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青聽得這聲音渾身一顫,眼中微微現出驚恐之色。柳少陽瞧在眼中微有不解,心下暗想:“這小青不是季知府的義女麽?怎麽聽了自己義父的聲音,竟會顯露出驚懼意。”


    他到了此時已隱隱覺得,今夜之事定有隱情。從自己一入府中這位季知府便殷勤招待,再到後來的宿醉失德,誤與葉小青同榻共寢。這前前後後之事,便如同有人精心設計一般。


    容不得他再去思忖,屋外的問詢之音又再次響起。柳少陽眼看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心知不如索性瞧瞧此人有何用意,自己也可見機行事設法應對。當即摒卻心中雜念,坐在了葉小青的身邊,朗聲朝外應道:“小子已然醒了多時,倒是承蒙知府大人掛懷了!”


    但聽得屋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那知府季寧軒當先走了進來,拱了拱手道:“柳公子,你在老夫的府上可還睡得慣麽?”


    他說著說著,眼瞧到了葉小青的臉上。眼見少女雲鬢疏鬆衫裙微亂,不禁神色一僵。揮了揮手散去身後的廝仆,沉聲喝問道:“青兒,我不過讓你扶柳公子來廂房歇息,你怎地還兀自留在此間。又是如何弄得這般模樣,方才究竟是怎麽迴事?”


    葉小青被他一番訓斥,窘得低垂螓首,訥訥說不出話來。季寧軒見她羞赧不語,神情儼然怒不可遏,忿然作色道:“當初你流落至此舉目無親,老夫見你才藝不俗收你做了義女,何曾想到你竟這等輕賤!此事倘若張揚出去,老夫這些年的臉麵,隻怕都要被你丟得盡了!”


    柳少陽見季寧軒聲色俱厲煞有介事,心中暗自鄙夷:“這一切隻怕都是你安排下的,卻又何必在此裝模作樣!”


    旋即霍而站起身來,從旁冷冷道:“季知府,你我明人不說暗話!小子適才在席間喝得宿醉,醒來之時便已睡在了這間房中。大人要怪便應斥柳某酒醉無德,何必又要與她言語為難!”


    那季寧軒麵色慍怒,轉而衝柳少陽肅聲道:“柳公子,老夫敬重少年英雄,這才對你禮敬有加。不想你竟這般道貌岸然,行下這等卑鄙齷齪之事。青兒的清白之身就此蒙塵,你讓她今後如何做人?”


    柳少陽打眼瞧了瞧葉小青,眼見少女神情淒楚黯然,心中大慟滿是抱愧之意,一字一句緩緩道:“柳某堂堂七尺之軀,做過的事自然會一肩承擔。如今大錯已然鑄成,隻要能夠盡力挽迴,柳某決然在所不惜!”


    季寧軒聽了這話,語鋒驀而一轉道:“事情已然到了這步田地,除非柳公子將我這義女納作妻妾。如此一來,你二人男才女貌登對不說,青兒不至失了貞潔遭人恥笑,老夫也可保住些許顏麵門風!”


    柳少陽聽聞此言,心中不禁納罕不已:“這狗官不惜布下此局引我入套,委實猜不透是何居心。照理說他身為一方官吏,我不過隻是江湖幫會中人,決計犯不著處心積慮,來攀這等秦晉之交。如今也隻有暫不說破此節,離卻這裏再向小青問個明白。”


    不想葉小青娟秀的麵龐上神色有異,脫口顫聲道:“不!公子你快快走吧,不用管我!”


    那季寧軒濃眉一攢,喝怒道“青兒你胡說些什麽!義父這般做也是為了你今後著想,如今倘若不讓柳公子娶你入門,你自己從此遭人鄙薄那也罷了。可你的親生父母倘若有知,也是定然隨之蒙羞!”


    葉小青聽得這話也不知是何緣故,竟而渾身瑟瑟發抖起來。柳少陽見她生此異相,心頭納罕忍不住關切道:“小青,你可是哪裏不舒服麽?”


    季寧軒瞧了麵色微緩,幹笑數聲道:“青兒,柳公子一表人才又是最重情義,決然不會虧欠了你。老夫瞧你們倆的事就這般定了吧,我這做義父的也是為你高興!”


    葉小青眼角垂淚,緩緩點了點頭。季寧軒瞧了麵色一喜,衝柳少陽道:“柳公子得娶佳人,老夫當先與你道喜了!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平常,青兒這孩子平素裏溫婉乖巧,你便隻納她做了偏房小妾也沒什麽!”


    柳少陽此刻心神大亂,一時渾沒了計較。他明知這季寧軒撮合此事定有目的,卻又一時想不出法子應對。恍惚迷惘之際,隻聽季寧軒接著又道:“柳公子,這等喜事既然定下了便須趁早,季某這幾日便登門與你叔父商量著操辦喜事。往後再數十天正是黃道吉日,那時咱們兩家備下嫁妝彩禮,定要把這喜宴辦得風風光光才像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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