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或兩個人的遊戲，不管你愛的深沉又或濃烈，旁邊都一定會有觀望者，一個，或者兩個。他們看著你的愛情，看著你在遊戲中疲憊又或滿足。他們不會靠前，隻會在一旁默默地陪著你哭，陪著你笑。你在愛情中兜轉，看見的隻有自己的感傷，哪會理會旁人的苦痛。這就是愛情的遊戲，殘忍而且悲淒。
離開微的時候，正好有個男人追求依。就是那個結婚了的男人。他自身條件很好，是成熟的類型。她以為離開了微，既然已經得不到更好的愛情了，那不如就要一段看起來成熟圓滿的婚姻吧。她以為他會娶她，是的。結果卻沒有。於是她重新開始展轉在男人中間，她知道或不知道微的觀望，隻這麽固執且放縱地飛舞，傷害著自己卻也傷害了微。
這是我所知道的有關微和依的最後一點故事。確切地說，從依告訴我故事的結局，她以為的結局，從她的離開，我再沒有了她與微任何相關聯的故事，往世，今生。隻仿佛，他們從來未曾相識過，而那段令脈搏跳動的愛情，也好似從未發生過。
微的身邊多了個溫柔的女子。微說她一直存在。隻不過因為依，她隻能躲在遠處觀望著，就像微觀望著依一樣。他放任自己在尼古丁和酒精之中，放任自己在髒衣服和垃圾之中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從角落裏站了出來，那麽溫柔地走到他的麵前，不似依的那種優雅，卻有著濃濃的慈祥。男人所需要的，最終或許隻是女人的理解。而她的眼神，她讚許的眼神，她心疼的眼神，讓他對依濃得化不開的愛，終於疲憊的落幕，永遠的，抑或暫時的。
那個叫凝的女子有著美好的笑容，微微地揚著唇角，讓人有賢淑的感覺。微說，她的眉眼間有著依的憂愁。細細地看著，雖如此，卻仍不及依的精致；微說，她的性格也似依的開朗大方。我不曾見過她的開懷大笑，亦不曾見過依的性情流露。我所見的，不過是依的幽然，和她的憂傷；微說，依離開了，他也要好好的生活，和她一起。我遺憾，一段寄寓於鮮血中的炙熱愛情，卻沒能在我的見證下走上紅地毯；微說，一個人離開你，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既然不希望你等她，如果你執意這麽做，她也會不高興。我粲然。緣何你如此肯定她不希望你等她；微說，她夜夜等他到淩晨，隻為聽他一句晚安。我看著她，如同看見從前的你；微說，她很愛他，願意拋棄一切地為他；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從她的身上看到的，是你自己，或者說，是你從前對依的愛；微說，如果繼續這樣走下去，他會忘了他曾是為了報答她的美好愛情而接受她，會終有一天愛上她，並且娶她的。孩子，不是我不想祝福你，你滿眼流露的，卻仍是對依的愛戀，綿延不絕的。對她的溫柔，究竟是因了她的好，還是因了對依的思念？
我原本是希望微可以走出依留下的陰霾好好過生活的。可是看著他身邊那位如花般的女子，不知為何，我忽然希望他可以像依希望的那樣，等候她。我忽然希望，他的婚禮，他的幸福，由我見證的，是依，而不是給我陌生感覺的那個叫凝的女子。雖然，沒有依的消息，已經一年的光陰了。
那個叫凝的女子囑托微請我過去吃飯。本想推辭，可畢竟我和微已是相識幾年的朋友，對於他的生日，我不想輕視。沒有合適的禮物送去，我買了束白玫瑰，放進微當日拿來的琉璃花瓶作為禮物帶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
微看見我的禮物，當即失了神。那個叫凝的女子從他乍變的臉色看出些許端倪。她很自然地從我手裏接過了花瓶，自然得好似她已然成為這所房子的女主人，然而兩居室的公寓卻仍是黃色的木板，藍色的地毯，紅色小碎花的沙發罩和白色的小飯桌。看著房間裏絲毫沒有更改的布局，我的心裏竟有些竊喜。
不得不承認，那個叫凝的女子有著做優秀家庭主婦的潛質，可惜她的一手好廚藝卻沒有引起我多大的興趣。雖是小型的生日宴請，席間並沒有太多的交談。我寥寥幾字的話語，讓氣氛有些尷尬。晚飯結束後，趁著微去洗手間的空擋，那個叫凝的女子問我是否不滿意她。不是質問的那種，可是那楚楚可憐的語調，我反倒不喜。我搖搖頭：“我話本不多。做了牧師，更喜沉默了。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這是那晚我對她說的最多的一次。
