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迴   月晦宮闕

    江海天等一幹人見王府護隊並沒有因為刺客刺殺王爺而亂成一團,他們各自為陣,翹首以待地觀戰著李文亮和那白衣刺客的角鬥。其實李文亮早都注意有一個人一路上尾隨著他們,就在他要過去看個究竟,,那個人側身一躍,上了正陽街另一邊的屋頂上,那一殺那間,那個人露了一個側麵,使李文亮感覺是那麽熟悉好象在那裏見過,他遲鈍了一下,再四處張望,那人不見了蹤影。看那輕飄的身影似乎是個女子,再仔細想一想那側麵的容顏,好象是在江南見過的林貞兒,是她嗎?她為什麽要跟著我?李文亮若有所思地剛經過江海天所在的那家酒樓,忽然意識到有一個飄忽的身影從他頭頂上一閃而過,他迴頭一張望,看見江海天在不遠處的酒樓上也正向他張望,他就這樣又一次在驚訝中呆滯的瞬間,那身影已持劍刺入王爺的轎中,等他反應過來,那身影雖然躲過了反射出來的斷劍,但被削下了一片衣角,緊接著躍上了房頂。李文亮來不及向江海天示意,雙腳一蹬也躍上了房頂,拔劍刺向那個刺客,那刺客迴身用半截劍迴擊一下,抽身就走,李文亮緊追其後,兩個人追逐中消失在參次不齊的樓閣之間。

    李文亮大喊,“你是誰?你別走。”他幾經起落,把那個刺客攔截在一個狹窄的巷子裏,他正麵對視那個刺客時,那刺客身著白衣,頭戴寬帽,帽子睡下的麵紗遮住了她的容顏。李文亮瞪大眼睛,“原來是你,你怎麽會……”他雖然還沒見刺客的真麵貌,但那一身裝束,就可以斷定是他在江南西湖遇見過的林貞兒;而林貞兒一時也呆了,“怎麽是你,原來你是……”林貞兒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幫她從五行教奪解藥救自己父親的那個俠義之士,卻是官府中的人。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片刻後,林文亮激動地說,“貞兒妹妹,你……你一直還活著,我……我一直都掛念著你。”林貞兒聽他口出此言,感覺莫名其妙,我和他隻見過兩次麵,從未告訴過我的名字,他怎麽會知道?他還說出如此輕薄的話,不覺感到氣上心頭,“你……你雖然幫過我,也用不著說出這麽難聽的話。”李文亮趕忙解釋,“貞兒……你難道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江流兒……”他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從側麵衝了過來,橫擋在林貞兒麵前,“師妹,你沒事吧。”

    李文亮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偶遇過的,如今又是林貞兒的師兄方閱書。方閱書一見是他,也是一愣,“是你,原來你是朝廷的走狗。”李文亮聽他冷冷的辱罵,極力平靜地說,“你們肯定受了別人蠱惑,才誤會我的兄長……”“你的兄長?”方閱書和林貞兒異口同聲地驚問。李文亮點點頭,“北定王是我的兄長,我哥他是好人,他不會害人的。”方閱書冷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多說了,看在你幫過我們的份上,今日就不和你相鬥,他日再相遇,我們就是仇人相見。”他是說完瞥了李文亮一眼拉住林貞兒的手掉頭就走,邊走邊埋怨的說,“師妹,誰讓你擅自做主去刺殺仇人,你這樣做太冒險了,讓我好擔心啊。”“師兄,我隻想替你報仇,我不怕危險。”短短幾句話傳到李文亮耳中,使他感到不是滋味,難道從前那個天真可愛的貞兒妹妹真的把他忘的一幹二淨,對他沒有留下絲毫的記憶。他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跟過去會有什麽結局,隻想一心看見林貞兒。在江南時他怕暴露身份,現在在京城他還忌憚什麽呢?

    江海天等人見王府護隊不等李文亮迴來,繼續開道前進。那王爺也不派人去搜尋,似乎他對於刺殺事件並不放在心上。李文亮有沒有抓住那個刺客?那個刺客究竟是誰?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刺殺北定王,那北定王素來行事低調,也從不仗勢欺人,跟誰結了深仇大恨?難道是塞外韃虜派的的刺客?關天鵬聽著周圍的酒樓客人議論紛紛,使他感到奇怪?他禁不住又叫來店小二,“刺殺王爺的事件怎會扯上韃靼?”店小二說,“吆,客官聽你的口音是南方來的吧,不了解京城的事,那我給你說說,那北定王曾經鎮守邊疆多年,打敗過好幾次韃靼軍隊,是那韃虜不敢再南下侵犯,維護了邊疆的穩定,也讓京城的老百姓過安寧的日子。可是那韃虜就對他恨之入骨,這刺客有可能就是他們派來的。這種事情聽說發生過好幾次,不過北定王都平安無事,他是個厲害的人物。”衛青說,“那北定王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的口碑不錯,真是難得的好官?”店小二點頭稱是,“那自然,一提起北定王和他弟弟,那個老百姓不交頭稱讚。”

