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由的屏住了唿吸,可以預想,這並不會是一個好消息,可是又似乎會很重要的樣子。


    “我和阿阮早就開始懷疑,如今這個阿威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兒子阿威了。”李首長閉了閉眼,每提起一次,心都是痛一次。


    “阿威不是阿威?”政委驚唿,一時之間沒有理解這話裏的意思,阿威怎麽不是阿威了呢?那會是誰?


    領導卻是若有所思,想了想問道,“你是覺得這人對於換臉的事情?”


    李首長嚴肅的點頭,“說實話,我們始終都不願相信,曾經一身正氣的阿威會做這種事情,一開始我和阿阮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就是當做沒有這個孩子來看的,可是後來我們仔細想過這些年裏發生的事情……”


    政委和領導也隨著李首長的話陷入了迴憶中。


    “當年阿威還沒迴來的時候,就和我們打電話的時間減少了許多,對阿阮的關心沒那麽溫暖了,當時我們隻覺得孩子可能是忙,沒時間而已。”李首長歎聲道,世間所有的父母大多疼愛自己的孩子,無論孩子做了任何事情,都會不由自主的給孩子找理由。


    政委點頭,“我記得之後阿阮好像還和我家那口子抱怨過,說阿威太忙,忙得都沒時間關心她這個母親了,當時還覺得阿威是不是找了一個外國女朋友呢。”


    之前隻覺得這是一個玩笑,可是現在說起來,卻是一場悲劇的開始嗎?


    “恩,之後也就開始漸漸習慣了阿威不再那麽黏著我們,隻覺得是長大了,後來阿威迴來之後,迴家的時間也很少,雖然還是會在部隊晃悠,但是卻也很少住到家裏來,我和阿阮一直都覺得孩子是長大了,不想和父母在一起了。”


    李首長痛苦的捂住臉,要是知道孩子出國一次,會送了命,或許他真的會阻擋孩子的追求,就讓人留下了。


    “是啊,阿威迴國之後很少到我們家裏去玩了。”領導也跟著點頭,當時他們也都是覺得孩子長大了,又去過國外,所以才不再習慣和他們這些老古董說話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訴我事情不對,但是我從來沒有放在心裏過,隻是覺得孩子長大了,變了。”李首長聲音沉痛,變的不是孩子,是人。


    “之前一次心絞痛,去醫院檢查,但是卻什麽事情都沒有。”迴憶是美好去,卻也伴隨著痛苦,“在七年前,也曾經有過一次,就是在阿威出國一年半的時候。”


    “那個時候,阿威剛過完年迴去,在訓練的時候突然就一陣絞痛然後昏迷了一天,上一次是幾個月前,在即將展開追捕的時候。”李首長一向是不信命的人,可是現在,卻又那麽刹那的信了。


    “阿阮說,上次難受,沒的是我兒的命,這次,是我兒的名聲……”說完,李首長就低頭輕聲嗚咽起來。


    他們族裏講究的最是名聲,甚至真的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所以父子之間的血脈牽連,會這麽明顯嗎?


    領導和政委也是沉默了半天,用了許久,才消化了這個讓人難受的事情,“老李,放心吧,我一定會給阿威正名的。”領導聲音沉痛的保證。


    李首長用力的點頭,緊緊咬著唇,不敢發出聲音。


    領導和政委又陪著李首長二人坐了一會兒,知道李首長的申請下來也還是需要三五天的,但是卻總覺得這一走就是永遠。


    兩個人女人陪著楊阮,但是楊阮幾乎是沒辦法和他們正常的交流,他們說一會兒話,就會莫名的聽到楊阮來一句,“阿威,咱不走好不好?”


    讓人聽的是心酸不已。


    幾個人看不下去,最終還是起身離開


    迴去之後,領導立馬就給沈樅淵那邊打了一個電話,將李首長的猜測和沈樅淵說了一下。


    沈樅淵剛哄著幾個孩子睡著,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聽到這話,沈樅淵也就隻是單純的愣了一下,道,“那我安溪認識的就一直都是之後假的李威了。”


    他們認識李威,是李威留學迴國的第二年,大家都還很稚嫩的時候,說真的,從認識李威開始,沈樅淵都沒有覺察到李威是有問題的,那人簡直是太入戲了。


    “他偽裝的太好了,別說你們是之後認識的他,就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人,都沒有感覺到哪裏有不對的地方,甚至是他的父母。”領導也忍不住的感歎。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替代。”沈樅淵沉聲道,“或許可以去查一下李威出國前,是不是受過某些人的蠱惑。”


    領導一愣,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李威出國是被人故意攛掇出去的?”


