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譚啊。”左符王安逸的坐在那裏,輕輕喚了一聲,“我希望這次拳賽不要出任何差錯。”


    “是是是,那是當然。”譚軍忙不迭答應道,“您老放心,這次所有人的資料都在我的手上,沒有什麽厲害的任務。而且現在場上的八個人,有四個是我們的人,就算不做扣,單憑實力,他們也能順利拿下這一輪。”


    這個時代,有不少的賭業大亨。而賭博,真正賭到了高級的層次,就不算是賭博了。


    如果善良的老百姓以為這些大亨都是憑借超好的運氣而發財的,那隻能說老百姓們太善良了。


    賭業,隱藏著普通人所不知的黑暗之麵,僅就譚軍發起舉辦的這場拳賽,其中的貓膩就數不勝數。


    普通拳手滿懷著希望而來,注定要滿懷失望而去。


    無他,隻因為這個拳賽是受控的,左符王甚至將第一名是誰,第二名是誰,甚至第三名是誰都設定好了,以期達到收攬大部分賭客賭資的目的。


    迄今為止,入場的資金已達五個億,如果不出意外,這些錢難逃左符王的手掌。


    聽到譚軍的保證,左符王輕輕哼了一聲,他知道譚軍理解錯了。


    剛才吩咐譚軍那句“不要出任何差錯”的話,隻是要求譚軍把裁判把握好,不要剛剛那個勸說拳手的環節出了錯,現在又在裁判這個環節出錯。


    “我說的是裁判。”


    “嗯好,左老請放心,不會有問題。”


    雖然譚軍的態度很好,但是左符王對譚軍還是有些不滿意。


    什麽叫不做扣,單憑實力也能拿下這一輪?


    為了這個賭局左符王還是下了點心的,找到了四個頂尖高手參與賽事,而且從目前情況看這四個人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都打入了八強。


    但是八進四的比賽極其重要,不做扣怎麽行呢?


    左符王要的是四強全是自己人,這樣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圖確定前三名名次,以達到利益最大化,獲取最多的籌碼。


    如果四強中混入了其他人,變數就多了,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將籌碼一網打盡。


    這四場八進四的比賽,左符王早就通過假抽簽將自己的四個人分在了四場比賽中,每場比賽都有一個自己人。


    為此,在八進四賽前,左符王就吩咐手下人分別找那些不是自己人的拳手談談,要他們放棄晉級。


    左符王開出的條件是如果對手放棄晉級上去假打,他可以開出三百萬元的補償,也就是說除掉參賽費,每個拳手可以拿到二百萬補償。


    譚軍帶來的雷王,那麽就應該去找雷王的對手鍾遜談的。


    可是譚軍這家夥眼界短淺,認為鍾遜是一個無名小將,雷王經驗豐富又勤練不輟,正是當打巔峰時光,必將毫無懸念贏下鍾遜。


    他舍不得那三百萬元給鍾遜,竟然沒有去收買鍾遜,這就增加了八進四比賽的變數。


    但是左符王又不能當場給譚軍難堪,除了譚軍是這場賽事的重要組織者外,左符王手下負責去談判的其他三人也有一人沒有完成任務。


    有個西南省名不見經傳小公司選派的選手不吃左符王那一套,十分生硬的拒絕了三百萬的條件。


    自己手下人也搞砸了一個,左符王就不好在這件事上說譚軍了,隻能要求譚軍不要在裁判環節再出差錯。


    鍾遜不知道他剛剛錯過了一個淨賺二百萬的機會,雖然他對比賽能否公平持懷疑態度,不過通過剛才的幾輪比賽來看,迄今倒還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公平的情景出現,他也就沒再往下深想,正常的熱身準備後,鍾遜上場了。


    選手麵對麵站好,裁判開始絮絮叨叨嘮叨著比賽規則,像什麽不準插眼不準踢襠,嘮叨個沒完。


    鍾遜與雷王照例將裁判當做空氣。兩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對手身上,開始較量氣場。