    江海天看天色不早了,招唿關天鵬和衛青該迴同福客棧了。由於江海天一直麵對窗外,當他起身離開時,跟店小二一照麵,使店小二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關天鵬嗬斥道,“看什麽看?天下長相一樣的人多的是。”店小二看著揚長而去的他們,心裏嘀咕,“我的媽呀,再多也沒有長的那麽像的。”江海天他們剛趕到同福客棧門口,遇上一對男女,那對男女對他看了一眼,男的怒視江海天,“你變身到挺快的,你這一身江湖裝束,跟蹤到這裏來,想較量一下嗎?”江海天莫名其妙,“這位兄台何故口出此言,我住在這家客棧,並沒有跟蹤你。”那男的哼道,“別裝蒜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兄長欠我的血債終究要償還的。”他此言一出,江海天他們明白了怎麽迴事。衛青發問,“原來刺殺那個叫什麽來的?叫北定王的刺客是你呀。那個王爺的兄弟放了你們?他的武功可不一般,在武林大會上大顯身手過。”關天鵬悄聲說,“我在武林大會上我注意過他倆,他倆在半途中就退場了,沒有看後來的比賽。”那對男女就是方閱書和林貞兒,他們也住在同福客棧,所以才巧合地誤會江海天。還是林貞兒心細,她拉了一下方閱書的衣角,“師兄,這個人跟剛才那個人的麵色有點不一樣。”方閱書仔細一看,的確有些差異,“你是誰?怎麽會住在這裏?”

    江海天笑道,“這是客棧,人人都可以住,我為什麽不可以住?”方閱書自覺失言,拉著林貞兒先行進了客棧。關天鵬跟在其後追問,“聽你的口音是從南方來的吧,怎麽會跟那個北定王有仇呢?”方閱書迴過頭說,“你們也是從南方來的吧?像是很關心我們的事?你們跟那個王爺的兄弟是朋友?”衛青說,“我們和他隻有一麵之緣,算是一般朋友。”方閱書冷笑道,“我看幾位個個都是江湖英雄,竟然跟朝廷的人勾結在一起,恕不奉陪。”說著頭也不迴就進了客棧。

    關天鵬瞪著眼說,“好大的派頭,不知是什麽來曆?”江海天說,“算了,看來這仁兄很警惕我們,我們不必跟他計較。”他們迴到客房,見星塵道長還沒迴來,就各自休息了。到了半夜十分,江海天見師叔還沒迴來,就沒有一點睡意,推開窗翻身上了屋頂,登高看著遠方,盼著師叔身影能夠出現。但他有暗自笑自己,星塵道長既然在京城收徒弟,那是對京城很熟悉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他環顧了一周,正準備下去的時候,發現有一個身影潛伏在對麵的屋頂上,揭開瓦片向裏麵窺視什麽?難道是個飛賊,趁人熟睡時進行盜竊,既然遇見這件事不能不管。江海天悄悄地遛了過去,見那身影毫無動靜,好象竊聽那房間裏的什麽秘密?江海天心想,那人既然沒有動作,我也不能貿然行事,那個房間裏麵住著什麽人,我看明白了在說。他輕輕地躍下屋頂,他來到那房間窗前,見裏麵燭光閃亮,似乎還有說話的聲音,他用手指沾了點口中吐沫,戳開窗戶紙,打眼想裏看個究竟。

    屋裏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和尚和一個二十歲開外的姑娘,她拿著藥罐正望碗裏倒藥汁,坐在旁邊的那個和尚說道,“貞兒,半夜這頓藥我來煎熬就行了,還要害的你起來,真難為你了。”貞兒說,“爹爹你別說了,反正我也睡不不著。”和尚說,“我看你今天迴來一直有心事,和你師兄之間發生了什麽事?”貞兒把藥端到爹爹麵前,“爹爹你別擔心了,我們沒發生什麽事。”那和尚歎口氣說,“你還不說實話。沒什麽事,你的衣服怎麽會少一角,今天是不是跟人格鬥了?又惹上五行教了?”貞兒搖頭否定,“不是,隻是在路上遇見師兄的仇人了。”和尚驚訝道,“仇人?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北定王,你們刺殺他了?”貞兒既點頭又搖頭,“不是,當時我和師兄走散了,是我偶爾碰上的,就跟了過去刺殺,誰知那仇人武功很高,把我的劍都弄斷了。我看不行掉頭就走了。”

    那和尚越聽越生氣,“你簡直是胡鬧,在光天化日之下,京城之地去刺殺一個王爺,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你死去的娘交代。”貞兒嘟囔道,“我也是替師兄著急。”那和尚歎道,“你師兄的家仇從長計議,不能一時衝動。這一路來遇見了很多事,先是剛出南少林,

    就遇上了死對頭五行教,怪我武功不濟受了傷,雖然要來解藥解了毒,但內傷未恢複,還要喝草藥療養。這次你師兄來京城祭奠家族亡靈,不是來尋仇的,他師傅不放心,才讓我跟著你們。”貞兒說,“難道師兄的仇就不報了嗎?我娘不明不白地死了,這個仇難道也不報了嗎?”那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每個人都有定數,你師兄之所以還是南少林俗家弟子,就是因為他難以剪斷世間塵緣。”

    貞兒若有所思地說,“幫我們從五行教手中要來解藥的那個人竟然是師兄仇人的弟弟,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是誰,他還叫出我的名字,我也感覺好象在那裏見過他。”那和尚說,“有些事情想不通,就別想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迴去休息了。”貞兒應了一聲,出來帶上門,迴到了自己房間。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使她更奇怪的是今天心中想的不是師兄,而是白天和她相鬥的那個人,以那個人的武功,她和她師兄聯合起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他怎麽會輕易地放他們走,他好象還說過他叫江流兒……,她仔細想到這裏,突然坐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辭,真的是他嗎?是江流兒嗎?此時,窗外有個細小的聲音,“是我,是江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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