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手機鈴聲的吵鬧中,秦青醒了過來,卻顯然昨夜沒有睡好。

    自從向陽死後,她已連續三天三夜活在向陽死後的陰影中。這三天中,她沒有隨符於一起去查案,隻是一個人獨處,沉澱自己的心情。

    打開手機,又發現符於發給她的短信,隻是這次不再是安慰和問候,而是約她出去:“秦青,現在有時間出來嗎?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原地方。”

    夏日的陽光正從窗戶裏透射進來。起身,打開窗戶,便覺得空氣的清新和鮮美。

    窗外,芳草青青,花園裏百花爭豔,一棵棵樹如華蓋般沐浴在夏日的晨光裏……

    秦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覺到外麵的世界如此的鮮美,她不禁依戀這夏日的晨景。

    是的,還有什麽比活著更美好?

    秦青又想到了向陽,想到如今這夏日晨景的美好,他已不能享受。

    不再享受人生,還能享受什麽?

    秦青突然覺得她不能就這樣活在向陽死後的陰影中,而應該全力支持符於,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也好還向陽一個公道。

    想到這裏,她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和換衣服出去。

    匆匆奔到相約的地點,遠遠便看到符於在那裏等待焦急,心裏不禁感到很抱歉。

    “秦青,你沒事吧?”符於見她臉色憔悴,關切地問道。

    秦青笑了笑,道:“沒事。符於,你約我來,是不是案子有什麽新進展了?”

    符於點了點頭,道:“朱壽和侯斐從公安局迴來後,果然有問題。他倆今晚可能就要出來行動了。”

    秦青道:“他倆今晚要幹什麽?”

    符於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今晚就知道了。”

    秦青道:“你是怎麽打聽到這條消息的?”

    符於道:“大前天晚上,也就是朱侯二人從公安局迴來的那天晚上,我就打電話給他們寢室的那個多嘴的人,騙他說我是公安局的,說他寢室的朱壽和侯斐有重大殺人嫌疑,要他幫忙監視著他們二人,若他們有什麽異常情況,要隨時通知我。”

    秦青道:“就這樣他就相信你了?也答應了你?”

    符於道:“他相信是相信了,卻不肯答應,後再經我威逼、利誘,他才肯答應。”

    秦青道:“那我們今晚該怎麽辦?”

    符於道:“我已經安排何遠和方婷今晚在朱侯二人的宿舍樓下等他倆出來,然後跟蹤、監視。一有情況,何遠就會通知我們的,我們隨通知而出發。”

    秦青點了點頭,道:“那好,記得別忘了通知我。”

    2

    月兒如鉤,散發出銀灰色的黯淡的光芒,天空像被濃煙汙染過一樣,灰暗不堪。

    學校四號樓樓下各涼亭裏坐著一對對戀人,其中南麵的一涼亭裏雖也坐著男女兩人,看上去也似乎在談著戀愛,說著情話,卻實則非然。

    他倆正是何遠和方婷,是來監視朱壽和侯斐的。

    然而,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卻仍不見他二人下來,何遠不免有些著急。

    方婷雖坐在那裏,卻在生著悶氣,她氣符於為何他自己不來假扮和她在涼亭裏談戀愛,而要這何遠來假扮。

    “哼!什麽他二人認識我,易被他發現。這根本就是借口!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該把我讓給別人。符於,你這樣做太過分了!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這樣類似的話,她已不知多少次在心裏說過了,以她那滿腔的氣憤和怨恨。

    “方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不如,我打電話讓符於下來吧。”何遠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話和她攀談。

    方婷生氣道:“誰要他來?他來不來,關我什麽事!”

