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先前想說的話:“你擔心他做什麽,此時此夜,良辰美景,夫人與我,早些安歇了吧。”

    “滾。”紅蘿沒好氣地迴他一句,閉上眼睛。

    顧墨見她繼續不理他,又湊近了些,薄唇就貼在她後頸上,氣息微熱拂亂她的發絲:“蘿籮,你真的相信是我將你哥哥弄走了嗎?你難道真的相信,你哥哥隻是個打鐵的?”

    紅蘿沒說話。他這麽說,哥哥肯定不在他府中,對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她還是有這個自信,自己的眼光到底沒那麽差吧!可是她有種直覺,哥哥的想法肯定不簡單。早在他選擇打鐵這個行業,她便發現了,紅蘿沉吟了一會兒又道:“他是我哥哥,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要你管!”

    顧墨微歎了聲,將她半攬在懷中,有些無可奈何,她還是更愛她哥哥一些啊。

    房中一時靜極,半扇月光照舊人,隔著薄薄的紗帳,帳中的氣氛更曖昧了幾分。紅蘿是被逼的,倒也沒想太多,顧墨是主動的,卻是浮想聯翩。早想對她做點什麽,但是她不方便,現在又病著,更不方便,而且他們之間還有諸多誤會,誤會不解決,心與心便不能靠在一起。所以他才決定夜夜陪著她睡,一來她怕黑,二來,有些事情,必須要慢慢引導。

    “你去找你的夫人們睡吧,不要在這裏,我已經想睡了。”紅蘿眨了眨眼,淚水漣漣,用腳踢了踢他,沒踢動,他又黏上來幾分。

    “不走,我還沒講故事呢。”此刻的顧墨嚐試了一種自己從未嚐試過的方式來哄她,反正在她麵前他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那好,你不走我走!”紅蘿說罷就要下床。

    “你以為上了我的床,你還能走得掉?”顧墨一把將她撈了迴來,欺身壓下。顧忌她背上的傷,一手攬在她身後,兩人曖昧地貼著。

    “顧墨,你什麽意思!”紅蘿握拳,狠狠敲打他的胸膛。被他一次兩次占便宜,她已經夠能忍了,他娶了妻,她還沒嫁人呢!

    “這件事情另當別論,其它的什麽都可以。隻要你不離開,其它的什麽都依你。”顧墨在她耳畔喘息道。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我這樣的鄉野小姑娘?”紅蘿手掌撐在他胸前,隔開兩人的距離。

    “分析得挺有道理,睡覺吧。”顧墨放開她。再這麽下去,勢必有些把持不住。

    “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不要跟你睡,你要睡找你的夫人們睡去!”再這麽下去,紅蘿覺得自

    己可能會走極端,三番兩次被逼迫,是可忍孰不可忍!

    “乖乖躺下,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不做壞事。”顧墨製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不讓她隨便亂抓。

    紅蘿乖乖躺在床裏側,縮在牆角不說話了。

    “怎麽,害怕了?”顧墨柔聲問。

    紅蘿不答,抓緊了身上的被子。

    軟帳中一時靜極。臨近夏夜,帳中卻涼撥涼撥的。陌生男女同蓋一床被子,實在有些難為情。

    顧墨往紅蘿的方向靠了靠,她向牆角縮了縮。他再靠一靠,她再縮一縮。終於退無可退,被他抓住,不敢亂動了。

    顧墨的手搭在紅蘿的腰間,被紅蘿狠狠一掐。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唿吸拂動發絲,打在臉上有些癢。紅蘿萬分不自在,又不敢亂動。他火熱的胸膛,狂熱的心跳,燒得她靈台一片清明,怎麽也睡不著。

    微微動了動身,身旁的人似乎睡著了,這樣緊緊貼著她,真是最大的折磨。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陌生的人,以及陌生的後半生,都是需要重新思考的。紅蘿思考半宿,終於在下半夜睡著了。

