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迴去,就和楊阮說了這件事情,楊阮聽後也是臉色煞白,拉著李首長進了臥室,輕聲問道,“當真有那麽厲害?”


    李首長點頭,“那是自然,不然為什麽我們這多人,都無法找到他的下落?”


    李首長臉色有些蒼白的難看。


    “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混進來了,但是卻始終沒辦法確定到是哪個。”李首長拉著妻子坐下,兩個人經曆這一場事情之後,好像比之前老了十歲。


    楊阮的手都是在顫抖的,“老李,你說著人換臉技術這麽厲害,是不是誰都能能替代了呢?”


    聲音更是顫抖的不成樣子。


    以前隻是懷疑都會覺得一顆心被放在架子上煎炸,如今得到了進一步的證據,整個人更加的難受。


    之前還心存僥幸,即使自己都覺得寧可是死了的好,但是總歸是自己的骨肉,可是如今……


    “是,阿阮。”李首長點頭,顫抖著手抱住自己的妻子,“阿阮,我們的阿威可能早就……”沒了。


    後麵的話,李首長怎麽都說不出來,一個大男人,眼淚嘩嘩的直落。


    這個想法,他們夫妻二人誰都不敢說,隻是他們自己心中這般想著,他們的孩子沒了。


    他們之前就懷疑五年前從過來過來的早已經不是他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兒子,可是如今幾乎都能確認了。


    他們的兒子,在國外的那幾年裏,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某個時間裏,很有可能是已經遇害了,被如今這這奸細替代了。


    最讓他們難過的是,孩子迴來這麽多年,他們都不曾懷疑過,沒有想過,李威的種種改變,是因為早已經不是他們的兒子。


    他們卻隻是一度的認為,這不過是因為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以不想和父母那麽親近了。


    兩個將近五十的人想到這些事情,忍不住抱頭痛哭。


    他們已經不敢去求證,這到底是真是假。


    他們矛盾,害怕……


    “阿阮,你別怪我,早在那孩子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已經不是我兒,可是想到我們二人的猜測,我竟是覺得慶幸,慶幸我兒早已經不在。”領導哭聲道,一個大男人,除了當年妻子生下李威時在產房痛唿,讓他腿軟,看到妻兒平安,他喜極而泣,之後就再也沒有這般過。


    這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尤其是他們隻有這一個兒子,他們的兒子如此優秀。


    楊阮也隻是哭,說不出話來,她一向都是堅強的女人,可隻要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悲傷地不能自已,抽噎著看向丈夫,忍不住的自責,“老李,若是我當初能在堅持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出國去了?”


    “孩子總是要到外麵去看看,要是有第二次選擇,我們依舊會成全他。”李首長安慰自己的妻子,他們家裏一直都很民主,所以李威當初提出這個要求,他們雖然覺得不舍,覺得有些為難,但還是同意了。


    可是沒想到,就因為這樣,竟然就出了事情。


    “不,是我的錯。”楊阮固執的說到,在這種事情,女人都很容易鑽了牛角尖。


    停頓了一會兒,楊阮又哭著說道,“要是我們的阿威笨一點,或許事情也就沒有這麽麻煩了。


    李首長點頭,一雙淚眼,依舊在滑落著眼淚,低聲的安慰妻子,“阿阮,事情都發生了,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麽,你還有我。”


    “你說,我為什麽就沒有攔下阿威呢?”楊阮卻是固執的再次問道。


    “阿威是個有主意的,你阻攔不了。”李首長輕聲的哄著妻子,抬手摸了一把眼淚,低頭看著楊阮像是魔怔了一樣的狀況,有些擔心妻子現在的情況。


    “阿阮,阿阮,阿威的事情已經過去。”李首長捧起妻子的臉,楊阮固執的搖頭。“不,我怎麽就沒有阻攔阿威呢,要是我在強硬一些,或許就都不一樣了的,阿威當時還來問我的意見……”


    說到了這裏,楊阮深吸一口氣,猛地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掐住了李首長的胳膊,“對,阿威問我的意見了,他問我該不該去國外深造。”


    楊阮眼睛瞪得很大,瞳孔裏倒映著的李首長似乎已經變成了李威,楊阮的手不自覺用力,朝著李首長道,“阿威,阿威,聽媽媽的,咱不去國外了,不去了,就在國內,你想讀那個學校,想去哪個城市,讓你爸爸和政委叔叔他們走關係,咱都能去,不去國外了好不好?”