    何遠自然知道她在生符於的氣,有些尷尬道:“其實,你不該生他氣的,而應該怪罪我。”

    方婷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何遠無奈,在心裏歎著氣。他忽然自暴自棄起來,想徹底放下這段本不該有的愛清。

    “你真的很不情願和我一起在這裏嗎?”好一會兒,何遠才說出了這句話。

    “是!”方婷冷冰冰地答道。

    何遠心裏一陣傷痛,緩緩地歎了口氣,道:“那好吧,我送你迴去。”

    方婷愣了愣,麵上忽也露出些痛苦。

    “對不起!剛才我心情不好,不該對你亂發脾氣的。”方婷忽低下頭,低聲向何遠道歉。

    何遠自是一陣欣喜,忽又覺得他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覺得要贏得她的芳心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沒關係的,”何遠傻傻地笑,“其實,在你心情不好時,我也不該去煩你。”

    方婷笑了笑,問道:“何遠,你和符於好像是在同一個班級,是嗎?”

    何遠點了點頭,道:“不但在同一個班級,還在同一個寢室呢。”

    方婷似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你知道符於和你們的指導老師是不是有——那個?”

    “那個?”何遠的心又涼了下去。

    “就是男女之間的情愛關係。”方婷偷偷地看著他,似在注意他的反應。

    何遠自然知道她問這句話的用意——她在探問虛實,在吃秦老師的情醋。

    她畢竟還是放不下符於,畢竟還是在深愛著他,卻根本未曾正眼看過他,就連她那聲僅有的對不起也是別有用意。可憐自己還大是歡喜,還美美地在做清秋大夢。

    何遠又泄氣了,同時感到傷痛、絕望。

    “怎麽了?是不是他倆有著不正當的關係,讓你無法啟齒?”方婷眼巴巴地看著他,急切地問道。

    “你想到哪裏去了!”何遠幹澀地笑道,“他倆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不同輩分,怎麽可能會有這種關係呢?”

    “就很有這可能!”方婷一點也不相信,“孫中山和宋慶齡,魯迅和許廣平等等不都是這樣的例子嗎?”

    “可他倆不同。他倆根本沒有感情基礎,再說這樣的戀愛也會被人說閑話的。”

    “那他倆這幾天為什麽總是形影不離,出雙入對呢?”

    “還無非為了這件案子。他倆這樣也是逼迫無奈,隻是為了合作,能盡快破案而已。你就不要再胡亂猜想了!”何遠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哼!你根本就是在騙我!我知道你們都在幫著符於和你們的老師。”方婷又噘起嘴巴,似乎又要生氣了。

    “唉!”何遠歎了口氣,卻忽然把目光盯向從宿舍樓出來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一個胖,一個瘦,都穿著一身深色的衣服,若非宿舍樓下有路燈,倒真不容易察覺。

    “哼!我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著不尋常的關係,你們合起來瞞我也瞞不過。”方婷卻還在那裏嘀咕著。

    “好了,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現在,目標人物已出現了,我可要去跟蹤他們了,你若不願意就迴去吧。”何遠見他二人東張西望一陣,便向校外走去,趕忙悄悄地遠遠跟在他們後麵。

    方婷愣了愣,卻還是隨何遠一起去跟蹤了。

    3

    一接到何遠的電話,符於忙召集秦青和夏風,在學校大門口集合後就徑直向夢幻網吧後麵的山上行去。

    撥通何遠的電話,確定他現在的準確位置,找到那地方,與何遠、方婷集合在一起。

    “符於,他倆抓了一個人,把他打暈了之後就放在麻袋裏,背在身後,也不知要弄到哪裏去?”何遠指著黑幕下前麵的正在向山上行去的兩條黑影,小聲說道。

    符於向前看了看,果然發現其中的一個人後麵背了個麻袋。他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們四個繼續跟蹤,我到前麵去打探下情況,一會會主動和你們集合的。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方婷卻請求道:“讓我和你一起去吧,多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符於愣了愣,看了眼秦青,又看了眼何遠,見他們兩個臉色都有些異樣,忙微笑道:“我去去就迴,再說打探情況一個人要方便些。”

    方婷微作沉默,關切道:“那好吧,你可要小心些!”

