貽福殿裏,皇上逗著兩個孩子,好不開心,撐著下巴,看著繈褓中的他們,道:“延廣愛笑,將來定是眾望所歸,眾心所向。夢迴愛哭,現在還咿咿地輕聲哭著,可別成了落花愁斷腸的公主。”


    楚心沫在一旁急壞了,審問般:“皇上,可真的與蘇蘇了那樣的話?”


    “心沫,朕也是氣上心頭了,蘇蘇她不解你的好,還懷疑你,朕就這樣她了。她會醒悟的。現在,延廣和夢迴就交由你照顧。”皇上無事般地笑著:“朕知道你喜歡這兩個孩子,正好合了你的心意不是?”


    “皇上,那你可想得到蘇蘇有多傷心?孩子被抱走不得見,肯定會哭地淚如泉湧。”楚心沫是堅決讓皇上將孩子還迴去。


    皇上還在氣頭上,逗著延廣:“心沫,你不想想她那麽你,完全不在乎你曾對她的好,我能原諒她嗎?蘇蘇她要是不想清楚,就別想要迴延廣和夢迴!”


    楚心沫擋在搖籃麵前,讓皇上認真聽她:“皇上,蘇蘇為何對我有芥蒂?是為了韓雲端啊,皇上最愛的韓雲端。這沒有錯。心沫謝謝皇上的寵愛,但是皇上不能一味寵著心沫,而不將蘇蘇放在心中。否則,韓雲端九泉之下,怎能安心?”


    皇上似乎有辦法了,跟心沫講故事一樣:“心沫,記得朕過,你在朕身邊,朕就會夢中與雲端相見。如果朕將此事告訴蘇蘇,她也會認為你是雲端再世的福星,就不會有不滿的想法了。這真是一舉兩得啊。”


    可心沫不這麽想,她想到的是:如果這麽了,那麽皇上和蘇蘇就會將我視為雲端,雖然我就是雲端的靈魂,可是不能這樣。若如此,蘇蘇會喂我這個姐姐獨尊,不會與皇上如此恩愛。那樣,他們的愛何來?


    “不行,皇上。”楚心沫向皇上認真了:“皇上大意了。這樣對蘇蘇的話,她會信嗎?對他人,誰也不會信。調換位置,如果心沫是蘇蘇,隻會覺得皇上所的‘夢境相約’是個騙人的謊言,會更加介意的。”


    “好像是,這話,出去,誰也不信啊。可蘇蘇今日,真把朕氣難過了。怎麽讓她了解,朕對你與雲端是一樣的,你沒有搶奪雲端在朕心中的位置。容朕想想。”皇上猶豫了,一下又固執起來:“不可由她的性子來,後宮裏,還沒有這麽敢與朕對抗直言的侍女!”


    楚心沫一句話醒他:“皇上是喜歡那些隻會揣摩心思、錦上添花的話,還是像蘇蘇這樣既能舒心話,也會真心話呢?皇上,得一可心又真心的女子不易。別讓她傷心了。心沫和你一起,把延廣,夢迴送到蘇蘇身邊吧。孩子未滿周歲,需要娘親,蘇蘇也舍不得孩子。”


    皇上看著心沫,雖然在身邊很久了,卻似曾相識,又不識,這麽合情理的話,連一個成人都難出。心沫她雖能看懂史書,卻還能知人事,可皇上卻看不懂她了。


    暫且聽心沫的,抱著兩孩子去汀草軒。一路上,心沫著,待會蘇蘇哭地傷心,要怎樣安慰,不要發脾氣了,蘇蘇是個柔性子,隻要皇上軟話,她就會聽皇上的。


    皇上抱著兩孩子幸福地歎息:“唉,朕要一統天下,卻被得為了你們兩個家夥,聽貴妃的話,去安慰你們的娘親哦。”


    楚心沫聽著,心裏也好不歡喜:皇上,這樣才對啊,像個父親,像個夫君。


    可到了汀草軒,那景象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蘇蘇把長發全部綰起來,紮在腦後跟,衣裳換了,長袖變短袖,長裙變短裙,還有簡潔的衣領,易跑的長靴。


    見到皇上來了,也忘了行禮,連忙抱過兩孩子哄著“延廣,夢迴,可迴來了。娘一天都不能沒有你們”。


    放下孩子,蘇蘇麵對皇上的斥責:“蘇蘇,你這身裝扮,是要幹什麽?去比劍嗎?”


    蘇蘇還在氣中,傲起來:“皇上的也**不離十了。蘇蘇先謝過皇上和貴妃將孩子送迴來。若是沒有送迴,今晚,蘇蘇就去貽福殿將孩子帶走。這身打扮,就是為此。”


    楚心沫一旁笑蘇蘇有趣。


    皇上可不知拿她如何:“蘇蘇,金碧城的任何一座宮殿都不是可以亂闖的,否則,這處罰,你不明白嗎?”


    蘇蘇覺得自己有理,是勝者:“蘇蘇當然不會亂闖宮殿。但是搶迴自己所生的孩子,是天經地義,就算是皇上奪走了,蘇蘇照樣要把孩子奪迴。而不是在屋子裏懦弱地哭泣,等著皇上哪一日發善心,將孩子送迴。”


    蘇蘇真勇敢,姐姐看你了。楚心沫為蘇蘇叫好。


    可皇上失了臉麵,這鬥嘴開始了:“蘇蘇,你這是什麽樣子?要是朕將延廣抱到太昌宮住著,你敢怎樣?”


