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暗。

    有一個人走入了黑暗,卻又在黑暗中停下來,似在等待著什麽。

    果然,黑暗中有人道:“你來了。”

    那人道:“我不得不來!事情已到了這地步,難道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黑暗中人道:“擔心又有何用?不就是我們的實驗室被人發現了?這並非什麽大不了的事。”

    那人道:“哦?難道是你故意放他走的?”

    黑暗中人道:“不是,我根本攔不住他,他不是個普通人。”

    那人道:“普天之下,你攔不住的好像並不多,難道他真的就是迷俠?”

    黑暗中人道:“應該不是。因為他沒能砸壞那扇鋼化玻璃門,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他還能泰然自若,力求逃生,竟然還找到了開啟玻璃門的機關,卻也是世間少有。”

    那人道:“既非迷俠,那他是誰?”

    黑暗中人道:“我隻知道他叫符於。”

    那人道:“符於?就是那一再阻礙我們的西山公安大學的學生?他竟然也會武功?”

    黑暗中人道:“他不但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弱,尤其是他的輕功,絕對可以和迷俠相媲美。”

    那人道:“就因為這點,你才沒有開啟射殺暗器的機關?”

    黑暗中人道:“這自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我更不想我的那些怪獸們白白犧牲。”

    那人道:“可是你要知道你若放了他走,再要去抓他,就是難上加難了。”

    黑暗中人道:“我並非如此,若非他身上藏有炸藥,在那間實驗室裏,我就會殺了他的。”

    那人道:“他身上藏有炸藥?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啊!”

    黑暗中人歎了口氣,道:“他能事先想到帶有炸藥;能躲過枯井下的毒蛇機關;在那暗道中,會想到不打開手電;在危機時刻,他還能找到開啟玻璃門的機關,證明這人非但絕頂聰明,而且還心細如發,慮事周全。此人不除,必後患無窮!”

    那人道:“可惜我們怕他的炸藥給實驗室帶來破壞,否則我們就不會有如此擔憂了。”

    黑暗中人道:“還有那迷俠,他的武功深不可測,你看他殺幽冥二老所使的飛刀,我們中所有的人也對付不了。”

    那人道:“所以你的實驗一定要成功,而且要盡快,隻有這樣,我們才不怕他的飛刀。”

    黑暗中人道:“你放心吧,我已經成功了,隻是要孕育出這些魔怪,還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那人道:“這樣就好。我們隻需再堅持三、四天,那麽到時我們非但大仇可報,而且這座城市也必將為我們所有!”

    黑暗中人道:“不!我們不能再等了,我們要主動出擊,把所有阻攔我們的人趕盡殺絕!”

    2

    尚在睡夢中,一陣手機鈴聲的急響,符於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打開手機,便發現秦青發來的短信:“快起來!我有急事要問你。老地方。”

    符於眯著眼睛看了看何遠和夏風,見他們尚在沉睡,也還想再睡會兒,於是迴短信道:“什麽事比睡覺還重要?”

    秦青似乎生氣了,又發了條短信:“懶豬!都下午三點了,還在睡!快過來,否則我不理你了。大不了,我請你吃飯就是。”

    符於看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隻好去洗手間洗漱完畢,急匆匆奔到約定的地方。

    遠遠地,便見到秦青在那裏來迴踱著步,似乎已等了很久。符於笑道:“秦大小姐,今天好像有點躁動不安啊?”

    秦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有臉說笑,害得我等這麽久!”

    符於歎了口氣,道:“真是人心不足啊!我本打算不來的,可是你既然請我吃飯,我自然不好意思不來了。”

    秦青道:“別臭美!除非你老老實實地迴答我幾個問題,我就答應請你吃飯。”

    符於道:“有這樣的好事,我不答應,豈不是頭笨豬了?”

    秦青稍作沉默,問道:“第一個問題:迷俠到底是誰?第二個問題:你和迷俠到底是什麽關係?”

