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雪附和的說,“這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我們在暗中保護王府的人,那不是更隱蔽一些。”夏沉雪的提議正好符合李文亮的心意,“恩,就這麽辦。”夏沉雪見李文亮肯定自己的想法,滿心歡喜,試探地問,“李大哥,你武功高,人又好。那林姐姐嫁給你,真是她的福氣。”李文亮迴過頭狠狠瞪了夏沉雪,說,“誰說貞兒妹妹要嫁給我了,別玷汙人家的清白。你再瞎說就請自便。”李文亮臉色一沉,自顧往迴走。心想,這夏姑娘,給她好一點,說話就口無遮攔,若是讓貞兒妹妹聽見了,那多難堪。夏沉雪雖然受到李文亮的指責,心中還是滿得意的,他趕緊追上去道歉,“李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你和林姐姐的事了。”

    金燕子見李文亮迴來,迎上去說道,“李大哥,我以為你不迴來呢,跟那個妖女……”她伸頭一看夏沉雪就跟在李文亮身後,當即閉了嘴。夏沉雪閃出來說,“你的李大哥要是跟我跑了,你能饒了我。”金燕子哼了一下不理睬她,“李大哥,我們趕快走吧。”李文亮說,“我們先找一個地方歇一會。”金燕子驚訝道,“什麽?歇著!你說不走了。”夏沉雪說,“李大哥的兄長的家眷都在後麵,你能安心走,李大哥還不安心呢。”金燕子咕嚕著不知如何是好。李文亮看出金燕子心情,說,“你們就不用過去了,先找個地方歇著,我一個人過去看看。”

    林如海說,“我剛才四周轉了一圈,發現前麵有個驛站,王府的人今夜說不定就在那裏落腳,我們不如在驛站附近找個地方。”金燕子附和道,“林伯伯想的真周到,李大哥你說怎麽樣?”李文亮明白金燕子不願意見到王府的總管嶽達海,有失麵子,就順水推舟說,“就按林伯伯說的去做。”他剛抬腳要走,被夏沉雪喊住了,“李大哥,你這樣去容易暴露行跡又不方便,你得改變一下。”李文亮反問,“改變什麽?”“你忘了武林大會。”李文亮恍然大悟,“可是這裏沒有材料,如何改頭換麵?”夏沉雪說,“我們這裏有個人,她什麽都有,保證會讓你七十二變。”

    李文亮知道她說的是金燕子,金燕子是賊,她的各種道具應有盡有。金燕子見李文亮看著她,就明白怎麽迴事,佯怒道,“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我就是個賊,我從小就做這一行,我有什麽辦法。”說著抖摟著自己的皮囊。李文亮和夏沉雪對望了一眼,都露出尷尬的神色。林貞兒說,“燕子妹妹,大家不好說,其實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怕傷了你的自尊。”金燕子撲哧一笑,“貞兒姐姐,啥叫自尊呢?我才不稀罕呢。誰都可以說我是賊,就是有一個人不能說。”他說著轉身拉住李文亮,“李大哥,走那邊我給你好好變一變。”她一連串的言行顯然涼給夏沉雪的,夏沉雪苦笑地搖搖頭。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李文亮滿臉灰白的胡須和溝壑交錯的皺紋,頭帶鬥笠,手住著一根彎曲的破木棍當拐杖,一個年老體衰的老頭躍如眾人的眼簾。李文亮看了一眼林貞兒說,“貞兒妹妹,你看我是不是比武林大會上老多了?”林貞兒隻是勉強的點了一下頭,李文亮暗自歎息道,看來貞兒妹妹為他師兄的死,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李文亮重新迴到那家客棧,見王府的主仆十幾個人分別在圍著兩個桌子吃飯,從衣著上看,他們都是客商的打扮,一般人看不出來是官宦人家。嶽達海雖然很隨意地吃喝,但每進來一個顧客,他都要警惕地暗中觀察一番。李文亮進來時,就能感覺到嶽達海的眼神直刺他的心底。李文亮知道越是掩飾越露馬腳,他坦然的邊喝著酒,邊無意地向周圍掃射,發現沒有去過京城參與反叛的可疑的武林門派的人,他想那些人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采取什麽行動。

