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見過滕譽之後,這些人紛紛轉變了想法,同樣是私礦,落戶在魏家和落戶在皇子家是絕對不同的。 曆朝曆代的皇子中,哪個沒有一點自己的私產?這私礦就算有一天被捅上皇帝麵前,他老人家也不能夠為了這點東西要了親生兒子的命不是? 安下了心,眾人的表情就輕鬆多了,魏子安領著滕譽一行人去了礦址,那是在山脈偏西北的位置,有一整座的石頭山,寸草不生,與周圍格格不入。 “這方圓十裏都可以劃入礦區,具體的情況得挖開後才能知曉。”魏子安給滕譽解釋道,這地方他們魏家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到的,當時還是魏子安的祖父當家,他老人家原本是想將這裏作為魏家最後一個保障,萬一哪天魏家蕭條了,還有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滕譽沿著這地方走了許久,他們現在的主要問題不是這裏有沒有鐵礦,而是挖出來後該怎麽處理。 光是要運出這片山脈就是一道大難題。 何況整個大梁的兵器廠都在工部手中,民間有的小作坊根本沒有權利私下交易生鐵,都必須向官府購買。 就算有人開私礦,那也自然私下交易,錢是能賺著,但這買賣對於目前的三皇子府來說並不劃算。 走在侍衛臨時開出來的小道上,滕譽想了一路,最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什麽?你要在這裏建兵器廠?”包括殷旭在內,每個人的表情都說不出的震驚。 殷旭倒不是因為滕譽大膽才震驚,而是因為他覺得煉器這種事根本不是一般人會的,如果沒有技術,那也隻會浪費材料而已。 修真界有專門的煉器門派,殷旭曾經從這些門派搶了不少好東西,因此也更加知道,術業有專攻,要想打造一把好的兵器,絕對不是有材料就行了。 不過想到這個世界兵器的質量,殷旭暗忖:那樣的破刀破劍想必沒什麽難度吧? 其餘人根本沒機會發表意見,滕譽這個決定雖然做的突然,但念頭一起卻怎麽也止不住。 他不能隻憑著目前的勢力與雲家對抗,那遠遠不夠,萬一真到了那一天…兵變是定然的,他需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精銳部隊。 “這件事你們就不用管了,隻需要做好本分之事。”滕譽轉身衝魏子安說:“本殿知道你認霍天為主不隻是為了報恩,你有多餘的心思無所謂,但若是你不能從一而終,本殿一定會讓魏家從皇商中除名!” 魏子安接觸到滕譽那警告的目光,渾身一僵,低下頭承諾:“您多慮了。” “那就最好。”滕譽帶人離開,後續的事情還需要詳細的策劃一番,兵器廠建在哪,從哪找築兵器的師傅,如何招兵買馬,一項項都是難題,也是他必須一步步完成的任務。 迴到匪寨,天已經黑了,滕譽等人不得不繼續在帳篷裏睡一夜,等天明了才動手下山。 魏子安沒有一起,而是留下山上指揮他的人繼續進行深層次的探測。 至少在滕譽的方案定下來前,他需要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否則萬事俱備,他這東風卻遲遲吹不起來,豈不白費功夫? 三天沒迴徽州,滕譽一進城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街邊的小販明顯少了。 按理說災情已經控製住了,沒道理情況比受災時更不好才對。 馬車沿著徽州最繁華的街道繞了一圈,殷旭隔著窗簾向外看,勾起唇角笑道:“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嗯?會是發生什麽事?” “這本少爺可不知道,得去問問咱們的知府大人,走,改道去知府衙門,正好想念於夫人的手藝。” 現如今,霍七少的吩咐與三皇子的命令同樣管用,侍衛們都沒問過一聲就掉頭往知府衙門去。 於學中聽到管家的匯報才得知三殿下迴來了,急忙換上官服出門迎接。 “幾日不見,於大人怎麽反而生分了?”滕譽打趣道,不過卻沒有再繼續表現的太過熟稔。 這座官府裏不缺朝廷的眼線,該注意的地方連於學中都想得到滕譽自然也不會不知道。 直到關上門,於學中才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之前那份奏折的緣故,下官覺得近日不少人都在打探您的行蹤。” “本殿的行蹤與那份奏折有何關聯?”滕譽不甚在意地搖搖頭,“他們愛查就讓他們查,你讓身邊的人不需要太警惕,太過顧忌了反而惹人懷疑。” “是,下官明白。”於學中又朝殷旭做了個揖,“七少爺此行出門可有收獲?” 