    符於道:“迷俠?我好像隻知道他叫迷俠。至於我和他的關係,我早就說過,隻是合作夥伴關係,也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秦青卻幽怨地看著他,忽有些生氣道:“到現在,你還在騙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符於道:“你看出來什麽?”

    秦青盯著他的雙眼,忽說出一句不可思議的話:“其實,你就是迷俠,迷俠就是你!”

    符於閉著嘴,既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

    秦青繼續道:“我早該看出來的,隻是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誰會想到那近乎神話般的人物竟會隱藏在我們的身邊?”

    符於還是沉默不語。

    秦青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一定奇怪我是怎麽看出來的。其實,你隱藏得再好,也或多或少有些破綻,隻不過絕多數人未曾留意而已。”

    她又凝視著他,道:“我也一樣,但昨晚你的一句話忽然使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符於終於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我說漏嘴了的那句話?”

    秦青點了點頭,道:“你前天晚上的確去了那裏,也發覺了那是野生動物園,隻不過你是以迷俠的身份去的。當時,我忽然想到了這樣的問題:為何每次迷俠出現,你就失蹤,迷俠一消失,你卻剛好出現?這未免巧合得有點不可思議。”

    符於道:“所以隻有一種解釋……”

    秦青道:“不錯!隻有你是迷俠,才能解釋這樣的巧合。”

    符於歎了口氣,道:“看來太過離譜的巧合總會讓人懷疑,可是我也無奈。”

    秦青道:“本來,我還不敢確信,可是待看到你在井底以那樣迅捷的身法閃過毒蛇的攻擊,還隨隨便便地把它殺死,我就不得不相信了。”

    符於道:“原來你一直在井上麵關注著我,難怪你那麽擔心?”

    秦青道:“所以你要獨闖兇手的實驗室,要我帶他們走,我才會依你,因為你是迷俠,也是符於,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做到。果然,你安然無恙地迴來了。”

    符於沉默著,好一會才道:“我知道遲早會被你們發現的,幸好也快到時候了。”

    秦青不解道:“為什麽快到時候了?難道你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符於歎了口氣,緩緩敘道:“其實,我並非這所大學的學生,而隻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專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迷俠,但由於兩個人的相邀,我才會隱匿其中,幫他們,也為國家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秦青奇道:“哪兩個人竟然能找到你,還邀你去幫助他們?”

    符於道:“他們一個是蕭木,一個是秋語。他倆都是國家安全部指派下來查這件由於可怕實驗而引起的一係列失蹤、殺人案件的。”

    秦青驚異道:“原來國家已經知道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古怪事情,難怪你當初不肯去上報國家呢?至於另一個人,叫什麽,難道也是位重要的角色?”

    符於道:“她叫秋語,秋天的‘秋’,語言的‘語’。她工作於中央特別研究院,天賦異稟,今年雖隻有二十五歲,卻已是研究院裏舉足輕重的科學家。”他停了停,歎了口氣,繼續道:“她曾經救過我,也是第一個知道我廬山真麵目的人。而由於她,我又結識了蕭木,我才會去插手這件案子。”

    秦青含笑道:“看來你迷俠倒和她挺有緣分的,她竟然是第一個知道你廬山真麵目的人,不知道我是第幾個?”她雖在笑,卻似乎笑得不自然。

    符於道:“我結識她在前,而結識你在後,但你是第三個知道我廬山真麵目的人。”

    秦青想了想,忽嬌笑道:“不過,我倒覺得她的名字與夏風的名字既相關又相連,這會不會是冥冥中的一種緣分?”

    符於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會異想天開!如此,那麽我呢?與哪個女子有緣?對了,‘在清靜的林子裏撫琴’,自然是與秦大小姐有緣了。”

    秦青白了他一眼,臉紅道:“誰和你有緣啊?——別臭美!”口中雖這麽說,心裏卻有些歡喜。

    符於停止笑,繼續道:“於是,蕭木根據兇殺和失蹤所發生的地方,和院長說好,把我潛伏在學校裏,而他則隱藏在市公安局。至於秋語,則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在全心全力地研製破解兇手實驗的解藥。就這樣,我們三管齊下,暗中聯絡合作,力求把兇手繩之於法。”

    秦青道:“照這麽說,大前天學生的提前放假,也是你說服院長執行的了?”