    符於點點頭,便悄然離開。

    剩下四人則繼續遠遠地跟蹤著,就這樣停停走走,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前麵的朱壽和侯斐忽停了下來,似乎在東張西望,忽又學著狗吠叫了幾聲。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放下背上的麻袋,將它放在路邊的一塊大的岩石上。

    一放下麻袋,兩個人就像卸下重負似的,又或者是害怕什麽,忙向山下狂奔而去。

    四人見朱侯二人下山遠去,又看了看那塊大岩石上的裝了人的麻袋,不知所措,心裏隻盼望著符於快點迴來。

    然而,就在這時,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猛獸的低吼和咆哮,在這黑夜裏聽來著實令人覺得恐怖和膽寒。

    秦青卻顯得更加的害怕,因為她聽過這聲音——就在前幾天的夜晚,她和符於一起去尋找案發現場時,看到的那些非人非獸的怪物所發出的聲音。

    她正欲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即將出現的怪物,卻感到前麵有人影閃現了一下。就這麽一閃,似真似幻,很讓人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四人正兀自茫然,忽見前麵的山路上有四個非人非獸的怪物從旁邊的林子裏躥了出來,奔到岩石旁,其中一個解開麻袋,看了看麻袋裏麵。

    它們口中都不時發出奇異的聲音,忽那隻怪物似陰森森地怪笑了幾聲,便背起岩石上的麻袋,身子一躍,鑽進林子裏,其他的三個也隨後消失了影蹤。

    四人雖遠遠地伏在草叢裏,卻還是嚇得渾身顫抖,麵色蒼白,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

    夏風惶然道:“我的天啊!秦老師,原來你和符於所說的怪物都是真的啊!”

    秦青還沒迴答,方婷卻搶著道:“當然是真的!這好像並非是個國際性的玩笑。”

    “我的媽呀!太恐怖了!太不可思議了!”夏風驚恐地大叫著。

    “這還算恐怖?還有更恐怖的呢!”方婷似乎要故意嚇他。

    “不會吧!”夏風驚異地張大嘴巴,“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比這些怪物還恐怖的。”

    方婷卻反問道:“若讓你想到,還叫作真正的恐怖嗎?”

    夏風想了想,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

    這時,秦青驚奇地看著方婷,問道:“哦?你看到過這些怪物?還看到了比這些更恐怖的怪物?”

    方婷愣了一下,忽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看沒看到,關你什麽事?”

    秦青愣了愣,想說話卻忍住了。

    何遠卻在一旁替她解釋道:“秦老師,你別介意。剛才她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她哪裏見過這些怪物?”

    夏風卻笑道:“誰說她沒見過?她剛才還看到了呢。”

    四人忍不住被這句話弄得發笑了,但就在這時,忽從山下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靜寂的山上,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四人既害怕,又不知所措,幸好這時符於出現了。他還沒走近,夏風便奔上前,道:“那個裝了人的麻袋……”

    符於擺了擺手道:“先不管那裝了人的麻袋,我們趕緊到山下看看去!”

    眾人隨符於奔到山下,便發現小徑上躺著兩個人,正是朱壽和侯斐,卻已然死了。致命的傷口都在頸部。

    按常理,二人先後中劍,自應聽到兩聲慘叫,但由於兇手出劍太快,所以遠聽來隻有一聲。

    眾人見死的是朱侯二人,不免有些驚奇,不知兇手為何要加害他們。

    符於皺著眉頭,沉吟著說道:“看來兇手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暴露了,可是兇手是怎麽得知的呢?”

    夏風問道:“身份?他們有何身份?”

    秦青替符於迴答了這個問題:“兇手要活人做實驗,故意說他二人是兇手,把他們帶到公安局,卻實則加以威逼利誘,要他們尋找可做實驗的人。”

    夏風道:“照這麽說,公安局就是最終的兇手了?”

