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海深不可測,可不是小河小溪,一頭紮下來的感覺的絕對不好受。    滕譽不羞不惱,拖著他浮在水麵上,傾身吻上去,“來,張嘴,度幾口氣給你就好了。”    是不是真度幾口氣就好了殷旭不知道,但一個人完全沉浸在某種氣氛中時就容易忽略其他事情,殷旭也不例外,被吻的迷迷糊糊的大少爺早忘了自己還在水裏。    他身上還穿著一套裏衣,被海水一泡,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滕譽控製住想扯掉那層障礙物的衝動,將人往稍遠一些的地方帶。    這船上大半都是武功高強的侍衛,雖然看不到他們在水下的動作,但聲音絕對能聽的一清二楚,滕譽可不想被人聽到殷旭那銷魂的聲音。    殷旭在確認這具身體不會水性後在水裏就老實多了,這位爺絕對是最懂得判斷眼前形勢的人,被滕譽帶著也不掙紮。    滕譽難得見他這麽老實,心裏早樂開花了,暗暗得意自己的決定,一雙手不老實地在殷旭腰腹之間移動。    在海裏雙修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其中一個還是旱鴨子,好在殷旭不是真的完全不通水性,在海水裏撲騰過幾次就懂得怎麽平衡身體了。    兩人漸入佳境後,身體外圍自發地圍著一層內氣,隔絕了海水,隨著兩人的動作,海水一圈一圈地往外劃開,規律而齊整。    海麵上隱隱有聲音傳來,但還未傳到船上就被海風吹散了。    兩人都有些忘情,直到一道雷電劈下來,才驚起了這對野鴛鴦。    殷旭因為渡劫失敗的事情對雷電極為敏感,也不是說害怕恐懼,隻是每迴一聽到這種聲音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兩人同時睜開眼,同時抬頭往天,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空中的烏雲越積越厚,越積越密,竟然大有烏雲壓頂的趨勢。    這一聲雷不僅把他們二人驚醒了,連船上的人也按捺不住跑到甲板上查探。    滕譽見狀,知道今天這雙修是進行不下去了,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遺憾,替殷旭整理了下濕漉漉的裏衣,確定沒有一點皮肉露在外麵才帶著人往船隻的方向遊去。    船上的人對這二人的出現一點不驚訝,不過還是拿衣服的拿衣服,拿毛巾的拿毛巾,對某人臉上不同尋常的顏色視而不見。    等滕譽二人穿戴完畢,船家才趕過來說:“殿下,看情況馬上就要下雨了,您還是進船艙吧。”    “這雨大嗎?”    “海上的風雨比陸地上強多了,看今天這雲的厚度,恐怕得下好一陣了,如果不刮風還好,萬一風大,就不那麽容易過去了。”    其實不用他說,滕譽看這天氣也知道這場風雨避免不了,出海的人都知道海上的天氣是最難掌握也是最可怕的災難。    他們現在的位置還不算遠,萬一風雨太大,大不了提早返航就是了。    滕譽拉著殷旭迴船艙,剛進門就察覺到船在晃動,並且隨著外麵的雷聲漸大,船身搖晃得也越厲害。    “怕嗎?”滕譽將殷旭抱緊,他發現自從上船後,殷旭安靜了許多,都不怎麽講話。    殷旭搖搖頭,比這更強大數百倍的雷電他都親身體驗過,自然不會怕的,隻是不太喜歡這樣的天氣罷了。    不過任誰死在雷劫下,也不會喜歡這種天氣的。    外頭突然響起了劈劈啪啪的水聲,雨一下,風反而小了些,船搖晃的也不那麽厲害了。    屋裏漆黑一片,原本燒著的油燈在打雷時就吹滅了,這船艙裏的家具雖然都是固定的,但油燈不好固定,船一晃,搞不好沒被水淹死先被火燒死了。    船艙外,侍衛們正按著船家的指示降帆收東西,之前擺在甲板上的水桶因為沒及時收進去被風刮進海裏,一大桶魚迴歸故裏,暢快地逃走了。    不過這時候大家顯然沒心思去管這些小事,大多數的侍衛都沒見識過這種陣勢,任憑他們武功再高在這大海上也無用武之地。    還不如一個有經驗的船家厲害。    雨越下越大,有人擔憂地問船家,“要不要迴航?看這樣子一時半刻都停不了了。”    “別做夢了,雨太大,連方向都辨別不了,這種時候哪裏能迴航?”    “那就這麽飄著?可千萬別出事啊。”    “放心,如果是這種程度的風雨太常見了,出不了事,別來強風暴就行。”船家還有空調侃了一番這群沒見過世麵的侍衛,笑話道:“這陣勢就把你們嚇怕了?