    符於點了點頭,道:“幸好院長明事理,相信我所說,否則我真擔心這些學生會遭到危害。”

    秦青微作沉默,又問道:“昨夜,你獨闖兇手的實驗室,一定是萬分驚險吧?”

    符於故意表情誇張地說道:“何止是萬分驚險,簡直是如臨地獄,恐怖異常!”他便把昨晚實驗室裏遇到的恐怖事情詳細地說了出來。

    秦青聽得心驚肉跳,驚異道:“真會有那麽詭異的事發生?”

    符於點了點頭,道:“若非我帶了一包炸藥,在地道的出口引爆,使得出口倒塌,阻攔住那些怪物的追蹤,我們有可能都不能安全地迴來。”

    秦青道:“幸好你事先考慮得周全,可是憑你的武功,又怎會一掌打不破那扇鋼化玻璃門?”

    符於笑了笑,道:“我自然能一掌打破它,可是在這之前,我已經看到了開啟玻璃門的機關,為了隱藏我迷俠的身份,才故意做個樣子而已。”

    秦青會意地笑了笑,又問道:“你取那些溶液,是不是要交給秋語,讓她盡快發明出解藥?”

    符於點了點頭,道:“那些溶液很可能就是製造這些怪物的主要配方,因此我立即趕黑送了過去。”

    秦青道:“怪不得你那麽晚才迴來,可倒真的叫我們既著急又擔心。”

    符於抱歉地笑了笑,又道:“可是在那實驗室裏,我並沒有發現花崗岩石和被怪物帶去的人,看來兇手的實驗絕不隻是這些。”

    秦青道:“哦?難道兇手還嫌這些怪物不夠兇猛、恐怖?”

    符於歎了口氣,道:“也許吧!兇手一定還在創造更具殺傷力和毀壞性的怪獸,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爭取在兇手實驗成功之前將他繩之於法。”

    秦青點了點頭,她卻不再悲觀、氣餒,因為她已知道迷俠的秘密,堅信成功一定在望。

    3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在這一刻間,在符於和秦青在學校食堂裏吃飯的時候,已經不止一次地騷擾他們了。

    秦青驚詫道:“這人連番‘轟炸’你,好像有什麽急事?”

    符於也奇怪道:“什麽人呢?我根本不認識這個號碼。”

    秦青道:“會不會是蕭木打來的?”

    符於道:“應該不會,我有他的手機號碼,除非……發生了特別意外的事。”說到這裏,他趕忙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果然是蕭木的聲音:“喂,符於嗎?”

    符於道:“是我,出了什麽事?”

    蕭木著急道:“你們趕快逃走,汪清風已帶人去了你們的學校,好像是衝著你們來的。”

    符於道:“可是若我們逃走了,豈不連累了這裏的師生?”

    蕭木道:“你不是說師生已經放假迴家了嗎?”

    符於正準備迴答,卻聽見外麵有喧鬧的警笛聲傳來,隻好迴答道:“看來現在我們想逃走也是不可能了。”

    蕭木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我還是遲了一步,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帶人盡快趕去救援你們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秦青在旁已聽出了大概,也聽到了外麵的警笛聲,這時說道:“聽這警笛聲,似乎來了不少人。”

    符於沉默了一會,忽歎了口氣,道:“沒想到兇手的行動如此迅速,看來我們低估了兇手的進展速度。”

    4

    轉瞬間,警方已控製了整個學校,把所有可能的出口都給封死了,卻找了一個可笑荒唐的借口:今晨兩點多鍾,在野生動物園後院,發現兩個老人被殺,經查證為迷俠所為,而且據人舉報,迷俠便隱藏在西山公安大學。

