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兒看著他手腳上的筋條,用手扳扯幾下,感覺一點也拉不動,而筋條更深入李文月的皮肉之中。“這是鯊魚筋,兩端是用火溶接在一起的,是弄不開的。”李文月說,“能不能用刀子割斷,你看我的手腳都麻木了,再這樣下去,我就殘廢了。”

    鎖兒同情地說,“我看筋條已經切入你的肉裏麵了,用刀子隻能把你的手腳上的肉一起挖掉,那太,太殘忍了……他們為什麽用鯊魚筋綁你呢?”李文月歎口氣,心想,當他落到東海派手裏時,就意識到兇多吉少。如今,又被轉移到這裏,那生還的希望更是渺茫了。鎖兒是比較單純,但絕不是傻子,再極力地求助她,她會懷疑自己逃跑的動機。

    鎖兒說,“我見脊背後有一道長長的傷口,也沒人給你包紮,都結成鹽疤了,好糝人啊。我去拿一種藥給你塗在傷口上,傷口就會愈合的。”她不等李文月感激的話,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鎖兒給李文月吃了一些事物,他感覺好多了。李文月努力的坐了起來,強打起精神,想想這幾天來所發生的事情,真是死裏逃生。如果不是鎖兒發現了他,他可能早已被活活餓死或悶死在口袋裏。也許石為開認為他早晚都是死,沒必要派人來看守他或照顧他,任其自生自滅。可上天又讓他活了一口氣,他不禁感慨萬分地想到妻兒,她們肯定再為自己擔心呢,還有李文亮,不知他去了那裏?想到這些親人,也許再沒有相見之日,他胸口一酸,兩行熱淚不禁奪眶而出。

    這時鎖兒輕輕推門而進,走到了他跟前,正好看見他淚流滿麵,“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口很疼?”李文月也不掩飾,“沒什麽,隻是想到家人,他們也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就感到很難過。”鎖兒歎口氣,拿出一瓶藥來,給他塗抹在脊背上的傷口上。“人與人之間非得要打打殺殺,為什麽不好好相處?”

    這個問題,李文月想沒有人能夠迴答。“謝謝你,為我治療傷口。就算我不能活著迴去,有你的照顧我死了也很知足了。”鎖兒說,“什麽死不死,我看你為人很麵善,掌門人不會殺了你。”鎖兒的安慰,隻能使他苦笑而已。

    就這樣在鎖兒的照顧下又過了好幾天,李文月想從鎖兒口中打探點消息,而鎖兒卻說,這幾天,島上弟兄一個都沒迴來,她也說不出什麽音訊來。又過兩天,鎖兒慌慌張張地破門而進,拖著他就往外走,“不好了,上次跟石大哥一起迴來的魚頭要來殺你,我要把你藏起來。”李文月問,“他為什麽要殺我?”鎖兒說,“我也不知道,他一迴來就氣衝衝地問抓迴來的那個俘虜呢?大家不知道誰是俘虜,他就嚷叫著把那俘虜剁成肉醬,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我一想到俘虜就是你,我就趕忙過來。“

    李文月說,“你別費勁了,就讓他殺了我吧。”鎖兒說,“不行,魚頭他心狠的呢,他說殺誰就殺誰。”鎖兒不管李文月有多沉重,不知那裏的力氣,竟然把李文月連拉帶扯地到了隻容一個人的山洞,她對李文月說,“我用雜草把洞口遮掩住,隻要你不出聲,沒人會發現你的。”說著,她在洞口鋪好雜草,盡量弄的不留痕跡,她才匆匆離去。

    鎖兒藏好李文月,她就看見魚頭帶著一幫人衝進了那間草房,嚇的她趕緊躲藏起來。他聽見魚頭怒氣衝天地叫嚷道,“裝人的布袋子還在,人怎麽不見了,誰救走了他?”他身邊一個老者問,“這裏有人?他是誰?我們怎麽不知道?”魚頭說,“寶叔,那是我們抓來一個很重要的俘虜,他是朝廷的一個大官。上次我們來想交給你看管,你有事外出不在。我和石大哥又得到一個重要情況,急匆匆返迴七星島,忘了安排人來看管,竟然讓他給跑了。”那寶叔吩咐身邊的人,“弟兄快去周圍搜查一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眾人領命而去。

    寶叔問魚頭,“堅守在七星島的弟兄們究竟如何?我看你有意瞞著我。”魚頭狠狠地說,“嗨,弟兄們血戰了兩天,還是被朝廷的火炮打散了,七星島的最後屏障也成廢墟了。”寶叔急忙問,“那掌門人呢?他在那裏?”魚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撤離的船隻被打沉了,眾位兄弟都被打散在海裏,各自都不知道漂到那裏去了。我僥幸命大才迴來的。”

