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吃飯倒挺快,不消半小時便用完了餐。林雨芬在廚房收拾碗筷時,對老張說:“剩下零碎物件,先不幹了,明天我自個慢慢來。忙了多半晌,我也覺得有點累了,你先坐著,迴頭我陪你歇會兒。”老張聽了這叫高興,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陶醉般地仰望著天花板。過了一刻工夫,林雨芬收拾完廚房,拖著似顯疲憊的身子,一屁股坐在老張身邊說:“好不容易歇會兒了。”“是呀!”老張似有點醉眼朦朧的,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林雨芬。其上身是件陳舊的短袖白色t恤,下身套著一條花色肥短褲——也是舊的。不過這裝束倒也顯得素淨、整潔。此時,林雨芬白淨的臉頰,晶瑩的汗珠滴在胸前的衣衫上。烏黑、似乎有些淩亂的長發搭在肩頭,那小饅頭似的一對乳房,隨著平緩的喘息,一起一伏煞是誘人,短褲下的大白腿,皮膚看上去是那麽細柳兒白嫩,而沒有絲毫褶皺。

    此刻,老張望著眼前這富有神韻的林雨芬,心不禁砰砰急速跳動起來,也搭著微醉的酒勁,右手不由得摸向林雨芬的大腿,頓了一會兒,老張索性抱住林雨芬,情感衝動地用嘴貼近她的左臉頰,含情依依地吐露出“你真美” “又來了是不!”林雨芬半推半就的稍稍動了下身子。

    按照一般的男人,像這種時候,絕然是千載難逢的“入港”機會。可老張必竟是老張,以他的性格和素養來講,覺得這太愚笨,太老土兒。就在老張蓄意準備實施情愛三部曲時,林雨芬輕輕推開老張:“你不是說,你挺能講笑話嗎?”老張收迴抱著林雨芬的雙手,隨便說到:“聽葷的,還是聽素的。”“怎麽都行。”林雨芬一臉的滿不在乎。

    老張拍了一下腦門,便煞有介事地說:“有麽一個故事。那是20多年前的事了。說有倆小青年打賭。其中一個說:“向陽百貨店有個女售貨員,待顧客一天到晚總是搭了個臉子,就跟誰該她200似地,哥們兒,隻要你把她逗樂了,我請你下館子,沒逗樂,你請我。”另一位也不含糊:“就這麽定了,咱這就去。”

    到了那家百貨店,果然,有一位40上下的壯實女人。隻見她臉麵黝黑,倆眼溜圓,而且透著股咄咄逼人的架式,腦袋上留著老爺們兒才有的那種“大背頭”式發型,體形粗壯得像是一尊黑鐵塔,立在櫃台前。眼下,就瞅這倆小子,使著鬼臉來到“黑鐵塔”的櫃台邊兒。左挑右揀的折騰售貨員給拿東西,而且嘴裏還不時說著些俏皮話兒,逗得周圍的顧客直樂,唯獨女鐵塔一臉的哭喪樣。這時,應戰的小夥子,指著櫃台裏擺著的婦女衛生帶,對鐵塔說:“喂,這玩藝兒多少錢一個。”弄得黑臉售貨員真煩了:“你們倆怎麽迴事,不買東西,在這兒瞎搗什麽亂!”“我真要!”小夥子一本正經,黑臉售貨員將衛生帶扔在櫃台上說:“小子,你要是跟我玩稀的,瞧我怎麽治你。”這工夫,隻見小夥子將衛生帶不緊不慢往嘴上這麽一圍,就像戴口罩似的。眼瞅著這般滑稽勁兒,服務員不由得把臉扭過去,撲哧樂了。與此同時,得勝的那小夥子,咧著嘴,對夥伴說:“怎麽樣,樂了吧!”弄得 “黑鐵塔”一愣,等轉過臉來,扯著嗓子罵對方小兔崽子時,再找人,早沒了影兒。

    聽完這段故事,林雨芬問:“你這是從哪聽來的?”老張親密地湊過去,咬著林雨芬的耳朵輕聲說:“瞎編的唄。”接著不失時機吻了下雨芬。被老張的突然親嘴兒,弄得林雨芬臉麵緋紅,羞怯而本能地用手摸了摸臉:“你這人……真是……。”“真是什麽?”“壞唄!”