    方婷卻插口道:“公安局?公安局是物,怎麽可能是兇手呢?”

    夏風愣了愣,道:“你可真會找別人話中的漏洞。好!我改為‘公安局裏的人’總可以了吧?”

    方婷卻仍不放過他:“公安局裏的人多的是,該不會所有的人都是兇手吧?”

    夏風總算愣住了,苦著臉道:“這……唉!何遠,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她好像成心和我作對似的。我上輩子是不是得罪了她啊?”

    眾人見他苦著臉,都忍俊不禁,唯有何遠情色緊張,不知所措。

    果然,方婷生氣了:“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要何遠來管我,我又怎麽會是他的……”她自不願啟口後麵的話,卻急得臉都紅了。

    符於開口道:“好了!大家別再亂開玩笑了,還是分析下案情吧。”

    秦青道:“以我之見,既然警方正大光明的來抓人,卻做著不能公開的事情,那麽,也唯有公安局的局長有這樣的權利和能以此作隱蔽。”

    符於道:“秦老師推測的是。雖然我們沒有證據來證明,但我想這是不會錯的。”

    方婷質疑道:“既然你們都認為公安局局長是兇手,可是警界裏有這樣武功厲害的高手嗎?”

    夏風道:“那不一定!警界裏龍蛇混雜,誰敢確定就沒有窩藏這樣的高手?即使沒有,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局長貪汙的錢多之又多,買幾個這樣的高手殺人,自是綽綽有餘。”

    方婷辯駁道:“你瞎說什麽!局長貪汙錢,買殺手,是你親眼所見?你無憑無據,怎麽能這樣說呢?”

    夏風又困窘了,他自是沒親眼所見,也無憑無據,不禁又苦著臉在那裏唉聲歎氣。

    幸好,他生性豁達,不計較個人得失,做人又樂觀開朗,否則不被氣死,也要被氣得暴跳如雷。

    眾人都開始覺得方婷的做法有些過分了,卻也無奈,總不能都去責備她一通。

    何遠更是奇怪,他不明白今天方婷吃錯了什麽藥,若說她為情而吃醋,可又怎麽會盡找夏風的黴頭呢?

    符於歎了口氣,道:“好了,大家別爭了。不管怎樣,兇手已知道朱侯二人的身份暴露,我們必須盡快行動,讓兇手無所準備。”

    秦青疑惑道:“盡快行動?現在我們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又怎能立即采取行動?”

    何遠道:“是啊!我們總不能直接去找公安局算帳吧?”

    符於道:“大家別忘了我們還有一條最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剛才出現的那些怪物。”

    大家更不懂了,都聽得一頭霧水。

    夏風道:“那些怪物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們就算有千裏眼、順風耳,也無濟於事。”

    符於道:“它們雖然跑了,卻終究還是孫悟空逃不出我如來佛祖的手掌心。”

    “哦?”眾人見他說得鄭重,又出自他口,自不會認為他在忽悠他們。

    符於笑道:“其實,我方才並非去打探情況,而是去通知迷俠,要他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什麽大忙?”

    符於道:“我要他把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跟蹤器射在了那麻袋上,而麻袋被怪物們帶到兇手的實驗裏,那麽我們由此……”

    “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兇手的實驗室了!”眾人滿臉興奮,異口同聲道。

    夏風心領神會道:“啊!原來我們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就是迷俠啊!哈哈,符於,你可真是妙招百出!i 服了 you!”

    眾人又被他引得發笑,唯有方婷苦著臉,似乎有些不高興。

    符於笑了笑,道:“好了,現在大家跟我來,好戲還在後頭呢!”說著,他拿出跟蹤器的遙感器,根據它上麵的指示,便領著大家去尋找那實驗室的所在處。

    秦青忽看了眼符於,嫣然道:“真想不出你會使用這樣的法子,但這的確既簡單又有效!”