    身側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沒有出聲,在她耳際輕輕一吻,手複搭在她腰際,重新閉上眼睛。俊朗英挺的側臉,洋溢著心滿意足的微笑。看來這個故事又得明天說了。

    沒想法

    優渥的環境,果真會讓人變得慵懶的。推開窗,三竿漸遠,遠山似鍍了一層金光,格外耀眼。紅蘿遮了遮眼,低頭一看,這床果真不是她能睡的,腰酸背痛不說,昨晚總感覺有什麽東西撓她背,這種痛苦的折磨讓她墮入無邊的夢境,竟然又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正在小祁南的花窗酒樓飲酒,遇見位英俊公子,而這位公子,不是顧墨……

    “姑娘,你起了嗎?”門外沁蓮叫道。

    “嗯。”紅蘿應聲,掀起翠簾。風簾翠幕,簾卷西風,適合悠閑人家,不適合她。

    沁蓮抱著一件淡青紗裙,笑意盈盈站在她麵前,恭敬道:“這是今兒一大早,王爺叫人送來的。王爺說,叫姑娘穿這一身。”

    “哦。”紅蘿看了一眼,原本還想拒絕,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被逼迫的,就沒有一點好處麽?就很自然穿上了。

    丫鬟要伺候她洗漱,被她輕輕推開。又不是那些嬌貴的小姐,她用不著別人伺候。

    待她洗漱完畢,沁蓮非要幫她著

    妝,說在王府裏,不著裝的女人,是不出門的,她隻得隨她,就當是入鄉隨俗了。他這是想將她同化成他的女人吧,他休想!

    別的還好,就是覺得臉上塗了厚厚一層,怪難受的。待丫鬟幫她整理完畢,紅蘿抬眸望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愣在了當場,這還是她麽?這麽個花臉是她麽?

    “你確定,你們王爺不是請我來唱戲的?”紅蘿愣地睜大了眼睛。

    “怎麽會呢,難道畫得不好麽?王府裏的夫人們都是這般畫的啊。”沁蓮左看看,右瞧瞧,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太紅了,太豔了,像個妖怪!”紅蘿說完就要來擦。跟他的女人一樣的妝扮?少惡心她,打死她她也做不到!

    侍女沁蓮噗嗤一聲笑了,“姑娘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怎麽會像妖怪,是姑娘你自己長得太美豔,著妝太妖豔了也不能怪我啊。”

    “你們王爺喜歡妖豔的女人?”紅蘿皺了皺眉,那他也太重口了罷。

    “沒有啊。”沁蓮想了想,“我們王爺呀”,眯了眯眼,“也沒太看得出王爺喜歡什麽樣的。”她們的王爺總是一副‘不要近我身’的模樣,看不出什麽打算。

    “哦。”許久不照鏡子,紅蘿不自覺又多看了幾眼,果真就是個妖怪麽。

    “王爺說等姑娘收拾完畢,就去陪他……”

    “我不去。”還不待她說完,紅蘿便打斷她。憑什麽他說什麽便是什麽!他是看她現在傷好了,所以要欺負她罷,真是人麵獸心!

    “可是王爺……”沁蓮有些為難,沒有人敢忤逆王爺的意思的。

    “沒關係,他要是問,就說是我要這樣的,與你無關。”她知道王府裏的下人其實也不容易,不想為難她的。想當初她在王府,他不是一樣叫她滾麽?可是,憑什麽她非要聽他的啊,她偏不聽!

    “走,我們先到處轉轉。”既然來了,也不能白來不是?總要熟悉一下周邊環境。

    王府很大,她要的不過是一方寬闊的胸膛。

    出來隻是單純欣賞風景,熟悉環境,不料與美人兒相遇,果真人算不如天算。本想繞道走,不料美人兒自來。果真,這就叫陰魂不散。這是個亙古不變的真理。至於這到底是個什麽真理,紅蘿亦說不清。

    她不喜歡他出現在她麵前,更不喜歡他的女人在她麵前出現。料想過有千萬般感覺,獨獨不喜歡這種感覺。

    “紅蘿丫頭,好久

    不見,你怎麽也來了?”在湖邊悠閑喂著魚的飄飄美人兒突然開口。

    瞧,這是在告訴她先來後到。紅蘿笑笑,真是冤家路窄,以前她曾當著她的麵說過王爺不喜歡倒貼的女人,那現在是什麽情況?他還是要了倒貼的女人,這是存心拆她的台罷,紅蘿有種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的錯覺,以前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嘖嘖,瞧著真是個標致的美人兒,以前我都沒瞧出來呢。”飄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一番。

    這,是在說她美/色誘惑?她才不會做這種事的好不好!