晚飯後沒有蛋糕作為甜點，於是也沒了蠟燭和許願之類。那個叫凝的女子說，微不喜歡吃甜點，尤其是蛋糕，所以就沒準備。我笑了笑。原因，已在我心中。微因為那個謊言，有些不好意思，撇開頭並沒有看見我別有用意的微笑。她有沒看到，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那個女子，我就是沒有好感。相反地，對於依，我開始越來越思念，那種日益漸濃的思念，讓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那之前，我不是因為她的遊走於花叢之中而不屑嗎？那之前，我不是因為她帶給微的痛苦而不憤嗎？現在的我，是怎麽了？我開始擔心起她的安全，開始期盼著她的迴來，甚至一個平安的音信也好。和微一樣，我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越是刻意地迴避和微談起她的可能，卻越是容易想到她，倒不如和微一起，思念，狠狠地。
我最近常常夢見她，夢見她伏在我的肩頭，幽幽5地對我說著：“謝謝你……爸爸……。”隻言片語，叫人弄不清意思，場景，像是那日她離開前在教堂對我說的話，可是為什麽，我卻在夢裏因為心髒地劇烈抽搐而醒來。在不知道多少次做了同樣的夢以後，我發現眼角，有眼淚流過的痕跡。這是我一生中第四次落淚。也是最後一次。
“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嗎？”我和微經常性地教堂禮拜後躲在我的小密室裏，一邊做提拉米蘇，一邊懷念依。我知道他不是不愛吃甜食。他隻是不想再和別的女人一起吃甜食。他做提拉米蘇的手藝日益精進，為的，隻是有一天，她迴來，吃著他做的好吃的提拉米蘇，嘴裏喃喃著“帶我走……。”
他搖搖頭。“從她走以後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也沒有寫過信。我一直沒敢搬家，就是擔心她迴來會找不到家。可是她卻一直沒有迴來過。”微也很懷疑我怎麽突然就對依有了好感起來。即使他再說到她的事情，我也沒有以前那麽反應強烈，相反，卻總有種想要他守侯她的願望。
我沒有告訴他我做夢的事情，因為我的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人總說，所謂預感，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我心情越來越焦躁的時候，微發來了一封信。“我要結婚了。和她。”
我的不好的預感，就是這個嗎？心裏隱隱覺得，不止。
這個世上，終究沒有誰會為誰等候一生一世。所謂的七生七世不老的愛情，永遠隻是牛郎和織女的浪漫傳說。對於依來說，或許她已經習慣於每次迴頭的時候，微總是站在那裏看著她，微笑地。她從未考慮過微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事實。如果有一天，她迴頭發現他已然遠去，她會明白自己的心嗎？沒有微，依還是依嗎？
微結婚的儀式上，沒有那日似的眾多賓客。隻有他，那個叫凝的女子，我。他假裝坦然，甚至開玩笑地跟我說，這一次，就算新娘子再跑了，也不會像上次那麽尷尬了。我聽了心酸。想起他上次一人麵對眾人的艱難。新娘子仍然在屋子裏妝扮著。這是她的最底限。即使沒有盛大的婚禮，她也要像個真正的新娘一樣穿上潔白的婚紗。也要百合作毯，玫瑰作雨。他妥協了。沒有心情舉辦個象樣的婚禮，他已經覺得對不起她。於是買了精致美麗的婚紗，鋪滿了玫瑰百合滿地，火紅的，雪白的。
“她懷孕了。我必須對她負責。”玩笑開完，他卻已經淚流滿麵。“為什麽她還不迴來？”
我的孩子，可是你愛她嗎？如果愛，為何現在卻如此傷心？如果不愛，又為何會讓她“懷”上你的孩子？“真的嗎？”我竟然脫口而出這麽一個愚蠢的問題。
他被我問得一怔：“她是這麽告訴我的。”