    “那當然了!這就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方婷仰著臉,自豪地看著符於。

    符於笑道:“可別這樣誇我,我可愧不敢當。若無迷俠,一切都是空。”

    夏風道:“是啊,迷俠就是迷俠,高尚而偉大!”

    這時,根據遙感器上的指示,他們還在了山腳處,卻被一條橫貫的河流給阻攔住了。

    何遠奇怪道:“怎麽會給河流阻攔住了?此路豈不是不通了?”

    符於卻道:“兇手果然精於心計!若非采取此法,而取跟蹤法,即便帶有嗅覺靈敏的狼狗,到了此處,也隻得無功而返。”

    夏風不明白地問道:“為什麽?”

    符於道:“我們都知道,不管是什麽動物,隻要經過一個地方,都多多少少會留下些氣味,但若經過有活水的地方,那麽氣味就會隨水流而流走。即便你的嗅覺再靈敏,那也無濟於事。”

    秦青道:“你是說為了防止別人的跟蹤,這些怪物故意跳進河流裏,沿著河水而前行?”

    符於點了點頭,道:“它們沿著河水前行,就不會留下一點氣味。即便跟蹤的人算計到了它們的行進路線,卻辨別不出是順流還是逆流,也不知道它們是在哪裏上的岸,等到尋找到了上岸的地方,它們所留下的氣味恐怕早已消失殆盡了,跟蹤者則不得不無功而返。”

    夏風想了想,問道:“照這麽說,我們也得順著河岸尋找了?”

    符於道:“不用!按照遙感器上的指示,我們隻要趟過這條河流,一直向西南方向前行就可以了。”

    夏風恍然大悟,道:“哦!它們是故意沿著曲線走的,而我們走的是捷徑,是直線前往。”

    方婷卻擔心道:“可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這河流深不深?”

    符於堅定道:“一定不深,否則那些怪物也不可能沿著河水前行。”說罷,他已跳進河裏,果然河水不深,隻到他腰部。

    眾人相視而笑,也紛紛跳了下去。

    越過河流,根據遙感器上的指示,大約行了二十分鍾,便隱約發現前麵不遠處有麵積很大的建築區。

    夏風忽指著前麵的建築區,驚訝道:“前麵不是野生動物園嗎?兇手的實驗室該不會在這裏吧?”

    夏風是本地人,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裏,本地的所有地方,他自然甚是熟悉。隻不過,這西山不是經常去,但這野生動物園他去過不少次,因此即使在這黑夜裏,他也能認出這個地方。

    符於微作沉默,忽自言自語道:“這野生動物園與公安局之間會有什麽聯係呢?”

    夏風道:“當然有聯係了!聽說這野生動物園的園長和公安局局長汪清風關係很好,好像是很好的朋友。”

    符於驚喜道:“哦?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

    夏風遲疑道:“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但我外公曾經是這動物園裏的一個獸醫,這消息就是他告訴我的。”

    方婷此時忽插口道:“我看這也是他外公道聽途說來的,並不可信。符於,我看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夏風暗中叫罵,表麵上卻笑著道:“你又怎麽知道我外公是道聽途說來的?”

    方婷卻不講理道:“我就是知道!”

    夏風叫苦道:“我的媽呀!我算是服了你了!女人呀,不講理起來,就像是三、四歲的小孩,胡攪蠻纏!”

    符於怕他們兩個又要爭論不休,忙阻止道:“好了,你們兩個伶牙俐齒,要說起理來,一輩子也說不完。”沉默一許,沉吟著又道:“不過,雖說這消息無憑無據,但這遙感器是不會錯的,再說這樣一解釋就合情合理了。”

    他忽欣然道:“是了!這的確合情合理!哈哈,若非夏風知道這些,我豈不又要和昨晚一樣,和真相大白失之交臂了?”

    秦青奇怪地問道:“咦!符於,你昨晚來這裏尋找過案發現場?”

