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人都不怕他,宮人們得罪了他,最多就是一頓板子。 但是宮人們都怕劉福通,誰得罪了太保,誰就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這個認知讓韓林兒五味陳雜。 他不如太保有威嚴!不如太保有權力! 除了那南王,沒人再給他珍奇玩意,但肯定有人送給太保! 韓林兒連續幾日都不想上朝。 上朝有什麽用? 沒人聽他的!他才是那個無足輕重的人,坐在龍椅上,聽著自己的臣子議事,他卻連插句嘴都做不到! 當什麽皇帝?上什麽朝? 可不可笑? 要是讓外頭的人知道,自己這個皇帝是這樣當的,恐怕要笑掉他們的大牙了? 韓林兒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太保為什麽不死呢? 太保死了的話,自己就是名副其實的皇帝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什麽……這文是純愛,有感情戲,不想看感情戲的跳過就好(本來我就沒寫多少。) 不過不會改大綱的,拜謝。第79章 079 安老四自從常熟事後就一直無所事事, 擔著一個虛職,每日吃喝, 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覺得自己有大本事, 可林淵卻不重用他, 難道常熟沒有他的功勞嗎? 剛開始他不忿, 每日食不下咽, 後來就開始忐忑難安。 安妻對他說:“你太自大了。” 安老四不明白,他問妻子:“難道常熟沒有我的功勞?難道我連實權都不能有?” “你是從徽州來的。”安妻對他說, “當時讓你去常熟, 恐怕也是南菩薩找不到合適的人, 這才叫你去,不然何苦用你這個忠奸不明的人?” 安妻:“我們與旁人不同, 出身徽州, 這就是我們的大過,南菩薩晾你這麽久, 是要用你。” 安老四:“用我?” 安妻笑道:“夫君, 成事看人,你若不行,便是有登天梯又如何?” 安老四大笑:“娘子, 莫要小瞧你夫君!” 果不其然,第二天宋石昭就登門了。 宋石昭開門見山:“叫你去接近小明王,至於什麽法子,這你得自己想。” 安老四被難住了:“總不能叫我割了卵蛋去當太監?” 再說了, 就算是當太監,皇帝身邊的太監還能是這個年紀的人? 宋石昭笑道:“這就要看安公子的本事了。” 宋石昭人走了,安老四卻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他是想成大事,可也沒想過不當男人啊! 安妻出來倒茶,就看安老四鵪鶉一樣縮在椅子上,一臉茫然。 安妻問了一句,安老四便嘴唇顫抖的說了出來。 安妻沉默半響:“宋主管可說時限了?” 安老四搖頭:“那倒沒有。” 安妻失笑:“可見你是一葉障目,竟鑽了牛角尖,哪裏是叫你到小明王身邊去,隻是叫你去打探他身邊的消息,當太監可不是個好法子。” 安老四眼睛一亮,拉住妻子的衣擺,見妻子不為所動,連忙下拜:“娘子教我。” 安妻:“你先去找南菩薩要錢,讓商人去安豐找找門路,這迴我怕是要隨你一同去了,先用錢開路,若能買個官最好,買不到便去當個小吏。” “我們要去當南菩薩的耳目。”安妻說道,“若你在外頭有相好的,這迴一並帶走。” “家大業大,安豐的人才不會生疑。” 安老四微咳一聲:“這……” 安妻:“未必你瞞得過我這個枕邊人?” 安老四是個風流性子,外頭的相好不算少,妻子既然發話了,他也就一家家的求了過去。 與他相好的大多是寡婦,這些女人一聽他要到徽州去,還要帶她們一起,一個兩個都不同意,咬緊了牙不鬆口,往日的纏綿愛人,下了床就不認人了。 還有潑辣的見他癡纏,大罵出聲:“不過是你床上功夫好,姑奶奶權當白嫖了男人,你竟厚顏無恥想要姑奶奶與你做妾?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這些寡婦手裏握著產業,因為女人也可立戶,錢全在自己手裏,自然看不上去給安老四做妾,安老四吃了數次閉門羹,總算不再出去了。 寡婦養男人,這事在林淵治下並不少見。 她們大多都有子女,又因為夫家還在,不想迴娘家——帶著錢財迴娘家,錢是自己的還是娘家的?家裏可不止她們這些女兒,還有哥哥弟弟呢! 夫家人也不想她們迴去,她們在,產業還是自家的,走了,那產業就沒了。 