我沒有再說什麽。他毫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重新生活，是不是真的，那又如何。我隻是感歎，原來畢竟沒有誰或誰的愛情，至死不渝。望著微年輕而美好的麵龐，我撫去他臉上的淚痕。“我的孩子，今天是你的婚禮，開心些吧。新娘子，馬上就要出來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給你們祝福了。”我說謊了，在主的麵前。
他望著我，疑惑，無奈，悲哀，堆滿了雙眼。
新娘子還沒出來。教堂四下一片寂靜。寂靜到路上的行人根本不會注意到裏麵正舉行著盛大的婚禮。盛大到，所有的賓客，隻有灑落一地的花雨。
我給了今天的祝福，接受了明天的孤獨。在沒有名字的未來反覆，如何尋找下一個幸福。我給了你祝福，說服自己不許迴顧。你的手機號碼直到今天，我依然記得好清楚。”
音樂聲從微的口袋裏傳了出來。他有些抱歉地告訴我說他忘了關掉手機。嗬嗬，沒有關係，我理解，是真的理解。
微接完電話，眼睛裏盛著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他掉轉身匆匆離去，滿地的玫瑰和百合花瓣被踩得無聲地敗落殘缺。“麻煩你幫我說一聲對不起。”
是她的電話嗎？我不知道。或許，我也根本不用知道。我隻知道，望著微離去的背影，我竟然欣慰地笑了。我不知道那個叫凝的女子在細心妝扮以後，不見了新郎能否像曾經的微一樣鎮定，即使她麵對的隻有我。
“他還會迴來嗎？”她很鎮定，甚至沒有去看那些殘敗的花瓣。
“我不知道，他隻說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我沒有幸災樂禍，即使我並不想看著他們在我的麵前舉行這婚禮。可是看她倔強得不肯落淚，我實在狠不了那個心。“他沒有說他不會迴來。”
“那麽，我就在這等他迴來。”擲地有聲的話語，是為了證明她的決絕，還是掩飾她的害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外麵的陽光，實在開放得美好。美好得好象依精致的麵容，隻是為什麽，她的臉上，滿是烏雲般的陰鬱。
我的焦躁，沒有因為這場婚禮的終止而停歇。明天的陽光，還會如今日般燦爛嗎？
離開微的時候，正好有個男人追求依。就是那個結婚了的男人。他自身條件很好，是成熟的類型。她以為離開了微，既然已經得不到更好的愛情了，那不如就要一段看起來成熟圓滿的婚姻吧。她以為他會娶她，是的。結果卻沒有。於是她重新開始展轉在男人中間，她知道或不知道微的觀望，隻這麽固執且放縱地飛舞，傷害著自己卻也傷害了微。
這是我所知道的有關微和依的最後一點故事。確切地說，從依告訴我故事的結局，她以為的結局，從她的離開，我再沒有了她與微任何相關聯的故事，往世，今生。隻仿佛，他們從來未曾相識過，而那段令脈搏跳動的愛情，也好似從未發生過。
微的身邊多了個溫柔的女子。微說她一直存在。隻不過因為依，她隻能躲在遠處觀望著，就像微觀望著依一樣。他放任自己在尼古丁和酒精之中，放任自己在髒衣服和垃圾之中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從角落裏站了出來，那麽溫柔地走到他的麵前，不似依的那種優雅，卻有著濃濃的慈祥。男人所需要的，最終或許隻是女人的理解。而她的眼神，她讚許的眼神，她心疼的眼神，讓他對依濃得化不開的愛，終於疲憊的落幕，永遠的，抑或暫時的。
那個叫凝的女子有著美好的笑容，微微地揚著唇角，讓人有賢淑的感覺。微說，她的眉眼間有著依的憂愁。細細地看著，雖如此，卻仍不及依的精致；微說，她的性格也似依的開朗大方。我不曾見過她的開懷大笑，亦不曾見過依的性情流露。我所見的，不過是依的幽然，和她的憂傷；微說，依離開了，他也要好好的生活，和她一起。我遺憾，一段寄寓於鮮血中的炙熱愛情，卻沒能在我的見證下走上紅地毯；微說，一個人離開你，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既然不希望你等她，如果你執意這麽做，她也會不高興。我粲然。緣何你如此肯定她不希望你等她；微說，她夜夜等他到淩晨，隻為聽他一句晚安。我看著她，如同看見從前的你；微說，她很愛他，願意拋棄一切地為他；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從她的身上看到的，是你自己，或者說，是你從前對依的愛；微說，如果繼續這樣走下去，他會忘了他曾是為了報答她的美好愛情而接受她，會終有一天愛上她，並且娶她的。孩子，不是我不想祝福你，你滿眼流露的，卻仍是對依的愛戀，綿延不絕的。對她的溫柔，究竟是因了她的好，還是因了對依的思念？