殷旭把身後的男孩叫到麵前,推到於知府的跟前,“諾,這是此行唯一的收獲,知府大人喜歡不?要不送給你?” 於學中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跟在殷旭身後進來的小孩,因為是生麵孔所以他還多看了幾眼,隻是怎麽看怎麽別扭,這孩子就跟剛從礦場上服徭役迴來似的,瘦得不成人樣,令人心生不忍。 不過瘦歸瘦,小孩的五官不俗,舉止言行也不像個平民出生,也不知道有什麽特殊遭遇。 滕譽這一趟出門的目的於學中並不知情,隻當他們借著四處遊玩的名頭打探民情,因此也沒有深究。 “這孩子…” “汪仁,他說他叫汪仁。”殷旭提醒了一句,嘴角帶著笑意。 他用了兩天時間,終於成功的讓這小鬼能聽得懂他簡單的指示了,至少叫他往左的時候他不會站著不動,叫他往前的時候也不會站著不動。 至於動不動就拿那雙大眼睛盯著人的習慣還是改不了。 就像此時,於學中從桌上端了一盤糕點遞給他,和藹地問:“你叫汪仁?可是徽州人?”對方不僅沒接手沒迴答,反而一頭霧水地盯著他的臉,似乎在思考極其重要的問題。 於學中雖然表情不見尷尬,卻好奇地問:“他是聽不懂還是…?”還是聽不見? “咳咳…見諒,還沒調教好,他就這個毛病,大概被關久了,不太懂得人話。”這話隻是殷旭隨口一說,據卯二反應,這個小鬼不是聽不見也不是聽不懂,他隻是單純的好奇你為什麽跟他說話。 尤其是用這副和藹可親的態度好好說話。 說白了,他還不適應有人對他示好。 “關?”於學中立即發現了這句話的重點詞。 滕譽端起茶杯吹了吹,將吹涼的茶水送到殷旭嘴邊,同時將郭岩山剿匪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於學中。 用人不疑,滕譽想在郭岩山挖礦建廠,於學中這一關就尤為重要。 有一個鼎力相助的知府大人幫襯著,很多事情就好解決了,如果換一任與他不和的知府,想要在徽州境內悄無聲息的挖礦打造兵器,不異於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看來他還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於學中調走後,這徽州知府必須換上自己人。 可是滿朝文武中歸順他的官員裏有誰能勝任呢? 滕譽一心二用,一邊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於學中,一邊思考著下一任知府的人選。 而聽得認真的於知府已經無法用驚訝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了,他沒想到三皇子出去三天竟然就做下了如此重大的決定。 郭岩山上的匪患是一直都存在的問題,官府出動過幾次剿匪行動都無疾而終,根本連對方的老巢都找不到,沒想到就如此輕易的被三皇子解決了,而且還不費官府的一兵一卒。 如果不是要保密,他真想再上一份奏折,好好說道說道這件事。 這可是為民除害的好事! 第147章 為夫也甚為滿意 於學中麵帶震驚地聽完了滕譽的闡述,裏頭包含了許多滕譽關於兵器廠建設的提議,越聽越震驚,同樣也越佩服。 三皇子還未滿二十,可是不管是眼界還是布局都比許多年輕人嚴謹周到,而且大膽心細,何愁將來成不了大事? “殿下考慮的很周到了,不知道下官需要做些什麽?” “於大人不需要特意做什麽,隻要給郭岩山那兒打點掩護就行了,以往是怎樣還是怎樣。” “那土匪…” “這事兒就先給大人交個底,往後這‘土匪’肯定還是存在的,隻是本殿保證,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喪命於土匪刀下!” 於學中倒吸了一口冷氣,但他也明白這是最好的保密手段。 “是,下官明白了,您放心吧。” 滕譽心知,以於學中的脾性,能接受這種程度的安排已經是底線了,如果越過這條底線,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對了,本殿今日迴城見城中氣氛有異,不知發生了何事?”滕譽想起街上行人的異狀,神色有些好奇。 於學中歎了口氣,“這事兒還真是蹊蹺了,這幾日徽州不知為何來了許多江湖人士,這些人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出手傷人,衙門每天接到的報案都多了幾十起,更嚴重的是,這些人根本不服管教,視律法無無物!” 滕譽也能理解這其中的難處,江湖人說好聽點叫放蕩不羈,說難聽點就是自以為是,專斷獨行。 偏偏這群人武功高強,一般的官差根本拿不下他們。 “不知道他們來的原因?” 