    老張聽到這話,隻是嘿嘿一笑,接著說到:“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林雨芬馬上迴絕說:“那全是某些人為自己尋找的一種托詞而已。依我說,男女相互接觸,因人而異。對這句話,隻不過平時都心照不宣罷了,關鍵要看雙方做人的最終本質。把這種世俗俚語,單純作為女人跟男人的選擇與示愛標準,未免太膚淺庸俗化了。”

    林雨芬的這段所謂正統女人的心裏表白,使老張大感意外,倒不是說她的這種哲學邏輯與文采,令老張驚訝佩服,而從這些話裏,他感到林雨芬並非是那種一旦受到男性感情激發、言語挑逗就瘋狂以身相許的女人。盡管如此,老張還是自信能夠駕馭住她。於是,老張故作姿態地對林雨芬說:“我破你幾個悶兒吧?”林雨芬說:“我看你沒憋什麽好屁。”老張斜愣著腦袋,衝林雨芬到:“你不怕臭,那我就放了?”麵對老張的這番話,林雨芬假裝捂住嘴笑了:“那你就來。”

    “頭一個謎語是。”老張成心咳嗽了一下,說道:“麻蘇麻蘇,卡布襠夾一嘟嚕,你猜是什麽植物。”林雨芬聽著雖然覺得有點那個,但還是低頭琢磨開了。不一會兒,她猜到:“葡萄”“葡萄是光溜溜的一串,怎麽說麻蘇呢?”見對方實在答不上來,便告訴到:“蓖麻籽呀!還一個……”不等雨芬悟然聯想下去,老張又出了個悶兒:“大哥壓大嫂子,大哥使勁兒,壓得大嫂子出不來氣兒,打一件廚房用品。”“籠屜?”不知是一問一答的條件反射,還是謎語太過於容易和形象,林雨芬竟脫口而出。老張聽後咯兒咯兒直樂:“對嘍!這就是葷悶兒素猜,。瞧老張這付得意神態,對此,林雨芬隻是輕蔑一笑:“在兩性問題上,你們男人就愛這麽瞎琢磨,甭看平時衣冠楚楚像個正人君子,其實一肚子壞水。”老張聽到這話,有點不服:“你這話說的有點太絕對了吧。”林雨芬以不容辯解的口氣說:“古往今來,從皇上到平民小子,一旦觸及到女人,甭管是隱蔽的,或是露骨的,都會幹出那種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來。當然,也有十分正統的規矩男人,那可是極少的。”老張被林雨芬的這段坦言說教身感折服。可是,這一刻興奮中的老張,卻又不以為然:“你瞧,隨便兩句玩笑,你還較起勁來。”說到這兒,老張挑釁般地索性亮出一個葷味十足的謎麵兒。隻見他像演員一樣,詩一般的朗誦到:“遠看鬆樹林兒,近看小紅門兒,小雞兒上了窩,倆蛋兒堵著門兒。”表演即停,老張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此時的林雨芬,聽了老張這如此難以啟齒的無聊話,不禁慍怒異常……“虧你說得出口。”老張反唇相譏到:“別斯文假醋的弄這事兒,假正經誰都會,兩性碰到一塊兒,還不是那迴事,與其拐彎抹角,倒不如直來直去。有的時候,哪有那麽多正經的。”林雨芬聽得出來,老張這是話中有話。對於這敏感的問題,眼下,她似乎像個書呆子,固執的還再想做一段評說:“正經與假正經不能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去一概而論……”不等雨芬再宏篇大套的說下去,老張速搶白到:“你說的很對,那咱就一概而論吧!”猛然間,老張像一頭雄獅,順勢摟住林雨芬,狂吻她的耳唇,耳廓。之所以沒直接親臉部,是因為此前,看到一本雜誌說:兩性親近,用嘴親耳部,更能挑起女性生理上的高潮。林雨芬被老張的這意外動作,弄得渾身顫抖。可最後,竟像一隻溫順的羔羊,坐在那兒,顯出女人固有的那種“呻吟狀。”此時的老張,神魂顛倒地狂吻著林雨芬。其實,刮過才一天的胡子,竟也紮得雨芬連連直躲:“你胡子真紮人。”“是嘛,親愛的,你真好!”老張聲音失常,忘情地吻著林雨芬。麵上的筋肉,突突地發起痙攣來。他一手緊緊抱住林雨芬,一手伸進她的柔軟性欲的前胸。瞬間,林雨芬驚呆了,轉而又本能地用雙手極力護住。但亢奮到不可抑製地步的老張,最終摸著了那對溫軟的乳房。再往下,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三部曲時,像是被人蹂躪了一樣,林雨芬急切發出哀憐地乞求,可老張就是不肯罷休。老張隻覺全身的血液熱辣辣的,一同往上奔湧,他不顧一切地摸著林雨芬雪白的乳峰。接著,又朝下極力觸摸女人的那最後一道關口,嘴裏還不住勁兒地說:“我愛你,我愛你!”