    李威和李首長輪廓極其相似,像極了李首長年輕的時候,仔細看,自然是能看出來,李首長明顯更加滄桑,而且也比李威嚴肅很多。


    可是現在這個思念兒子的楊阮已經分不出來了。


    而且以前的有人也是個包青天性個人的,像是這種走個後門什麽的話,根本就不會說出來。


    聽著妻子的話,李首長擰了眉頭,胳膊已經被妻子擰的生疼,李首長晃了晃妻子的身子,“阿阮,你清醒一些。”


    楊阮卻是沒有反應的木偶一樣,繼續道,“阿威,你快答應媽媽,算媽媽求你了。”


    一臉哀求的模樣,讓李首長眼眶更加發熱,強忍著眼淚才沒掉下來。


    “阿阮,醒醒,我求你了,好不好?”李首長祈求到,單膝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妻子。


    以前的楊阮也答應他,他們就當是沒李威這個兒子了,當是如今知道李威可能早就遇害,楊阮這段時間在心底壓抑的悲傷,還是爆發了。


    李首長總歸是個男人,心裏承受能力比妻子好很多,但是摘下軍帽之後,還能能看到那在這短短幾個月裏,幾乎全白的頭發。


    在李首長看來,其實這人活著沒活著,都是一樣的,若說不一樣,李首長更是希望是如今這個結果,至少他的兒子從未做出通敵賣國的事情。


    感情還是不一樣的。


    李首長看著妻子目光裏的叫開始慢慢渙散,再也聚焦不起來,但嘴裏依舊喃喃的說著,“阿威,答應媽媽不出國。”


    李首長站起來身子,將妻子抱在懷裏,低聲的安撫,“好,不出國,不出國。”


    得到了答案,楊阮情緒穩定了一些,但是情緒依舊不太穩定。


    “恩,不出國。”說著就嗬嗬的笑了,好像得到這麽句話,就心安了,緊緊的抱著李首長,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雖然沒有最直白的證據,但是夫妻二人基本已經確認,這個李威並不是他們的兒子,還不知道是什麽人扮的,他們的兒子李威早已遇害,也因此,楊阮的精神狀態已經開始直線下降,每天都會說上幾句瘋瘋癲癲的話。


    大多數都是李威還沒出國之前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那句讓李威不要出國好不好,幾乎都成了楊阮的口頭禪。


    觀察了幾天,不見好轉,李首長帶著妻子去了醫院,醫生說是精神錯亂,需要好好調養,開了一些安神的藥,讓李首長最好帶著妻子換一個環境。


    幾家關係本就走動的親近,楊阮出事,領導和政委他們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李首長帶楊阮看病的當然,兩個人就得到消息,帶妻子過來了。


    “阿阮怎麽樣了?”幾個人都非常擔心,一進門也就覺察到了情況不對。


    以前每次一進來的時候,楊阮都會很是熱情的招唿他們,但是現在……有人像個失魂的布偶一樣,傻乎乎的坐在那裏,懷裏還抱著一個抱枕,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隻是坐在那裏愣神。


    讓幾個人進來說話的腳步聲和聲音都忍不住的放輕了,擔心動靜一大,就會驚擾了坐在那裏的人。


    而李首長的臉色也越發不如從前了,之前神采奕奕,震懾全軍,後來多了滄桑疲憊,這幾天卻是老態盡顯。


    讓人看上去就覺得格外心疼。


    李首長的聲音都帶著疲倦,搖頭,“她就是太累了,醫生說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幾個人聽到這樣,多少也放心了一些,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來,擔憂的目光依舊忍不住落在楊阮身上。


    “兩位嫂子在這裏陪陪阿阮,我們書房說。”李首長起身,喊了政委和領導。


    這幾天忙著楊阮的情況,也沒有時間和他們說他和楊阮的猜測。


    兩個人進了書房,還是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老李,你老是說,阿阮真的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那情況,看上去明明就很糟糕,像是受了什麽刺激,然後整個人都瘋癲了。


    李首長神色沉重,“醫生說,阿阮這情況,最好還是換一個地方的好,我想,我和阿阮是要提前退了。”


    領導二人眼中流露出不舍,但終究什麽話都沒有說,這種情況,他們也無法挽留。


    等了一會兒,領導才出聲問道,“老李,阿阮這是怎麽迴事?”


    李首長輕歎一聲,“我喊你們過來,也是想和你們說這事情。”


    兩個人都是楞了一下,隨即看過去,不用多想都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和李威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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