    “我比你先到,年稍長些,你就叫我姐姐吧。”飄飄坐在一旁的涼椅上,涼涼的扇著風,撩了撩衣擺,示意她過去。

    這是教她,尊卑有別?不見得罷,她都沒有侍女在旁陪著,看來王府的待遇也不是那麽好嘛……

    “妹妹一個人,有什麽不順心的事了,歡迎來找我訴苦。”飄飄說完斜眼瞟了瞟她。

    這是在說她無權無勢罷。隨她怎麽說,紅蘿就是不搭理她,自己又不是潑婦,跟別人吵架有意思麽!

    真是好啊,一來就給下馬威。其實她早就料到了,顧墨將她帶進王府,並不是為了治好她的傷,而是想慢慢折磨她吧。果真折磨女人的方法千百種,他選了最折磨人的一種。紅蘿哂笑,轉身就要走。

    “妹妹別走啊,陪姐姐看會兒風景多好。”飄飄上前拽住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直往一邊拖。

    “放開。”紅蘿沉聲開口,不想和他的女人有矛盾。她隻想過些安分的日子,早些離開這裏。

    “妹妹好歹要叫我一聲姐姐不是?這也不願意?”飄飄抓住紅蘿手臂的手,暗暗用了力。

    “放不放!”飄飄美人兒的長指甲似乎要掐進她的肉裏,紅蘿咬了咬牙,反抓住她的手。這女人可真夠陰險的,還得寸進尺了!這是要上演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拜托,她沒興趣!

    “你們在做什麽!”一聲突兀的男音響起,嚇壞了喂魚的美人。

    “奴家,奴家隻是和妹妹聊聊天,不想妹妹不給情麵,還要打我。”飄飄美人兒哭了。

    她打她?嗬嗬,紅蘿苦笑。這就是他的女人,愛裝的女人,仗勢欺人。即便是她打了她,那也是她自找的吧。她都沒有這個想法,可是被她這麽一說,她突然就有了這個想法。可是怎麽辦呢,她什麽都沒有,又沒有誰撐腰,打了她,她在王府的日子應該很難過罷,顧墨

    要的,大概就是這樣吧。

    “蘿籮,你放手。”顧墨一挑眉,神情微微不悅。他自然不相信他的女人會去惹她,說她打她倒是極有可能,因為她連他都敢打,不過他相信她沒有打。而此時,他不得不全了飄飄的麵兒,他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被府中的女人盯上,所以隻好叫她放手。

    “怎麽,怕我打傷了你的美人?你放心,我怎麽敢?”紅蘿咬了咬牙,原來這就是他寵愛她們的方式,不惜用另外一個女人來證明。她話一說完,袖子一甩,不禁有些酸澀,原來自己真的是見識淺薄。

    袖子被人一把拉住,她甩他一眼,顧墨暈了一暈。今兒個她濃妝豔抹的,竟然如此勾人,也難怪飄飄會嫉妒了。

    “放手。”紅蘿死死瞪著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不放。”顧墨用溫柔化解。見她一雙媚眼水汪汪,她這是要哭了麽?這麽一件小事,她居然要氣哭了麽?為什麽她哭了,他會覺得有一絲慶幸呢?原來她在乎他,他就是要她在乎他。

    “放手!”紅蘿別過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哪個說的,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不放!”顧墨寵溺的眼神代替溫柔。