    雷王一如既往的撇著嘴,橫抱著肩膀一臉蔑視的看著鍾遜,力圖從氣勢和心理上搶占上風。


    “識字不到一千,文盲。”鍾遜就是看不慣雷王這幅拽的二五八萬的模樣,看著雷王討厭的嘴臉,鍾遜故意刺激雷王,將雷王老底掀出。


    其實這個老底不算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雷王從小就沒有上過學,是個徹底的粗人,眾人麵前表達能力差,但是很少有人當麵提這種事,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嘛。


    但是鍾遜不管這套,上來就揭瘡疤。


    雷王果然受不了刺激,馬臉忽的一下漲紅,大喝反擊:“小兔崽子,毛沒長齊……”


    鍾遜不肯交出話語權,飛快打斷雷王,阻止雷王繼續發揮。


    “你毛沒長齊的時候就偷看寡婦洗澡。”


    “你媽……”雷王大怒,眼瞧著就要破口大罵。


    “你媽揍你了是不是?屁股打成四瓣了是不是?叫你偷看寡婦洗澡。”鍾遜一副‘你做過什麽我都知曉’的樣子,將雷王氣的一蹦三尺高。


    激怒的雷王一腳踹過來,被鍾遜輕輕避過,隨即鍾遜對裁判喊道:“雷王犯規,還沒喊開始呢,哎呀就一腳踹過來,是不是該罰點數?”


    裁判冷冷的盯了一眼鍾遜,揮手道:“七號犯規扣一點。”鍾遜剛咧開嘴巴想笑,裁判的下一句話就將他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九號汙言穢語挑逗對手,罰兩點。”


    “哎你不是吧?規則上沒說不準跟對手說話啊?”鍾遜詫異的說道。


    “質疑裁判權威,再罰一點,九號選手,你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尼瑪怎麽個情況這是?


    鍾遜驚詫的望著裁判,裁判一臉高冷盯著鍾遜的嘴唇。


    “沒有了,裁判大哥你判的真好,太公平了!”迴過神兒來的鍾遜抑製著暴走的衝動,換上一副擠出來的笑臉,讚美道。


    鍾遜現在明白過來,這裏麵有事兒!


    沒辦法,如果再繼續,還沒打分都給扣完了。


    哥們暫且忍了!


    裁判依然高冷不為所動,鄙夷道:“九號場上恭維裁判,對裁判溜須拍馬,以其妄想影響裁判公正心,得到不應該得到的偏袒,再加罰一點。”


    我靠!這他媽也能扣分?


    還沒開打呢,這就給我扣了四點了。要說雷王與這裁判之間沒有問題,傻子才信。


    錢旭坐在圍欄外也是急得不行,別人沒聽到這塊場地發生的對話,可錢旭因為離得近聽得真切,不由他不急。


    “遜哥遜哥,我的祖宗,你別說話了,你看不出來這裁判針對你嗎?別說了,再說點數扣完了。”


    裁判倏地轉過身麵對錢旭,依舊高冷:“九號場外人員詆毀裁判,加罰一點。”


    瞬間就已經扣五個點了,錢旭刷的捂上嘴巴,灰溜溜走開。


    不敢不走,這裁判借題發揮受不了,在比賽場上誰最大?


    當然是裁判。


    在人家的地盤上敢炸刺,下場不會好,聰明人就趕緊的滾蛋,不要讓裁判再拿住什麽把柄借機扣點數。


    不過錢旭對於這件事情也是記在了心裏,怎麽說他也是錢氏集團的公子爺,他帶來的人受到這種氣,他也不是輕易能忍的。


    隻是錢旭也看到了譚軍身邊的左符王,對於這個澳門賭王誰人不知?錢旭也能夠猜的出來,這次拳賽的貓膩可能也就和這個左符王有關。


    左符王可是一個大人物,就以他錢旭現在的地位而言,根本就不入左符王的眼裏。


    畢竟左符王可是和他老子一個級別的人物!身價上千億!


    這股氣鍾遜忍了,錢旭也忍了,而雷王則是眼瞧著發生的一切,嘿嘿嘿笑了。


    因為他知道裁判什麽都是自己這方的,這場比賽他贏定了!


    鍾遜鬱悶後很快調整了心態,既然知道了對方有貓膩,而現在自己又沒辦法揭穿對方以其獲得公平對待,那也隻能凝神迎敵不作他想。


    你裁判再能作,再能偏袒,也不敢將一個倒地十秒不起的選手判贏吧?


