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語另一隻手撐著下巴,這隻手舉著勺子,勺子就在顧小夕的嘴邊,他探一點就能吃到。    “不吃嗎?”    “……不餓。”顧小夕很委婉地說。    “不吃就扣月薪。”魏笑語柔聲說。    顧小夕猶豫了一下,張口把粥吞到了嘴裏,還是熱的,很好吃,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吃了有加工資嗎?”顧小夕不死心地問。    魏笑語笑地像隻狐狸:“陪我上床有。”    顧小夕失望地歎了一口氣:“我的夜宵都給你吃了呢。”    魏笑語把吃好的飯盒推開:“讓我上一次,我讓你吃一個月的粥。”    顧小夕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魏笑語見顧小夕不說話了,伸手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酒:“這個算是補償了。”    顧小夕接過酒,是百利甜。    “……是免費的嗎?”顧小夕接過來問。    “這次是免費的,”魏笑語說,“上次在酒吧喝的那瓶要付錢。”    “你也喝了的。”顧小夕立刻說,無限哀怨地看著魏笑語。    魏笑語攤開手:“我來的時候你已經開瓶了。”    顧小夕不說話了,最後拿著百利甜站起來:“那,這瓶你就別想喝。”    魏笑語坐在椅子上說:“白粥很淡,我想喝點甜的。”    “……你其實是為了讓我給你調酒才拿百利甜來的吧?”    “……你是我員工啊。”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老板。”顧小夕將百利甜放到冰箱裏。    “現在不喝嗎?”魏笑語不死心地問。    “不喝,等你走了喝。”顧小夕走過來整理桌子。    “明天休息吧?你準備做什麽?”魏笑語忽然問。    顧小夕走進洗手間洗飯盒:“我要去看阿姨。”    魏笑語湊近來:“我陪你去。”    “……那麽上次的百利甜給我免費。”    “……好吧。”    休息的那天是在周三,顧小夕坐在車裏,有些無聊得看著周圍的景物在眼前掠過,隻剩下一段淺淺的浮影。    一隻手撫上他的腰,顧小夕掙紮了一下就隨他去了。    畢竟拒絕的太徹底對自己可沒什麽好處。    不過顧小夕倒是低估了男人得寸進尺的特性。    那隻手很快就把顧小夕從車窗邊摟到懷裏。    “喂……”顧小夕在魏笑語懷裏抗議,可是男人的懷抱卻固執得不容反抗。    “抱抱而已嘛,難得坐在一起。”魏笑語立刻說,纖細的腰肢在懷裏扭動的感覺,讓他立刻有了性衝動。    顧小夕很快就安靜下來,畢竟這種反抗並沒有什麽效果,不如省點力氣比較好。    “今天我沒帶槍,”魏笑語溫和的開口,從他的角度,能看到顧小夕柔軟的黑色頭發和長長的睫毛。    “帶smith&wesson的刀子也是一樣。”顧小夕輕哼。    “啊,我隻是覺得這樣很帥啊。”魏笑語輕笑起來,看上去溫文爾雅,“我又不會用。”    顧小夕狐疑地看著他:“是嗎?”    魏笑語聳聳肩膀:“我生活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而且我也不打算搶我們家保鏢的飯碗。”    顧小夕知道在這輛車後麵應該還有一輛負責保護他們的車子,於是歎了口氣:“你家保鏢真可憐,主人就是不愛好好呆著。”    魏笑語忽然低頭吻上顧小夕的頭發,發絲柔軟的觸覺讓嘴唇在上麵流連不去。    懷裏的身體很柔軟,沒有一絲僵硬也沒有什麽抵抗,魏笑語的手不自覺地向上撫摸上去,隔著衣料能感覺到對方細密的肌理和柔軟的皮膚。    “到了。”顧小夕的聲音像石頭一樣堅硬,緊接著是一陣輕微的刹車聲。    魏笑語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到了的時候,顧小夕已經從魏笑語的懷裏離開了,連魏笑語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如何做到的。    顧小夕站在車外,一隻手扶在車門上,黑色的眼睛裏露出難得的笑意:“還不下車嗎老板?”    他絕對是故意的!魏笑語憤怒地想,他知道車子快要到目的地了才不反抗自己的,而自己——幾乎把出門的目的忘了。    魏笑語有些尷尬地走出車子,低頭告訴司機,讓他等在這裏。    “保鏢不去嗎?”顧小夕問。    魏笑語搖搖頭表示不去:“總得給我留點自由吧?我覺得家裏對我越來越過分了。”    顧小夕挑了挑眉,魏笑語看起來像是十足的二世祖。    顧小夕隻知道魏笑謙,從排字和年紀上來看應該是魏笑語的長輩,從前接觸的客人曾經提起過魏笑謙。    