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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困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說的便是鄭彥卿了,他自打來到大明朝後,就被拘禁在鄭家大院裏,也沒有邁出過大門一步,雖說一直都有人陪他聊天解悶,但實在也是憋屈的緊,今朝難得有人能帶他出去逛逛,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至於父親為何能同意堂兄帶著自己出門,既然堂兄不說,鄭彥卿也懶得問。


    這一次出門對鄭彥卿來說有些新奇,他還是第一次坐明朝時的馬車,也是第一次在明朝的棧道上行走。隻是滋味卻有些不大好受,他真心沒想到不帶減震裝著的馬車竟是如此折磨人。好在路途不是很遠,不然真的能被顛出毛病來。不過就算是這樣,鄭彥卿下車時仍是撇著八字步、一步一挪哼哼唧唧地晃悠著。


    鄭雁鳴下車後看著一旁還在揉屁股蛋子的族弟,不禁有些暗暗搖頭,“雁卿,你沒事吧?是不是屁股腫了,怎麽還一個勁的揉起來了呢?”


    鄭彥卿聽出堂兄又在打趣自己,隻是此時他心中暢快,不願與他計較,“嗬嗬,兄長又在說笑了。愚弟難得出門,之前也沒做過幾次馬車,卻沒想到這馬車竟是這般的顛簸,直把愚弟的屁股顛成四瓣了!”


    鄭雁鳴見族弟說的有趣,有心再戲弄他一番,“好了!愚兄知道雁卿被家中長輩金貴的緊了,沒受過委屈,今次屁股糟了罪,這都是愚兄的過錯!是愚兄沒讓這拉車的畜生走慢些,讓他體諒下咱家雁卿嬌嫩的屁股墩子。”


    鄭彥卿實在不想再同自己這個沒有口德的堂兄說話,忙岔開話題,“兄長,咱們還是別說小弟的屁股了。你不是要尋館子吃飯麽?憑地有些惡心了!”


    鄭雁鳴不以為意地嗬嗬一笑,滿臉戲謔地說道:“喲!咱家的小雁卿也會不好意思了,到底是娶過親的人,倒是長大了不少呢!不過雁卿啊,你卻有所不知,你那屁股卻不似你說的那般汙穢不堪的,要知道咱們大明朝可著實有不少好這一口的呢!似雁卿這般好相貌的人兒,若是放到紅坊楚館,不知能有多少風雅之士要趨之若鶩呢!這些個人恨不得爬上去好好****一番,才不會覺得惡心呢!”說完後,鄭雁鳴還給一旁的堂弟遞了個嬌媚的眼神,直把鄭彥卿的寒毛都惡心的豎了起來。


    鄭彥卿見堂兄說的既詳細又惡心,仿佛他曾親臨其境一番,便不自覺地離堂兄往外挪了挪,強忍著惡心說道:“兄長莫要再說了,小弟的隔夜飯都險些要吐出來了!等會兄長就點自個的吃食吧,我實在沒有胃口!”


    見堂弟被自己唬的緊了,鄭雁鳴哈哈一笑,不再打趣他了。想起還有正事,便吩咐趕車的下人到附近的大車店去休息,自己和堂弟則領著一個親隨離開而去。


    以前的鄭彥卿也沒來過縣裏幾次,所以現在他有些不認識路,隻好亦步亦趨地隨著堂兄任由領自己四下閑逛。


    一開始堂兄還耐著性子給自己講解在縣上遇到的見聞,時而還會說些相關的典故,倒也有趣。可後來他們不知不覺地經過了一個頗是隱秘的小巷子,堂兄癡癡地盯著一個建的還算典雅的宅子,無論鄭彥卿如何詢問,堂兄都閉口不談,隻是末了隨口說了句,“待愚兄把正事料理妥當,一定帶你進去逛逛就是了!”鄭彥卿看著那宅子門口站著的兩個衣著暴露的婦人,怎麽的也覺得這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許是堂兄心中有了牽絆,一路上也不再同自己說話,三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一個門高第森的府宅。


    這宅子通身都是用上好的紅磚青瓦精心砌切而成,外麵的牆壁也都塗上了白灰,門前還盤踞著兩頭碩大的石獅子,兩側也都有下人在侍立站崗,一看就是實打實的大戶人家。隻是這站崗二人的穿著卻有些不同,身上分明罩著衙役的行頭,而且兩人都各自手持一根水火棒,麵色凝重一動不動的侍立一旁。


    鄭彥卿知道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堂兄是要領著自己到縣太爺這來蹭飯了!