    “和你的女人一個德行!你到底放不放!”還難纏了他!紅蘿有些不耐。

    “我不放。”顧墨邊說著將她往懷裏帶。唇湊近她耳邊:“小蘿籮,既然抓住了,我就不會放手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紅蘿火氣正盛,也沒聽他說了什麽,狠了狠心,眼微微一閉,狠狠咬了下去……

    四麵經過的丫鬟仆人都驚呆了,瞪直了眼睛。這個女人傻了麽,居然敢咬他們王爺!一個個麵目驚悚,等著看好戲。

    “你咬我?”顧墨皺了一下眉,看不清情緒。

    “咬你又怎樣?是你自己不放手的,咬你算是客氣的!”紅蘿就著袖子,擦了擦嘴。

    顧墨微微一笑,心中一蕩。她敢咬他,她居然咬他?那麽,她這真的是生氣了?

    迴頭看一幹人等,厲眼一掃,輕咳了幾聲:“好看麽,都散了!”

    他們沒看錯吧,他們的王爺非但沒生氣,還一副很甘願的表情?好像還很享受?一幹人等搖了搖頭,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飄飄你一大早的,不在屋子裏好好待著,出來吹的什麽風?萬一感染風寒就不好了,迴去歇著吧。”顧墨微笑著對飄飄道。

    沒將她趕出去算是客氣了,還敢在他麵前演戲,也就那傻女人會信了。

    “是,謝過王爺。”飄飄福了福身,不甘願地撇了撇嘴。

    ……

    紅蘿猛地跑迴房間,猛灌了幾杯涼茶。茶杯被她摔得清脆一響,窗外的飛鳥亦驚了一驚。

    顧墨一路跟隨,來到她的房間,徑直在她對麵坐下,濺出的茶水,差點灑了他一身。

    “怎麽,真生氣了?”他拿過茶杯,也倒了一杯。

    “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生氣?”紅蘿奪過茶壺。

    “我是王爺,是你的……”

    “你給我滾,哪兒涼快哪兒待著。”紅蘿打斷他,想著就要一壺涼水這樣潑出去,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她能怎麽辦呢?她隻是個小丫頭,隻能在心裏委屈。

    “我看你這裏就挺不錯的,我為什麽要走呢?”顧墨很不要臉地湊近。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想看見你!”她指著他罵。雖然不敢動手,動口卻是在所難免的。此刻她卻忘了,是誰說不要做潑婦的。

    “這裏,好像也是我的房間呢?”顧墨含蓄地笑了笑。

    “既然是我住了,那這裏暫時就歸我管!”寄人籬下的日子,其實也不怎麽好過。可是怎麽辦呢,他最好記住,等將來一有機會,就報複迴來!

    “我沒說不讓你管,隻是凡事都有個例外。”顧墨喝了一口茶,又放下,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一種情趣。

    “……”紅蘿剜他一眼。

    “我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麽?”顧墨對她笑笑,一副很欠扁的模樣。惹了她,他一向是這副欠扁模樣。

    “吃醋?吃誰的醋?吃誰的醋也不吃你的!”如果這是醋的話,那他真是看不起她,找個女人來對付她,還想讓她吃醋?他最好祈禱她被氣死,不然一有機會就氣死他!

    “以前不是挺溫柔的一個女人麽,怎麽,遇到我就轉性了?果真我就是那個例外?”顧墨故作思考狀,想了想。他還就喜歡看她這麽憤怒的樣子,這才是她的真性情。

    “溫柔那也要看對誰,被你關起來,還想我對你溫柔,你做夢!”再這麽說下去,紅蘿覺得自己可能又要瘋了,她忍!忍不住那就殘忍!

