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亮見那阿寶唯唯諾諾地走了過來,不敢睜眼看一下被俘的東海派的人。左曉千問他,“你知道你們的掌門人跑到那裏去了?他們那裏還有落腳的地方。”阿寶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那裏,這斷崖穀是東海派在大陸唯一的落腳點,也是我知道的。如果那裏還有根據地,我就不清楚了。”左曉千又問“這些人中那些是有地位的?指給我看看。”阿寶向俘虜掃了一眼,指了石為開和關天鵬,他看這鎖兒猶豫一會,又指了鎖兒。

    左曉千一揮手,“留下這三個人,其餘的人都砍了。”李文亮剛要說聲等等,就聽鋼刀霹靂嘩啦的聲音,五個俘虜頃刻間身首異處。左曉千冷冷的說,“現在說還來得及,不說就不是砍頭那麽簡單。”關天鵬罵道,“要殺要刮隨你的便,老子下了陰曹地府也是條好漢。”左曉千說,“好啊,我看你骨頭硬,還是我的手段狠。把那個女的吊起來給我打,直打到他們倆招供為止。”

    李文亮見他要打鎖兒,鎖兒那弱不禁風的樣子,那裏經受住鞭子的抽打。李文亮正要上去阻止,阿寶卻已擋在鎖兒前麵,“你不能打她,她隻是一個侍女,她什麽也不知道。”左曉千感到奇怪,“她是你的什麽人?”阿寶躊躇道,“她……你答應過我,我投靠朝廷,你讓我在這裏帶走一個人,我帶走的那個人就是她。”

    左曉千笑道,“啊,原來她是你心上人啊,她是誰的侍女啊?”阿寶膽怯地說,“她……她是掌門人的侍女。”“原來如此,你喜歡上了掌門人身邊的人,所以你才當叛徒。隻有滅了了你們掌門人,你就得到了心上人,真是絕好的背叛。隻要說出殘匪逃跑的下落,我讓你們終成眷屬。”李文亮也沒想到,阿寶在重陽島上說的心上人竟然是鎖兒。

    阿寶急道,“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將軍你就放過她吧。……”突然他被身後的鎖兒掙紮地狠狠地撞了一下,踉蹌的撲到在地,“誰稀罕你來救我,你這可恥的叛徒,我死也不會說的。”阿寶驚恐的睜大眼睛,“鎖兒,我是真的喜歡你……”“呸,你說的每句話都那麽惡心,我死都不想見到你這可惡的東西……”鎖兒正罵的起勁,被一個士兵抽了兩個耳光,嘴角的血都流了出來,“敢在將軍麵前放肆,再咆哮割了你的舌頭。”

    關天鵬看到鎖兒受到淩辱,喊道,“別打她,我知道我說。”鎖兒,阿寶,石為開,還有李文亮驚訝地看著他,左曉千道,“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嗎。”關天鵬高傲的說,“讓阿寶過來,我有個秘密說給他聽,他一聽就知道我們的首領下落了。”左曉千使眼色讓阿寶過去。阿寶有點猶豫,但看到關天鵬被五花大綁,威脅不了自己,就壯著膽子走近關天鵬。關天鵬笑道,“你怕什麽,我現在是階下囚,吃不了你。把你腦袋伸過來,你知道嗎,有一次你和……”關天鵬的聲音越來越小,阿寶不得不把耳朵湊上去聽仔細一點,突然他撕心裂肺地大聲嚎叫,隻見關天鵬死死地咬住他的耳朵,把他壓倒在地上,守在身邊的士兵怎麽拉扯也拉不開,有的士兵急了,提刀就亂砍下去,直到關天鵬渾身血肉模糊,怒睜雙眼,也沒鬆口。而他身下阿寶也沒了聲息,可能士兵用力過度,連帶把他也砍了。

    左曉千看到著慘狀,鄒著眉頭道,“把這兩個俘虜帶走。”李文亮看到關天鵬慘死,隻能歎口氣。他知道鎖兒如果被帶到船上去,交給鄭連昊處理,他就無法相救了。他攔住左曉千說,“左將軍,你把那女的交給我,我來處理她。”左曉千疑惑道,“你是想放了她嗎?”李文亮說,“是她帶我來到這裏救我大哥的,我救了她是合情合理的。然後我在跟她去找他們的首領。”左曉千說,“這倒是很好的妙計,你足智多謀不愧是王爺的兄弟。”

    左曉千命令扔下鎖兒,帶著石為開先行走了。李文亮幫鎖兒鬆了綁,幫她擦掉了嘴角上的血跡。關心道“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走呢?”鎖兒瞪著眼說,“我忘了拿江大哥的長簫,迴去拿的時候就被官兵抓了。你到底是誰?想把我怎麽樣?”李文亮說,“我是江掌門的朋友……”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猝不及防地挨了鎖兒的一記響亮的耳光,接著鎖兒又呸的一聲,在他臉上吐了一口吐沫。“騙子,大騙子。鬼才相信你的話,你是朝廷的人,是我把你帶到這裏來的,是我害死這麽多東海派的弟兄。”鎖兒抱著頭痛哭起來。

    李文亮見鎖兒慟哭不止,想勸慰幾句,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你趕快離開這裏,我帶你出去。”鎖兒大叫,“不,你走,我不想見你了。”李文亮感到很無奈,“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李文亮慢慢地向外走去,沒走二十幾步,就聽見 身後傳來聲音,“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跟我走吧。”“不,你這無恥的叛徒,我殺了你……”李文亮感到不妙,急忙轉身迴去,看見阿寶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單刀,鎖兒卻躺在血泊裏。原來阿寶沒有死透,他殺了鎖兒。