    學校所有的師生(雖然大前天學校已提前放假,但畢竟還有少部分師生沒能及時離校)都被集中在學校的會議室裏,其中包括院長黃政、符於、秦青、何遠、夏風和方婷。

    會議室裏聚集了近七十人,符於等五人坐在一起,且在靠窗的一排,而院長黃政則坐在前麵的一個座位上,且被兩個民警控製著。

    西山市公安局局長汪清風是一幹癟瘦小六十來歲的老頭子,一張幹癟蠟黃的臉上長著一雙小小的三角眼,嘴巴上毫毛不長,連頭發也稀稀疏疏,幾乎已掉光了。

    汪清風掃視著眾人,緩緩說道:“很不好意思,一件兇殺案必須打擾你們一下。”他那雙三角眼忽精光直閃,憤然道:“我不知道迷俠憑什麽被奉為俠客,他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都殺!這種殘忍惡毒的小人,人人得而誅之。我作為一名人民公安,更有責任把他揪出來,將他繩之於法。”

    他忽又掃視著眾人,大聲說道:“我知道迷俠就在你們其中。他既然有勇氣殺人,就應該有勇氣站出來。”

    眾人卻隻是紛紛議論,並沒人站出來。

    院長黃政忽站起來道:“汪局長,你抓迷俠,我不想,也無權管。可是,你抓人抓到我學校裏,且又大肆渲染,唯恐天下不亂,已嚴重幹擾了學生們的學習和生活,我作為院長則不得不管。”

    汪清風道:“警方抓罪犯是天經地義的事,無論在什麽地方,隻要藏有嫌疑犯,我們就有權利進去搜查。你黃政作為院長,非但不配合警方,反而一再阻撓,看來你想必是要窩藏罪犯了?”

    兩人一開口便針鋒相對,毫不甘示弱,倒之間曾有什麽仇怨似的。

    黃政道:“我知道現在你們警方說一不二,目中早已沒有了事實和證據。隻要你們認為是有嫌疑的,就可以不顧一切、勞師動眾、封鎖一切、不計得失地去搜捕你們所謂的嫌疑犯。”

    汪清風顯然憤怒,喝道:“你胡說什麽!你滿口屁話,口中烏有,倒指責我來了?”忽轉為陰笑道:“哼哼!今天你當著眾人,作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可是出盡了風頭,誰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曾是個縱子殺人、自私自利、為子包庇的衣冠禽獸?”

    這句話無疑是在侮辱黃政,眾人卻不明白汪清風為何如此辱罵他,倒認為汪清風的辱罵有些莫名其妙。

    更令人驚奇的是,汪清風如此當眾辱罵,黃政不但一點不惱怒,反而倒真似做了虧心事,像個小孩被家長指責一樣低著頭,默不吭聲。

    眾人先是驚奇沉默,後便議論紛紛,大聲喧嘩。

    趁著這喧鬧,符於對坐在他旁邊的秦青道:“看來這些所謂的警察要撕破偽裝的麵皮了,我們得見機行事。”

    秦青點了點頭,道:“事情竟會發展成這樣,真讓人始料不及!”

    符於道:“不過他們未必已識破了我的身份,但無論如何,兇手來勢洶洶,不計後果,是非逼出我不可。”

    秦青道:“那你倒該怎麽辦?”

    符於道:“我倒不擔心這個,反正也該現身了。我隻是奇怪兇手過早打草驚蛇,就不怕適得其反嗎?除非他們的實驗已即將完成,否則……”

    汪清風忽一聲怒喝:“安靜!”待安靜了下來,才大聲道:“我知道你們當中肯定有一個人是迷俠,最好給我主動站出來,否則你們所有的人都逃不了幹係!”

    黃政這時又說話了:“汪清風,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懷恨在心。你要報複,盡管衝著我來,不要因此連累我的學生。這既不符合國法,又非你作為公安局局長的行徑。”話中居然帶著些請求。

    汪清風斜睨著他,一聲冷笑,譏刺道:“黃院長,我看你做了虧心事,見了警察就原形畢露,說話也混亂胡攪,莫名其妙了。我汪清風可非對著你來的,殺人的是迷俠,自是抓他來的,但是你若是執迷不悟,一再阻撓,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黃政楞了一下,忽氣得臉色鐵青,憤怒道:“好,好,好!汪清風,你當個局長就濫用權利,耀武揚威,抓個罪犯如此大張旗鼓,還威逼恐嚇學生,你眼中還有國法嗎?”