    “火氣還挺大,我都快點著火了,是該吃些清淡的降降火。青菜瘦肉粥,你覺得怎麽樣?”這丫頭,今兒確實火大了點,不能再激她了。

    被他這麽一說,紅蘿好像真有些餓了。一大早的,什麽都沒吃,還要跟人拌嘴。她別過頭不說話,亦不看他。

    “早上不是叫你過去陪我用早飯麽,怎的不去?”顧墨上前要來拉她,又被她狠狠一瞪。

    青菜瘦肉粥,多麽熟悉,這道粥她以前為他做過,如今再去吃,他一定是故意的吧,她又能說什麽,有些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也不想去追究……

    差不離

    俗說桃李春風一度酒,竹軒碧窗鳥入來,紅蘿這個屋子倒是清幽,無絲竹亂耳之聲,最主要的是沒有別的女人前來打擾,紅蘿覺得甚好,顧墨亦覺得甚好。前者覺得好,是眼不見心不煩,後者覺得好,是適合培養感情。

    四時花開不斷,啾啾聲鳥鳴不歇,新日的彌音摻合著舊日的感情,更將這一抹晚春點綴得勃勃生機。

    湖州春日裏的景色與冬日裏是不同的。紅蘿怕冷,冬日茫茫,除了雪白紅梅,印象中再無它色。背上的傷都好了,便也忘了當初是怎麽痛了,也不恨了,此番她隻有一個念頭,離開王府,去追尋困擾自己許久的真相。功夫不負她這個有心人,轉悠了月半,終於將王府裏上上下下轉了個遍,摸了個透。

    墨王爺白日裏很忙,總也不見人影,紅蘿路過他窗前,見裏麵正有人在議事,匆匆瞟了一眼,有些興奮。陽光明媚的春日,花落去又如何,隻要自己還好好的。她圍著圍牆轉了幾圈,有些懊惱地垂首,怎麽他們家的圍牆就這麽高呢?轉了好久,終於讓她找到一個缺口。說是缺口,其實也挺高。

    紅蘿目測了一下,覺得如果縱身一躍,估計可以手攀著圍牆,然後一抬腿,跨坐在圍牆上,將另一條腿移上來,然後再借力一跳,她腿力極好,出去應該不難,怕就怕等會兒出去摔個四腳朝天,萬一圍牆那邊是懸崖,她豈不是要死翹翹?

    死便死好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也沒那麽容易死。她正手腳並用著,手剛攀上圍牆,腳剛一跨上去,就感覺被雷劈了,身體在空中晃了幾晃。

    “蘿蘿,你做什麽?”嗓音純粹低沉,又帶那麽點沙啞,是很性感的聲音,還是位翩翩公子的倒影,紅蘿從下到上打量他,此人不是正在議事的顧墨又是誰?

    此時紅蘿正倒掛著,手晃了晃,覺得有些疼,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沒什麽,我正要坐在圍牆上看風景呢。”正好牆外幾片杏花瓣飄過她臉龐,她幽幽然道:“我就說這春光一片大好,怎麽單單

    不見了杏花,原來紅杏都種到牆外去了啊。”紅蘿說完,又向上攀了攀。

    “所以呢,你這是要紅杏出牆?”顧墨走近她,從頭到腳打量她。她這個樣子,可真像隻調皮可愛的小猴子

    “哪有啊,我怎麽敢?”紅蘿趕緊否認,又向上攀了攀,手真是痛極了。

    “你的手,不痛麽?”顧墨指了指圍牆,心疼地望著她。他都覺得疼了。

    “嗯,痛,你紮這麽多碎玻璃片在上麵做什麽?”紅蘿向上看了看,難怪這麽疼。

    顧墨想了想道:“嗯,防止你逃跑。”再想了想,“疼那你還不下來?我抱你?”說完再靠近些。

    “不要!”紅蘿嬌聲打斷。她才不要呢,他總是這樣,一逮著機會就親她,她才不上當。正想著這樣躍出去,可是這個動作難度太大,腰使不上力,手上又用力過猛,碎玻璃片紮進手心,她一痛,一鬆手,就這麽直直栽了下來,顧墨就這樣直直看著她栽了下來。

    真疼啊,紅蘿咬了咬牙,爬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要跑過去扇他一耳光。水珠兒在眼眶裏轉了轉,沒掉下來,她手背一抬一抹,麵無表情地走了,心裏將他咒罵了千千萬萬遍。這個人,居然見死不救,真是太討厭了!

