出去,卻適得其反,他看見那隻手握住它,於是群魔亂舞的火焰歸於臣服,被熱油淩虐的靈魂開始歎息,他看見那隻手開始動作,然後靈魂也開始跳躍掙紮,歎息變了調子,祁連日驚恐的發現他在哀求著投降!  啊!  “你怎麽啦?”若修然的黑瞳清澈見底,在貼著鼻尖的地方焦急的眨動,“叫你也不理我,臉上紅了白,白了紅的,一下子還出這麽多汗,你剛剛好像連氣都喘不上來了,你你你你……你不是有哮喘吧?”  腿根上的東西濕滑黏膩,灼熱逼人,卻還在固執的流動,所過之處,焦炭遍野。祁連日甩甩頭,定定的看了若修然一眼,“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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