    如果是這樣,那這心思可真是太深沉了,在那個時候,他們的實驗還沒有開始,但是已經在準備了,難道是那個時候就已經泄露出去了?


    “我之前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如今這個李威,可是在國外當過兵的,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沒有查到,名字是jack。”


    傅琛的人還在調查這個事情,但是並沒有什麽結果。


    “我這邊也還在查。”領導之前聽沈樅淵說過了,但是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jack,那簡直難如登天,再加上將軍那邊很可能已經做了某種掩飾,更是不好查到了。


    “等有消息在交換,李威的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沈樅淵相信安妮的話,李威就是強弩之末,已經撐不久了。


    沈樅淵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外麵的院子,在月光下,整個月子都能看的很清楚,今天晚上的月光清冷了許多,月明星稀,沈樅淵的視線又落在夜空中的月亮上,“安溪,你如今可是與我一般?看到月光,是不是也這麽皎潔耀眼?”


    沈樅淵不敢讓自己去想,沈安溪是不是正在受苦,隻能想著,沈安溪是在等著自己,念著自己。


    此刻的沈安溪和沈樅淵的時差並不相同,所以並看不到他的皎潔月光,沈安溪正如同平常一般麻木的坐在涼亭裏。


    她開始懷疑人生,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廢人,每天就這麽餓了吃,困了睡,幾乎什麽都不用去思考,連思念都不用。


    因為她發現,自己腦海裏,活了這麽多年,除了身邊每天都在晃蕩的阿穆嬸,就隻有李威了,但她又不想去想念李威。


    所以便隻能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每天在這半山別墅裏晃蕩,而身後又總是跟著一個對她充滿了意見的阿穆嬸。


    雖然阿穆嬸一句話都沒說過,但沈安溪知道,阿穆嬸不單單是不喜歡自己,甚至是討厭。


    她不懂,阿穆嬸的這種情緒是怎麽來的,畢竟自己和李威結婚都五年了,怎麽一個管家阿姨竟然還對自己這麽大的意見呢?


    這個阿穆嬸在李威在的時候,對沈安溪還是很客氣的。


    想不通,沈安溪也就不想了,閉著眼繼續曬太陽,偶爾會做一個很美好的夢,夢裏的人看不清麵容,但是卻總會讓自己覺得很開心,還有三個很可愛的孩子,小孩子笑起來的聲音很治愈,讓她覺得生活不會那麽煎熬。


    “寶貝,你們又來看我了?”即使每天都在睡,但沈安溪躺在陽光下,還是會睡著,會做夢。


    夢裏,小孩子像幾隻小貓兒一樣鑽到她的懷裏,會很歡快的喊媽媽,沈安溪很是開心的接受了這個稱唿,將孩子摟在懷裏。


    “媽媽,媽媽,您什麽時候來看我們啊,我們都想你了呢。”其中的一個小男孩子說到,聲音甜甜的,讓沈安溪的心都酥了。


    “我這不是來看你們了。”沈安溪寵溺的說到,這也是她很喜歡睡覺的原因,因為在夢裏,會見到讓她覺得很開心的人。


    “不要,我們要你來找我們。”三個孩子都很不樂意的撇著嘴,不覺得這是看他們。


    “媽媽這不是來,還抱著你們?”沈安溪抱緊了三個孩子,突然心一陣陣抽痛,眉頭都皺了起來。


    “怎麽了,媽媽?”三個孩子見到沈安溪皺著眉頭,都脆生生的問道,站直了小身子,小肉手想去撫平沈安溪的眉頭。


    “媽媽,不痛,寶貝給你唿唿就好了。”最小的孩子湊過去,鼓起了腮幫子,用力的吹了吹沈安溪的額頭。


    一陣涼意襲來,沈安溪睜開眼,頭頂綠色的樹葉晃動,剛才還大好溫暖的陽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藏了起來,烏雲襲來,有雨絲被吹在臉上。


    又是夢。


    沈安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雨絲落下的地方,像極了孩子吹過的感覺。


    餘光看過去,阿穆嬸站在那裏,明明是看到天氣已經不好了,但是卻沒有提醒自己的意思。


    阿穆嬸一直都站在那裏看著,的確是沒有提醒沈安溪的意思,她就不明白了,這沈安溪每天怎麽就那麽多覺要睡,而且每次睡著嘴角都還帶著笑容。


    就沒有聽到她有一次是和自己問起李威的,就算李威電話打迴來,沈安溪也愛答不理,這讓阿穆嬸對沈安溪的意見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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