一個地方突然湧現出大批的江湖人士,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滕譽也知道江湖有正邪之分,有門派之爭,甚至有武林盟這樣的結盟組織,這些人一般徘徊在各地,如果突然聚在一起,一定是有所圖謀。 “下官暫時不知,不過已經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於學中的很快並沒有滕譽的消息快,他和殷旭剛出知府衙門,韓青就來匯報這件事了。 上了馬車,滕譽將困頓的殷旭抱在懷裏,讓他趴在自己胸口養神,然後問韓青:“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韓青這迴沒跟著他上郭岩山,滕譽讓他留在城中密切關注著名單上那些官員的動靜。 於學中能給他那份名單,一定是知道那些人是有問題的,但他們背後站著誰,靠著哪方勢力則要滕譽的人自己去查了。 “主子,那些都是所謂的江湖正道人士,說是聚在一起開武林大會,商議圍剿魔教之事,之所以來徽州,則是因為他們查出魔教的左右護法都在徽州。” 滕譽立即就想起了之前見過的那兩號人,眉角抽了一下,“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著!” 殷旭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精神,翻了個身看韓青:“來了多少人,都有什麽門派的?…要不你先跟本少爺說說江湖上的事。” 韓青管著三皇子的整個暗衛,而收集情報的事則由他義父管著,不過都是一家人,他自然也知道不少消息。 於是他給殷旭大致介紹了一番:“江湖上目前規模最大的三個門派是武當、少林和峨眉,不過這些不是修佛就是修道之人,一般不管江湖上的紛爭,也最受人敬仰,接下來就是八大教派,這些教派魚龍混雜,內鬥外鬥的厲害,大大小小的紛爭多得很,不值得關注。 不過,因為有個魔教,也就是通天教在其中,所以其他七個自詡正道的教派常常聯合起來抵製魔教,像這種圍攻魔教的行為也很常見。” “照這麽說,魔教能以一敵七,不該比那三大門派弱小吧?”殷旭心道:前世魔修和道修旗鼓相當,怎麽也不該淪落到被人欺壓的地步。 “論實力也許不相上下,但三大門派曆史悠久,傳承了上千年,底蘊深厚,並不是一般的門派可比的。” 殷旭想到了前世被他滅掉的佛修,又想到了最後亂了自己心神的木魚聲,咬了咬牙,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正邪不兩立,這些正道人士就愛自詡正義,其實什麽都不是。” 韓青偷偷瞥了殷旭一眼,不明白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抵觸情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魔教中人呢。 不過他還是免不了為正道武林辯解一句:“據說他們今年這麽積極是因為魔教教主前段時間頻繁在江湖上擄人,各個門派都有人失蹤,傳言是說魔教教主在練某種邪功,需要不斷吸收高手的內力,所以江湖上人人自危。” 殷旭一聽這話就來興致,坐起身說:“那魔教教主是誰?他真的有這種邪功?”這倒是與他的魔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一山不容二虎,他怎麽能讓這什麽狗屁教主搶走他的資源呢? “屬下未曾查過此人,隻是聽說他武功極其高強,堪稱江湖第一人,至於他練得是什麽功夫就不知道了,不過魔教確實流傳著不少邪異的功法,喪心病狂的也不少。” 殷旭的表情很興奮,“你派人混進那些正道門派中,本少爺要查出魔教的老巢在哪,順便會會那個教主。” 韓青嘴角抽搐,朝滕譽那看了一眼,希望他能阻止,官府與江湖向來不會輕易起衝突,他們的重心可不在這。 滕譽朝 韓青點點頭,“按他的話去做,既然那左右護法都在徽州,想必要引那教主出來不難。” 他們與這魔教瓜葛還挺深,不僅被暗殺了一次,上次殷旭還殺了他們不少人,又毀了他們一座樓,這個梁子早結下了。 迴到府裏,兩人泡過澡就上床躺著了,殷旭白天在路上睡久了,此時一點也不困,於是拉著滕譽來了一次雙修。 他現在有理智多了,不會一再的被快感衝昏頭腦,時不時會提醒滕譽該如何運功,他一隻手抵在滕譽胸口,喘著氣問:“你是不是又忘了一件事?” 滕譽撈過他的腰身將人壓在床上,鬢角被汗水浸濕,他艱難地動了動喉嚨,啞著聲說:“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