    我隻要ko了雷王,就一切ok了,什麽點數不點數的?


    對雷王還用得著數點數?


    如果那樣的話,都對不起自己抽到的中級體質藥劑。


    此時,其餘三塊場地已經開打了,唿唿喝喝的聲音一聲高似一聲,場外觀眾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這塊場地的裁判示威般對著鍾遜瞪了一下眼睛,隨意揮了一下手臂:


    “開始!”


    話音剛落,“忽”的一聲,雷王稍一斜擰身體,右腿高高踢起奔向鍾遜左側臉部,一個漂亮的高鞭腿就掃向了對手。


    鍾遜後發,但動作一點也不比雷王慢,同樣一個高鞭腿掃向雷王,兩人的右腿都沒有掃到對方的頭部,啪的一聲相遇在半空中。


    雙方一沾即退站穩後,鍾遜瞥了一眼雷王,看到他的右腿有一個不自然的彎曲動作,想必剛才那一擊給雷王造成了一絲痛苦。


    “痛吧?”鍾遜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揶揄道。


    “臭小子,再來!”雷王死鴨子嘴硬,狂唿一聲左腿又起,同樣一個高鞭腿掃向鍾遜右臉。


    鍾遜照葫蘆畫瓢,也是一記左腿高鞭腿,兩人左腿又毫無懸念硬撞在一起,砰地一聲大響,劇烈的撞擊頓時讓雷王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劇痛順著小腿直傳大腦。


    這次的撞擊鍾遜使用的力量又大了一分,讓雷王的小腿都止不住的顫抖著。


    “怎麽樣?再來!”這一次是鍾遜挑釁。


    “忽”的一聲,兩人右腿又是同時抬起,又是一記高鞭腿。


    “砰”的一聲相遇,雷王更是痛苦的咧嘴,更想出聲罵鍾遜,卻又看到鍾遜起腿,無奈之下他隻能夠接招。


    就這樣,鍾遜根本不給雷王任何喘息的機會,一腿接一腿,一次比一次的力量大!


    砰砰砰,兩人連續踢出七記高鞭腿後,倏地分開。


    開場就是硬拚,這種硬漢作風很快吸引了一部分觀眾,觀眾的唿嘯聲順著空氣奔兩人衝來。


    “好樣的!打!打!打死他!”


    “帥!就是這樣!肉和肉的碰撞!”


    “踢他!踢死他!”


    賭客不怕亂子大,這腿又不是踢在自己身上,踢死他又何妨?


    一些在兩人身上下了重注的觀眾就更加瘋狂,看樣子這兩個選手都是硬橋硬馬,勢均力敵。鍾遜一反前幾場比賽那種無賴加巧勁的打法,展現了一個高手的做派,這讓投注雷王觀眾有些擔心,也讓投注在鍾遜身上的觀眾喜出望外,情緒大起大落的情況下,唯有拚命喊叫才可以泄壓,賭客瘋了一樣的喝彩。


    “媽的,這小子的力量怎麽大?不會是專門練腿的吧!”雷王低聲咒罵了一句。


    鍾遜的這幾下硬拚,大大出乎雷王的預料。看情況鍾遜似乎還有餘力,這就更令雷王心裏嘀咕。


    鍾遜一邊擺著姿勢,一邊用雷王剛剛能聽到的聲音迴道:“你的力量太小了,而且招式的漏洞也太多,我根本不想出手,不然我一出手你就直接出局了。單用高鞭腿這小兒科,我沒把你一腳踢出場外是給你麵子,免得讓你輸得難看。”


    隻要是競賽,對手之間難免有各種戰術,心理攻擊就是一種屢試不爽的戰術,用得好的話,可有效削弱對方戰意,打亂對方意圖。


    雖然鍾遜不喜歡這種方法,可是麵對雷王這樣一個目中無人的家夥,鍾遜卻是忍不住多諷刺了幾句。


    “操你-媽的!小子,你找死!”果然,麵對鍾遜的嘲諷,雷王頓時大怒,猛地一腳直踹奔向鍾遜小腹。


    鍾遜靈巧一閃,右手迅疾撈住雷王右腿,隨即欺身上前。


    左手攥成拳頭,猛然用力,瞬間擊中了雷王胃部,將雷王打得像一隻蝦米一樣躬起了身體。


    這時,鍾遜正要乘勝追擊的時候,旁邊的裁判卻突然大喊了一聲:“停!”