世界上最昂貴的殺手之一。    似乎很難和眼前這個男人聯係起來。    原來殺手也會有親戚,原來……像魏笑語這樣的人也會有這麽了不起的親戚……    “小夕?”    被魏笑語一叫,顧小夕才迴過神來:“怎麽了?”    “……你剛才的表情……”魏笑語想了一下說,“很古怪。”    顧小夕聳聳肩膀:“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他不著痕跡地轉過身,“……走吧。”    看慣了都市的花紅酒綠,貧民區顯得格外簡陋。    三三兩兩的麻雀停在電線杆上,車子進不了狹窄的過道,於是顧小夕和魏笑語步行。    魏笑語還是穿著昂貴的皮衣,在陽光下看起來,就像一個風度翩翩的王子來到了一處鄉下地方。    垃圾被隨意丟在地上,好在現在是冬天,腐爛地比較慢。這種地方垃圾車也進不來,隻有靠居民自己整理。    顧小夕熟門熟路地穿梭在裏麵,魏笑語是皺著眉頭跟著。    魏笑語起先還和顧小夕抱怨員工宿舍很狹窄,現在看來是比這裏好的多了。    顧小夕帶著魏笑語走上熟悉的門樓,從走廊上可以看到自己的車子。原來拐了這麽大一個彎就隻是走地高了一點。    顧小夕摸出鑰匙,輕輕地推開門。    ————————    房間裏充滿陽光的味道,因為窗戶朝著南麵。    一目了然的房間裏,什麽人也沒有。    顧小夕讓魏笑語進來,然後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你阿姨不在?”魏笑語看了一下房間問。    “很明顯不在,”顧小夕聳聳肩膀說,“我阿姨要在工廠上班。”    魏笑語看了下手表:“什麽時候迴來,晚飯我可以請客。”    顧小夕笑了一下:“晚上十點的樣子吧,如果活多的話,可能要到十一點、十二點。”    “怎麽這樣?”魏笑語皺皺眉頭。    雖然同樣是做生意,但是類型是天差地別。    “阿姨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就不去讀書了,所以沒上過什麽課,隻能在工廠幹活了,”顧小夕幫阿姨把髒衣服收起來,“她還要養活我,供我上學,自然要多幹一點活。”    魏笑語看著顧小夕忙東忙西,覺得自己似乎太占位置了,於是往靠窗那裏站了站:“我很抱歉……”    在魏笑語的字典裏有貧困,那是他在別人眼裏看到的,伴隨貧困的還有貪婪和卑微。    人為了錢似乎什麽都會做,出賣朋友,背信棄義,甚至出賣妻子丈夫。魏笑語看得太多了,貧困這種詞總能成為他們的借口。    像他們——顧小夕和他的阿姨,這樣安於貧困的人,魏笑語看的不多。    於是他抱著肩膀看。    顧小夕把房間收拾幹淨,把買來的東西放進冰箱裏——很老舊的冰箱,而且容量少的可憐。    不過顧小夕像是計算好的一樣,一樣一樣的放進去,直到把它填滿。牛奶,蔬菜,臘肉,豆製品什麽的。    魏笑語今天早上還陪顧小夕去了超市,不過超市人太多,付錢的時候又要排隊,所以魏笑語是在車裏等顧小夕的。    他不知道顧小夕買的是些什麽東西,因為顧小夕上車之前把東西都放後備箱了。    他沒想到顧小夕買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牙膏、牙刷、油鹽醬醋、洗發水、肥皂之類的。他皺著眉頭看著,然後忍不住說:“你為什麽不直接給錢?”    顧小夕把東西放到格子的位置,頭也沒抬:“阿姨沒空去買,她一個月才休息兩天。”    “總算還有休息天。”魏笑語翹翹嘴角,看著顧小夕把髒衣服拿到走廊裏去洗,他不滿地坐到床上。    房間裏都是板凳,相比之下,還是床舒服一點……    等坐下發現其實……也不是那麽舒服,單人床看上去就像是用木板搭起來的。    很難想象,顧小夕真的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    雖然手裏拿到過他的資料報告,但是在酒吧裏看到他為客人調酒的樣子,在房間裏看到他拿槍的樣子,根本想象不出他以前的生活環境會是這樣。    不過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用在顧小夕身上似乎相當恰當。    顧小夕過了一會進來,又從一大堆東西裏翻出一條絨毯。    “起來,起來,我要鋪床。”顧小夕把絨毯堆在床上,魏笑語連忙站起來,然後看著顧小夕將柔軟的絨毯鋪上去。    等鋪完了他又坐上去,抬頭去顧小夕說:“舒服了很多。”    顧小夕扔給他一個白眼,然後忙自己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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