    符於愣了愣,忽笑道:“哦!說錯了,是昨天下午,我無意中轉到這裏,本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找到可疑之處,可不曾想到兇手的實驗室竟會在這裏。”

    他似乎不敢看秦青,沉默半晌,又道:“好了!我們已經到了動物園,現在我就翻牆進去看看。若沒有什麽異樣,我會通知你們進來的。”

    方婷卻擔心道:“這半夜深更的,翻到動物園裏麵,若被人捉住了,還以為我們是偷動物的賊呢。”

    夏風搶著辯駁她道:“不會的,這裏是後院,隻是用來處理病的或死掉的動物的地方。所以,這裏除了獸醫,根本很少有人進來。”

    符於驚奇道:“這樣說來,這裏倒越來越像是兇手的實驗室了。”說罷,他借著何遠的肩膀,向上一躍,就爬上了牆頭。

    這圍牆雖然很高,但對於警校受過嚴格訓練的學生來說,這倒也難不倒他們。

    符於跳下去,四下看了看,見沒什麽異樣,便通知他們也翻牆進來。

    這時已過午夜,天空中雖有幾點星光,但由於院子裏樹多、樹大、樹茂盛的緣故,院子裏格外的黑暗;而且裏麵死一樣的寂靜,盡管他們已格外小心翼翼,躡手躡腳了,卻還是能很清楚地聽到他們彼此的腳步聲和心跳聲;更讓人忍受不了的,是這院子裏令人作嘔的既腥臭又刺鼻的氣味。

    他們不由得心生恐懼,似到了一片死地,雖人多有著依靠,卻還是出奇的小心在意,生怕看到恐怖片中不該看到的恐怖景象。

    然而就在這時,符於忽“咦!”了一聲,雙眼煞是奇怪地盯著遙感器上的指針。

    眾人自是奇怪,齊把目光盯了上去,卻都楞住了,並且每個人的身子都在兀自顫抖。

    那遙感器上的指針竟然像受到了什麽異力,大幅度地無規則地胡亂轉動著,而且還發出極刺耳的怪聲,就像是鬼來電時無人應答的電話忙音。

    夏風顫抖著聲音,尖叫似的問:“這……這是怎麽迴事?該不會……”竟不敢說出後麵的話。

    秦青也變色道:“方才還好好的,怎麽到了這裏就出現異常了,難道真的會有什麽……東西在作祟?”

    她本想說有什麽鬼怪在作祟,但想到此時此地是不應該提及鬼怪的,否則會讓別的人更加害怕和疑神疑鬼了。

    方婷卻直言不諱道:“我看這裏一定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是怨鬼厲神,就是兇妖惡魔在這裏作怪,否則……”

    何遠截斷她的話道:“方婷,你在瞎說什麽啊!這時侯說這樣的話,不是純粹的想嚇唬人嗎?我看多半是遙感器壞了。符於,你認為呢?”

    符於卻不吭聲,一直緊皺著眉頭,忽向前走了走,向後退了退,時而又向左走了走,向右走了走,到最後竟繞著他們在轉圈子了。

    眾人自是驚奇他的舉動。

    夏風擔心道:“符於,你沒事吧?秦老師,我看我們還是迴去吧,符於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秦青卻不答話,隻是關切地看著符於。

    方婷也應道:“是啊,我們還是趕快迴去。這地方鬼怪的緊,若是死了,還不知是怎麽迴事呢?”

    何遠責怪方婷道:“你怎麽了?怎麽今晚盡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難道說這些心裏一點都不害怕嗎?”

    方婷噘起嘴,嘟囔道:“本來這地方就古怪嘛!我正是因為害怕才這樣說的。”

    何遠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符於忽開口說道:“好了,你們別亂猜了!你們既然害怕,就暫且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先去看看,等會就來找你們。”

    秦青不同意道:“這怎麽能行呢?你一個人去,誰也不放心,不如,讓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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