    聽到裁判喊停,鍾遜無奈的放開雷王,橫了一眼裁判。


    能不能裝的像一點?這也太明顯了吧?


    鍾遜退到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卻也不是很在意。


    對於雷王的實力,鍾遜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如果是以前的鍾遜,根本就接不住雷王的一拳,甚至雷王的一拳就能夠直接打昏他,畢竟他的身體太過於瘦弱。


    可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雷王的力氣的確是大,但是和他比的話卻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開始!”


    就在鍾遜腦子裏想事情的時候,沒防備裁判居然根本沒有準備時間,突然就開始新一輪比賽。


    而早有準備的雷王則是瞬間襲身而上,一拳偷襲在鍾遜的小腹上。


    雷王偷襲成功後轉身就跑,鍾遜也是頓時恢複過來,速度瞬間放開,緊追著砰砰砰砰連續四拳擊在雷王的後背上。


    因為雷王在跑,這四拳的力道被卸掉大半,對雷王沒有造成重大打擊。


    不過雷王在逃跑過程中,雙腿有明顯的遲滯感,眼疾的裁判看出點什麽,又是一聲大喊:“停!五號選手要求休息療傷。”


    這麽明顯的袒護,就連一些觀眾都看出來了,觀眾席上一陣驚詫聲


    在這距離第一迴合還差一分鍾的時候,鍾遜與雷王的比賽被強行中止。


    按照裁判的說法是雷王受了輕傷需要療傷,觀眾們有些不滿,一些投注在鍾遜身上的賭客紛紛找到組織者譚軍進行質疑。


    具有豐富作弊經驗的譚軍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什麽大事,皺著眉頭聽完投訴和質疑,風輕雲淡般擺擺手對大家做出了“讓步”。


    “換裁判。”


    質疑譚軍的賭客也不好逼迫譚軍過甚,見他做出了糾正,搖著頭無奈離去。


    跟我鬥?你們太嫩了。


    譚軍望著離去的賭客,嘴角露出一抹狡詐的笑容。


    這些找事的賭客中沒有什麽有背景的大家夥,都是一些貪心的小賭鬼,看到鍾遜的賠率大,都隻是試探性的投了一萬兩萬的玩玩。


    即使損失了也不會投河上吊的,鬥爭的意誌並不堅強,比賽還沒打完,誰也不能說鍾遜就必輸,何況譚軍還做出了換裁判的讓步,這一手段暫時平複了賭客們的怨氣。


    錢旭也去找了譚軍,甚至還和左符王聊了幾句。但是錢旭的輩分實在是太低,左符王兩句就把他打發了。


    說的兩句話也不過是在問他爸爸和他爺爺如何如何。


    左符王和他老子沒有什麽來往,但是和他爺爺卻是有過一段聯係。因為兩者的年紀相仿,都是一個時代的人。


    錢氏集團就是在他爺爺手裏做大的!隻是後來退位了,讓給了他的老子。而他老子的能力也是很強,帶著錢氏集團變的越來越壯大。


    如今的錢氏集團在整個華夏都是能夠排上名的,所以左符王還是問候了一下錢旭的爺爺。


    隻可惜,錢旭想要找譚軍理論卻是沒有了機會。左符王的意思很明確了,就是不讓他去找譚軍。


    無奈之下,錢旭就隻能夠再度迴來了。


    場地圍欄邊,錢旭跑迴來一邊給鍾遜遞毛巾遞水,一邊小聲的說道:“我剛才看到了左符王,這個老家夥也在這裏。看來這次拳賽的貓膩可不小,你自己也要注意點。咱們這次想要搞點錢,看來是困難了。真是晦氣,看來這一百萬白交了。”


    鍾遜聞言,也是順著錢旭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老頭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裏閉眼冥神,哪怕離得很遠,也能夠看出他身上的那種氣質。


    那是位居高位已久才能夠養成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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