    這時有個聲音叫道結帳,店小二拿著帳單跑到一個客人身邊。李文亮順勢看過去,見那客人模樣年輕,衣裳破舊,感覺很熟悉,先前出這家客棧的時候,李文亮就和他照了一麵就感覺似乎在那裏見過,由於走的匆忙,沒有想起他是誰?這迴仔細一琢磨,拍了自己的大腿,他就是在武林大會上打過雷的迷花宮的人,和常玉青在一起的秋恨水,他怎麽在這裏,難道常玉青也在這裏?李文亮正琢磨著這個年輕人,那邊店小二扯著嗓子喊道,“怎麽了?沒錢敢來吃飯,你想吃霸王餐呀?”秋恨水冷著麵孔,並不顯的窘迫,冷冷的說,“我不想欠你債,隻是我剛進你店是,我的銀兩被人偷了。”

    李文亮聽他這一說,似乎想起來,先前離開這店的時候,走在他前麵的金燕子與秋恨水擦身而過,有可能是金燕子對他下了手。那店小二搶白道,“啊呀,你吃飯不結帳,還說我這裏是黑店,你是豬八戒倒打一耙啊。”秋恨水依然沉著氣,“你想怎樣?我願意照辦。”店小二上下打量秋恨水一番,“我看你也是個窮鬼,身上沒什麽可抵押的東西吧,要不你給我店裏幹三個月的雜役,就算頂帳,你幹不幹?”秋恨水漠然地說,“我沒這閑工夫,你看這把刀夠不夠頂帳?”說著他一把刀放在飯桌上。那店小二把那把刀拿起來掂掂分量,說道,“真不知道這破鐵能值幾個銅……”他話還未說完,秋恨水起身伸手一揮,“錚”的一聲,那把刀就從刀鞘中抽了出來,反手一轉,那把刀鋥亮一閃,就把那飯桌的一個拐角削了下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與此同時,秋恨水隨手反轉,那把刀劃了一道弧線斜插在桌麵上,發出細細的嗡嗡之聲,秋恨水還是淡淡地說,“你看清楚了這破鐵到底值不值錢?”

    李文亮在武林大會見識秋恨水揮舞揮舞過這把半月寶刀,這刀有多厲害?當時,李文亮沒有多看幾眼。此時,他近距離一看,這半月寶刀的刀柄由兩輪勾月對背合成,刀身呈雙刃平行而上又斜麵而止,不足半尺,斜麵刀身還隱約鐫刻著花紋。李文亮暗暗的想,當年在黑風林時,迷花宮的人就向常玉青追問過半月寶刀,但自己跟師父那麽久,也沒見常玉青使用過這把寶刀。可能師父用的是幽冥劍,這把刀就沒在他麵前顯露過。

    店小二看著這錚錚作響的刀,咽著吐沫說,“啊,值!很值錢。”秋恨水說,“那好,我就把這把刀抵押在這裏。過幾天,我就會來贖迴去。如果這把刀有半點損失,你的結局就猶如這桌子的拐角。”店小二瞪著雙眼,顫聲道,“這怎麽行呢?我不收你的飯錢了,客官你還請吧。”秋恨水說,“我從來不欠別人的帳,你還是把刀收好了。”店小二推辭的說,“這如何是好?……你還是拿這你的刀走吧。”秋恨水坐下來,喝了一碗酒,冷冷地說,“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改變,你不收我的刀,你的結局還是像這個桌子的拐角。”店小二驚呆了,“客官,我先前狗眼看人低,你就別為難我了……”秋恨水伸手一抓,他手中刀光一閃,刀已架在那店小二的脖子上了,“你要刀還是要命,快點選擇,別耽誤我的時間。”那店小二癱軟地跪了下來,“好漢饒命,我實在不敢收你的刀啊。你看店裏誰願意收你的刀,你就留給誰。”

    秋恨水說,“那好,你給我找個買家。”店小二哀求道,“小子眼拙,也不是行家,你就別為難我了……?”秋恨水有點不耐煩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存心找死。”說著,手腕上一使勁,那店小二出現了一道血恨,店小二嚇的魂不附體,“大爺饒命,我收不收都得死,我還想多活一點時間,你就留下吧……”秋恨水哼了一聲,把刀插進刀鞘裏,抬腳就要走,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且慢,我替這為大哥付飯錢。”

    李文亮正要出麵把這把好刀贖過來,抬頭一看說話之人竟然是素素,一時驚呆了。同時感到驚呆的人還有嶽達海,“小姐,這道上的閑事最好別去管。”素素向母親投去了征求的目光,燕平公主隻是微微一笑,沒有任何表示。於是素素輕盈地走了過去,從手中的荷包裏拿出一兩銀子給了店小二,“這點銀子夠不夠他的飯錢?”店小二像是遇見了大救星,感激地連聲說,“夠了,夠了,謝姑娘救命之恩。”