    汪清風哈哈大笑,又轉為冷笑,忽兩眼直盯著黃政道:“國法?我眼中沒有國法,你黃局長眼中就曾有國法了?”

    他目光又轉向眾人,大聲道:“告訴你們,今天我抓不到迷俠,就不是汪清風!你們誰敢不服,就站出來,我視作犯罪同夥,一起依法處置!”

    黃政惱怒異常,離座而起,破口大罵:“好一個汪清風!有種你就將我殺了,為難這些學生算得什麽烏龜王八蛋男子漢!”

    汪清風又冷笑,盯著他,大聲道:“好!既然你是犯罪同夥,又武力抗拒,我就依法當場將你處死!”

    到現在,他還滿口“依照國法”,豈不是掩耳盜鈴,可笑、可悲之極?但眾人覺得一點也不可笑、可悲,有的隻是驚恐和擔心,都兩眼盯著汪清風和他握槍舉起的手。

    黑暗陰森的槍口正對準黃政的頭額,汪清風握槍的手卻幹燥而平穩,隻要他的手指一摳動扳機,子彈便會射入黃政的腦袋。

    眾人看得心驚肉跳,暗自為黃政擔心憂怕,但黃政卻居然麵不改色,居然站立得四平八穩,居然雙眼帶著憤怒盯著汪清風的那雙三角眼。

    汪清風雖看似鎮定,卻被黃政憤怒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忽他的手指緩緩的動作,便欲去摳動扳機。

    手指微動,槍聲卻未響,子彈也沒發出,隻聽到一聲響亮的破風聲,空中出現了一道閃電般的淡紫色光芒,卻轉眼即逝。

    汪清風那隻握槍的手也動了下,且動得很迅速,竟然避開了那道光芒,但他的手指卻無暇去摳動扳機。

    他移步,掃視,忽盯著第三排左邊靠窗的五個人,目光像刷子一樣,在這五個人的臉上來迴瞅視著,忽沉聲道:“你們五個人誰是迷俠,給我乖乖地站出來!”

    這五個人正是符於他們。

    每個人都一動不動地坐著,誰也沒有站出來。然而,除了秦青,其他人都甚感驚異,他們自也看到了剛才那張飛牌的出沒,而且由於臨近,又先前看過,已看出那張飛牌正是從符於那裏發出。

    他們自是隱隱覺得符於就是迷俠,卻又不敢相信,更不敢在此時把目光望向符於。

    汪清風等得不耐煩了,彎手向後下了個命令,便聽得一陣響聲,十幾個民警一齊舉起手中的長槍,對準符於他們五個人,隻待一聲令下,便即開槍齊射。

    汪清風雙眼始終不離這五個人,忽開口道:“看來你們是鐵定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他欲揮手下命令。

    符於卻忽然站起來,阻止他道:“慢著!”

    汪清風盯著他,問道:“你就是迷俠?”

    符於道:“不是。”

    汪清風道:“那你為什麽站起來?想戲耍本局長不成?”

    符於道:“你剛才是說‘站出來’,而非‘站起來’,我是站起來,而非站出來,似乎不代表就是迷俠吧?”

    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汪清風雖已勃然大怒,卻表麵冷笑道:“那好,既然你隻是站起來,而非站出來,本局長本不該為難於你,可是你在此時此地站起來就是不該,顯然和迷俠乃一夥的,本局長也要依法先處死你。”

    符於道:“你開口閉口‘依法’二字,倒真像是微笑常掛嘴邊,隻可惜你口中雖如此說,心中卻不然,就像是虛偽的人嘴邊的微笑,其實並非發自內心。”

    符於如此說,無疑是在罵汪清風表裏不一,乃虛偽之人。

    汪清風涵養再好,也不禁惱怒:“臭小子,你胡說些什麽!”