    顧墨恍惚,怎麽覺得她看他的表情有些哀怨呢?他要抱她,她不肯;他不抱她,她又怨,女人怎麽可以這麽複雜?顧墨糾結了一陣,還是追了上去。等他追上去,她已經包紮好,不需要他來心疼了。

    ……

    “哎,你快放我下來,誰要和你一起數星星啊,臭不要臉的!”紅蘿一邊推拒著顧墨,一邊已經被他抱上了屋頂。

    “陪我數星星不好麽?你這麽懶,反正也數不清,不如就數月亮吧,左右就這麽一個月亮,你再數不清,我亦不會嫌棄你。”顧墨攬了攬她的腰,寵溺地道。

    月色皎皎,寒光點點,草木中處處星華,還很有些看頭。要是有個良人,就更完滿了。其實在以前,她挺愛窩在哥哥懷裏數星星。那時候無拘無束,想什麽就是什麽,做什麽就是什麽。現在自由都沒了,還看什麽呢?紅蘿覺得自己就像一尾小魚,卻不能自由自在地遊,遲早是要被人宰了的。

    “怎麽,腰身又瘦了,是我虐待你了麽?”顧墨大手在她腰間流連一陣,將她拉近一些。

    “你敢說你沒有虐待我?”紅蘿指了指他的鼻尖發問。前幾天他都沒有救她,她記仇了。

    顧墨唔了一

    聲道:“我看看,好得差不多了呢。”他接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暖了暖。手這麽冷,腳也那麽冷,這是傳說中的冰肌玉骨麽?他很暖和,看來她天生就需要他。明明就是很怕冷的一個人,睡覺卻不許他靠近,真是該罰。

    “看什麽看?”紅蘿收迴手來,坐得遠些。又不敢坐的太遠,她恐高。

    “怎麽,還害羞啊。”顧墨挪過去一些,接著道:“躲了就是害羞。”

    “害羞你個頭!”紅蘿剜他一眼又道:“喂,你看到帝王星了沒?是不是那邊最亮的一顆?”她胡亂指了指,誰說她害羞了?

    “要我說,哪兒有什麽帝王星啊。即便是有,又能說明什麽呢?不過是一顆星星。人生在世,不過要與天鬥一鬥,方顯得生命之可貴。如果你相信命,那麽一切的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相信命,那麽一切的注定都是偶然。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了。”紅蘿信口胡謅道。

    “那你信我嗎?”顧墨吻了吻她的鼻尖。

    “你可信嗎?”紅蘿齜著牙。夜風襲來,有些陰冷。這個男人,果然不安好心。臉被他親過了,鼻子也被他親過了,耳垂也親過了,還有……她臉頰紅了紅,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真是太恬不知恥了。

    “你手癢麽?”顧墨莫名,望著她若有所思。

    “嗯,手癢。”也抽了他一嘴巴。

    顧墨:“……”“我覺得手癢可能是我不好,夜風有些涼,那夫人我們去睡覺吧,我給你講睡前故事聽。”顧墨攬著紅蘿的腰,輕輕一躍,躍下了屋頂,紅蘿被他帶的暈了暈,卻不得不抱緊他的腰,這人一定是故意的!兩人緊密地抱在一起旋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紅蘿便裝睡,不理他不說話,無論顧墨怎麽撓她親她,她都死命忍著,最多哼哼幾聲,顧墨無可奈何,隻得陪睡了。

    就在紅蘿將要睡著之際,顧墨又輕輕將她搖醒,給她講了他們初相遇的故事。

    顧墨將她輕輕翻了個身,與她麵對麵,將她枕邊的青絲攏了攏,與他的打了個結,結在一處,又在她嘴角親了親,一番準備工作做好之後,便開始講故事。

    顧墨說:“蘿籮,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你給我送蘑菇,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我有提醒你,我就是你要找的王爺,可是你不信,所以我才騙你說我是王府的侍衛,之後我又在你哥哥的鐵鋪遇見你,你卻看都沒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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