    此刻的林雨芬,像是被觸了電,全身一陣抖動,再加上驚嚇,額頭溢出了虛汗,臉色更顯蒼白。她用手抹著汗,拿給老張看:“你摸摸,我腦門兒盡是汗。”林雨芬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轉移老張的視線,希冀對方報以同情,將激情收斂打住;以防後麵那不堪一幕的、放蕩不羈的場麵發生。老張輕輕擦去林雨芬麵額上的汗滴:“喲,瞧把你嚇的,至於嗎?”話語透著一股溫良責怪感,這種令林雨芬稍感慰藉的情景,可在老張說來,無疑是對性的突然激發。非但沒能使他適才的異性接觸變得平和冷靜,反而更趨使他對林雨芬的不可阻擋的性愛到底。刹那間,老張突地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就在老張要解開林雨芬腰帶的那一瞬間,林雨芬真急了,她摁住了老張的手,像是反抗要糟蹋自己的歹徒那樣,大聲叫到:“你再不走開,我喊人了!”被林雨芬這突然的叫喊,老張驚恐得渾身打了寒噤,跟著像是被馬蜂蜇了一樣,立刻鬆開手,張著嘴,眼神呆滯地望著林雨芬。一陣尷尬過後,老張無奈地默然離開林雨芬的房間。坐在南屋椅子上,他右手托著下巴,胳膊支在桌上,隻管吸煙,心結如同亂麻。

    此時的林雨芬從沙發上站起來,稍稍整理了一下蓬亂的頭發和不整的衣服,之後,到廚房給老張沏好放有“鐵觀音”的一杯濃茶,雙手遞到老張麵前。老張沒正眼瞅,也沒說聲謝謝。看見老張這副氣惱、失落的樣子,林雨芬心頭掠過一絲惻隱,她說:“你先坐著,我到外麵買點水果去。”老張眼皮仍然沒抬,語調低沉地說:“不用了,我這就走。”說著,老張就取來時自己穿的那件外衣。林雨芬急忙將他攔住:“那不成,幹了這麽多活兒,我不落忍。怎麽說也得吃完晚飯再走,我買啤酒陪你一塊喝。”說著林雨芬進屋拿提兜。老張一把拽住她:“慢!你說,我這人到底怎麽樣?!”“挺好的,”林雨芬肯定到。“甭弄這事兒!”老張覺得林的話是口不對心。而林雨芬呢,被老張的斥責弄得陡然莫名其妙,隨後便覺得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一樣,她急了:“你問我,我可不就是照實說,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哼!我能讓你怎麽樣,我是流氓,行了吧!”林雨芬真沒料到老張說出這種十分難聽且又讓她十分傷心的話。她哆嗦著,顫栗著失音到:“你……你……!”林雨芬真不知罵老張什麽好了,在她的心目中,以前那鴻儒文雅的老張,今天怎麽變得如此令人失望。但,理智又促使林雨芬強行克製住眼前的情緒。一番冷靜之後,林雨芬情意誠摯地對老張表白到:“掏心窩子跟你講,我並沒有把你當麵成你認為的那種人,我一直把你當成大哥,當成老師看待,無論從哪方麵都是尊重你的。不然的話,當初就不會與你交往了。你們男人,怎麽就這麽不了解女人的心呢?!”說到這兒,林雨芬以自己的切膚之痛,向老張坦言說:“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可如果我不說出使你心灰意冷的那種過頭話,任其發展下去,唯身於你,那最終的後果你知道嗎?”林雨芬說到這兒,瞧了老張一眼,見他不吭聲,她接著又說:“就因為他對我不忠,(指前夫)一味追求他的情人,最後,由他親手拆散了這個家庭,可以說我是被傷害的。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去傷害別人,確切的講,就是你的老伴。還有,我這個人與一般的女人不同,骨子裏屬中性人,刻薄的說是冷血動物。真的,當初生我兒子時,大夫就納悶,憑你的生理特征,性格特別的女人,居然能生育小孩?還有咱們接觸這段時間,有些言談話語,我曾流露過,你可能沒理會……唉……。”林雨芬的口氣逐漸變得緩和起來。跟著,她調動一切大腦思維,想了又想說出如下這席話:“交異性朋友,務必要純真。君子之交淡如水,友情勝於一切,而且這種友情最能穩固長久。甭管男女,保持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關係,進行各方麵的感情交流最能使人產生新鮮,快樂、幸福感。那種見麵沒多久,就上床做那翻雲覆雨的事,你記著,絕對長不了。而且,一旦經過這事兒,很快離開一方的,往往正是你們男人。任何男女,在沒見到新奇大觀之前,覺得是那麽的急切渴望,一旦身臨其中,享受到一種快感的刺激之後,方覺不過如此而已。所以說,從某些方麵來講,對你們男人,我是看透了的。不過,像你這樣實在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見到,難得。雖然出現剛才那種事,我覺得很正常,我根本沒往心裏去。在我的心目中,你還是以前的老張。我該說的全說了。有什麽不對的,你提出來,隻當咱倆再一次交心。”

    你瞧沒有,林雨芬的腦瓜兒來的就是這麽快。她不直接迴答對方箭在弦上、咄咄逼人的過激話題,而是不卑不亢,以女性的那種心靈的善良美,去有理有道的緩解眼前突發的這種尷尬局麵。比較之下,老張覺得自己像是一下子矮了半截兒。林雨芬的這席話,無疑使他感到難以言狀的悔恨與沮喪。此刻,他已沒有心思再多呆下去。畢竟,情緒上受到一次重創,老張無精打采地隻說了句:“出來一天了,也該迴去了。”之後,義無反顧拉開林雨芬住處房門,頭也不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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