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菲帶他們到了書房,本來想著自己當初為了給南風瑾畫那顆罌粟,也算是學了很久的畫畫,想必畫個肖像應該不難。


    可是想象歸想象,等她拿起筆要落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不對,不知從哪兒下筆。


    西門薔見狀,指導了幾下,終於下了筆。可是待畫像完成,卻是有點四不像。


    勉強畫了幾幅,全都看不出人形,索性就扔了筆,準備請畫師。


    剛要叫人去請畫師,西門薔突然抬手喝止道:“慢著!剛才南風絕說不能被別人看到,那請外麵的畫師應該會不安全,不如還是讓我來吧。”


    沈夢菲沒想到西門薔會畫畫,不禁來了興趣。她一邊說,西門薔一邊畫。畫一幅,毀一幅,不過終於在畫了一地廢紙之後,有了一副幾分相似的畫像。


    “對了,就是這個,差不多了。”沈夢菲拿著畫像仔細的端詳,雖然有些地方還是不像,不過已經大概能認出本人的樣子了。


    準備工作做好了,沈夢菲又將畫像拿給衛林,南風絕還有北木莫飛跟小童看過之後,便收了起來。


    本來南風絕是要她燒掉,可她怕萬一有人忘記了,好可以再拿出來看,所以就偷偷的塞懷裏了。


    就這樣,兵分五路,路線貫穿了整個疆陽城。可是疆陽再小,也是南疆國都,他們七個人光憑每天走著看,隻怕一個月也走不完整個都城。


    在第五天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快耗盡了耐力,因為南風絕也沒說找這個人有多重要,找他是為了什麽。


    到了第十天,除了南風絕依舊堅持,別人都已經不再出門。


    這天,南風絕又出門了,沈夢菲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跟上去了。


    今天是趕集市的日子,所以街上人很多。沈夢菲雖然被南風絕圈在懷裏,可依舊時不時的被反向的人流撞到肩膀。


    “哎呦~”突然一個體格壯碩的男子一下子撞到了沈夢菲的懷裏,他連連道歉,卻是連頭也沒抬。


    “沒事吧?”南風絕將她往懷裏又緊了緊,雙臂護在了她的身側。


    沈夢菲自知這樣的路況也不能全怪別人,所以也沒有在意,說了聲沒事,就往前走了。


    待走到人少的地方,沈夢菲肚子突然叫了,她拉著南風絕往附近的飯館走去。


    “肯定是人擠人把我擠餓了。”沈夢菲摸著扁扁肚子,突然無意間的一個舉動,讓她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那副畫呢?剛才還在的。沈夢菲習慣的摸向自己胸前的衣襟,發現本來應該有紙質的胸前,現在已經隻剩下她的胸了。


    “怎麽了?”南風絕見她突然變了臉色,所以趕忙問道。


    “噢,沒事,沒事。”沈夢菲本來就不該不聽南風絕的話,沒有燒那個畫像,現在他突然問起,她便本能的撒謊了。


    飯菜上來,沈夢菲完全食不知味,一點心情也沒有了。此時她隻希望,是自己記錯了忘記帶,千萬別是被別人撿取或者偷走。


    偷走?沈夢菲突然驚醒。剛才在集市的那個男的,那麽明顯的故意撞上她,當時人多她並不注意,可現在迴想起來,卻很有可能是為了她身上的東西。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她身上有東西的呢?不行,這件事還是要告訴南風絕。


    沈夢菲左思右想,飯也沒吃進去幾口。最後決定迴府後檢查一下自己的房間,如果畫像留在房裏,那萬事大吉,如果畫像沒在房裏,那她立馬告訴南風絕,讓他來判斷這件事到底怎麽辦。


    定了主意,沈夢菲便以身體不適為由要迴府,南風絕也不耽擱,立馬就帶她迴去了。


    一進門,衛林就湊了上來,說道:“爵爺,清爺他們迴來了。”


    南風絕一聽他們迴來,立馬攜著沈夢菲就要往花廳裏去了。沈夢菲心裏惦記畫像的事,就說先迴房間換個衣服再來。


    花廳裏,南風清,南風瑾,北木莫飛,東方言碩,西門薔都到齊了,南風絕一進門,眾人全體都站了起來。


    “有什麽情況嗎?”南風絕抬手示意眾人坐下,直接坐到了空的上座上,看著南風清就問道:“母妃他們怎麽樣?”