    “青兒拿著老爺的帖子上前應話吧!”


    在裏縣衙不遠處,堂兄從衣襟裏摸出一張鎏金的門貼遞給了隨行的仆人,命他過去代為投貼。


    “諾!”那個喚作青兒的下人,接過帖子,應了一聲便往衙役那邊走去了。


    不一會兒,兩個衙役中的一個便接過青兒遞去的拜帖,急匆匆地往衙內跑去,而剩下的一人也滿是笑臉的弓腰走來向自己與堂兄二人作揖討好,“哎呀,難怪今早會有喜鵲在附近的樹枝上報喜呢,原來是鄭家的兩位公子到了!小的該死,竟沒能一眼認出來,還請二位公子多多擔待,不與小的計較。至於二位公子的拜帖,小的已經讓順子趕緊送給大老爺了,二位暫且少待,一會便可入衙與大老爺相見了!”


    鄭彥卿聞言頗是無語,這都快十月份了,哪裏還有什麽喜鵲在這待著,人家會不怕冷麽!


    鄭雁鳴收起了平日的散漫,頗是自持的向那衙役點了點頭就算是應了,雖然那衙役還想說些吉祥話討自己與堂兄歡心,但看到堂兄這般模樣,也隻好訕訕地閉上了嘴。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那個衙役便領著一個身著青衫老儒走了過來,“哈哈,原來是二位鄭公子今日到訪,難怪早上有喜鵲臨門,卻不想今個真有貴人過來啊!原本張縣爺聽聞二位公子到訪,欲親自出門接待的,隻是手中還有要事等著處理,便派了小的過來接待二位貴客,小的是張縣爺的幕僚師爺李敬恩,若如二位不嫌棄便隨我入衙與張縣爺一晤吧!”


    鄭雁鳴聞言卻不敢怠慢,忙施禮道:“哈哈,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李師爺當麵,雁鳴遠在廬州就早已聽曉李老德行雙馨、文采風流了,恨不能與之一晤,如今雁鳴能得見尊顏,真是一償所望啊!”


    “咳咳,鄭公子繆讚了,小老兒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哪當的起鄭公子這般的盛譽,莫要折煞老朽了!”李師爺仍是一副歡喜的樣子答道,半分不曾改變,直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唉!李老您就莫要自謙,雁鳴句句都是實心的肺腑之言,那些讚譽您可是字字都當得起的!”鄭雁鳴一副老實的模樣說道。


    李師爺顏色不改,仍舊笑意盈盈,“嗬嗬,既然鄭公子這般推崇小老兒,那老朽便厚顏應下來。隻是張縣爺還在衙內等待二位公子,咱們實在不好再耽擱下去了,如此二位公子便隨老朽進去吧!”


    “既如此,那便恭應命了!該日雁鳴自當要與李老好生詳談一番才是!”


    “那老朽便掃榻恭候了!二位鄭公子這邊請!”


    “李老,您先請!”


    ……….


    鄭彥卿一行人隨著李師爺進入了縣衙內房,穿過一個長廊,又經過一條小徑,不一會就來到了李師爺口中張縣爺所在的地方。


    “哈哈,兩位鄭家賢侄今日到訪,真是稀客啊!老夫本想親自過去接見二位,隻是臨時有時纏身隻得讓李師爺代為接待,怠慢之處還請擔待啊!”


