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樓迴到致虛觀時,三兩下就找到白藥。


    白藥正來迴轉悠,顯然心焦無比,被唐樓一拍肩膀,憋著臉抬頭就要怒罵,看到是唐樓後,變出一副笑臉。


    “修竹師弟,你可來了!”


    說完,白藥一把拉著唐樓,“快過去,大殿裏要論功行賞。”


    唐樓掃蕩完黑風寨的寶庫,千裏奔襲迴到致虛觀,早已心滿意足,聽到白藥說的論功行賞,淡淡說道,“我也沒出什麽力?料想獎勵也不會多麽豐厚?”


    “謙虛了不是?黑風寨主是你和龍泉斬殺,這可是此戰頭功,你最起碼要分一半。”白藥說道。


    隨即,白藥歎了口氣,“修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功勞的大頭,可能被龍泉分走。”


    “明白,龍泉畢竟是監院道士的道童。”


    白藥搖搖頭,“不止。”


    隨即,白藥賊兮兮掃視四周,然後湊到唐樓耳邊,“聽說,他是方丈的嫡孫!”


    唐樓吃了一驚,“什麽?”然後壓低嗓音,“可我聽說,方丈一生未曾成家娶妻,也無兒無女,哪來這麽大的孫子?”


    “方丈出家前,有個私生子!”白藥同樣壓低嗓音。


    二人交談的畢竟是秘辛,縱然身邊喧鬧不止,仍舊壓低嗓音交談。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個驚人消息,“知客道士去了!”


    知客道士先前被黑風寨主洞穿胸腹,又被天上方了半天風箏,落到地上奄奄一息,縱然是丹師親自救助,也不過是撐到致虛觀咽氣。


    “戒律道士呢?”有人問道。


    “戒律道士雖然傷得重,但他體質本來就強,沒有生命危險,而且仔細修養後能痊愈。”


    這句話出來後,不少人輕聲歎息。


    致虛觀的高層職位,想來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先前法事道士全身粉碎,下半身都要躺在床上度過,顯然不適合占據此位,就在剛才知客道士又沒了,一下子空出兩個重要職位。


    不少幸存的道士,心中充滿希冀,迴想自己剛才戰場表現,足以稱得上奮勇廝殺,應該可以憑著功勞晉升。


    更有些心思活絡的道士,想著是不是要趁早走走關係、拜拜門房。


    過了不多時,方丈出現在大殿內,身後跟著監院道士,還有龍泉跟在左手邊。


    “大家靜一靜,這次殺滅來敵,道觀眾人不惜犧牲,立下許多功勞,這次方丈要論功行賞。”監院道士說道。


    大殿內的道士們,紛紛咽了口水,心裏跳的撲通撲通,等待方丈宣讀嘉獎的內容。


    方丈開始宣讀獎勵,一個個名字從他口中講出,竟以功勞從小到大開始宣讀。


    一般的道士道童,但凡能活下來的,就算沒有殺敵,也有丹藥金票賞賜。


    至於那些有所斬獲的道童,則是當場提拔成道士,普通道士提拔成實權道士,各自皆大歡喜。


    隨著方丈緩緩道來,始終沒有提到法事、知客兩個職位的人名,大殿內的道童道士都被點到一遍,最後隻剩下唐樓和龍泉二人。


    “道童龍泉,擊殺匪首黑風,功不可沒,功績升入法事道士!”


    白藥激動拉著唐樓,低聲對他說,“沒跑了,你就是下任知客道士!”


    黑風寨主被殺,是唐樓和龍泉聯手,龍泉都從道童升為法事道士,唐樓功勞不比他小,再加上知客道士的職位有空缺,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方丈的任命一出,大殿內人生沸騰,驚愕有之,失落有之。


    白藥低聲對唐樓說,“我就說吧!”


    “就這樣吧!大家都散了!”


    沒等到對唐樓的獎勵,方丈便宣告結束。


    白藥驚呆了,竟脫口而出,“方丈,不對吧,怎麽沒有修竹,他可是擊殺黑風寨主的大功臣。”


    監院道士皺眉,嗬斥道,“誰在大殿喧嘩?”


    白藥剛才是下意識開口,此刻騎虎難下,硬著頭皮站出來,“方丈,監院,弟子是慈養院的白藥,你老人間日理萬機,有所疏漏也是正常,為何少了修竹的獎勵?”


    方丈沒有多說,監院道士開口了,“修竹是慈養院道童,身份特殊,今日不予獎勵,等待日後再議。”


    大殿內的道士們,都是心裏明白,日後再議?這個日後大有玄機,一輩子都有可能。


    白藥臉色漲的通紅,“監院,日後日後,到底什麽時候?”


    “放肆,慈養院不教規矩嗎?”監院道士厲聲喝道。


    白藥今天豁出去了,針鋒相對說道,“慈養院的人,今天照樣在戰場拚命流血,修竹師弟擊殺黑風寨主,功勞不比龍泉小,為何到了他這裏,就要等日後再議!”


    唐樓看向龍泉,兩人目光對撞一起,唐樓看到他眼中有幾分愧疚。


    這一刻,唐樓心中明了,自己被黑幕交易了。


    這可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監院道士理虧,說不過白藥,指著他說道,“給我拿下這個悖逆狂徒,我今天要兼任戒律,好好整頓道觀風氣。”


    唐樓擋在白藥麵前,“監院榮稟!”


    監院道士根本不和他說,“將他一起拿下!”


    唐樓心頭火氣,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惹惱了我,駕馭元神劍氣殺出去,致虛觀就要麵臨第二波劫難。


    “慢著!我說幾句!”


    孑然被嶽文扶著,慢慢走到大殿。


    眾人看到孑然,驚唿聲此起彼伏,“他怎麽來了?”


    原來,孑然同為方丈師弟,如果他沒有離開道觀,現在的監院道士就是他了。


    “你怎麽好了?”監院道士指著孑然。


    孑然笑笑,“好的太快,讓你失望了。”


    監院道士冷哼一聲,沒有迴答。


    方丈看到孑然,目光變得柔和,“孑然,你身體大好,是誰的功勞?”


    “多虧修竹的一雙妙手!”孑然說道。


    “哦!”方丈看了眼唐樓。


    監院道士有些慌了,跳出來說道,“孑然,今天大殿議事,你可以過來旁聽,卻不能插話!”


    孑然看都不看他,朝方丈問道,“方丈,你怎麽說?”


    方丈咳了咳,“這個嗎,孑然也是同門,如果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可以提一提!”


    監院道士急了,方丈也太糊塗了。


    孑然哈哈笑了,“關於對修竹的獎賞,我有話要說!”


    監院道士心一沉,知道今天的事情有變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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