我原本是希望微可以走出依留下的陰霾好好過生活的。可是看著他身邊那位如花般的女子，不知為何，我忽然希望他可以像依希望的那樣，等候她。我忽然希望，他的婚禮，他的幸福，由我見證的，是依，而不是給我陌生感覺的那個叫凝的女子。雖然，沒有依的消息，已經一年的光陰了。
那個叫凝的女子囑托微請我過去吃飯。本想推辭，可畢竟我和微已是相識幾年的朋友，對於他的生日，我不想輕視。沒有合適的禮物送去，我買了束白玫瑰，放進微當日拿來的琉璃花瓶作為禮物帶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
微看見我的禮物，當即失了神。那個叫凝的女子從他乍變的臉色看出些許端倪。她很自然地從我手裏接過了花瓶，自然得好似她已然成為這所房子的女主人，然而兩居室的公寓卻仍是黃色的木板，藍色的地毯，紅色小碎花的沙發罩和白色的小飯桌。看著房間裏絲毫沒有更改的布局，我的心裏竟有些竊喜。
不得不承認，那個叫凝的女子有著做優秀家庭主婦的潛質，可惜她的一手好廚藝卻沒有引起我多大的興趣。雖是小型的生日宴請，席間並沒有太多的交談。我寥寥幾字的話語，讓氣氛有些尷尬。晚飯結束後，趁著微去洗手間的空擋，那個叫凝的女子問我是否不滿意她。不是質問的那種，可是那楚楚可憐的語調，我反倒不喜。我搖搖頭：“我話本不多。做了牧師，更喜沉默了。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這是那晚我對她說的最多的一次。
晚飯後沒有蛋糕作為甜點，於是也沒了蠟燭和許願之類。那個叫凝的女子說，微不喜歡吃甜點，尤其是蛋糕，所以就沒準備。我笑了笑。原因，已在我心中。微因為那個謊言，有些不好意思，撇開頭並沒有看見我別有用意的微笑。她有沒看到，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那個女子，我就是沒有好感。相反地，對於依，我開始越來越思念，那種日益漸濃的思念，讓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那之前，我不是因為她的遊走於花叢之中而不屑嗎？那之前，我不是因為她帶給微的痛苦而不憤嗎？現在的我，是怎麽了？我開始擔心起她的安全，開始期盼著她的迴來，甚至一個平安的音信也好。和微一樣，我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越是刻意地迴避和微談起她的可能，卻越是容易想到她，倒不如和微一起，思念，狠狠地。
我最近常常夢見她，夢見她伏在我的肩頭，幽幽5地對我說著：“謝謝你……爸爸……。”隻言片語，叫人弄不清意思，場景，像是那日她離開前在教堂對我說的話，可是為什麽，我卻在夢裏因為心髒地劇烈抽搐而醒來。在不知道多少次做了同樣的夢以後，我發現眼角，有眼淚流過的痕跡。這是我一生中第四次落淚。也是最後一次。
“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嗎？”我和微經常性地教堂禮拜後躲在我的小密室裏，一邊做提拉米蘇，一邊懷念依。我知道他不是不愛吃甜食。他隻是不想再和別的女人一起吃甜食。他做提拉米蘇的手藝日益精進，為的，隻是有一天，她迴來，吃著他做的好吃的提拉米蘇，嘴裏喃喃著“帶我走……。”
他搖搖頭。“從她走以後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也沒有寫過信。我一直沒敢搬家，就是擔心她迴來會找不到家。可是她卻一直沒有迴來過。”微也很懷疑我怎麽突然就對依有了好感起來。即使他再說到她的事情，我也沒有以前那麽反應強烈，相反，卻總有種想要他守侯她的願望。