    寶叔歎息道,“當初,掌門人建議東海派全麵撤離,不要和朝廷正麵對抗;可是肖瑞等人不同意無為地撤退而示弱,現在不知道他們生死如何?我們隻好在這裏等了。”

    鎖兒聽到掌門人不知下落,心都快急出來了,她想,掌門人在茫茫大海會到那裏去呢?我不能在這裏幹等,我要出去找他,隻要能見到他我才會安心。鎖兒什麽也不想,直接衝向峽穀的隘口,那裏的守衛攔住了他,“鎖兒,你要去那裏?沒有寶叔的命令,誰也別離開這裏。”鎖兒鎮靜地說,“寶叔派我出去采些藥材,給剛迴來的魚頭大哥療傷。”

    守衛說,“那你等著,我去問一下寶叔。”鎖兒急道,“魚頭大哥受很重的傷,你跑來跑去耽誤多長時間啊。每次去采藥,都是寶叔讓我去的,難道你還信任不過我?”那守衛稍微猶豫一下,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鎖兒沿著海岸線一路追尋而去,希望從無邊無際的海麵上找到江海天的一點蹤跡。可是茫茫海麵和潮濕的海風讓鎖兒感到絕望,一望無際的海天之間見不到一點人影的蹤跡。鎖兒越往前走越心慌不定,她不知道這樣毫無邊際的尋找,會有怎樣的結果?她隻想用她的全部的牽掛寄予唯一的祈禱和思念。

    鎖兒一路向北逶迤行走,碰到礁石高崖她繞道而去,但視線從不離開海邊。就這樣苦苦地尋了兩天,她繞過群石亂紮的沿海,向前走了不遠,又返迴到那堆岩石之中,她不甘心錯過每個有海浪衝過來的地方。

    鎖兒費了很大的勁翻越過幾塊巨石,果然發現兩塊礁石之間夾著一個漂浮的身體。她從側麵看那人似乎就是江海天,她驚喜之餘,一腳踩空跌落在海水裏。幸虧海水不深,她趟著水過去,使勁拽出那個身體,她捧這那個人的臉麵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他就是鎖兒朝思暮想的江海天。

    鎖兒失聲而泣,“掌門人,你怎麽了,你醒醒啊。”她雖然心中把江海天視為一生依靠的人,但江海天對她多關心一點,從沒有什麽多餘的親密。而她也從來沒有吐露過自己真情意切,而她的心全在江海天的身上。現在她看見江海天不死不活的表情,她嘶啞的聲音唿喊著眼前她最愛的人的生命。她觸摸到江海天的胸口,感覺到還有一絲熱度,才意識到不能一直呆在海水裏。她連拖帶拉把江海天弄到一塊見方不大的岩石上,用力按摩江海天的腹部和胸口,使江海天的一口氣終於從心口吐納了出來。

    江海天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口苦澀的海水,才緩過來一點點力氣來。鎖兒激動地流下了淚水,她幾天來的心碎總算沒白費,看到江海天醒過來,她哽咽道,“掌門人,你,你終於醒了,我好……好擔心你呀。”

    江海天迷糊地看了她一眼,喃喃的說,“你……你是誰?是你救了我?”鎖兒迷惑了,“掌門人,你怎麽了?我是鎖兒,你不記得我了。”江海天遲疑了一下,“你是東海派的人?”鎖兒更是糊塗了,“是啊,我是從斷崖穀過來的。我聽魚頭大哥說你們被朝廷的軍隊打散了,我就私自出來找你來了。謝天謝地,蒼天保佑,我終於見到你了。”

    江海天見鎖兒真摯的表情,想說什麽卻忍住了。他猶豫再三,說,“我們趕快離開這裏,你帶我趕快去斷崖穀。”鎖兒看江海天焦急的樣子,感覺不對勁。“掌門人,你不知到斷崖穀?”江海天拉這鎖兒攀援這岩石,沉默一會說,“啊,可能我被岩石撞了一下,腦子不大清醒。”

    鎖兒似乎明白了什麽,“啊,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連你的聲音都變了。你的頭還疼不疼?”

    鎖兒至誠的關懷,使江海天有些內疚。“我們還是趕快趕路吧,這……這斷崖穀該往那裏走?”鎖兒緊跟在他後麵說,“就是沿著海邊一直向南走就到了。這地方還你找來給大家避難的,你怎麽就忘了呢?”江海天不吭聲,他心事重重,更不想多說一句話,因為他不是江海天,他也擔心著江海天的生死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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