    鄭彥卿等人剛走進大廳,就見一個三四十歲,麵色儒雅、髭下蓄須的中年男子從上首的座椅上起身迎了出來。


    “咳咳,張叔父言重了。倒是今日雁鳴攜幼弟不請自來到貴府討饒,還請張縣爺擔待才是呢!”鄭雁鳴忙出列上前施禮說道。


    “哈哈,雁鳴賢侄莫要如此,在我張某人這裏直管當作自己的家就是,不要拘謹、隨性就是,省得子謙兄日後見了我又說我怠慢了賢侄!來、來,咱們還是先坐下再敘話吧!”張縣爺十分親熱地招待鄭彥卿等人坐下。


    “既然張叔父這般說了,侄兒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鄭彥鳴也不再客套,施了一禮就施施然地做了下去。


    鄭彥卿雖然不大認識這個張縣爺,但從他與堂兄的對話中聽出二人是相熟的,便跟著堂兄行了一禮,也安坐了下去。


    眾人坐倒後,張縣爺又安排了下人給眾人準備妥當茶水,才問道:“雁鳴賢侄,不知子謙兄近來身子可好些了?這次有沒有同賢侄一道過來啊?”


    “告知張叔父,家父的身子卻是比以前好些了,隻是大夫囑托仍不能勞累,唯恐再犯舊疾。這次家父並未雖侄兒一到迴來,不過臨行時家父囑咐小侄一定要到張叔父這裏拜訪問安。這不侄兒昨個剛到家,就馬不停蹄的來叔父這討饒了不是!”鄭雁鳴玩笑似的說道。


    張縣爺神情有些落寞地點了點頭,“子謙兄是念舊情的,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把我這個昔日的同窗給忘掉啊!隻是,唉!蒼天何其不公啊!想我子謙兄那般文采風流的人物,竟落得這般境地,直教人唏噓不已啊!”


    “唉!”鄭雁鳴心中亦是為父親感到不憤,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隻好強打笑容說道:“叔父有心了!隻是這些年,家父也早已經看開了,一切解釋命數,半分也怨不得人。這些年家父雖說看不見東西,但也落得清靜,再也不用為功名利祿憂心犯難了,每日隻須聽聽戲文打發寂寞,過得倒也還好!”


    “如此就好!”張縣爺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接著又有些不甘的說道:“賢侄雖說話是如此,但是老夫還是為子謙兄有些不值。當初子謙兄考中舉人時風華正茂,人生最得意的時候,我二人曾指榜相約來年共赴京城考中金榜。唉!可誰能想到僅僅一個風寒小疾,竟熬壞了子謙兄一雙慧眼,也斷送了他一生的功名!不過好在子謙兄素來豁達,還能想得開,這要是換了叔父,卻不知道能不能像子謙兄過的那般瀟灑呢!”


    鄭雁卿聽到這才知道,原來這姓張的縣太爺以前是和自己的伯父是同窗好友,難怪他會這麽優待自己一行人。


    鄭雁鳴聽到張縣爺這番感慨,心裏著實不是滋味,要知道自己的父親當年文采風流、相貌儒雅遠不是這張華年之輩能比擬的,如今這姓張的倒是考中進士名錄副榜,還做了汝陰縣的太爺;而自己的父親卻隻能蝸居在廬州的一個草廬裏自哀自憐。


    鄭雁鳴實在不想再與外人議論自己的父親,隻得勉強一笑,岔開話題說道:“那些個都是陳念往事了,叔父莫要再為這事傷神了。今個侄兒上門討饒可不是找您敘舊的,侄兒還有要事相托,請您看在與家父相交數年的份上,幫侄兒一幫吧!”


    “哦?雁鳴賢侄快快說來,若是不違反大明律法,老夫又能力所能及的,叔父一定助你!”張縣爺與一旁陪坐的李師爺相顧一視,笑嗬嗬地說道。


    鄭雁鳴一聽,連忙起身施禮,“叔父說笑了,侄兒向來遵紀守法,哪裏會求您老那些晦事。這事說來簡單,在叔父看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鄭雁鳴一臉討好地說道,接著他又用手指向鄭彥卿說道:“侄兒隻是想求您能看在家父的麵子上與那普濟寺的僧人好好說道說道,莫要尋我家兄弟去那廟裏做燒火的童子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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