所以就催生了一個新行業——給寡婦拉皮條。 寡婦年紀不大,三十多歲,後院寂寞,自然需要男人,又不想改嫁,那怎麽辦? 找男人啊! 這些男人都是長得不錯,家境貧寒,有找不到願意招贅的有錢人家,就住到寡婦家裏,寡婦每月給他拿錢,他就充當行走的棒槌。 也不全是棒槌,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些男人有時候還要充當家丁或是看門狗的角色。 所以現在當寡婦,看上去竟不那麽慘了。 要是生了孩子,這些孩子都隨母姓,不隨父姓,夫家那邊不認他們,至於以後分家?他們也動不了夫家那邊的產業,隻能動母親的嫁妝。 不過寡婦們大多不想生,畢竟她們的情人有些換的勤,就是懷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個的。 所以她們開始避孕了。 林淵還不知道古人是怎麽避孕的,還問過宋石昭。 宋石昭說:“這男女結合,要想生育,必然是要送精入體的,不送便是了。” 林淵:“……” 那些男人可真是忍得! 果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也得管一管了。”林淵對宋石昭說。 本來這種事她們暗地裏做,林淵也就不說什麽,可現在擺到台麵上來了,那就隻能管了。 那些男人去給寡婦當麵首,得了銀子又不納稅,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 勞動力要去勞動,才叫勞動力,不能創造社會價值,林淵就嫌棄他們礙眼了。 “先從稅收開始。”林淵對宋石昭說,“叫他們補稅。” 宋石昭一愣,低笑道:“是該叫他們倒倒黴了。” 於是中人們就得了消息,他們得交稅了,不僅他們要交,那些被他們送出去的男人們也要交,稅從哪兒來?自然是他們得到的錢上來,難道寡婦出了要人的錢,還得把稅一並交了?可沒有幾個寡婦有這樣的財力。 男人們把之前的稅補上了,手裏原有的存款都沒了。 可又舍不得寡婦這邊的好差事,就隻能出去再尋一門生計。 —— “張四!”年輕小夥小跑過來,拽住張四的胳膊,“上迴叫你幫我打聽的事你打聽了沒有?” 張四歎了口氣,他生得不錯,雖然是農戶,不過家裏四個兄弟就他生得最好,濃眉大眼,臉型方正,長得又高,當時中人帶他去見了四個寡婦,每個都相中了他,他選了最年輕漂亮的一個。 結果同鄉們發現了,都叫他去忙幫。 竟然還有人想跟他伺候同一個。 張四歎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幹這個都得交稅,稅還不低,都快跟商稅等同了!” 年輕小夥笑嘻嘻地說:“那再高,還不是有盈餘?就是沒有盈餘,也不用吃家裏的。” 張四:“本來寡婦就不多,有錢財的寡婦早找到了,如今再去找,倒也有,不過你得跟好幾個一起伺候她。” 有些富有的寡婦,一個人能養五六個。 年輕小夥表情有些複雜:“就沒有身邊沒人的嗎?” 張四:“便是這樣的,人家也不一定瞧得上你,倒還有你挑揀的餘地了?” 小夥見張四麵有不耐,連忙說:“哥哥別氣,是弟弟眼高手低。” 張四這才氣順了些:“城東有個寡婦,李氏,四十多歲,生得不太好,身邊倒沒什麽人,不過要求不低,你若自信,便自己去試試。” 小夥瞪大眼睛:“這怎麽試?” 張四:“她家有婢,你自去了,那家婢便會查探你,不必你自己做什麽。” 小夥果然去了,來查探他的是個麵黑粗莽的婢女,上來就脫了他的衣服,一邊看一邊還對守在門口的婢女說:“無斑無印,器兩指,毛少味輕,去稟告。” 守門的婢女便走了。 小夥連忙穿上衣服,臉都紅透了。 當夜他就留下了,李氏生得不好,體如胖瓜,臉似男人,寡言少語,他戰戰兢兢的服侍她,唯恐她不高興了,之後的事沒得談。 好在她晨起的時候對他說:“一月三錢,稅我來付,若有了孩子不關你事。” 她十四嫁人,嫁過去沒有兩年,丈夫就沒了,孤鴛久曠,連個孩子都沒有。 原本她是不想養人的,她嫁人前也是大家閨秀,但孩子成了心魔,這才在嬤嬤的勸說下點了頭,借種生子,孩子是她自己的。 小夥這就留下了。 每日飲食不用操心,每月還能掙下三錢,還存錢在城裏買了房。 李氏是個好伺候的,他待得久了,跟李氏竟然有了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