我沒有告訴他我做夢的事情，因為我的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人總說，所謂預感，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我心情越來越焦躁的時候，微發來了一封信。“我要結婚了。和她。”
我的不好的預感，就是這個嗎？心裏隱隱覺得，不止。
這個世上，終究沒有誰會為誰等候一生一世。所謂的七生七世不老的愛情，永遠隻是牛郎和織女的浪漫傳說。對於依來說，或許她已經習慣於每次迴頭的時候，微總是站在那裏看著她，微笑地。她從未考慮過微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事實。如果有一天，她迴頭發現他已然遠去，她會明白自己的心嗎？沒有微，依還是依嗎？
微結婚的儀式上，沒有那日似的眾多賓客。隻有他，那個叫凝的女子，我。他假裝坦然，甚至開玩笑地跟我說，這一次，就算新娘子再跑了，也不會像上次那麽尷尬了。我聽了心酸。想起他上次一人麵對眾人的艱難。新娘子仍然在屋子裏妝扮著。這是她的最底限。即使沒有盛大的婚禮，她也要像個真正的新娘一樣穿上潔白的婚紗。也要百合作毯，玫瑰作雨。他妥協了。沒有心情舉辦個象樣的婚禮，他已經覺得對不起她。於是買了精致美麗的婚紗，鋪滿了玫瑰百合滿地，火紅的，雪白的。
“她懷孕了。我必須對她負責。”玩笑開完，他卻已經淚流滿麵。“為什麽她還不迴來？”
我的孩子，可是你愛她嗎？如果愛，為何現在卻如此傷心？如果不愛，又為何會讓她“懷”上你的孩子？“真的嗎？”我竟然脫口而出這麽一個愚蠢的問題。
他被我問得一怔：“她是這麽告訴我的。”
我沒有再說什麽。他毫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重新生活，是不是真的，那又如何。我隻是感歎，原來畢竟沒有誰或誰的愛情，至死不渝。望著微年輕而美好的麵龐，我撫去他臉上的淚痕。“我的孩子，今天是你的婚禮，開心些吧。新娘子，馬上就要出來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給你們祝福了。”我說謊了，在主的麵前。
他望著我，疑惑，無奈，悲哀，堆滿了雙眼。
新娘子還沒出來。教堂四下一片寂靜。寂靜到路上的行人根本不會注意到裏麵正舉行著盛大的婚禮。盛大到，所有的賓客，隻有灑落一地的花雨。
我給了今天的祝福，接受了明天的孤獨。在沒有名字的未來反覆，如何尋找下一個幸福。我給了你祝福，說服自己不許迴顧。你的手機號碼直到今天，我依然記得好清楚。”
音樂聲從微的口袋裏傳了出來。他有些抱歉地告訴我說他忘了關掉手機。嗬嗬，沒有關係，我理解，是真的理解。
微接完電話，眼睛裏盛著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他掉轉身匆匆離去，滿地的玫瑰和百合花瓣被踩得無聲地敗落殘缺。“麻煩你幫我說一聲對不起。”
是她的電話嗎？我不知道。或許，我也根本不用知道。我隻知道，望著微離去的背影，我竟然欣慰地笑了。我不知道那個叫凝的女子在細心妝扮以後，不見了新郎能否像曾經的微一樣鎮定，即使她麵對的隻有我。
“他還會迴來嗎？”她很鎮定，甚至沒有去看那些殘敗的花瓣。
“我不知道，他隻說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我沒有幸災樂禍，即使我並不想看著他們在我的麵前舉行這婚禮。可是看她倔強得不肯落淚，我實在狠不了那個心。“他沒有說他不會迴來。”
“那麽，我就在這等他迴來。”擲地有聲的話語，是為了證明她的決絕，還是掩飾她的害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外麵的陽光，實在開放得美好。美好得好象依精致的麵容，隻是為什麽，她的臉上，滿是烏雲般的陰鬱。
我的焦躁，沒有因為這場婚禮的終止而停歇。明天的陽光，還會如今日般燦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