那你們可比那些走船的夥計還不如。”    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而且往往一變就要人命,多少船家夥計就喪命在這大海上,也許他們前一刻還滿載而歸,幻想著富裕悠閑的生活,下一刻就葬身魚腹了。    “要是咱孤身一人,怕個毛啊,這不是殿下和七少都在船上,怕出事麽?”這要是二位爺出了事,他們也別迴去了,直接陪葬了吧,省得連累家人。    雨水從縫隙中灌進船艙,滕譽將殷旭抱到床上,自己踩著水開門出去看看情況。    門口站著兩個侍衛,下半身都濕了,見滕譽出來忙行禮說:“殿下,外頭雨太大,您還是別出去了。”    “無礙,現在風浪不大,本殿出去看看。”見他們要跟,滕譽讓他們繼續守在這,自己走出底艙。    甲板上已經落了一層水,一群人正挽著褲腿奮力排水,韓青見滕譽走出來,忙取了蓑衣鬥笠來給他披上,即便如此,沒走幾步,滕譽還是弄濕了衣裳。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青年冒冒失失地跑進來,等那人到跟前,滕譽依稀辨別出是船上的廚子之一,並不是他從京都帶來的人。    這艘船是雲錦城官府的船,他當初要艘船出海,雲錦城官府二話不說就給他找了這艘最大最氣派的官船,配的也是最有經驗的船家,還把一應要用的人都找齊了。    “出了何事?”即使船身搖晃,滕譽依然身姿筆直,一雙腳仿佛黏在地麵上一樣。    那廚子慌不擇路差點撞上滕譽的身體,天太黑,他又不像那些內力高強的侍衛可以依靠聲音辨別方位,乍一聽到滕譽的聲音,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出了何事?”滕譽重複了一遍。    那廚子反應過來,聽出是三皇子的聲音,心下稍安,不過一雙眼睛在四處尋找船家,顯然不太敢當麵和滕譽說話。    “有話就說,磨磨蹭蹭什麽?”韓青一把將人就到滕譽麵前站好,一陣風吹來,兩人差點栽了個跟頭。    那人看看韓青,再看看滕譽,硬著頭皮說:“殿下,剛才奴才在船底下發現了漏洞,水已經灌進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漏洞?”兩人聞言均是臉色一變,這茫茫大海上,萬一沒了船,他們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迴去啊。    “別慌,帶本殿去看看。”滕譽在驚訝過後立即冷靜地吩咐韓青:“你去把船家找來,想必他有法子。”    “是。”韓青立即轉身去找人,雨下的大,四處隻有劈裏啪啦的水聲,韓青在甲板上轉了一圈,才在角落裏找到了人。        第200章 做一迴昏君又如何        滕譽踩在水裏蹲下身去摸那處漏洞,發現漏洞不大,邊緣齊整,而且竟然是個規矩的方形。    他眼神漸冷,問一旁的廚子,“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漏洞麽?在這之前例行檢查的人是誰?”    那廚子嚇得雙手都不知道怎麽擺了,三皇子即使跟他客客氣氣的說話他也能嚇半死,何況是這種微怒的語調。    他結結巴巴地迴答:“奴才…奴才也是因為人手不夠,才被分配下來查看的…一下來就發現這裏有水冒出來,至於之前是誰檢查的船艙,奴才真不知道。”    滕譽也沒打算為難他,便讓他去點著燈籠站在一旁照明,自己四下搜尋著能堵漏的東西。    很快韓青也帶著船家來了,同來的還有殷旭,滕譽見他穿著單衣,狠狠地皺了下眉頭,“怎麽穿這麽單薄?外麵風大,容易著涼。”    殷旭踩著水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蓑衣下冰涼的身體,“本少爺的身體比你強數倍,你還是擔心自個吧。”    說著不顧其他人在場,替滕譽解了蓑衣和鬥笠,讓他用內力把衣裳弄幹。    韓青捅了那船家一下,示意他去看看那漏洞,至於主子們不合時宜的卿卿我我,他隻當看不到了。    “咦…”那船家趴在水裏檢查了一番,發出一聲驚唿。    “怎麽了?”    “這…”那船家吞了口口水,艱難地說:“這缺口不像是撞出來的,反而像是被人動了手腳鑿出來的。”    殷旭哼笑道:“總不能是有人突然冒出來鑿穿咱們的船吧?”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說這茫茫大海怎麽可能有人突然冒出來,就算有,要在這種風雨下藏在船底鑿船,也不太現實。    “先把之前檢查船隻的人喊來,既然是人為,那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之前就存在,你們沒查出來,要麽就是這船上有奸細。”    可是眾人都相信是前者,如果有奸細,他再傻也不至於賠上自己的性命幹這種蠢事。    “殿下息怒,這船隻在出海前就檢查過數遍,每隔兩個時辰小人也會和侍衛一起查漏,之前確實不曾注意到這個缺口。”    殷旭蹲下來摸了摸水下的缺口,來迴摸了幾遍後說:“這船底挺厚,有一半的邊緣很整齊沒有毛糙,另一半則像是被巨力撕開的,應該是有人事先弄了一半,這一路被海水擠壓著,才令這個缺口打開了。”    滕譽也不傻,“既然是從外麵往裏擠壓,那塊木板應該還在這船艙裏,找找看就知道了。”    “先找人把漏洞堵上,韓青你帶著幾個人四處在檢查一遍,既然是人為,想必不止這一處漏洞。”    眾人心中一跳,忙積極準備去了。    船底很大,這是他們放物資的地方,雖然才出海三天,但因為船上有兩個非同一般的主子,所以準備的東西十分充足。    韓青喊了十幾個侍衛下來,一人提著一盞燈籠四處找找,因為之前船體搖晃,很多層疊在一起的貨物都散亂了,最後還是韓青眼尖,在一個竹筐邊上發現了一塊不大的木塊。    “是這個!”韓青高喊一聲,將那木塊遞給滕譽。    滕譽冷哼一聲,巴掌大的木塊和缺口正好吻合,邊緣果真是一半毛糙一半光滑,“繼續找!”    經過半夜的搜尋,兩名侍衛在不同的地方還發現了兩個快要形成的缺口,這讓眾人眼睛都紅了,哪個王八羔子這麽喪心病狂,竟然是要讓他們沉船於這茫茫大海上!    船隻因為載水太多已經下沉了些,隻要一朵巨浪打來,都能讓這隻船翻個個。    “殿下,隻能先暫時堵一堵,小人建議等雨勢小些就迴航吧,您和七少爺的安危要緊。”    韓青點頭讚同:“對,既然知道有人動了手腳,那對方未必隻有這些手段,咱們還是先迴去吧。”    如果是在岸上,他們還真不怕對方出幺蛾子,但這到處是水的海麵上,任憑他們本事再大也施展不開。    滕譽黑著臉,瞥了殷旭一眼點點頭,心裏不痛快到了極點。    任誰都不希望在自己和心上人出遊的時候出問題,還是這種直接打臉式的問題。    船上的人早把那群作死的人罵進棺材裏了,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迴去後把人揪出來宰了。    滕譽讓韓青安排人輪流留守,其餘人則去換身衣服,泡了大半夜的水,鐵打的人也不會舒服。    一出艙底,滕譽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眯著眼睛問殷旭:“你說,會不會下午碰上的那群人幹的?”    “你是說那幾艘迴航的貨船?那個慷慨熱情的管事?”殷旭摸了摸下巴,試想了下這種可能性,別說,對方還真有這個作案時間。    如果真是在岸上就被做了手腳,即使從船裏頭看不出來,外頭應該能看出點痕跡才對,檢查了幾遍都沒人發現,本來就不正常。    “那那些人的身份就可疑了,未必就是肖家的人。”做了壞事還自報名號,想必沒有那麽蠢的人。    “假如咱們的船沉了,無一人生還,那他們自報名號有什麽大礙?都是一群死人還能開口說話不成?”    而且這大海無垠,那幾艘船遠離後換個方向行駛,未必就會在雲橋碼頭上岸,到時候無異於大海撈針,想找到他們都難。    “如果是這樣,說明對方事先就知道咱們要出海,才可能安排這一出。”    “本殿出海的事情並未保密,估計上衙門要船的時候對方就注意到了。”    “還真是小看了這群人的膽量。”殷旭冷哼,看來有人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火花四濺,他們還真不怕對方動手,怕的就是一個個都藏頭露尾,還得他們一個個去深挖。    “迴去之後再加把火,火不旺,這些人都不知道怕字怎麽寫。”滕譽牽著殷旭迴到船艙,屋裏同樣到處是水,好在窗戶密封性好,床榻還是幹幹淨淨的。    “真是掃興,說好帶你出來玩的,結果隻能敗興而歸!”滕譽握著殷旭的手貼在臉上,歉意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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