    “情況不是很好。”南風清臉色有些憔悴,像是很久都沒睡好的樣子,他強打著精神說道:“林夫人受了很大的驚嚇,再加上林老爺的死,精神上也有點不好了。”


    南風絕突然攥緊了椅子的把手,常年練武沒有指甲的手用力的摳在木頭上,竟也使它劃出幾道刮痕。


    “瑾跟他們的人交過一次手,可是實力相差太大,所以受了很重的傷。”說著看向南風瑾,一臉的心疼。


    “要不是我帶人及時趕到,隻怕瑾跟林夫人就要被他們滅口了……”南風清好像想起了當時慘烈的場麵,眼裏的恐懼讓在座的每一位都感覺到了。


    能讓走南闖北這麽多年的南風清恐懼,那該是何等的場麵。


    南風絕皺眉深思,他覺得這股勢力肯定不是這片土地上的。


    如今南疆、北昭、東俞、還有西林的國君或者曾經的未來的國君都在這兒,三國會議或者說四國會議已經召開在即,這個時候誰又會自取滅亡的從中作梗?


    何況,南風清的組織遍布四國,可謂進可攻的下一個國家,退則守得住一方淨土,如此強悍的勢力,卻抵不過區區幾個人的入侵。


    這樣的實力絕非他們現在所能接觸的到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西門薔說得對,他們這些弱小的國家隻有聯合才有活路,若是爭鬥,隻能是唇亡齒寒。


    這樣說來,難道是……


    南風絕正想著,沈夢菲突然著急的跑了進來。她看到大家全都精神高度緊張的樣子,不禁小跑的步伐慢了下來。


    她一步一步挪到南風絕身邊,然後悄悄的說道:“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講。”


    南風絕正想到記憶深處,聽到沈夢菲說話,便習慣性的點了點頭。


    “你叫我毀掉的畫像,我留了一份,而且好像今天出門的時候弄丟了。”沈夢菲沒說被人故意拿走,因為她覺得沒人能未卜先知,不偷金不偷銀要偷一張畫像?簡直沒人會信。


    可是她不說,並不代表南風絕猜不到。


    南風絕隻一眼就看出了沈夢菲的心思,雖然他很生氣,但是又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數落她,所以隻能壓住心裏已經沸騰的火氣,說道:“夢菲,你先坐下吧。”


    眾人落定,南風絕開口了。


    “今天大家都到齊了,索性會議就從此刻開始。如今局勢比先前更加嚴峻了,以前我們是四國內部矛盾,坐下來商量商量還是可以解決的,可是現在有外來勢力侵入,而且非常強悍,所以我們現在該放下內部矛盾,或者說盡快解決內部矛盾,聯合統一起來,先抵禦外來強敵。這樣才能保全各自的領土。”


    “聯合總要給個理由吧。”東方言碩想起如今東俞並不穩定,所以擔憂的說道:“磨合需要時間,但是按你剛才所說,似乎需要強行聯合。”


    “對啊。”西門薔夫唱夫隨道:“各國國內也是矛盾重重,如果沒有時間來適應的話,隻怕不僅不能聯合,隻怕還會互相傷害吧。”


    南風絕聽完,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他們說的那些他又何嚐不知道,可是如今人家都打到門上了,再要縮頭縮尾,隻怕隻能被敵人逐個擊破了。


    從他對沈夢菲算命先生留下的那兩句話,再加上今天畫像不見,他有預感,這個世界要變天了,他們居然插手進來,看來那邊也出現了狀況,他們必須要馬上采取行動了。


    “夢菲,你把我書房裏的那副字掛到大門口。”南風絕實在沒辦法了,他定了定心,做了一個很危險的舉動。


    若是那個老先生能看到或者感應到,肯定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真相,所以必會自動上門。若是那個老先生執意不來,那就隻能“情非得已倚雲天”了。


    沈夢菲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聽話的帶著下人出去掛了。要說青天白日也會見鬼的話,那沈夢菲確定自己的確是見鬼了。


    剛剛掛出去的字,在掛上的一瞬間變成了一張白紙,紙上所有的字都不見了。


    沈夢菲慌張的跑去花廳,卻看到同南風絕並排而坐的一個老者,正是給她算過兩次命的那個老先生。


    “老先生?”沈夢菲一進花廳,就看到了高座上的老者,而她這一聲雖然不大,卻是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眾人喚迴了神智。


    眾人都有些驚詫,心道:“這老者什麽時候進來的?他們都不曾感覺到。”


    “你是人是鬼?”莫飛最直接,直接暴躁的出口。


    南風絕看著旁邊似曾相識的故人,趕忙揮手製止了北木莫飛的惡意舉動。


    那老者聽到嗬斥,不禁不怒,反而笑道:“在下雖不是鬼,可命中卻帶鬼字。”說完看著遠處還呆在當場的沈夢菲,恭敬的說道:“屬下鬼眼曹草,參見通靈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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