    蘇蘇雙手撐腰,指著頭,宣誓:“那蘇蘇就當著眾臣,奪迴延廣。不管他人如何。皇上,你要為延廣找一個合適的母親,是嫌蘇蘇不夠稱職。那蘇蘇就是要讓你知道,為母者育子,當教之如金般剛強堅韌,如木般生生不息,如水般寬宏豁達,如火般熱切希望,如土般仁厚沉穩。人如五行,品質缺一不可。這是蘇蘇幼年旁聽先生講課時知道的。皇上可還覺得蘇蘇不稱職?”


    心沫覺得蘇蘇的完好,選她做皇上的終生伴侶是對的,她定能將延廣教育成正人君子,而一國之君該如何擔當,則須皇上來以身作則給延廣看。相信他們會教出一個仁君,隻是,現在。


    “蘇蘇念書不多,卻能出此番話,實屬不易,朕相信你會是個賢母,延廣在你的教導下,會超越他的皇兄。但是,”皇上的話鋒一轉,略誇變成了指責:“剛才你還了什麽?要搶奪,就算是太昌宮也要去。還打扮成女俠模樣,你這是死罪!”


    蘇蘇不管這些,她就一心愛護孩子:“懷胎十月,哺育十月。皇上可知蘇蘇這個為娘親的對孩子的不舍。皇上卻因蘇蘇的疑問,而將延廣抱走。皇上利用延廣來懲罰蘇蘇,不覺得自己心狠嗎?”


    皇上不過蘇蘇,她以母親的身份就句句有理了,可皇上無法接受,而心沫在一邊拉著皇上的衣襟,急著眨眼要皇上好話,皇上低下口氣,了不軟不硬的話:“朕對延廣的父愛與你的母愛一樣,這不,怕延廣像你,怕奶娘照顧不周,就把他送過來給你照顧了。蘇蘇,你可是朕心中善良聰穎的,朕希望,你的堅韌不要變成了固執。”


    蘇蘇不接受皇上的下令,她看到了一直在皇上身邊使眼神的楚心沫,這不解和疑問又來了:“是貴妃娘娘勸皇上,皇上才將延廣送迴的嗎?皇上,有貴妃就足矣,何須蘇蘇?貴妃將來為皇上產子,又何須延廣?我的延廣,不稀罕什麽王侯,也不奢望儲君,隻要在娘親的教導下,好好做人,將來娶妻生子,孝敬娘親就可了。”


    蘇蘇這樣就真固執頑化了,把皇上和心沫的心都涼了。


    “啪”一個巴掌,皇上一不留情,一個鮮紅的手印,足見他是怒火燃了。


    傲氣了一日的蘇蘇哭了,楚心沫見不得這樣,她抓住皇上的手腕,咬了一口。


    皇上正要她,可她已來到蘇蘇麵前,給跪著的她擦淚:“蘇蘇,皇上是無心的,就權當你們是夫妻不懂事,在吵架,民間有言,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很快就好了。聽話,別哭了。”


    “心沫,你在些什麽?這是什麽話,不是你這個年齡該的。迴來,別安慰她,她太執拗了。怎麽都不通。”皇上下令讓心沫過來。


    可心沫卻反問皇上:“皇上不懂珍惜有緣有情人,心沫要為皇上留住她。”


    “你給朕迴來,別跟她了!”皇上拖過了心沫,心沫不讓他這樣,就咬他,不鬆口。皇上奇怪:心沫對蘇蘇真的是縱容太過了。


    皇上那一掌,也讓蘇蘇涼了心,她跪下,淚流滿麵,心已無意:“皇上,蘇蘇終於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是什麽。是雲端姐姐的替代品,是貴妃宣進宮為皇上產子的工具。縱使蘇蘇一不在乎名分,也就渴求一愛,可如今看來,皇上毫無心意。那麽蘇蘇何必留在皇宮。”


    皇上愣了一下,想否定蘇蘇的法,但拉不下麵子,就不在意地問:“不留在皇宮,你想怎樣?”


    “蘇蘇請求,迴家。”蘇蘇鐵了心,咬了牙。


    皇上覺得她還在固執著孩子氣,就告訴她:“蘇蘇,你的父親是丞相,他會允許你做這樣違背宮規的事嗎?”


    “蘇蘇的不是京城的韓府,而是蘇蘇的家鄉蘊州,蘊江之南的蘊州。並請求皇上允許蘇蘇帶上延廣和夢迴,讓他們在蘊州長大,做布衣草民。蘇蘇也會為皇上守身,終身不嫁。”蘇蘇的堅韌不改,但這根本是胡鬧。


    心沫也急了:“蘇蘇,延廣是皇上最喜愛的皇子,怎能流落民間。你別生氣了,皇上對你隻是氣頭上,他心裏有你。你若有氣,就往本宮身上發,別怪皇上。到底,是本宮讓你和皇上不和的。”


    “心沫,別這麽,你為蘇蘇做了這麽多,她絲毫不領情。就由她去。”皇上牽著心沫的手,然後轉而對蘇蘇:“蘇蘇,既然你朕與你無情,那就由你去,一直住在這汀草軒,朕會不時派人來看延廣,但朕不會再踏入汀草軒。你記住,延廣,你可照顧好了!不得有差池。心沫,我們走!”


    “皇上,蘇蘇她也是無心之言,你就聽不出來嗎?”心沫被皇上牽著,迴頭看著淚水漣漣的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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