    秋恨水怔怔地望著素素,心頭有一中異樣的感覺,恍然中像是進入另一個世界。在這世上,除了師父玉羅刹成天催促他拚命練武外,還沒有那個女子對他這般溫柔過。素素見這眼前這個人用不可琢磨的目光看著她,是她心底泛起一波春水漣漪,但她還是自如地把手中的荷包遞了過去,“這位大哥,你的錢一定丟光了吧。一個人出門在外,身上沒盤纏怎麽行呢?這荷包裏的銀兩不多,若你不嫌棄就拿去吧。”

    李文亮心中暗暗戒備,他知道迷花宮的人個個心狠手辣,素素怎麽就不知輕重跟這樣的人搭上邊,那豈不是極度危險,若是那秋恨水有出手的跡象,我就顧不得什麽了,必須挺身而出。素素像出水芙蓉,清麗脫俗地綻放在秋恨水的眼中,他感覺到心頭有一股暖流輕輕地流淌過。當素素向他發話時,他竟然語無倫次,“這……你……你為什麽要幫我,我不認識你……?”素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聽嶽老伯在旅途上的囑咐,要出手幫助這表情落寞還有點落魄的人,她總感覺這個人在那裏見過,既熟悉又親切,就忍不住站出來為他解圍。

    素素見秋恨水不知所措,說道,“這位大哥,就別客氣了。這把刀是好刀,放在別人那裏,豈不可惜。我也不願意看見你為難店小二,就收下這銀兩吧,在路上也方便一些。”秋恨水感覺素素的話有一種魔力,使他無法抗拒,作揖道,“多謝姑娘,我一向不會白白接受別人的好處,這把刀就留給姑娘吧。”說著,他伸手接過那精美柔軟的荷包,其間他的指尖瞬間劃過素素的纖纖玉指,有一種激情蕩漾在他的心中,加速心跳,使他掉頭就走,不敢停留半步。

    秋恨水伸手接荷包的動作讓李文亮和嶽達海驚出一身冷汗,差點起身躍了過去生怕素素遭到什麽不測,誰知那秋恨水受銀留刀轉身就走,可謂是有驚無險。素素見這人說走就走,神色有些心慌意亂,她也慌忙喊道,“唉,你把你的寶刀也帶走啊。”嶽達海快不過來,“小姐,你別叫了,我去把刀還給他。”說著,他拎起那把刀就追了出去。嶽達海追出客棧,見秋恨水並沒有走遠,一個箭步躍了過去,攔住了秋恨水的去路,“這位小哥,且慢走,請把你的刀收迴去。”

    秋恨水很是驚訝,眼前這個老頭須發皆白,超越自己的腳程卻是輕盈如風,想不到那姑娘的下人身負武功,我倒看走了眼。“我既然受了你家姑娘的銀兩,就得把刀做為抵押,我來日贖迴也不晚。”嶽達海說,“我家小姐幫助你是出於她的善良,她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秋恨水神情堅毅,“我也從來不受別人的恩惠,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把刀了。”嶽達海心裏想,這小子怎麽這麽固執,“區區幾兩銀子,對我家小姐來說無足輕重,你何必要放在心上呢。”

    秋恨水此時很心裏很矛盾,他切記著師父對他說的話,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好處,尤其你對他好感的人,他會給你帶來一生無窮無盡的傷害,像師父這樣一輩子都在煎熬著痛苦。秋恨水一句話也不說,推開嶽達海繼續走他的路。嶽達海見他如此僵硬的態度,手起旋轉,那把刀在他手上直擊秋恨水的後背,秋恨水聽見背後風聲,低頭一閃,然後起身反手一掌,而嶽達海脫手而出,那把刀已落在秋恨水的手中。秋恨水見這老頭無意中的虛張聲勢,就把刀還到他手裏,心中明白,今天遇見高手了。

    嶽達海說,“我還是說清楚一點,好讓你明白。你這把刀是在江湖上稱半月寶刀,是迷花宮的致命武器,在江湖誰都想得到它。我家小姐好心幫你,你卻把刀留給她,豈不是要害她。”說完,也不理秋恨水的神色,轉身迴去了客棧。秋恨水看著手中的刀,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隻記得當初師父把這把刀交給他時,隻叮嚀他要用這把到好好練功,才能對得起他的列祖列宗,並沒有說明這把刀還有其他的秘密。秋恨水又看了那客棧一眼,才收起心思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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