    阿寶恍惚中看見李文亮,又驚又怕,“掌門人,我真的喜歡鎖兒,你就把他讓給我吧。不是我想殺了她,是她不跟我走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死為了她。我知道她喜歡你,隻要你死了,她才會喜歡我。”說著,他提刀砍向李文亮,卻被腳下的鎖兒絆倒了,正好摔在他手裏的刀刃上,此刻真是一命嗚唿。

    李文亮扶起鎖兒,感覺她還有點氣息趕緊捏住她的風門穴。鎖兒悠悠地醒過來,她睜開迷離的雙眼,恍然間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情緒激動地說,“江……江大哥,你終於來了,我把你吹得簫拿迴來了。我好愛聽你吹簫,你還能為我吹一曲嗎?”李文亮看她從身上費力的拿出一根長簫,卻沒力氣遞給了他。李文亮從手裏接過長簫,滿臉愧色,難道在她臨死之前,我還要欺騙他一次嗎?可我那裏會吹簫啊。

    他緊緊抱住鎖兒,這真是個癡情的女子,都是我欺騙了她,她死的才如此的慘烈。李文亮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他殺了她的生父範銀江,又害死了她,世間多少的仇恨都讓他一個人背負了。他默默的把鎖兒埋在範銀江的墳墓旁邊,希望他們在黃泉路上父女能夠相認團聚。

    鄭連昊這次不但又搗毀了海盜的一個老巢,還救迴了王爺和抓了一個重要的海盜頭領,命令船隊沿海北上,凱旋而歸。李文月斷了一隻右臂,傷口被軍醫處理過,已昏沉沉的睡了。李文亮進到主帥的臥艙裏,隻有清平守在那裏。李文亮見大哥睡的很安穩,想到這些日子大哥受的折磨,心裏就禁不住難過。清平說,“姐夫命真大,他背後有一道很深的刀傷,時間也很久了,都結成了鹽疤了;前胸又被匕首劃了一道很深的傷痕,軍醫說再深一寸,連腸子都出來了,再斷了一隻胳膊,唉,真是慘不忍睹。”

    李文亮心裏想,大哥怎麽感覺一點也不疼痛,他覺得可能是前世所欠的報應。清平見李文亮滿臉沉重,小心問,“我師傅和我師兄他們……?”李文亮說,“你放心,你師傅沒死,江海天從秘密通道已經逃走了,朝廷官兵一時半會找不見他。”李文亮拿出一支長簫,說,“這支長簫你拿著,將來你有幸遇見他,就交給他。”清平看著這支色澤暗亮的長簫,欣喜道,“這是他的長簫?”

    李文亮點頭稱是,“他不會原諒我了,我們也不會再見麵了。”清平憂慮的說,“我見雲上空抓了歐陽行,還砍斷了他的一條腿。要把他押到杭州淩遲示眾。如果師兄知道這消息,會不會去救他?”李文亮說,“我想他會去救歐陽行,那時官兵就會抓了他。”清平急道,“那該怎麽辦?要不現在先把歐陽行救出去?”李文亮說,“茫茫大海,不好營救。等到了杭州再另想辦法。我先去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他倆在艙內說話,被艙外有一個人聽到了,那人聽見李文亮外出的腳步聲,慌忙藏在船艙的側麵。是誰敢大膽在主帥艙外偷聽,他就是把李文月砍到大海裏去的秋恨水。秋恨水這些日子渾渾噩噩地隨著官兵在海上漂泊地四處追擊殘餘的海盜。他認為李文月沒被他砍死,也會掉進海裏淹死,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東海派的人抓去殺了。可是今天,他親眼看見李文月傷痕累累的被救了迴來,也許他命中注定不該死,是不是有人時刻地在保佑他,那人是不是素素?李文月沒死,可他還能活命嗎?當李文月被他砍進大海裏那瞬間,李文月已經知道了他是誰,李文月但凡能此時能清醒過來,必然派人查他這個背後下手的刺客。要不要再找個機會,等他還沒醒來,先結束了他的性命,可是這次李文月身邊時刻有人守護著,他如何下手,就算有機會,他還能背後下手嗎?

    李文亮到了另一隻船上,下到船艙底下,見歐陽行緊緊地被鎖在立柱上,石為開被捆綁在另一邊。李文亮一言不發,拿出白藥,均勻地散在歐陽行的傷口上,重新又幫他包紮了一次。歐陽行微微睜開眼睛,見是李文亮,又閉上雙眼,哼道,“不牢你大駕,你此刻給我一刀,我就很感激不盡了。”李文亮歎口氣說,“要想活命,就要養足精神,我會救你出去的。”歐陽行臉色僵硬,“你救我出去,我還不想出去。你以為這樣,一切的恩怨就會一筆勾銷?”李文亮說,“我不救你,他們就會等江海天來救你,我救得是江海天。”

    歐陽行苦笑一聲,“前世到底是誰欠我的,讓我如此一生徒勞。”李文亮知道他心中的苦澀。他命令看守打開歐陽行身上的鎖鏈,給歐陽行換上手鐐。看守說,“雲大人說,這個海盜很厲害,隻給他上手鐐,他不會跑了吧?”李文亮罵道,“你瞎了狗眼,他剩了一條腿,能跑到那裏去。他可是朝廷重犯,王爺要親自審問他,要好生照顧他。若有差池唯你是問。”看守低聲下氣應聲道,“王爺的吩咐,在下自當不敢怠慢,若是別人來過問,在下該當如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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