    符於故意驚訝道:“咦!大名鼎鼎的西山市公安局局長向來依法行事,廣納人言,今天我隻不過說了一句話,他就說是胡說八道,暴跳如雷。唉!看來聽聞異於其實,若知如此,我就不站起來碰這又冷又硬又臭的牆壁了。”

    汪清風氣得臉色鐵青,又轉為紫,舉槍便欲射死符於。

    眾人驚唿一聲,都關注地注視著。

    符於卻麵不改色,大聲道:“你可以不依法處死我,但你不要後悔,因為我知道——”卻故意停頓下來。

    汪清風果然問道:“你知道什麽?”

    符於故意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因為我知道迷俠是誰。”

    汪清風道:“哦?是誰?隻要你說出來,我就饒你不死。”

    符於卻不說,隻是道:“汪局長,我早就說過你剛才沒有依法行事。我站起來,這隻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平常動作,你也時常如此。若這也是違法的事,那豈不是每個人都要犯法受處了?再說……”

    汪清風喝道:“少囉裏囉嗦的!要說快說,我可沒有這樣好的耐性。”

    符於道:“好!其實,我站起來就是要說這麽重要的事,可是你非說我違了法要處置於我,我自得奮力抗辯,曉之以理,說之於法,否則也不會耽誤了這麽長的寶貴時間。汪局長……”

    汪清風實在受他不了,罵道:“你媽媽的!你再嘰嘰咕咕一大堆,不切入正題,我幹脆一槍斃了你,省得我心煩!”

    眾人又一陣哄堂大笑。

    符於搖了搖頭,道:“你做局長的怎麽口無遮攔啊,如此從口中放屁也不怕汙染空氣?”

    眾人笑聲未歇,聽了他此番話,又不禁大笑,個個笑得前俯後仰。

    汪清風怒不可遏,忙欲摳動扳機,卻忽然有個民警跌跌撞撞進來稟告道:“報告……局長,蕭木……帶人衝……衝進來了!”見他神色倉皇,顯然蕭木的人已衝進學校裏麵。

    汪清風正憤怒得無可發泄,見他屬下說話語無倫次,且麵色倉皇,竟然轉過槍頭,開槍當場斃了他。

    槍聲震耳欲聾,驚駭得眾人立即停止歡笑,木然安靜地坐著不動,連大氣也不敢出。

    然而,這時室外卻“啪啪啪啪!”槍聲不絕,顯然蕭汪兩方的人已展開了激烈的槍戰。

    汪清風不急不躁,緩緩迴轉頭,忽見得空中淡紫色光芒閃動,風聲勁急,一道紫色光芒向自己射來,忙偏頭避過,卻聽得慘叫聲不絕,數十位民警已倒下了二、三十個——每個人的頭額上都插了張飛牌。

    這次,汪清風看清楚了,就連那些待槍掃射的民警們也看得一清二楚,未等他們局長下令,就舉槍對準了符於,欲摳動扳機急射。

    然而這時,空中數十點星光閃動,卻沒看清楚它們消失的地方,隻聽得一陣“哐當”聲,民警們盡皆扔掉手中的長槍,都慌亂急躁地去摸各自的咽喉處,仿佛他們的咽喉處侵入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

    每個民警的臉上都顯露出痛苦、恐懼的顏色,唿吸也似乎變得粗重、困難,而汪清風更是驚駭變色。

    其實,剛才的一刹那,神鬼難測,符於連發數十枚衣針(縫補衣服的針),射進民警們的咽喉處,雖然沒想去致他們於死地,卻也會使他們疼痛難忍、唿吸困難。

    汪清風雖看不出原因,卻也不管,轉過槍頭,對準符於,卻見符於身子一動,像一陣旋風般襲向自己,忙閃身避開,便覺得身影從身旁掠過,直奔出大門,忙閃身追了上去。

    兩人先後一離開,會議室內先是一片寂靜,顯是看得呆愣住了,忽有人大叫一聲:“快逃!”,人群便如潮水般湧向門窗,那些失槍、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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